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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第114节

  傅度支使从将军府出去之后气冲冲的就杀到了正在紧锣密鼓查账的盐漕衙门之中,他带着不少人一进去就指着那些正噼啪打算盘的账房喊了起来:“都停下!都给我停下!跟你们说话呢,没听到是吧?”

  正巧这会儿夏林刚刚吃完午饭,正坐在后堂的椅子上刷手机看小说,听到前头的喧哗声他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这一走出去就刚巧瞧见度支使在大发雷霆,强硬的让人上手去夺取账房先生们手底下的账本。

  这会儿夏林咳嗽了一声,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到了他们面前,笑呵呵的看着这满面红光的度支使:“哟,这位大人,气色不错呐。”

  傅度支使转头看向夏林,见他年纪不大而又是便装,一时之间竟也是没把他当回事,只是继续拍桌子在那呵斥了起来。

  夏林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等到这度支使带来的人都要过来掀摊子了,夏林才朝旁边护卫的士兵一勾手指头,当时那个瞬间屋里两边的七八个士兵齐刷刷长刀出鞘,屋子里的气氛一片肃杀。

  度支使这会儿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他转过头看向夏林:“你是何人?”

  “等会。”夏林抬起一根手指:“你问我是什么人之前,你有没有考虑过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出现在这里没有回避,是不是代表我是在这扛事儿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这个地方外头有封条的,我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没干活,你觉得我应该是谁?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见旁边的甲士了没?你带着几个光着手的就敢来掀桌子?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人了?看你也是个不小的官儿啊,怎么就这么不冷静?”

  “我管你是谁!我才是这地界的度支使,所有账目都归我说的算!”

  傅度支使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才不怕,在他看来对面这小子哪怕是有通天之能也不过就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考虑考虑这地方背后站着的人是谁,就敢在这大放厥词。

  “你说的算是吧?”

  夏林吹了声口哨,往回退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拿下。”

  钢刀出鞘架在脖子上,这个瞬间傅度支使的眼神都顿时清澈了起来,那钢刀上冰冷的寒意透过肌肤传到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现在嘛,我怀疑你与大食国使者被刺案有关,希望这位大人能配合调查,否则一律按凶犯处置。”

  “你!你这狂徒!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之前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起之后你是谁。”夏林嗤笑一声:“表现的好,你就是戴罪立功的某某,表现不好,你就是畏罪自杀的罪臣。多的不用我多说了吧?带下去,让这位大人去小屋里好好反省反省。”

  钢刀在身,傅度支使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只能被押送着去到了后头的小屋之中,外头还有两个甲士在门口守着。这一下他反倒是笑出了声来,坐在里头的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法善终,但他其实是并不信这种小年轻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到时等着他吃一场大亏就好了。

  夏林的行为其实已经非常挑衅了,不光去查盐漕的账还扣押度支使,这几乎就是没打算给这边指挥使的面子。

  当天晚上快马就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到了晋阳,陈指挥使一听这消息可就上劲了,他头脑一热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人出发前往了雁门关。

  这会儿夏林的账已经核对完了,至于有没有问题,开什么玩笑呢怎么可能没问题,都别说是盐漕这种地方了,就是随便一家好点的饭馆账目一年下来都得亏空个百多两。

  不过他不是主要还是要查那个使者死亡的案子么,于是直接在账目里头挑出来一段,就是关于这边的盐漕跟大食国通商往来的内容,然后一口咬定就是当地的盐漕使与大食使者谈判不成恼羞成怒,最终蓄意杀人。

  是不是他无所谓了,反正一边是死无对证一边是证据确凿,毕竟每年实收账目跟计划账目的出入那么大,就说都是他吃了回扣就完事了,现在回扣吃不到了,杀个人也属实正常。

  但就在这个时候,这河东道指挥使陈启便已经到了,他跟郭迎同级所以根本无需知会当地驻军,直接就带着人杀了过来。

  这封疆大吏的派头当然是很足的,当时一下就直接把整个盐漕衙门给围了,接着他垮着一张逼脸就走到了衙门之内。

  这会儿夏林正在撰写文书,说的就是这关于杀人案告破的信息,打算呈到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

  不过指挥使的到来还是把他的思绪给打乱了,即便是夏林也得主动到前头去迎接一番,毕竟指挥使正四品的大官还有实权,弄不好整个大不敬也够夏林喝一壶了。

  “你便是夏林?”

  陈指挥使翻着眼睛看向走出来的夏林,语气其实已经很不好了,其实这个时候他就算是直接命人把夏林给拿了也就是那么大的事,但终究这是在雁门关,他要拿人也多少要看看这郭迎的态度,只是今天郭迎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居然去自贸区巡查去了。

  他一个元帅,亲自去巡查,这不是躲人的话这是什么?大家都不傻好吧。

  好,躲人是吧。陈启心里本身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看到了夏林之后更是冷笑出了声来:“好一个小少年,竟把手伸到我这里来了?”

  夏林不紧不慢,笑眯眯的抱拳说道:“您就是陈指挥使吧,久仰久仰。”

  陈启一挥衣袖:“你胆敢扣押河东道度支使?好大的胆子!若非知道你是御赐钦差,我已将你拿下。”

  “哦。”夏林撇了撇嘴:“那您拿我吧,最好把我杀了。对了,我提醒指挥使一声,上个拿我的人叫王世充。”

  听到王世充三个字时,这陈指挥使的耳朵里当时就嗡了一声,这就是血压突然升高时带来的特殊加成。

  而还没等他说话,夏林就继续摇头尾巴晃的说道:“指挥使大人是正四品的封疆大吏,而我是从五品的巡察御史。指挥使奉皇命,我也奉皇命。你我都奉皇命,本该是一条心不是吗?可如今看来,陈指挥使似乎……”

  “你莫要信口胡言!”

  陈启大冬天就感觉背后一身冷汗,他是怕夏林么?当然不是,区区一个破巡察御史,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他怕的是什么?他怕的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怕的是政治上的你死我活,更怕的是那些他还没得到消息的惊天巨变。

  这个敏感的节点,王世充那边刚反,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派下御史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其实心里也没底。

  

  面前这个少年刚才也说了,上一个拿他的人是王世充,王世充最后怎样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连带着整个王氏家族都被带崩了。

  而且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钦差是动不得的,再想到雁门关内镇守河东的郭家军,他脑子里甚至都出现了自己被逼反然后被郭家军把脑袋割下来送到陛下面前邀功的场景了。

  这是肃清!

  这个词出现的一瞬间,陈启再看向夏林的目光就多了不少东西。毕竟谁也不愿意被当成大清洗的典型,而且他陈启也没有能耐去像王世充一样起兵。

  想明白这个环节,陈启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也不红温了也不狂躁了,眼珠子一转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钦差倒是误会了,本官倒也不是来兴师问罪,只是钦差之举有些不合规矩,这河东道的度支使说什么那也该是河东道自己来管。”

  “好啊。”夏林眉头一挑,走到案前拿起那些错漏账目的摘抄和将要呈现上去的奏表双手隆重的托到了陈指挥使面前:“请指挥使大人过目。当时可是您这位度支使说这些账目可都是归他负责的,我这刚好找不到负责的人,那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把这位度支使给扣下了。”

  陈启接下奏表和账目,翻开第一页他的手就开始抖,气的呼吸都带颤音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砍到他头上的一柄钢刀,人家要杀人,这自己人往上递刀子是吧?这些账目和账本,牵扯到上上下下一百二十多家商号,前后六百多官商,牵扯银两流水多达一千七百万两,还有一国使者的命。

  这不……这他妈……这……

  “陈大人,我是个愣头青,做事不懂分寸,还请大人勿怪,毕竟也是恪守皇命不敢有误。如今账本和账目就在您陈大人手中了,倒还望陈大人为我指一条明路。”

  陈启的手还在哆嗦,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夏林,突然心中有个点子出现。

  “大人莫要惊慌,这都是抄录本,原本都已经封存到了军中大库之中,确保万无一失,断不可能火龙烧仓。”

  啊?陈启愣了一下,看向夏林之后转念一想,心中再生一计……

  “哦对了,陈大人,下官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在临来之前说过,若有三长两短必有歹人害之,届时御史台六百七十一御史将会倾巢而出彻查此事,甚至曾仆射与监国临安王也会一同到来。”

第196章 来吧,宝贝儿。

  什么叫小卒子过河就是车,现在夏林就完美演绎了一把什么叫横冲直撞,他在浮梁干不出这么癫的事,在京城也干不出这么癫的事,甚至在洛阳他都干不出这么癫的事,哪怕是在草原他都干不出这么癫的事。

  因为在这些地方他都是小卒子呀,但到了这里,他就等于是过了河,过河了就能让他出了格。

  现在除了那些跟这件事一点都不沾身的人能笑得出来,其他人看看能不能笑出来,红描翅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妖魔鬼怪脸谱百态,万紫千红看尽。

  想搅合?搅啊,水越浑鱼越瞎,鱼越瞎事儿越大,搅合就是了,最好能把指挥使搅合进来把朝堂诸公搅合进来,什么户部礼部什么工部吏部中枢,都给搅合进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死了个使者,没关系,谁在意一个下邦使者呢,难不成大食还敢打过来不成?为了钱他也没法不做生意。随便给个交代把事情顶过去就完事了,至于背后的东西,真以为大伙儿不知道么?只是之前没人去挖没人敢挖,四百多个外派御史、一百多个中枢御史,加起来小七百人,有没有人查?当然有,但最后的代价就是死了几个御史,查起来不是天气原因就是山贼原因。

  哼。

  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

  但这次可不同了哟,小卒子过河了,包死的。

  就在这天晚上,上至指挥使、郭迎,下至河道衙门、各级官员,快马加鞭者有、飞鸽传书者有,岁末之时的雁门关突然就变得热辣了起来。

  郭迎直接请李靖调兵协防雁门关,防备河东道叛乱,李靖收信之后立刻便调集了四万精兵直扑幽州城,也就是后来的北平城,挟涿州盯张家口,遥望代京大同,协防雁门关并派手下小将徐世勣率五千精骑直入云州,分三点布防,任何一个点之间都能相互照应料敌以先。

  要不说李靖是军神呢,他下命令干脆冷静,兵力分配和布置如同一把大钳子死死的卡在了河东道的脖子上,就算河东道跟河南道一样反了,这次他们可就要直接面对郭家军跟李靖山海铁骑的正面突脸了。

  不用赌命,也是包死的。

  而其他人则是快速返回京中开始告状搬救兵,盐漕衙门不能查,河道衙门不能查啊!只要查了,就有好多好多人要掉脑袋,现在唯独就是希望有人在中枢帮衬一把,能把这个胡作非为的小卒子给调走,调得越远越好。

  但夏林不着急,他慢条斯理的查,一点一点的挖,今天传讯两个,明天传讯两个,手底下的人越抓越多,这陈指挥使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小小一个雁门关的盐漕衙门,上下不过十余人,衙门中过账千万两,坏账百万两。

  真是精彩,十分精彩。

  而就在正经开始彻查此事的第三天,晚上天已经黑透了,夏林在吃完晚饭之后溜溜达达的来到了盐漕衙门之中,让军士打开了关押度支使的小房门,这会儿这度支使大人显然已经颓废了,他茫然的坐在房中灯也不开,头发乱蓬蓬,脸上的气色也非常不好。

  本以为指挥使来了,不光他能自由,连带着这个恶徒也能吃到制裁,但谁知道指挥使来了之后不光没让自己恢复自由身,反而听说指挥使大人竟要严惩不贷自己。

  心灰意冷之间,他竟也不知如何自处。

  夏林蹲在他面前看了半天也没说话,只是突然觉得好笑,因为夏林的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在这当他娘的神探狄仁杰,他是为了能够回去安安稳稳的种地,但现在自己斗垮了一个王世充,如果陈启不懂事的话,那就可能再斗垮一个陈启。

  一个冬天,可能会有两个封疆大吏折在一个这么小小的从五品御史的身上,这就是小卒子的威力,因为没规矩了嘛。

  哎呀,说到底还是老师教的好啊,不能一味妥协,“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只有一直在斗争中索取自己需要的和平和安稳,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和安稳。

  真的夏林下野之后就坐在家里吃吃睡睡,那他最好的结果就是等着新帝登基再入仕了,挂个名领个闲职吃皇粮一直到三十岁新帝登基。

  但现在,他大概能预料到自己官复原职的日子不远了,因为不敢再让他折腾下去了。

  “傅大人。”夏林一只手撑在地上坐了下去:“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为官也有二十年了,怎么就能张嘴说出那样的话呢?你说你能一人吃下,如今你还吃不吃得下啊?一个小小的雁门关的盐漕衙门就能亏空一百万两银子,钱呢?你倒是拿出来啊。”

  度支使眼睛微微抬起借着外头清冷的月光看了一眼夏林,然后却再也没说话。

  “是啊,你当然不知道,人家盐漕司直接对接的是河道衙门,你也管不上人家河道衙门。你说你都管不上人家你凑什么热闹?哎,傅大人啊,你当官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你寻死是真的厉害。”

  夏林这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笑了笑:“哎呀,傅大人。不是我说你,这个事不是指挥使大人能保下来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傅度支使眼神仍然暗淡,似乎已经一点神采都不见了,完全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神态。

  但这时夏林突然站了起来并走过去用火折子把蜡烛点了起来且提高了声调:“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就是你老兄可能要得罪点人,你怕不怕?”

  权力的滋味就是好呀,一句话让人上天堂一句话让人下地狱,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度支使,突然之间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绳索,他抬起了头眼神里终于有了神采。

  “请讲。”

  “我要查河道衙门。”夏林侧过头用余光看着这位傅大人:“不知傅大人有什么想法呀?”

  “河道衙门?”傅度支使抬起头:“夏巡查不怕死?”

  “哎呀,我都站这了,你说我怕不怕死。”夏林摆了摆手:“你有话就说,别说这些屁话。”

  “那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查河道衙门,就看夏大人敢不敢动手了。”

  “说。”

  “去年开始,河道衙门欠当地民扶的工钱,合计大概有三万五千两,大人可以从这三万五入手。还有便是那死去的使者与河道衙门有秘密商货往来,这些账目我都是看不到的,但若是大人能找出来的话,便能将河东道的河道衙门一网打尽。”

  “啧,度支使到底是度支使,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些事恐怕指挥使都不清楚吧?”

  “人终究是要给自己留一条生路的。”

  

  河道衙门,一开始是隶属于工部下头观察水文的衙门,特别不起眼的小衙门,跟驿站的级别差不多。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河道衙门身上多背负了一个兴修水利的工作,从那之后河道衙门就跟汛期的水一样越涨越高,先是从工部的衙门变成了户部工部的共管衙门,接着又出现了独立的河道官员,一个地方上的河道衙门一般是跟当地县令平级或者小半级,而他们的最高主管则是从四品官职。

  可见这个部门到底有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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