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万历,请陛下称太子 第185节
同时明日就是对抗演练,今天扰乱燕王,给燕王找麻烦掣肘,明日燕王必然无法全力以赴应对本来就失去了公平性的对抗演练。
“走吧,燕王这次的确太急了一些,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能留下这种东西,给人把柄!”赵志皋一脸担忧,叹了口气,摇头跟上去。
???
“陛下,臣亦为人父,臣能体会陛下对燕王的一片拳拳之心,亦知陛下于燕王心有愧疚。”
“然陛下乃一国之君,爱子当严于教子,燕王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如此下去必为我大明招来祸事!”
赵志皋到了的时候,便见沈一贯匍匐在地面上,言辞切切,痛心疾首的劝谏。
赵志皋跪下之前,眼神余光看了眼坐在软塌上的皇帝。
皇帝手中拿着那篇文章问卷,正在仔细的端详。
片刻后,朱翊钧抬头,眼睛瞥了一下沈一贯,沈一贯想干什么,朱翊钧心中十分清楚。
他抖了抖手中纸张,询问:“首辅,想来你也看了,你说说,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不若还是让燕王亲自解释一下吧,仅凭一片文章去揣测燕王,臣以为有些不妥。”赵志皋小心翼翼说道。
这篇文章的确令他也害怕。
害怕朱泺妄动卫所,招致大明烽烟四起。
大明卫所养活着太多的人了,这些人若是没有了吃饭的家伙,会做出什么,赵志皋也不清楚。
他更不知皇帝对这篇文章,对燕王朱泺是什么态度。
只是他内心多少有些偏向朱泺。
哪怕朱泺是一位大明两百年后,第一位手中操刀的皇子。
朱泺手中这把刀,让太多如赵志皋这样的忠心大明的文臣对其态度复杂了。
一边朱泺的才能让赵志皋们欣赏。
可大明的操刀皇帝,尤其是土木堡之变,给大明忠臣们留下太深刻的影响了。
他们都担心,朱泺这位大明的操刀皇帝,在将来也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情,再引发一场土木堡之变!
“首辅你这是纵容!”叶向高豁然扭头,情绪激动,指着赵志皋激烈顶撞道。
哼!
“叶阁老,首辅这叫老成持重!”于慎行立即反驳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就仅凭一篇文章臆断一位皇子,一位为国立下盖世之功的王爷,这就是忠心吗!”
朱翊钧看了眼于慎行,意识到,于慎行内心恐怕早倒向他那个混球儿子了。
只是因为赵志皋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与那混球走的太近,保持着距离。
朱翊钧不由想知道内阁最后一位阁臣张位对那混球的态度。
“张位,你是什么看法?”朱翊钧询问道。
张位看于慎行、赵志皋向他看来,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拜道:“陛下,事情起于常胜军军中,臣对燕王掌兵始终十分不安,请陛下收回燕王兵权!”
朱翊钧明白张位心中的想法了。
张位拐来拐去,说来说去最担心,或者没有倾向那混球的原因就在于皇子操刀这个原因上。
对皇子操刀,张位和其他传统的大明臣子一样,内心强烈反对。
认为这是破坏了藩王不能统兵的祖制。
通过这件事情,朱翊钧把五个阁臣的内心看了个透彻。
沈叶二人对长子充满了敌意,这种敌意是不可化解的。
张位对长子的态度,取决于长子手中的兵权问题。
于慎行则恐怕因其内心对改革的赞同,以及长子十分鲜明的改革倾向,根本不在乎长子皇子操刀。
没有倒向长子,恐怕也是首辅赵志皋在拉着。
赵志皋嘛,倾向长子,却因长子的兵权问题,很明显不敢轻易下决心。
“既然你们存有分歧,那就令朱常洛来亲自解释吧。”朱翊钧扭头冲陈矩点了点头。
“老奴遵命。”陈矩匆匆走出,去安排人传达皇帝的圣意,片刻后返回。
可就在等朱泺的时候,乾清宫外有愤怒的声音传进来。
“陛下,臣要弹劾燕王!”
“燕王一位大明皇子,视臣等清流忠臣如猪狗草芥,令臣等心寒!”
??
朱翊钧听着外面越来越吵的声音,不由微微皱眉:“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矩匆匆去,匆匆回:“陛下,是朝中的大人们联名来弹劾燕王,称燕王在常胜军军营当着百余名士子,评价他们不配做清流,将他们视之为猪狗土犬!”
朱翊钧听闻后心中不由一乐。
这种话他也早想骂了。
高兴之余,朱翊钧就大感头疼。
眼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这混账倒是个能惹事的。
他很清楚,这些人是在落井下石,全都在观望内阁。
在内阁没有动之前,他们不敢弹劾,现在内阁动了,他们也闻风而动。
只不过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很快惊动后宫。
第180章 打听
延禧宫。
朱常洵激动的对其母郑氏说道:“母后,这是风雨欲来,满朝对他不满的人,都开始集体发难了!”
“现在就连清流们也加入了,儿臣相信,还有更多的人在观望,只要朱泺露出颓势,看不爽他的忠心廷臣,就会群起而攻之了!”
闻言,郑氏也露出了笑容:“这就是政治,都人子自以为在外掌握了兵权,手中操刀,就可以改变处境,殊不知,他是因小失大!”
“我们母子就且等着看好戏吧!”
咬牙切齿说着,郑氏将紧紧扯着秀帕,秀帕都变形了,也没有松开。
???
天黑,皇城内各处的灯都亮了的时候,朱泺才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匆匆入宫。
“臣等为大明一片丹心!”
“陛下若不为臣等做主,臣等便只能撞死在这宫门前,以死明志,以死证臣等一片铁骨忠心!”
??
远远地,朱泺就看到了跪在太极宫外的数十廷臣。
“燕王何以如此仇视臣等!”
“臣等为大明忠心耿耿,燕王身为大明皇子,却视臣等为仇寇,燕王对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吗!”
??
在朱泺走近后,清流们发现朱泺,当即就愤怒起身围住朱泺,声色俱厉的质问朱泺。
朱泺冷眼看着面前的清流们。
毕竟是廷臣,他在皇宫十几年,这些人以前还是他的‘忠心’支持者呢。
他还是十分熟悉的。
嗤!
朱泺唇角微微上扬,发出轻蔑冷笑。
今天这是来势汹汹,他要是不把这些人的盛气凌人打掉的话,恐怕还真的要深陷这个泥沼之中。
“怎么,诸位大人要在乾清宫前面死谏吗?”
“既然是死谏,怎么还不行动呢?难道是等本王父皇出来制止吗?这可不是死谏者该有的行为。”
“真正敢于死谏者,是应该悄悄找个地方,写下遗书,先死,然后用自己的死和遗书直谏,可不是诸位大人这般,干打雷不下去,每次只会不成体统的在皇宫内外大呼小叫!”
传旨的小太监,听着朱泺这话,心脏都在哆嗦,连忙悄悄挪着身子,趁着眼前清流们怒而围住燕王的时候,冲向乾清宫。
“燕王你……你身为皇子,你怎能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言论!”
“若是燕王你为君主,岂不是臣等这些人,在你眼中,都是仇寇!”
“燕王,我要弹劾你!弹劾你!”
???
小太监听着身后愤怒的声音,更加迅速的往乾清宫跑去。
“陛下,陛下,燕王和外面的大人们发生冲突了。”朱翊钧不由皱眉。
怒斥道:“出去看看!”
沈一贯、叶向高相互对视一眼,眼底闪过隐晦的笑容。
叶向高起身却对赵志皋痛心疾首,抓着胸口衣服说道:“首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纵容,姑息的结果!”
“王大人,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对吧?”朱翊钧带着人刚刚走到乾清宫门口,就看到台阶下面,被言官们围着的混球儿子。
只见长子面对一群怒目相视,以不怕死闻名大明朝的清流言官,笑着对其中一人看似关切询问道。
此人朱翊钧知道。
就是士子请愿当天,在奉天殿血谏的那个老东西。
这老东西一战成名。
当时被拔的官服,他也在后来,面对满朝廷臣,以及士林的呼声,不得不让其官复原职,还褒奖一番。
被朱泺称之为王大人的老言官拱手道:“臣为国尽忠,这是臣的荣耀,现在臣也可以为国尽忠,燕王若是不听劝,臣现在就撞死在这乾清宫门前,让燕王你遗臭万年!”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朱泺忽然冰冷的声音,让一群言官,乃至站在乾清宫门后的朱翊钧都愣怔了。
朱泺指着王姓言官,呵斥道:“本王不怕遗臭万年,王大人你现在就去死谏!就在本王面前死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