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术 第207节
可他转念一想,他是一个得罪了皇帝的人,只要造反不成功,刘悝不下台,他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如怀着必死的决心,抬着棺材向前冲锋,或许还能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或许还能谋得一线生机,如此就算失败,也算是努力过了。
一念至此,李邵下定了决心,他没有选择后退,而是下令部下在周围寻找合适的木材,就地给他打造了一副简易的棺材,然后命令亲兵抬着棺材向全军上下通报他的必死之心。
他说他作为朝廷命官,深受朝廷恩惠,眼见叛逆嚣张,篡权夺位,天子蒙难,不胜唏嘘,此番讨伐叛逆,他已怀必死之心,不成功便成仁,希望全军上下同心协力,一同消灭叛逆,拨乱反正,恢复汉统,如此,方能共取富贵!
他用倒反天罡的语法把雒阳朝廷形容为叛逆,自己是朝廷正统,试图以此激励士气。
但他不知道,对于自己熟悉的士兵,用这一套可以激励士气,对于自己不熟悉的士兵,只有钱粮最好使,搞这些虚头八脑吓死人的东西,只能让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大头兵们觉得他是个傻逼。
接下来的行军路上,李邵就这么抬着自己的棺材一路前行,倒也莫名的多出了一丝悲壮的意味。
正始元年十二月十一日一早,李邵所部主力抵达了白马县以东十里处,其麾下先锋骑兵队继续向前,遇到了汉军哨骑,双方发生了小规模交战,不分胜负,各自退去。
汉军哨骑把叛军抵达的消息带回了白马县城,告诉了袁树,袁树遂得知这支叛军所打着的旗号是【车骑将军李】。
车骑将军?
刚刚打跑一个讨逆将军,现在又来一个车骑将军,下一次要来的是不是大将军?
袁树就觉得很搞笑,这帮叛军都还没有取得什么进展,这内部倒是迫不及待的开始加官进爵了。
车骑将军是大汉军事体系中排名第三的重号将军,地位只在三公之下,这要是真的设置了,是可以开府的!
段颎在西凉拼杀了半辈子,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就这,还要靠着拥立新帝的功劳,才最终混成了车骑将军。
结果你李邵一个冀州刺史,没立下什么军功,甚至还追杀过当今天子,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车骑将军,这要是让段颎知道了,非叫你这个车骑将军变成车寄将军不可!
不过笑归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
袁树很快下令全军警戒,做好守城准备,他打算利用一场守城作战判断这支叛军的作战能力。
如果这支叛军有一定的作战能力,那袁树就不会选择冒险,而是会等待段颎的主力跟来,反正段颎的主力有个两三天的功夫也就赶到了。
可如果这支军队和之前曹绍的那支军队差不多,那袁树就会认真的考虑一下要不要自己稍微冒点险、把这支军队给包圆了。
反正袁树也很清楚,全军上下都明白这场作战的主角不是段颎而是袁树,以袁树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权势,这支军队里绝大部分的人都非常愿意配合袁树、让他取得足够的功劳。
所以,他可以稍微放肆一些,可以稍微不顾人一些,只要在之后给这些人一些甜头即可。
当天中午,李邵便率领全军主力抵达了白马县城下,虽然他看到了城头上有一面写着袁字的大旗,但还是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向城内射去了劝降书,希望可以让城内的汉军守将投降。
虽然这的确不太可能,但是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刘悝都能当皇帝,他想要劝降汉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万一呢?
袁树得知此事,拿来了劝降书,展开一看,顿时笑了。
“李邵说袁氏犯上作乱,篡夺国政,废黜正统帝王,拥立伪帝,实属大逆不道,人神共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济阴郡太守刘郃身为大汉宗室、高祖后裔,不忍看到大汉国祚被叛逆所篡夺,所以顺应天意起兵讨贼。
他让我们不要助纣为虐,而要顺应天意,尽快改旗易帜归顺正统,如此则不失封侯之礼遇,如果一意孤行,助纣为虐,届时尸骨无存,城内鸡犬不留,还说如果城内有袁氏族人,叫我们要把这个袁氏族人给绑起来,送到城外面,如此可以加官进爵。”
袁树大大方方的把这封劝降书里的内容都给念了出来,念完之后,一边把这劝降书递给了站在身边的范隶,一边大笑着自我调侃。
“诸君,他这样说,我觉得不是很严谨,试想,如果我把我自己绑起来送到城外,那么这群叛贼会给我封一个什么样的官呢?”
袁树一句话说完,周围军将皆哈哈大笑,纷纷出言嘲讽这个李邵不识时务。
范隶很快看完了这份劝降书,然后带着满脸的不屑,顺手把这劝降书递给了身边的廉达和邵原。
“我听说孝武皇帝时,西陲有小国名夜郎,其国甚为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凌辱汉使,惹怒孝武,孝武皇帝遂下令将夜郎国讨灭,乃有夜郎自大之说,我看啊,今时今日这李邵却是比当年的夜郎国还要自大呀!”
廉达也看完了这封劝降书,也觉得十分好笑。
“他居然还说自己随身携带了棺木,这一战要是打不赢,他就打算战死,躺在棺木里让部下把自己送回去,他这是要表明自己死战到底的决心吗?
则区区一个叛逆,哪来的这般言之凿凿?而且他不会觉得他死了之后还能有机会把尸体送回濮阳吧?咱们不把他挫骨扬灰都算不错了!”
袁树闻言,笑着摆了摆手。
“这个李邵,我是知道一些的,听说当初宦官想要杀害当今天子,这个李邵当时是冀州刺史,命令就直接下给了他,而且他也确实带队去抓捕当今天子了,只是最后没成功。
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他已经得罪死了当今天子,断然是没有存活的可能,所以不如孤注一掷,拼一下,万一胜了,说不定还有存活的可能。”
众人这才明白这个李邵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情,还是要看自己的实力。
袁树率领众将登上城头查看情况,确实发现叛军已经把城池包围起来了,看上去旌旗飞扬,颇具气势,且士兵都有比较好的装备。
不过那松松散散的阵型以及士兵随意的站位,还是暴露出了这支叛军并非精锐,虽然有很好的装备,却依然没有脱离乌合之众的范畴。
而且袁树还发现这支叛军虽然把城池围起来,做出一副要攻城的架势,但是却没有配备相对应的重型的攻城器械。
于是袁树大胆的判断,这支叛军还是那个怂样。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和袁树所预料的一样。
袁树拒绝了李邵的劝降,还写了一封回信反过来劝李邵投降,如此只要他一个人死掉就可以,其他人都能活。
李邵当然不愿意啊!
他怎么可能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呢?
就算死那也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跟着一起死的人多了,他到下面才能舒舒服服。
并且李邵也知道了这座城池的守将是袁树,是结束了宦官专政的袁逢的儿子,据说袁树跟他的老爹一起冲进皇宫,杀死了所有宦官,他本人就是这场大灾变的罪魁祸首,也是李邵落到如此境地的主要元凶。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邵当即就红了眼睛,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就算死也要拉着袁树一起死,让他给自己陪葬。
自己没有好日子过,也绝不能让袁树这个王八蛋过上好日子!决不能让袁树这个王八蛋过上手握重权醉生梦死的好日子!
袁树!与我死来!
第252章 车寄将军一命呜呼
怀着如此坚定的信念,李邵下令全军攻城,他亲自督战,还把手下一千骑兵设置为督战队,谁敢后退,当场斩杀,绝不留情!
两万叛军四面围城,从四面八方开始了进攻,看上去确实很有气势。
那战鼓擂响,号角吹起,整个战场刹那间杀声四起、声势震天,颇有决一死战的既视感。
但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李邵和叛军的行动非常贴切地彰显了这个道理。
叛军没有重型攻城器械,只有临时赶制而成的云梯和撞击城门所用的撞木,就靠着这两样简易的攻城器械,叛军开始了四面围攻,而迎接他们的是汉军周密的部署和准备。
李邵整支部队只有五百弓手,为了增加对城墙压制火力,他又赶鸭子上架,硬生生挑选出来了两千多人,让他们拿着弓箭,给他们赶上了战场之后就让他们放箭。
至于这些“弓手”的选拔标准……
就是看谁能把步弓拉开到大半个月亮的程度。
力气是有一点的,但是弓箭绝不是有了一点力气就可以的,没有经过精心训练的结果就是这些所谓的弓手压根就不知道会把箭射到什么地方,一支箭离弦而出,它的方向和最终的落点都是不确定的。
这就像是一个概率游戏,又像是薛定谔的猫,在这片战场上,没有人知道这支箭最后会落在谁的身上。
李邵指望他们能够把弓箭射到城墙上,能够压制城头汉军的防御火力,结果他们射出去的箭大部分都在空中划过一个不怎么漂亮的抛物曲线以后,冲向了自己人。
还有一些箭矢的下落位置非常巧妙,那就直勾勾的落在了自己人的后脑勺上,搞得那些冲上前去的填线宝宝们前头是箭,后头也是箭,防了前面防不了后面,防了后面防不了前面,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一样,两面受气。
在敌人的猛攻和队友的痛击之下,这群填线宝宝们光是完成填平陷坑这第一阶段的攻坚任务就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尸体都能填平好些个陷坑了。
等他们好不容易推进到护城河边、开始往护城河里丢沙袋的时候,又遭遇了汉军更猛烈的箭雨阻击,可谓是寸步难行。
当然了,汉军准备的守城器械还不止这些,滚木礌石那是基操,在叛军没有看到的角落里,汉军还在准备着超级大杀器——金汁。
袁树原本打算的是一旦叛军成功越过护城河,就先给他们来一家伙,让他们感受一下屎到淋头是什么滋味,尽可能的消耗他们的兵力。
不过让袁树没有想到的是,他似乎还是稍微高估了这些叛军的能。
,他认为这些叛军至少可以越过护城河来到城墙底下架起云梯、蚁附登城,那种时候使用金汁当然效果更好,但是这些叛军居然连护城河都过不来。
因为叛军那边的弓手实在是不给力,无法压制城头汉军,甚至还会痛击队友,让盾兵管了前面还要注意后面,生怕被自己人弄死,以至于当填线宝宝们冲到护城河边往护城河里丢沙袋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成为了汉军的活靶子。
汉军朝着护城河边上放箭,那箭矢的命中率出奇的高,甚至有一些箭术不错的汉军士兵已经开始把叛军士兵当做活靶子来练习箭术了,甚至还出现了箭术比赛,真是离离原上谱。
看着叛军凄惨的模样,袁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继续放箭放下去,估计这些叛军士兵的尸体都能把护城河填满了,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袁树决定亲自率领两千骑兵出城破敌。
对此,范隶等人还是表示反对,觉得袁树太过于重要,身娇肉贵的,还是不要轻身犯险的好,冲阵杀敌这种事情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但是袁树觉得这应该不算是很大的挑战。
“就他们这种状况,真的能给我带来什么威胁吗?而且我出城作战,亲卫自然会保护我,崇,你说对吗?”
袁树看向了身边的许崇,许崇立刻拍了胸脯。
“我死之前,老大绝不会被伤到一根汗毛!”
“看吧?”
袁树指了指许崇,许崇抬头挺胸,把雄壮的身躯展露无遗。
众将顿时无话可说,只能默认。
于是袁树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点起兵马,亲自率军出城冲锋。
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许崇当然是贴身跟随,三百一心会出身的亲卫骑兵誓死守卫,把袁树护在最中间,伴随他一起冲阵。
范隶也不放心,选择了跟随,带着自己的亲卫紧跟在袁树后头,生怕袁树出事。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也确实有点多余。
叛军本来就因为前后受敌的情况而濒临崩溃,汉军这边擂鼓吹号角、城门大开、骑兵杀出,直接就把叛军给吓崩溃了。
骑兵们还没有冲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呢,叛军士兵就丢了沙袋往回跑,骑兵杀出去的时候,简直就是进入了屠宰场,挥着环首刀、端着长矛一顿乱杀。
袁树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他没有在乎那些普通的大头兵,而是瞅准了那面【车骑将军李】的旗帜所在的地方,与许崇一起率领最精锐的三百亲卫骑兵展开了集团冲锋。
那家伙,一路猛打猛冲、所向披靡,所到之处血花四溅,残肢断臂乱飞,就算袁树被护在最中间,也难免有些血花在他脸上炸开,浓郁的血腥味儿一直都在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
不过他对于这种气味已经没有那么敏感了。
李邵那边当然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个情况,因为整个战场太混乱了,李邵正准备安排他的一千骑兵冲上战场迎战汉军骑兵,以此扭转局势,但是因为到处都是逃跑的溃兵,甚至反过来冲散了李邵的中军,无论李邵怎么阻止,都没有办法挽回局势。
然后,当李邵身边的亲卫发现有一支汉军骑兵直勾勾的朝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邵身边的亲卫赶快上前阻挡,试图做点什么,却根本无法挡住那支汉军骑兵疯狂的冲锋,瞬间就被这支骑兵冲杀的七零八落。
李邵整个人都被吓傻了,脑袋一片空白,望着迎面而来的汉军铁骑,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他的战马都已经因为急躁不安而蠢蠢欲动,他却没有调转马头逃跑。
乃至于当一员年轻的汉将挺着长矛朝他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来得及躲避,就那么被一杆长矛狠狠的刺进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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