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117节
袁绍得罪吕布几十个人,刺杀失败,立刻封闭邺城各门,这才过去几年?
稷山盗又没有死绝,赵基当众以国法杀你,已经算是留手。
真让稷山盗半夜灭你满门,你就高兴了?
难以克制心中的愤怒,以及恨铁不成钢,毌丘毅狠狠抽打,直到乌木硬剑鞘打崩,这才停手。
深呼吸两口,毌丘毅说:“我听说赵伯约当年就是这样教导诸子,看来确有可取之处。”
毌丘兴咬着牙不吱声,也不敢反抗,更不敢发出声响。
似乎是真的打老实了,毌丘毅满意不少:“这几日就在家中休养,不要与安邑人走动。你是阿季的伙伴,这些人只会利用你,不会跟你真心做朋友。”
“是。”
“回去好好想一想,阿季对你怎么样,你又怎么对阿季的。我终究会老,以后你要靠自己。”
毌丘毅说着长叹一声:“我的朋友都已不在了,我在裴茂眼中,不过是一个略通兵法的剑客、轻侠、老兵,从小他就看不上我。安邑这伙奸商、宗贼又怎么会视我为伙伴?”
“朝中公卿又视我如同牛马,他们骑马还知道喂马,我还不如牛马!”
越说越气,很想抬脚再踹。
但感觉该打的也打到位了,没必要再打。
准备回去找新纳的婢女出气,就摆手:“回去等着,我找人给你用药。”
“是。”
毌丘兴这才敢缓缓起身,一些陈旧记忆被唤醒,整个人乖巧的不得了。
傍晚时,裴秀登门来找。
守门的毌丘氏子弟赔笑:“还真是不巧,阿兴出门送信去了。”
“好吧。”
裴秀有些失落,将手里举着的竹编礼盒递上:“既然阿兴不在,还请将这些送给叔父。这是赵侍中与我改制的新军粮,请叔父品尝,给些意见,我们也好改进。”
第138章 文始元嗣
日暮之际,裴秀出城。
就见赵基引着几名骑士送车驾入城,城门口附近。
赵幸坐在车上,与裴秀打招呼后,裴秀与韩述几个人走远些。
赵幸临别嘱咐:“你出征在即,我与阿兰很是担忧你。仲祖父也都安排好了,大军取胜时就为你举行过嗣、冠礼。以后仲祖父名下就你这一支,你该多纳妾室。”
“我也想,只是营中军士管束严格,总不能对他们严苛,我独自享受。”
赵基下马,站在车辕处脸上没有什么难为情,坦然讲述:“姐姐你也知道这世道有多乱,我若败了,谁都没有好下场。就是纳了阿兰,又有什么意义?等我取胜归来,这些事情不用姐姐操心,我也会纳阿兰入门。”
“那卫氏寡妇是怎么一回事?”
赵幸反问,并说:“我跟阿兰没有什么学识,但也知道你不该与那寡妇走的太近。城里没少人议论此事,宫里也在谈论。也有人说那寡妇克死了其夫婿,又给卫氏招惹祸端。”
“清者自清,我跟她没什么事。只是请她搜集、整理卫氏、范氏、北郭氏藏书,给营中虎贲整理一套易于学习的史籍、刑律、军书与农书。”
这些藏书都有运到了侯氏庄园,蔡昭姬也搬到了那边去。
俘虏的女眷里多有懂文墨的,会协助她誊抄、整理书册。
赵基说着看一眼天际红日:“快回城吧,我出征时你们就不要出城来送。到时候天子、朝廷随大军出发,安邑这里难免有些动荡。贼人劫持你们,反倒会让仲祖父难做。”
“就知你不喜欢听我讲述这些,让开。”
赵幸说罢扬鞭轻甩,拉车的牛听到炸响的鞭花,迈动四蹄,拉着车走了。
几名等候的赵彦卫士驱马跟上,护卫着牛车入城而去。
赵基目送牛车,一直坐在车上的阿兰临走时才扭身抬头看他,赵基对她笑笑。
这家伙也不笨,知道讨好赵幸。
目送牛车远去,赵基咬着自己下唇沉思,很快撇去杂念。
比起女色,他更在乎军队的稳定。
而且目前‘凝神养气’这个技能成长缓慢,亲近女色,无非就三种反应。
第一种不相干,毫无反应,没有增益,也没有损害。
第二种就是增益,这样有好处,就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种就是损害成长进度。
反正这段时间技能成长慢就慢些,一切以军队稳定为重。
形势稳定后再看,有增益最好,即便有损害,自己也认了,无非多消磨一些时间。
通过这段时间的研究,虽然‘气’的力量无法像内力,真气那样神异、离奇。
但已经可以轻微增幅他的反应、判断能力,但很难调动。
除非愤怒的时候,才能调动、催发这种力量。
所以‘气’更多的是一种人体应有的潜力,应该比硬气功强一些,也强的有限。
哪怕飞檐走壁,估计也得脱了盔甲才行。
至于踏浪而行,大概梦里才能做到。
韩述牵马跟着裴秀走来,裴秀就问:“又催你了?”
“嗯,目前当以国事为重,岂可因女色分神?”
赵基见韩述已经将月里黑扶稳,赵基翻身而上,裴秀几个人也都上马。
他与裴秀策马走在前面,就问:“我听说这几日许多人与三婶走动,婚事可有苗头?”
就连裴茂,都想介入裴秀的婚事。
裴秀淡然一笑:“我都拒绝了,成婚不难,成婚后牵挂甚多,我就不是我了。”
他意有所指,赵基笑了笑,反问:“阿兴怎样了?”
“他族兄守门,说是送信去了。”
裴秀说着眯眼:“我不信,又找周围巡逻的河东骑士询问,都说阿兴在家。只是……”
稍稍停顿,裴秀笑说:“只是他们听闻午后毌丘氏宅邸内有哭嚎之声,我怀疑阿兴被他老父授之以杖。”
“是该受杖,咱们这些人里,就他敢抢人家新妇。”
也不是真抢,抢亲只是结婚时的乡野恶俗。
玩归玩闹归闹,就毌丘兴最恶劣,手比较黑。
有个在外当将军的父亲,乡里各家多有青壮在毌丘毅麾下服役过,对毌丘兴比较偏爱、袒护,不在意这点小问题。
赵基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就说:“魏子昂来信,他箭伤结痂,想要来军中助战。我更想让他守在侯氏庄园,七哥写信劝劝他。最迟再等半个月,他伤势恢复的更好一些,我就让他入营。”
“他是担心落后于唐宪,这两个人打小就相互不服气。”
裴秀解释一句,就问:“元明公可为阿季拟好了表字?”
先过嗣,再冠礼取字,这个过程不能乱。
原本赵彦还想遵循朝廷的规矩,将赵基过继在赵昱名下,这样未来就不会因为赵彦丧事而辞官守孝。
现在放弃这些约束,赵彦自然自己来吃血食,享受赵基一脉的供奉。
赵基则微微皱眉:“拟了元初、元绍、伯绍、伯彦、文始、元嗣、承嗣七个,各有寓意,让我来选。”
裴秀听了暗暗分析,如果赵基不出继,以河东这里近些年的风俗、潮流,会取文为首字,第二个字取‘基’的释义,大概率是文始。
首字为元,基本上认定赵基是琅琊赵氏这一代的首冠,未来的族长。
因为是过继,第二字就可以放弃释义,用代表过继、继承相关含义的字,如绍、嗣、胤、苗、继、承等字。
也可以取奉先、奉孝、承先、继先这个涉及宗族传承、孝顺父祖的常见表字。
裴秀思索片刻,衡量各个表字的寓意,嗤嗤轻笑:“元明公给你的选择多,能用的其实就两个。”
“嗯,要么文始,要么元嗣。”
赵基说着感慨:“此战若是大胜,我就是赵元嗣,若功业折毁,就需要我取字文始,以合河东人心。”
这个文字,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比如魏兴,他敢取字‘文昂’,只会被河东饱学之士、其他青年同辈引为笑资。
老大赵坚能取字文固,就是他完整读完了裴氏族学,能始终录名裴氏门墙之内。
他的‘文’字,是受到裴氏承认的文。
而赵基若取字文始,这个文,自然不需要河东人认同,是自己打出来的文。
这些条条框框发展的越成熟,基本上就能根据一个人的姓名表字,判断出家族门第、个人地位。
聊完自己,赵基就问:“七哥呢?”
“伯父与我聊过,劝我改军书上的秀字,我没有答应。”
裴秀性格中有刚戾的一面,平静讲述:“至于表字,或为文丽,或为奉孝,还是取奉孝吧。”
听他语气,似乎裴茂又干预了表字选取。
赵基也不多询问,这是裴秀的家事,自己没必要介入太多。
不过是一个表字,也就眼前还踌躇犹豫,把这当成人生大事。
真冠礼后,也就那么一回事。
裴秀稍稍讲述了一些,也不想详细说。
从小到大,赵基就是聪明,很多事情不需要详细说,赵基就能猜个差不多。
一路再无语,也不觉得冷场。
就这样并马而行,引着十来个虎贲骑士进入北郭外围新修建的营门。
营门缓缓关闭,营地各处已安静下来。
他们沿着营内通道缓慢前行,进入北郭氏庄园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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