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万历，请陛下称太子 第43节
褚英赶往关外布延营地的时候，海中砥已经带着几名大明士兵，出现在了布延的营地之前。
“我奉朱大人之命，请彻辰汗入关，亲临现场，观摩朱大人训练的新军与戚家军的演练！”
海中砥对着面前的布延不卑不亢沉声说道：“朱大人说他知道彻辰汗心中所想，让属下转告彻辰汗，关外的叶赫那拉氏营地，并无我大明伏兵。”
海中砥话音落地，察哈尔部的将领们瞬间脸色巨变，忍不住怒喝起来！
“放肆！简直是嚣张至极！”
“你们简直目中无人！”
“实在是欺人太甚！”
“大汗，请准许我领兵冲锋，杀光关外的叶赫那拉氏族人！”
......
海中砥丝毫不惧，看着眼前勃然大怒的察哈尔部将领们，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来。
这彻辰汗布延，虽然再次领兵驻扎在关外虎视眈眈，但显然还没能从上次大败之中的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朱常洛料定了，他要是敢出兵，早就出兵了，何至于在这里装模做样的等了一天多都还没动静？
朱常洛猜对了，布延确实不敢。
上次战败的教训太过惨重了，他想要一雪前耻，可是当他陈兵关外之后，看着眼前上次被杀了一万余精锐的鞑靼谷，他迟疑了。
“彻辰汗，我们朱大人还说了，你若是下定决心进攻，以你所率的骑兵，哪怕是我们有伏兵，也可以杀完叶赫那拉氏族人，潇洒离去。”
“朱大人说，彻辰汗怕的不是我大明的伏兵，彻辰汗是不想因此成为与朱大人势不两立的敌人。”
朱常洛说的没错，布延不怕什么伏兵，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布延担心的是，若是出兵了，日后朱常洛一定不会放过他。
到了那个时候，察哈尔部将陷入无休止的麻烦之中。
虽然眼前这个大明汉人的话很直白，直白的让布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张老脸都臊得通红。
甚至很想一刀砍了他！
可是布延紧握着双拳，强行忍了下来。
“放肆！本汗乃察哈尔部大汗，与你大明皇帝同等级别，你们朱大人算什么东西？他也配邀请本汗？”布延怒视着海中砥，冷冷说道：“本汗倒是也想看看你们朱大人练兵练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布延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本汗就派个跟你们朱大人差不多级别的百夫长去好了，让他代表本汗现场观摩一番。”
海中砥身形笔挺，面无表情的冷冷回道：“你随便派谁都行，朱大人已经料到了你布延不敢亲自入关，朱大人只不过想让我来转达，你们察哈尔部要认清现实，日后若是再敢侵袭我大明边关，绝不轻饶！”
布延眉头皱了皱，再次强忍着想要杀了这个汉人的冲动。
转身朝着身后一名百夫长招了招手，等那百夫长过来之后，这才小声耳语道：“你随他去，要是那朱泺的新军败给戚家军了，立即响箭示意！你放心，你家老幼，皆由本汗亲自照料！”
布延咬紧牙关，一旦朱常洛的新军败给了戚家军，布延心中那朱常洛的新军就不足为惧了，他就可以对关外驻扎的叶赫那拉氏出兵了。
海中砥虽然没听见布延的小声耳语，但是却丝毫不在乎，带着那察哈尔部的百夫长，就朝着关内奔去。
褚英此时才刚刚扮作商贾，自城内出发。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却是疑惑不解的看了看那名跟在汉人身后的察哈尔部百夫长。
出了关城，褚英这才扔下马车，策马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之下，朝着关外的布延营地疾驰而去。
......
“戚家军的威名曾传遍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
“但这些年来，随着戚继光老将军的离世，戚家军的军风却是今非昔比！”
“本官也算是戚家军出身，本官对如今的戚家军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戚家军早已雄风不再！”
“你们贪图享乐，早已忘了初心，当初那个所向披靡的戚家军，早已不复存在了！”
朱常洛站在校场高台之上，一字一句朗声喝道。
只是这些话落在众人耳中，却是人人都脸色大变。
戚金等戚家军的高级将领，更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
“这小子，咱们戚家军的弟兄本来就不待见他，他现在说这些话，怕是更加记恨他了。”
“这不就是故意的吗？只有这样，一会较量的时候，戚家军才会全力以赴，他这是还不放心，生怕我们指使戚家军放水啊！”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段时间咱们的整顿成果并不理想，让他当众鞭笞一下戚家军，倒也不是坏事。”
实际上，这段时间借着朱常洛大刀阔斧的对蓟州卫进行整顿，戚金跟叶邦荣以及楼大有三人也着手对戚家军进行了整顿。
虽然朱常洛很是大方，不仅送了他们几千支新式火器，还送了他们不少铁通炸药。
但虽然这些火器能增加戚家军的战斗力，可是在整顿军风一事上，却始终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哪怕如今戚家军中的将领，是那些当初选择辞去卫所职务的人，这些人也都想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戚家军的风气也因此有了较大的改观，但他们始终无法让这群戚家军，重振昔日的荣光！
“至于新军，在戚家军眼中，你们不过是一群毫无实战经验的新手！”
“你们之中见识过沙场血腥的人，屈指可数！”
“但是身为你们的指挥使，本官希望你们能够拿出你们的血气方刚，以及你们绝不服输的昂扬斗志，与戚家军的兄弟们一较高下！”
“所以，本官身为你们的指挥使，希望你们能做到，哪怕是输，也要站着输，也要让戚家军不敢小觑你们！”
高台上的朱常洛话锋一转，开始对着自己训练的新军训话。
朱常洛话音落地，场中等待演练的双方将士，都已经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第72章 布延出兵了
朱常洛猛地举起手来，狠狠的压了下去！
战鼓瞬间响起！
鼓声沉闷，如警雷一般落在众人心中。
校场上，双方部队迅速开始排兵布阵。
不过片刻之间，熊廷弼便一路疾驰，到了高台之上。
“朱大人，戚将军，双方均已整队完毕，请下令进行第一阶段的近战对抗！”
朱常洛缓缓转头看向戚金，戚金心领神会，沉声道：“开始！”
熊廷弼当即领命而去。
片刻后，便由负责监督的将士挥动着手中的三色旗帜，校场中原本距离仅有十余步的双方方阵，开始迅速移动，直到间隔百余步，这才停了下来。
第一阶段，主要是为了检验一下，双方野战之中，百步距离内的近战水平。
而此时，德尔格勒的目光却是看向了无人注意的角落，朱常洛麾下的海中砥，不知从何处领着一个察哈尔部的百夫长缓缓走了过来。
“阿玛，快看那边！”
金台吉愣了一下，循声看去，不由皱了皱眉头。
德尔格勒继续说道：“阿玛，那朱泺莫非真的有什么办法，能让布延不敢对驻扎在关外的族人出兵？”
“咱们可不能跟朱泺一样赌啊，那可是咱们族人的性命！要不要我派几个机灵点的族人，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校场上，出关去通知族人，布延已经陈兵关外了，让他们闹点动静出来，到时候朱泺就不得不派兵支援了。”
德尔格勒话音落地，金台吉却是叹了口气，摇头制止。
金台吉指了指校场上的双方军队，这才开口说道：“这里是明军的大本营，明军更是高达一万六千余人的兵马。我们虽然有一万骑兵，可那些战马都在明军的监控之下。”
“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旦出现什么差池，对于我们叶赫那拉氏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事情要是超出掌控，关内的骑兵也好，关外的族人也好，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金台吉话音落地，场中双方已经撞在了一起。
喊杀声冲天而起！
火器的发射声，也是瞬间此起彼伏。
虽然事先已经控制好了火药的分量，三十步以外，这些火器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但是中枪倒地的人仍然不胜枚举，毕竟痛是真的！
而这也是朱常洛跟戚金，想要看见的，只有真实的痛，才能让这场演练更加真实，更接近实战。
戚家军比新军率先开始变阵，一边反击，一边开始朝着场中的新军靠近。
朱钰则是指挥着新军，任凭戚家军如何变阵，始终保持着三段射击的节奏。
而此时此刻，关外。
“彻辰汗，你都已经陈兵关外了，即便是不敢出兵，难道还不敢给他朱泺一点压力吗？”
褚英坐在马上，看着布延。
“我觉得，彻辰汗你现在应该领兵直逼关外的叶赫那拉氏，到了那个时候，不用你们察哈尔部出手，叶赫那拉氏关外的族人就会自乱阵脚，朝着关内汹涌逃窜。”
“一旦他们自乱阵脚了，以我对那朱泺的了解，他一定会出手的。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叶赫那拉氏的普通族人跟一万骑兵重聚的，这样关城内外都将陷入慌乱之中。”
“那个时候，彻辰汗也就有机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褚英话音落地，布延却是微微动容。
虽然布延清楚，这褚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相较之下，他对朱泺的仇恨，早已远远超过了建州女真。
就算不敢出兵真的攻打关外的叶赫那拉氏，但是按照褚英的建议，迫近关外的叶赫那拉氏，只要能给朱泺造成麻烦，布延都会觉得心中恶气算是出了一点。
沉思之下，布延甚至觉得褚英的建议也未必就行不通。
一念及此，布延这才冷哼道：“哼，褚英你不会觉得本汗不知道心里那点算计吧？无非是想让我察哈尔部跟大明两败俱伤，你们建州女真好坐收渔翁之利。”
“本汗要是输了，你们建州女真就能去向大明邀功，把本汗的察哈尔部当作贺礼，送给他朱泺。”
“不过嘛，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布延顿了顿，突然举起手来，猛地下压，喝到：“传本汗命令，全军出发，迫近关外的叶赫那拉氏，将他们朝关内驱赶！”
布延话音落地，军中号角声瞬间响起。
一万察哈尔部精锐，瞬间朝着关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