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307节
刘繇是染疫病死的,好朋友许劭去年就病死在豫章,疫疾传播,今年开春后江东湿热,刘繇也是紧随其后。
可曹操只觉得刘繇之死,可能也是袁术捣鬼。
如果朝廷不能委派重量级人物前往扬州,那就很难将江东各郡重新组织起来。
这时候荀彧开口:“明公,袁术刺杀陈王,又毒害刘繇,连害朝廷两大宗藩,实属天下首恶,其害不亚李傕郭汜。还请明公上表朝廷,请旨讨伐逆臣袁术。”
郭嘉也说:“江东士民殷富物资充盈,明公善用兵,得之也可成就霸业。”
留在兖州东部,给袁绍当打手也不是长久之计。
至于家属人质问题,也是可以慢慢斡旋解决的。
如果还留在这里,等袁绍组织攻势的时候,必然要一步步从曹操这里拆人。
曹操缓缓点头:“此大事也,待我询问本初。不过,也需派遣使者入朝,以游说公卿,结为臂助,好为我军话事。”
朝中公卿也缺州郡强势人物的支持,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曹操就问:“何人为使,较为妥当?”
他目光落在荀彧这里,荀彧说:“幕府长史王君,与朝中多有交际,可入朝为使。”
王必去过两次了,再去一次也没什么问题。
面对突然膨胀的袁术,吕布不会拒绝他们的善意。
曹操点着头:“还有徐州,须有一人前往与刘玄德交涉,以消解误会。”
他在这里聚兵,整顿军队。
刘备那里也很紧张,刘备亲自坐镇彭城,又命关羽率兵抢占沛县,扼守泗水。
沛县是泗水漕运的关键节点,尤其是抵挡上游曹军的时候。
曹操所问人选,郭嘉不做推荐,荀彧稍稍考虑就举荐一人:“涿郡涿县人高诱,曾与刘玄德同学于卢尚书门下,可以为使。”
曹操对这个人也有些印象,就说:“可行,待我手书一份后,就托高诱前往徐州。”
他们都收到江东的消息,刘备那里应该能提前几天收到。
刘备却没有派遣使者来讨论、商议这件事情,说明刘备依旧在警惕自己。
这也没办法,当年王必第二次入朝求官,求来了兖州牧与建德将军,而当时曹嵩满门遇害的消息也传到关西去了。
李傕主导朝廷,故意给他选了个杂号建德将军,就是在恶心曹操。
即便这样,曹操也不能放弃朝廷敕授的建德将军,他太需要这个将军职务来将麾下部队合理整编。
别说四方将军,他现在连个名号将军都没有,混的实在是有些不成器。
目前四方将军里,前将军公孙瓒,右将军袁绍,左将军袁术;后将军杨定护驾东迁,遭遇挫折后担心被清算,于是弃军逃窜荆州,大概率被武关道的山民宰了。
就连广陵郡守陈登都有一个伏波将军,这可是名号将军。
袁术做大,固然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也是曹操重新融入朝廷的机会。
如果能获取更高一级的将军号,或者直接成为后将军,那么地位上将与袁绍平起平坐。
虽然朝议班次里,后将军比右将军低,但同属四方将军,没有什么绝对的差异。
至于更遥远的事情,已经不是目前可以考虑的了。
目前只有赵基、袁绍、公孙瓒、吕布、袁术有更大范围的选择余地,去规划更加长远的事情。
而其他的人,只能随波逐流,见招拆招。
刘备、刘表、刘璋、张杨这些人都一样,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至于交州牧张津,从来都没被中原群雄看在眼里。
这个人在交州能作威作福不假,可任何一道朝廷诏书,就能将张津打落。
如果传诏的使者会搞事,直接弄死张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让中原各方做个选择,没人会选择去交州。
或许孙策乐意,可他没机会了。
泰山郡守,就是围困孙策的监牢。
不好好表现,就在那个位置老死。
第349章 难以争锋
西河郡,治所所在的离石。
去年之前,这里也是旧单于于夫罗的单于王庭所在。
于夫罗暴病而亡后,其弟呼厨泉继位,碍于屠各匈奴的威势,主动迁徙王庭到了太原郡西南部。
其后就是被赵基软禁,单于王庭名存实亡。
因此得到王庭旧地的屠各匈奴,一时间失去来自三部王庭的压制,反而有壮大趋势。
这次屠各匈奴介入鲜支部王位更替,在赵基看来就是一次试探。
甚至屠各匈奴这大半年里的壮大,也有三部王庭默许的因素。
只有屠各匈奴尾大难制时,三部王庭就有了存在的意义。
王庭有很多存在的意义,最关键的就是代替汉室压制、制衡匈奴各部,不使各部做大。
客观来说,匈奴单于王族的存在,压制了匈奴内部的革新。
因此积弊日益深厚,反倒被人口更少的鲜卑人后来居上,并压着打。
一些匈奴部落首领也因此主动、被动的融入鲜卑;父匈奴母鲜卑,称之为宇文;父鲜卑母匈奴,称之为拓跋。
宇文部最大特点就是髡头,与匈奴相同,就是剃发;而鲜卑各部则是索头,就是扎辫子。
而匈奴王庭的衰败,就在于支持汉室朝廷的各种征召,导致青壮人口折损补充不及,又没能拿到战利品,也没有拿到汉室的资源补助。
屠各匈奴反对征召,间接保存了青壮人口。
王庭衰退让出的资源,让屠各匈奴抓到了手里。
一增一减之间,屠各匈奴日益壮大,甚至上上代扶植了另一个王族支系为单于。
这个单于老死之后,流浪在外的于夫罗才返回继位。
从族系上来说,屠各匈奴各部的首领也是单于王族出身,这也是三部王庭始终无法压制屠各匈奴的关键。
对于处理眼前的纠纷,这在赵基看来更是一种正式的谈判。
因为当年灵帝征讨鲜卑时,羌渠单于战败重伤,而其子于夫罗率兵协助汉室作战,不在匈奴国内。
这才让屠各匈奴抓住机会,强行拥立了一位傀儡单于。
问题也在于这位单于,任期内并没有一扫匈奴整体颓势,反而不得不放弃五原、朔方,开始向塞内迁徙。
各部陆续迁徙,各种草场矛盾层出不穷,耗尽了这位傀儡单于的权威。
也让屠各匈奴饱受各部的诟病,失去各部的支持后,屠各匈奴只能承认于夫罗的继承权。
但这不等于屠各匈奴放弃斗争,赵基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感觉现在屠各匈奴就差一个真正的英雄,好在这样的英雄还没有诞生。
现在屠各匈奴只是谋求更大的发展机会,这是任何一个组织生存的本能。
蓝天白云之下,赵基一身鎏金明光鱼鳞甲,头戴飞碟盔,外罩绯紫两色文武袖,乘马而行。
身后战车、铁骑队鱼贯而行,前方三百骑各持幡旗,整个行军队伍三千余骑,另有四五千匹马跟随,千余辆车运输粮食、军械与生活器皿。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抵达离石城外,城外十里处,西河郡守刘玄设立帷幕,引着吏士、军民七八百人在道路两边等候。
离石城东南十几里,去卑立阵于此,已征集各部骑士,与鲜支部大王子合兵万骑,扎营等候赵基的抵达。
同时屠各匈奴占据原匈奴王庭,位于离石城北,有步骑三万余人。
此刻,屠各匈奴七名渠帅各引亲信,凑集千余骑,也抵近观察赵基的行军队伍。
他们居于高处,相隔三四里眺望。
见赵基军中两千余车辆皆插旗帜,整个队伍井然有序,衣甲鲜明,旗帜如林。
尤其是赵基身后百余名铁骑队,铠甲尽皆鎏银处理,远远望着令人生畏。
一名从吕布那里撤回来的义从小首领指着铁骑队:“那就是大司马麾下最精锐的具装铁骑,中原一战时,他们更换五次战马,从晨间强攻曹操的营垒,用绳索抓住栅栏、鹿角,百余人一起用马力拉扯,毁坏了曹军的壁垒。那天他们前后三次,破坏了曹军三道壁垒。”
“中原的曹军有强弩硬弓,也没能射穿他们的铠甲,就连他们的马匹也没能射死。后来马匹劳累,就换新马。”
小首领语气中满是羡慕:“当他们结队冲锋时,突骑的骑矛刺不穿他们的铠甲,游骑的弓箭对他们来说就像雨点、白雨一样。”
“那天如果不是要给马匹更换铠甲耗费了许多时间,他们可以来回冲杀十余次。以大司马的智慧,现在军中肯定会配备更多的马铠。如果与他现在交战,大司马的具装铁骑能一日冲杀十余次,这是我们很难抵挡的。”
“你说的很详细,下回声音不要这么大,你口中的大司马听不到这些。”
屠各渠帅之一的贺兰力征笑着打断,他部族本在北地郡贺兰山一带游牧,就弃王族栾提氏,改为了贺兰氏。
王族栾提氏如何翻译过来,就是以栾提山为姓氏,现在匈奴人的栾提山被称之为祁连山。
因此将匈奴王族姓氏翻译成祁连氏,也是没问题的。
贺兰力征部族久在贺兰山一带,匈奴内部称呼时,为了简化,就将‘来自贺兰山的栾提氏某某’,简化成了贺兰氏某某。
就连他力征这个名字,也是自己成年后自取的汉名,而非匈奴本名。
如果未来还有其他匈奴部落在贺兰氏定居,其首领家族也会被其他各部称之为贺兰氏。
以地为氏,也算是华夏、先秦之传统。
匈奴整体内迁时,贺兰力征的部落也跟着内迁,北地郡也跟着内迁,现在那里已经成为鲜卑王庭的直属地,可能已经有了鲜卑内部的贺兰部族。
贺兰力征取笑一番小首领,笑问其他渠帅:“现在去卑这个狼崽子已经铁了心给这位大司马效力,你们怎么看?”
另一个渠帅休屠达达一张脸黑红黑红,胡须茂密,眼眉露笑:“我们还能怎么办?他现在还不到十九岁,甚至只有十八岁。”
说着收敛笑容,语气十分无奈:“天时在他,不在我们。如果与他交恶,又杀不死他,我们就没有以后了,除非去给鲜卑人当牵马、擦屁股的仆人。”
这时候还有个渠帅烈日光明搭话:“既然注定要当仆人,为什么不当他的仆人?鲜卑人会强索我们的妻女,让我们的子弟当奴隶。而他,要的不过是牛马和奴隶。难道他还能看上我们的女奴?”
除了母羊、母牛、母马与女奴外,其他人畜不过是消耗品,每年都能繁育、壮大一茬。
对于贵族、部族首领来说,养活庞大的兽群、人口是一个需要经常考虑的问题。
借助战争,消耗掉一部分不听话的人口,再抓一些奴隶,那么又可以继续过自己惬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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