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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393节

  战车、旗帜安装好,曹操的干枯首级也装在精制鸟笼里悬挂在旗杆顶端,鸟笼还加了防御的盖子。

  就是怕乌鸦或别的鸟雀啄食,破坏了这颗头颅的面容。

  赵基看一眼与环境温度一样,甚至毫不起眼的笼中头颅,这才上前来到墓碑五步外。

  陈容这些人在墓碑前摆放桌案,上面摆放一些寻常祭品。

  赵基目光落在墓碑,上面刻着‘汉故兖州刺史昭德将军射阳肃侯臧君之墓’。

  昭德将军、射阳侯都是朝廷追封,肃侯是臧洪的谥号。

  只是朝廷的追封有些慢,所以臧洪的坟冢规格显得有些低。

  不过以臧洪的性格来说,也不会喜欢厚葬。

  赵基观察之际,身边人递来酒水,赵基伸手接住就在供桌前泼洒。

  左右又分别泼洒后,才将剩下几乎全满的酒坛抱到供桌上,后退几步说:“臧君,从关东群雄讨董一事来看,虚假的盟友比敌人还要可怕。”

  说罢,赵基对着关尚伸手,关尚递来一卷精制竹简。

  赵基接过后扯掉绳索,这卷竹简内裹着绢,上面写着《蒿里行》。

  也懒的朗诵作态,赵基将摊开的竹简也铺在供桌上,又后退几步,拱手:“就此相别。来日若过酸枣,再来拜会。”

  他转身要走时,陈容迎上来:“大司马,卑职左右有十余名残疾吏士,愿侍奉臧君墓前。恳请大司马能出手书,免彼辈徭役、口赋。”

  赵基闻言回头看一眼臧洪的坟冢,就说:“此事也可,不过他们务农自食其力之余,也要用心修缮此处。我也不好让地方为难,这样,免成丁二十人的徭役、口赋如何?所开之田亩,俱为臧君祭田,祭田税租专用祭祀,以千亩为限。具体行文,我归营后遣使送来,也会上表朝廷,并行文于州郡县三府。”

  答应下来又不难,再经过朝廷的正式程序认可后,这里基本上就能稳定下来。

  除非曹操后人攻陷这里,否则以臧洪的忠良美名,没人会为了二十个男丁的徭役口赋,以及千亩田租招惹恶名。

  郡里、州里不在乎,本县长吏更是不会给自己招惹这种舆论是非。

  时间久了,臧洪忠良之名越发高涨,以后陈留上任的郡守,以及酸枣本县的县长,可能例行首要之事便是来这里祭拜一番。

  赵基并不喜欢太过铺张的祭祀,甚至不喜欢离开道路,去什么幽静、景色极好的陵墓区域祭拜历代先帝或当地先贤坟墓。

  不是他忌讳这些东西,而是他一举一动惹人注目,出去祭拜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会耽误军事行动。

  最关键的是,他感觉这种事情有额外的危险。

  这样的乱世里,越是偏僻的地方,藏着的凶人就越多。

  他可不想轻车简随去祭拜什么神灵的时候,被当地土民、盗匪、豪强拿着草叉追打。

  如今大军驻屯酸枣,黄河南岸滩涂之上视野平阔,这里非常的安全。

  赵基为护国讨袁而出兵关东,第一个来会盟的就是臧洪;如今撤军,也该与臧洪辞别一下。

  完成祭拜后,赵基引着骑从返回大营。

  路途上,就见一名骑士策马狂奔而来,手中高举一条绯紫两色的彩带挥舞。

  赵基眯眼问左右:“这是谁?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关尚这段时间处理的事情少,立刻想了起来:“好像是阿豹。”

  裴豹应该在赵云麾下做个骑士队官,此刻裴豹纵马轻驰而来。

  抵近百步时才勒马,一些人认出他,才没有进行阻拦。

  裴豹到赵基附近猛地勒马,一脸汗水打湿扬尘,看着脏脏的,眼睛发亮:“大司马,晋阳喜讯!”

  赵基闻言也露出笑容,伸出手接住裴豹递来的漆木桶,裴豹喘气却握着木桶一端不肯松手,并说:“我本在敖仓值守,听闻后就抢了这使命,大司马得赏我一些好的。”

  “你还要挟我?”

  赵基将马鞭递给裴豹:“这个给你,这是曹操的马鞭,连着绝影一起给你。”

  “谢大司马赏!”

  裴豹扯着嗓子对左右大呼,让众人知晓,免得赵基反悔。

  赵基不以为然,接住漆木桶,见漆印是祖父的晋阳侯印,就剖开漆印,解开绳带,取出里面的厚厚一叠帛书。

  这些帛书都是折叠后的,赵基随意看封面字迹,有祖父的,也有父亲的,还有大哥、二哥和两个姐姐的,还有蔡昭姬、吕绮、甄宓的。

  他翻开祖父的手书,不由一笑:“果然是喜事,昭姬、阿兰一前一后产子,母子俱安。”

  “真的?”

  关尚闻言激动起来,他这个年龄正是喜欢小孩的年纪。

  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可他觉得人生立刻有了不同的意义。

  附近的虎贲郎、中高级军吏闻言,俱是大喜,几个匈奴骑奴怪声长嚎起来,有的开始吹口哨,也有的御手甩鞭花,还有的开始将刀剑、帽子往空中丢。

第450章 不得不战

  当夜,濮阳城中。

  曹昂一把扯碎密书,怒气燃烧难以控制,双手抓桌案猛地掀翻。

  桌案凌空打旋飞出门外,漆木的桌案就是耐摔,结结实实落在门外庭院内,不曾毁坏一点。

  桌案坠地时,曹昂见连桌案都这么顽强,仿佛在欺辱他。

  再也控制不住,竭声呐喊:“啊~!!!!!”

  面色憋得红彤彤,拔出剑指着西边,脚步因愤怒而颤抖:“赵基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我父!”

  曹真快步而入,见曹昂站都站不稳,赶紧上前搀扶:“子修?”

  “子丹,赵基小儿欺我太甚!”

  曹昂瘫倒,望着曹真语气颤抖:“我要集合兵马,为父复仇,夺回父亲首级!若不能成,我枉为人子,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曹真哪里还敢辩论什么,当即点头:“子修莫再动怒,要兴哀怒之军,子修乃系人主,又岂能为怒气左右?”

  “不,赵贼蓄意如此,他就是要逼我与他一战!”

  曹昂此刻脑海中各种思绪剧烈碰撞,很多观念吸气时产生,呼气时又消散。

  许多看法、观点相互碰撞、融合又分离,再次组合,一瞬间有一种时间变慢的感觉,他声音急促似乎想要说服曹真:“我军若撤回河北,吏士将尽为袁氏所有。父亲如此受辱,我身为人子若无所举动,内心不安,天下英杰必然轻我。今后又有何颜面立足此世,领回父亲旧部?”

  几乎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

  即便有人知道他能克制、隐忍,但也会看不起他!

  因为能看出他克制的人,更不会在意现在这两万多军队的存亡。

  而看不出这些人,只会单纯、愚蠢的认为他不孝、缺乏勇气,是不可信任,不能委以重任的!

  背负这样的恶名,他这辈子就彻底毁了,根本没有领兵复仇的希望,今后余生将生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固然赵基处置曹操首级有些轻浮,正所谓物伤其类,按着常理来说曹操作恶远不及王莽。

  传首许都之后,就该下葬曹操的头颅,要么还给曹家。

  让一方诸侯尸首缝合完完整整下葬,本就是一种底线、默契,赵基应该有这方面的认知和底线。

  纵然两家有些私仇,可曹操都已经死了,实在是没必要这样折腾曹操首级,羞辱曹氏一族。

  赵基的这种行为,肯定会招来恶名。

  如果说这次赵基的恶名增加了一点,则会在曹昂这里增加更多。

  出兵抢夺其父首级,士兵损失较大的话,各方会骂他愚蠢缺乏耐心,中了赵基奸计。

  若是能成功抢回头颅,那还能抹平此事带来的名誉负担。

  可如果勒兵不动,那曹军各将又会怎么看他?

  家中弟弟们又会怎么看他?袁绍、天下人又会怎么看他?

  他与赵基之间就隔着白马,驻屯白马的赵云已经开始撤军,也就是说彼此之间即将畅通无阻!

  相距大约一百五十里,他如果坐视不理,那这辈子都别想在弟弟、曹氏旧部、天下人面前抬头做人!

  酸枣臧洪坟冢处悬挂的已经不仅仅是曹操的头颅,更有曹昂的名誉,他已经被赵基架在了火上炙烤。

  哀怒、伤感于父亲的遭遇,也因赵基如此轻视自己而愤怒。

  曹操才死了几天?

  曹洪、夏侯渊、韩浩、于禁、乐进等军中实权将校的感情、忠诚岂会变质的那么快?

  就连程昱这样的智谋之士,此刻也没有理由劝阻曹昂。

  这不仅仅关系曹昂个人的名声、命运,也跟每一个曹操旧部有关系。

  连旧主的仇都不敢报,袁绍这样的人,以及河北之士又会怎么看待他们?

  普通军队折损后,就这样的乱世里,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募集补充。

  各地青壮就仿佛田野里的杂草,收割了一捆还有一捆。

  只要不伤及核心部曲以及骨干军吏,那底层士兵的消亡折损,完全可以用时间来抹平。

  反正去了河北,也是在袁绍安排下去打消耗战。

  中低层吏士必然会被消磨,或者被兼并;与其为袁氏的事业而丧命,还不如死于复仇之战!

  这笔账很容易算明白,这仗非打不可!

  这笔账当然很容易算明白,赵基计算自己的账目时也顺手帮他们算过了。

  真让这批曹军生力军进入袁绍麾下,那袁绍声势大涨,这会引发什么?

  袁绍在冀州内部的控制力上涨,动员效率更高,对公孙瓒产生更大的优势。

  当袁绍优势明显增高后,公孙瓒这边的中立势力就会摇摆,敷衍公孙瓒的命令和计划;就连公孙瓒的从属势力,也会战意动摇,开始敷衍起来。

  战争,在赵基眼中就像是用筷子和刀一起配合,是吃肉的最后一道程序。

  而在此之前,各种谋算、策反、以势压人、反复拉扯,都是为了将对方逼迫到餐桌上。

  当一切到位后,才能爆发战争。

  要么吃掉对方,要么被对方噎住,或噎死。

  而现在,一枚曹操的干枯头颅,挂在合适的地方,再适当的提醒曹军上下,那曹军自己就会跳到餐桌上与他决斗。

  至于攻坚濮阳,赵基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趣和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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