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我来到自己写的垃圾书里了 第29节
“夏道生,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
两人针尖对麦芒,一时之间场面上的气氛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仿佛三国时那猛将对阵一般,光看架势便已是让人呼吸困难。
夏林摇了摇头:“张仲春,你落魄到如今,不过就因为一个狂字。好,既然你说我是你教出来的,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说完之后扬起下巴:“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前赤壁赋》一出,那就是唐宋两大家的巅峰对决,杜牧跟苏轼,两人其实在隐约之间却有八分相似,同有“铜雀春深锁二乔”与“一尊还酹江月”的赤壁之感,又有“牛山沾衣”的“独”“更”之争,还有“无人知是荔枝来”与“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荔枝纠葛,更有中年危机之时的“明年谁此凭阑干”与“人生看得几清明”的惆怅落寞。
哎呀,如果说李白跟苏轼是跨越时空的惺惺相惜,那这两位爷就是冥冥之中的冤家路窄。
如今夏林是个抄手,他才不管这些东西里头蕴含着多少情感,抄了再说,就权当是给这两位爷的先人们一点小小的文学震撼好了。
虽然改了一些标志性明显的词汇,但通篇下来的味道还是苏东坡的那个味道,到了这个级别就不是什么丘学官王学官能判的东西了,“不知东方之既白”落下之后,唯有全场起立。
丘学官这时抿着嘴看着场上两人,心里其实骂开了:“他娘的,这赣鄱大地上怎的就出了这样的两头怪物,这让其他学子还怎么活?叫我这个学官怎么活?”
“啊这……这……这个……那个……”丘学官心里骂,但嘴上却怎样也组织不出词汇了,他坐在那嘴唇轻颤:“你们这……啊……是吧……”
怎么评?让他怎么评?自己听完这两篇之后,感觉三魂都少了四魄,浑浑噩噩脑袋涨涨,八成是感染了风寒。让他一个学官评说这种怪物东西,他断然是不能张嘴的。
为什么?因为这东西明眼人一看就是要往后世传的,到时候文史上记下这么一笔,上头出现个什么“某学官评说某某某不如某某某”,他还活不活了?他还要脸不要脸了?都别说未来了,就这两个东西传出去了,但凡他丘之横说上任何一篇的不是,他就得被人嘲笑到死掉的那一天,而即便是到了那一天也只是他听不到了耻笑之声而非断绝了耻笑之声。
“两位,恕我才疏学浅,此番不予评价……只能断定踢馆不成了,但卫馆……也只能不成了。”
话说到这份上,基本上就是“你们不要再打啦,再打下去你们没事,老子可就要吐血了”。
张仲春当然要给丘学官的面子,索性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而夏林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冷冷的看着他离开。
“道生啊,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多谢学官照应。”
丘学官摆了摆手:“非我照应,乃是你天纵之才。对了,可否再与我说说那算数题集与那活字印刷之事?”
“好好好。”夏林从桌上跳了下来,转头对那些学生说道:“你们都表现的不错,书院上课之后,每人五两银子。”
学生们当然是欢呼雀跃,而夏林这背着手跟着丘学官走了,毕竟名声跟生意他可全部要,缺一个都不行。
不夸张的说,就这一门生意每年最少得有五万两的入账。那就有人要问了,他凭什么断定人家就肯在他这消费。
其实这很简单啊,辟邪剑谱都知道吧,夏林现在就是那个手持辟邪剑谱的人,他要干的事就是把辟邪剑谱开源,然后自己开个“无痛微创割鸡工作室”,辟邪剑谱不值钱,但割一个鸡收银十两。
至于江湖上的人,谁管他们割不割,他们不割鸡自然有人割他们的头。
之后嘛,其实正月也就没什么事了,夏林的主要任务就是跟丘学官在镇上吃喝玩乐,他只需要买单跟全程跟随就完事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这段时间他应酬完回到府中都已是深夜,本来还打算硬挺着去找春桃的,但却屡次都失了机会。
而等到正月过去之后,这边的较量也已经发酵开了,如今整个文坛有两个版本,一个是“豫章书院师生与天下
双方的旗鼓相当都可谓美谈,毕竟以为会友,这件事里豫章书院得了名,新平书院也得了名,唯独倒霉的就是那江南四大才子,那真的是被全州上下嘲笑得不成样子,甚至都可以预见到过不了多久他们的美名甚至会全国飘扬。
毕竟……榜眼就在其中,但却灰头土脸,甚至有被剥去榜眼功名的可能。
而这会儿小公主也回到了洪都府,她这些日子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夏林的故事,每个版本都让她激动到战栗,这让本来就充满思念的她,实在是心中难耐,恨不得插翅而飞,飞去那朝思暮想的新平乡。
没错了,就是小公主。这次祭祖时,小郡主拓跋倩已经被提了身份,成为了长春公主拓跋倩。
第54章 一战成名
要说文坛这几年风头最盛的人是谁,那天字一号必是夏林夏道生,先有蝶恋花的温婉期盼,然后便是滕王阁序的齐整瑰丽,再到后赤壁赋的抒怀荡漾,这家伙的东西上到后宫下到女表子窝都在传唱,现如今哪家卖唱的女子要是弹不出一手清平调来上一段“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都不好意思问恩客收钱。
“呼……”
金陵风月,自是风华绝代之地,此番冷清之时,那天一舫上有一瑰丽女子正看着一段诗文一段赋,手抱着铜雀暖炉依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河上飘雪,寒江独钓。
一声轻呼惊扰了旁边打盹的丫鬟,丫鬟抬起头来:“小姐,怎的了?为何愁眉不展。”
虽是被称为小姐,但她却是官宦之后,几年前年仅十四的她因家中遭了高相迫害,父兄皆流岭南之地至今生死不明,而她则判入了那朝廷开办的画舫之中为妓,只是管事的曾受过她父兄的恩惠再加上这凌小姐天生丽质博览群书,所以她便被打造成了那天一舫上的花魁花名鱼听云与那隔壁牡丹楼的风凌月并称为秦淮双绝。
无数文人墨客对这两位是趋之若鹜,而管事的深知这样的女子若是遭人给捅咕了身价便会断崖一般的下跌,于是便刻意给她打造了一个只谈风月不聊身的人设,再加上她写得一手好词,凄婉迷离,倒真是引得一众浪客不惜与重金求那共饮一杯。
去年年末时,甚至有人出了十万金才能得那一睹芳颜之幸,就这传出去了都成为了那人的一方美谈,甚至不亚于当年那千金买马骨。
如今这春假休沐已过,他们的淡季也算是来了,照例如她这般的身份一年之中有那一个月的休息,其实还是为了打造高冷人设,毕竟那普通的女表子就连见红也得接客。
“哎……哎……”
连续两声叹息,这听云小姐面带几分忧郁,心中怅然若失,只是捧着诗文贴在胸口,眼神复杂且朦胧的看向远方。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自家的丫鬟:“我昨日又将那《蝶恋花》翻了出来,又看了几遍。还有那《清平调》……唉……”
“小姐,你看就看了,为何叹气?”
“叹的是墙里佳人笑不出,叹的是会向瑶台月下不得逢……”她垂下眼眸,眼中带着浓浓的伤情:“若是我能见一见诗人便好了,让他也与我写上一篇,就一篇……我不知该如何抒怀啊,心中郁结的很。”
丫鬟连忙安慰道:“小姐,你不是有一月休沐嘛,既然那诗人不来,我们便去找他不就好了。你找上他,给上些银子,让他为您写上一篇,这岂不是美哉?”
“不得胡说!这东西若是用钱来糟蹋,那岂不是嘲弄与他也嘲弄与我。”听云小姐撑着下巴:“况且我不过只是个奴籍妓身,倒叫人看不起了去。”
“那……咱们去瞧瞧呗,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不知会不会是那货不对板。”
“哦?”听云小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奇的往丫鬟身边凑了凑:“快快快,快与我说说。”
丫鬟略微回忆了片刻,然后便是说道:“我听船上的姐妹说,他们的恩客之中有从那边来的,说是写那诗的人其实是个少年,十八九的年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长相极为俊俏且才华横溢,在滕王阁上技惊四座不说,今年好像还弄出了些动静来呢。”
“哦?什么动静?”听云小姐快速眨着眼睛,显得极为期待。
这丫鬟把这正月初二踢馆的事就像说书一般讲给了小姐听,这东西传了一千里地早就变了味道,在那边其实平平无奇的一场比试,来到了这里那经过了人们带着情绪的口口相传,如今已经变得跟“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差不多的精彩程度了。
这听云小姐从小便生活在大宅子里,稍微懂事之后就已经被关在了这画舫高楼之内,而且被勒令不许跟外界有太多的接触,所以生活可谓是极端匮乏,她哪里经历过如此刺激的生活,这一听便沉迷了进去,甚至连呼吸都随着故事的节奏开始时快时慢。
当听到张仲春妙语铸阿房时,听云小姐的精神竟高度紧绷,阿房宫赋的威力着实很大,她已经有幸拜读,但没想到却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出来的。
但很快听到夏道生巧对赤壁赋时,她脸上便带上了笑容,情绪一下子就舒缓了起来,那赤壁赋他也有拜读,在那样的压力下能写出赤壁赋这样的水平,真的是天不生他夏道生,万古文坛如长夜。
不过这听完了故事之后,听云小姐的心情就更加难以平复了,她其实就已经有点脑残粉的意思了,虽然明明可以安稳的吃鸡蛋,但她偏偏就想看一眼下蛋的鸡。
当然,其实这里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听云小姐骨子里还是有傲气的,她认为自己其实是值得夏道生单独为他写一首出来的。
而且给她写的还不能差,起步都得是洛神赋那个级别的水平。
洛神赋!明白没有?夏道生你最好识相一点,起步洛神赋!
“小姐,要不要去与管事的说一声,咱们乘船一路沿江西行,用不了多久就能抵达的,十天上下便可。”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吵嚷了起来,接着一个龟奴便匆匆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那秦国公家的小公爷又来闹事了。”
“秦国公的小公爷?李建成?”
提到这个名字时听云小姐就皱起了眉头,这秦国公家的小公爷是真的很烦很烦,他每每喝醉酒都会过来吵闹一番,不见他还好,若是见了他好几次都险些遭了他的轻薄。
但秦国公李家的势力非常大,天一舫即便是朝廷开的花船也惹不起这样的人物,他来闹事几次三番都是忍气吞声下去的,可谁知道他哪次会得手。
这会儿天一舫的管事人快步走了进来,他面沉如水,表情严肃:“听云,你收拾收拾东西,趁着休沐快些离开金陵,这小公爷方才急了眼,回去调人去了,若他看不见你还好,若是见了你,这次你怕是跑不脱了。”
听到这个消息听云也是慌张了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这小公爷此番过来也是为了准备给陛下祝寿,等过了三月三陛下的寿辰一结束他自然便要回秦地去了,你在外头便委屈一些日子,过了三月三再返回金陵。船我已给你备好,你想去何处便让他们送你过去便是。”
这……这……这不是瞌睡碰上了枕头么?自己这边刚还为难说怎样开口才能让这管事的放人,却没想那秦国公李渊的狗儿子便上来给了一手助力,若是以后有机会自己定要写封信感谢一下这位小公爷的八辈祖宗。
胡乱凑了些衣物拿了银两,听云小姐带着自己的丫鬟就匆匆的离开了画舫,并迅速的乘车来到了码头上登上了西行的航船。
而此时此刻,夏林也刚被一纸命令给喊去了洪都府,不过大概就是正经调配兵权了吧,这个消息着实让夏林高兴的蹦了起来。
可别小看这五百人乡勇之兵,这蚊子虽小可却也是兵权,有了兵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盐铁对他开放了,之前夏林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始折腾铁器,那是因为盐铁为国本没有授权轻易折腾视同谋反,如今五百乡勇到手的同时就代表着一定程度铸造权,可以铸造兵器铠甲了。
还有一个就是五百乡勇到手就代表新平乡有了一定的自治权,当前因为世家参政的关系,所以朝廷对下头的管辖并没有那么严密,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一般都处于地区自治,只要把每年的赋税给齐了,那是想干啥就干啥,多少就有点周天子那会儿的分封制的味道,只是相比那会儿的话,朝廷王权的权力还是要大一些的。
但这其实对夏林来说不影响,他现阶段要的并不是五百乡勇,而是铸铁和囤盐、屯田的权力,五百人虽小但这份权力下来了,一般的县令见了他都得哈着腰走。
这就是有兵与无兵之间的差距。
所以夏林高高兴兴的开赴洪都府领赏了。
因为这个时候水流平稳,而且可以直接乘船进入鄱阳湖,夏林用了不到四天就抵达了南昌县,接着再用一天就到达了洪都府。
但等待他的却不是美滋滋的夸奖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
“夏道生啊夏道生,你真是要死啊!要死!”老郭见到他之后指着鼻子骂道:“你这狗脑子到底是想些什么呢?”
夏林挠了挠头:“怎的了?”
“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将那活字印刷术给了人?”
哦……这个啊。夏林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真是自己的疏忽,没来得及跟老郭说,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么大的事他要一个脑筋没转过来,自己被拉出去沉了鄱阳湖都不冤。
“郭大人,你先冷静冷静,听我细细说来。”
老郭负气坐在凳子上伸手一指夏道生:“今日你若是说服不得我,你且瞧着吧,我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夏!”
第55章 哦都是钱呐
“如此这般,一年少说入账五万两。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因为我要让他们卷。”
夏林的话让郭州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治下最大的县就是南昌县同时也是靠近洪都府最近的县,作为一个一等县一年的收入大概是二十四万两上下,七千人的县,打平均下来每个人的年收入是三十两,凭什么这夏道生一个小乡靠着这么个墨水生意一年就能到五万啊?
他凭什么?凭他长得好?还是凭他诗文做得漂亮?这没道理的。
“这卷是?何意?”
“就是斗之意,让他们斗,斗开花。”夏林开始把自己的方案和计划娓娓道来:“世家之间千百年来就没有太平过几日,这东西您看上去不过是个雕虫小技,其实也还真是个雕虫小技,但一家有了别家自然也要有。有了自然就要炫技,你出一本论语注我便要出一本孟子注,你印三千册我便印五千册。”
老郭听到这还都是迷迷糊糊的,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你再说下去。”
“天下门阀学阀数十家,五姓七望、关陇八家,江南新族、岭南四姓。这一层层一叠叠的,最在乎的是什么?那自然就是这……嗯,话语权和解释权。孔圣之所以为圣,不就是承上启下之功嘛。这门技术出来,只要有一家开始,其他家必要跟进,不跟进到时天下士子读的是别家书想的是别家事,久而久之那这世家不就凋敝了嘛。”
夏林端起老郭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刚落地便匆匆赶来,还没喝水,郭大人喝一口不介意哈。”
老郭歪着头看着他:“你娘的喝都喝了你再问,你这兔崽子是跟谁学的呢。”
“嘿嘿……”夏林只是笑,然后他继续开口说道:“这便是一条放入鱼缸中的鲶,它下去了,其他的鱼都得给爷跑起来,跑赢了身强体壮跑输了变成鱼食。您说这帮人他跑还是不跑啊?”
老郭快速的眨巴着眼睛:“那你怎的就能确定他们就得在你这买啊?你卖,人家不买还不行么?”
“行啊,当然行。不过您也是知道什么叫特产,特产便是出了这块地,怎么用那味儿都不正。问,便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再问便是这天时地利人和,若还要问,只能说是神仙眷顾土木宜人。”
“哈哈哈哈哈哈……”
老郭当时都笑得没人样了,捧腹大笑前仰后合,这小兔崽子那真的是奸诈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这人哪里是什么乡正,活脱脱就是个奸商。
等好不容易情绪平缓了一些,老郭问道:“有秘方?”
“没秘方哪里敢干这档子事呢。”夏林也是嘿嘿直笑:“不光是这墨有秘方,纸也有秘方,不光是纸有秘方,模具还有秘方,模具有秘方也不算完,这工具都还有秘方,一层一层,层层加密,他想学我可以教,但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事儿了。反正我的东西也不贵,到头来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租设备租场地花钱买耗材。”
上一篇:大秦:吾为人屠,监国天下!
下一篇:踏尽世家门阀,女帝求我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