我不是袁术 第133节
虽然说袁树实际收到的粮食和衣物与救灾账册上的物资数目有那么一些出入。
比如收到的所有粮食数量减少了约四成,还有一些记录着粟米的批次变成了喂牲口用的麸皮,说是整件整件的衣物也变成了一团一团的脏臭破布,甚至还有麻布袋在里头滥竽充数。
但好歹是真的有东西送来了,这些物资也算是能用起来,袁树的经济压力总算没那么大了。
据他这边粗略估计,大水期间,雒阳城受灾人数有十一万多。
其中有两万多人通过各种方式自行逃难或者不幸遇难,剩下九万多都被他发动心学门人们救回来安置了。
而在雒阳朝廷正式派人送来粮食之前,袁树和他的势力集团几乎是只靠他们自己,给这群难民提供了整整七天的口粮,耗尽了此前袁树购买囤积的储备粮。
那么多张嘴要吃东西,就算他们还有一些自己的存粮,袁树也尽可能把粥煮的稀一点,只是勉强能活下去的程度,还是架不住吃的人太多了。
好在负责采买的罗意效率很高,在储备粮耗尽之前一天把从河内郡紧急采购的第一批粮食送到了袁树手里,解了燃眉之急。
之后两天,无限扯皮的雒阳朝廷的粮食终于送到了,太尉李咸被授权总管此事,袁树终于不用自己死撑着了。
粮食危机解除之后,袁树就轻松多了,那个时候大水也开始退去了,局面一天天的好转起来。
袁树也在大水完全退去之后把所有管理权限转交给李咸,自己本打算休息一下,但是却从卢植那边得知情况还是比较严峻,死人太多,尸体腐烂情况严重,且居民房屋大部分被毁,重建需要时间和材料,无人帮助的话,怕还是要风餐露宿。
袁树向太尉李咸寻求帮助,希望李咸能提供一些人力物力。
结果李咸苦笑着告诉袁树,他能提供的已经是全部了,朝廷并没有给他太多物资,特别是钱也没有给多少,似乎有着想要白嫖袁树的想法。
袁树大为不满,对那群该死的宦官更加愤恨,但是念及大局,还是没有发作,只能带着一心会员们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焚烧、掩埋尸体,帮助灾民重建房屋,把之前没有用完的木料拿出来给灾民们使用,算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办事期间,处世态度比较中庸的太尉李咸大概是真的看好他,所以暗中提点他。
“虽然你出身很好,你袁氏也已经是四世三公的天下第一豪族,但是越是如此,就越要小心谨慎才是,此番,你袁氏势大,天子年幼,加上很多官员家中子弟也在你这边,所以才没有诸如邀买人心之类的罪名被安在你头上。
但是这并不代表你是完全安全的,这一次算是涉险过关,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我知道你心存良善,欲致良知以行正道,但是正道和政道不能相悖,否则,即使你出身高贵,也不是你的护身符,谨言慎行啊!”
对于李咸的好心提点,袁树很是感谢,但是他同时表示,他并不会因此就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
哪怕未来这些事情与所谓的“政道”相悖。
“如果政道与人心良知相悖,那么错的是政道,而不是人心良知,我以良知立身,以良知教授弟子门生,如果有悖于良知,才是最大的错误,李公提点,树感激不尽,但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区区政道,并不能动摇树致良知之决意。”
对于袁树的回答,李咸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感慨。
袁树离去之后,李咸身边的太尉属官对袁树有些看法。
“袁氏四世三公,声威极大,连带着族中子弟都完全不在乎官场声誉,更不在乎朝廷脸面、天子威严,可见跋扈。”
李咸看了看身边的属官。
“你读过《知行论》吗?”
“不曾。”
“读一读吧,然后你便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李咸感叹道:“且不说他是否有私心,但他的确这样做了,他说的,和做的,是一致的,我见惯了心口不一的人,说一套,做一套,这种人太多了,但是如袁术这般说到做到、心口如一的人,又确实是太少了。”
属官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李咸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觉得,只要之后不出什么意外,袁树登上高位、成为主导帝国命运的重要权力者之一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出意外,他说不定真的能给这个国家带去一些意料之外的改变。
这个国家的确有问题,以至于袁树的所作所为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可要是袁树能登上高位,坚持自己的做法,那么这个国家或许真的能发生一些好的变化。
这样一想,李咸就莫名的有些期待了。
然后,就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太后窦妙去世了。
窦妙去世是比较突然的事情,从她发病开始一直到去世,前后不过十数日,属于急病去世,而究其根源,则是六月传来的一则噩耗。
二次党锢之乱以后,窦氏族人除了窦妙之外全都被发配流放到了汉帝国最南端的日南郡,也就是中南半岛上,那里的生存条件极为恶劣,除了原住民,凡是过去的,都是些被流放过去的人。
窦氏一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种折磨?
没多久,便接二连三有族人死去,而六月初传来的噩耗便是窦妙的母亲也去世了,窦妙闻讯,大为哀伤,终日恸哭不止,水米不进,忧思致病,一病不起。
于是她死了,死在了刘宏还没有完全长成的时候,死在了一个幽静的没有自由的角落里。
熹平元年六月,皇太后窦妙崩逝。
这个消息很快传开了,袁逢和袁隗当然很快就得知了此事,并且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袁树,让袁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袁树得知以后,心中一凛,意识到将有大事要发生,于是把城外重建的事情托付给卢植,自己飞马赶回袁府,与袁逢、袁隗共商此事。
因为窦妙的去世十分突然,并且在时间上也超乎了人们的设想,包括袁树在内,都没有觉得才四十多岁的窦太后能去世的那么早。
东汉皇帝的确比较短命,但是太后一般都活得比较长,窦妙的去世确实算早的。
不过真要说起来,倒也不至于让大家伙儿觉得难以接受,因为家族、亲友全都被放逐到再也见不到的地方,自己也彻底失去了自由,一辈子不得伸张,换谁,谁能好受?
然后被母亲去世的消息一刺激,悲伤过度,就此一命归西,听起来倒也十分合理。
只是这样一来,袁氏家族要面对的就是真正的战场了。
第150章 拜见刘悝
窦妙去世了。
这就意味着刘宏的皇权根基受到动摇。
如果袁树的推测是对的,那么接下来,宦官必然会想办法对渤海王刘悝动手,至于刘硕会不会也被牵连进去,倒也不好说。
但是刘悝绝对危机重重,死兆星不停的闪烁着光辉,诉说着独属于它的骄傲。
袁隗认为,当下情况紧急,袁氏必须要做好所有准备,从现在开始就要给政变做一些工作了。
“若要举事,首先要控制雒阳城门,不让外人进入,其次,要控制宫城城门,争取神不知鬼不觉的趁夜袭杀入宫,能不惊动宦官最好就不要惊动宦官,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他们杀死,这样成功的可能最大!”
袁逢则觉得一切都还有的商量。
“太后新丧,应当属于国丧之期,宦官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在国丧期杀戮宗王,而且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对渤海王动手,还是个未知数,眼下咱们要是就如此着急,岂不是自乱阵脚?次阳,你太着急了。”
袁隗赶快摇头否认。
“兄长,宦官是一群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他们若要人命,会在意规矩?以他们的凶残和果决,一日不杀渤海王,估计一日就不得安寝,咱们必须要提前做准备,以免渤海王惨遭不测!”
袁逢想了想,看向了袁树。
“术,你以为呢?”
“儿以为,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渤海王一家的安全。”
袁树缓缓道:“我们做的是大事,凡是大事,必须要以最坏的情况去揣测,才能料敌于先,而当下最坏的情况就是宦官会随时向渤海王出手,将渤海王囚禁,然后尽快将此事办成铁案,尽快将渤海王杀死,为此,我们必须要提前准备。”
袁隗立刻表态支持。
“兄长,术说得很对,不管情况如何,我们必须要保证渤海王一家的安全,要是渤海王出事,咱们的打算可就全落空了!就算要废立,又该选择谁呢?”
袁逢皱紧眉头思考一番,缓缓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安排一下,派人去渤海国暗中保护渤海王一家,如果真的有事情发生,也能做一番提前准备。”
袁树立刻请命。
“父亲,儿部下有勇士,可承担此任,愿父亲将此事交付给儿,儿必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
袁逢看了看袁树,犹豫了一会儿,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那就交给你了,但是术,你千万不能身陷险境。”
“喏!”
袁树接下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任务,随后便与袁逢、袁隗商议,一定要密切监控宦官的行动,一旦他们真的打算对刘悝动手,袁氏要能够立刻反应过来。
同时,他建议由自己秘密奔赴渤海国拜见刘悝,将此事与刘悝商议一番,取得刘悝的认同。
“为防万一,儿欲亲赴渤海王府拜见渤海王,与渤海王共商此事,取得渤海王的信任,之后留下勇士保护渤海王一家,一旦有事,便可以立刻护送渤海王前来雒阳,共图大事。”
袁隗表示支持,但是袁逢还是有所迟疑。
“这……此事尚未发生,便接触渤海王,这是不是不好?万一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那……岂不是平白授人以柄?要不然还是让旁人代为转达吧?”
“父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袁树上前,握住了袁逢的手,低声道:“父亲难道愿意继续忍受宦官的折辱与陷害吗?父亲难道愿意让祖先继续蒙受耻辱吗?这种耻辱,只要今上还在位,就无法洗雪,还请父亲收起仁爱宽恕之心,为大汉正皇统,为袁氏洗雪耻辱!”
袁隗见如此,也立刻上前,握住了袁逢的另一只手。
“兄长!为大汉正皇统,为祖先洗雪耻辱,这是正确的事情,绝非祸乱!祸乱天下者,宦官也!宦官不除,国无宁日!愿兄长以大汉为重,共行大事!”
袁逢左右为男,看了看左边的儿子,又看了看右边的弟弟,反复思量之下,终于下定决心。
“好,次阳,术,就拜托你们了!”
“次阳,紧紧盯着宫廷,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喏!”
“术,立刻赶赴冀州,私下与渤海王会面,一定要取得渤海王的信任,确保渤海王的安全,然后快速赶回,不能拖延!”
“喏!”
“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总之,这一次,绝不让宦官得逞!”
兄弟、父子三人组成的政变三人小组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上的内容,便就此展开了全方位的行动,各司其职。
袁树快速赶回首阳山一心会总部,找来了程立。
“仲德,帮我传消息出去,就说我因为过于疲劳而染病,这些时日要在袁府内休养身体,我不在的时候,一心会的事情由你辅助卢副会长办理。”
程立看了看袁树,感觉他虽然有些疲惫但并没有生病,不过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公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为您请名医诊治吗?您的身体最重要,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差池,您尽管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
看着程立紧张的模样,袁树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我也不是真的不舒服,只是……好吧,仲德,我只是有些事情要离开雒阳一段时间,但是这件事情比较特殊,不能让外人知道。
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尽力为我遮掩,不能让人知道我不在雒阳城里,另外,我会带上许崇还有廉达,以及一百名保卫部成员,你也要注意遮掩他们不在的事情,不能让人察觉。”
程立一听袁树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顿时放下心来,旋即又觉得有点不对劲,立刻谨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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