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45节
别说铜器,就是铜钱融掉,贾逵也不会心疼。
只要是资源投入到战争方面,贾逵怎么都乐意。
点着头:“阿季放心,稍后我就安排人手运输铜器去冶炼场,只是铜锡不耐冲撞易碎,纯铜又不耐磨……调整铜锡比例,又要耗费时间。”
“磨掉铜,总好过磨损马蹄。”
赵基态度明确:“各类金器能融就融了,七成进献天子,余下三成可拿来收购药材、铁料。”
“七成?此事卫仲坚他们是否知情?”
“我会跟他们谈,这七成黄金也不算多。”
赵基说着神情间多少有些遗憾,最值钱的是许多被李傕郭汜抢走的御用器皿,李乐、韩暹、杨奉这些人元气大伤,都是穷鬼。
贾逵想了想,感觉会得罪卫固,但也不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做。
也不再质疑什么,只是捧着羊皮端详上面的臂章草图,又补充说:“阿季,臂章上可要刺绣番号与图腾纹饰?”
臂章是要单独制作,然后发下去。
赵基想了想:“可以刺绣番号,图腾纹饰就有些复杂,以后给有功部伍刺绣。等发下去了,再让军吏给军士书写姓名。等破匈奴后,用皮革制作臂章。”
“就依阿季。”
臂章如何设计只是小事,现在不会有人反对这点微末小事。
贾逵拿过笔,在羊皮上书写文字记录下来,卷好羊皮:“阿季现在就选骑奴?”
“嗯,劳烦梁道兄了。”
“这算什么麻烦?我是真的希望以后这样的麻烦再多一些。”
贾逵将羊皮卷与毛笔放在一边,转身回来与赵基边走边说,颇有感慨:“本以为阿季骁猛,不好说话,是个独断的人。现在看起来,阿季是个通情理,知晓大节的人。”
“梁道兄这可看错我了,这只是旁枝细节,我自不会在乎。若是存亡大事,我不会退让一步。”
赵基也给这家伙打预防针,说:“例如临战破敌之时,谁敢耽误、阻挠,我宁肯当场杀了,战后再给他哭坟,也不愿错失战机。王允、吕温侯之事,便是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贾逵敛容,侧头认真看赵基:“就该这样!”
“痛快!”
赵基咧嘴一笑,展臂抬手拍在贾逵肩膀。
就这么勾肩搭背,让贾逵很不适应,依旧板着脸。
走了十几步来到羁押骑奴的地方,这些骑奴要么出自侯氏部曲,要么是杂胡部落里的汉胡儿,一眼望过去有八十多人。
两名虎贲带着辅兵持矛监管,这时候赵基也收回自己手臂,上前对蹲成一片的骑奴说:“我是虎贲中郎赵基,要从你们中选十五人做骑奴、部曲。跟了我,你们的家眷不会再做分配,就等你们立功后赎回。愿意的就站起来。”
一个青年最先站起来:“将军,我等不跟随将军,可是要分给其他将军?”
“是,侯氏男丁已斩杀殆尽,以后你们就归属于虎贲。屡立功勋,也能脱奴籍,跻身虎贲行列。到时候家眷也一并赎身,成为良家。”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赵基又说:“我只要胆气最烈的人,我会在五十步外射箭,不躲不闪的人可以中选。愿意的人站到那棵枣树前。”
闻言,这些人相互与熟悉的人对视,又有一些人蹲了下去。
接受骑奴的命运,不等于要拿命来赌赵基的射术。
附近虎贲看到十几个人蹲下去,忍不住发笑。
两个虎贲持矛上前,驱赶站起来的骑奴去枣树边上排队。
也有虎贲拿来装车的弓箭,拿来好几张弓让赵基测试手感。
赵基挑了挑,又筛选箭矢,站定距离后张弓连射三枝,稳定手感后,就开始筛选骑奴。
也就站出来三十几个人,依次上前站在枣树前。
第一个人不敢睁眼,身边监督的虎贲喝斥:“睁眼!”
“喏!”
这人只能睁眼,就见五十步外赵基迅速拉弓就撒放,黑影在视线内一闪,就听身后箭矢射中树干的哚一声脆响。
“入选,下一个!”
另一个虎贲呼喝,见排队的骑奴腿软,持矛倒打一棍敲在对方肩背,这人两腿颤颤上前。
他刚才可看清楚了,这个虎贲中郎瞄都不瞄,简直拿他们的性命当成儿戏。
勉强站稳后,又挨了一脚,这才瞪大眼睛去看赵基。
双目几乎没有焦距,视线涣散,就听箭矢贴着天灵盖咻一声飞过,整个人精气神立刻散了,瘫坐在地。
“拖下去,下一个!”
虎贲又是亢声高喝一声,下一个人多少有了点底气,走到树干前,睁眼去看赵基。
箭矢破空而来,他整个人身形稳定,就听另一侧虎贲呼喊:“入选,下一个!”
这才挪步靠过去,也有些腿软,被第一个人搀扶,两人一起去看第四个人。
第四个人站在原地两腿颤栗难以迈步,被身边虎贲一脚踹翻,扭头呼喝:“下一个!”
排在第五的骑奴深吸一口气,上前站立,努力去看赵基。
又是贴着头皮的一箭飞过去,这下其他骑奴安定了不少。
但即便这样,赵基选中十五个骑奴之际,依旧有五个人因恐惧而落选。
第53章 立场迥异
虎贲营地,胡班收拾行囊。
裴秀来送行,先让胡班返回县邑,也能察觉一些变动。
闻喜县邑原本在涑水东岸。
后合并西南的左邑,就以左邑为县城治所,左邑就位于驰道、涑水之间。
可以说是水陆交通要冲,若有什么变动,瞒不过县邑。
而最初闻喜县,就是从左邑析分出来的,现在把左邑吞掉,不过是回归正常的区划。
当年武帝出巡,经过左邑桐乡时听闻大破南越的捷报,闻之而喜悦,就从左邑拆了,以脚下那片土地做了闻喜县的县治。
类似改名的还有白登之围后撤兵时途径的忻门,忻,大军脱离追击,全军欢欣之意。
胡班现在南下,极有可能被韩暹抓走,或传讯问话。
韩暹驻屯闻喜南乡,南乡是距离县邑最近的乡邑。
裴秀神情沉肃,胡班反而安慰裴秀:“我放慢脚程,夜禁前返回县邑。明日一早,就以母亲患病为由请辞,韩暹即便知闻,也来不及传我问话。”
“言不由衷。”
裴秀抬手拍在胡班肩上:“还是等一等,等阿季回来再说。我知道卫仲坚的顾虑,他是力求稳妥,可这终究会惊扰韩暹。”
也不是胡班主动要去的,这只是卫固的提议。
直接率兵南下,这对卫固来说有些风险,若是派人去侦查一下,就稳妥的多。
韩暹无备,就按韩暹无防备的战法来打。
若是韩暹有备,再游说不迟。
闻喜的地形决定了就南北一条主要通道,就韩暹那边的军队素养,察觉异动后自会表现出来。
胡班迟疑沉思,他不敢得罪卫固。
裴秀扭头去看房门,那里韩栋站着放风,就继续说:“卫仲坚提议时,我没有拒绝,就是不想惹他。但具体怎么做,自然就该灵活应对,想想你家里的父母、妻子。不是我看轻卫仲坚,而是此事最好与阿季商议。”
只要进兵安邑,就需要卫固出面游说卫氏、范氏等家族。
可话又说回来,真一矛戳死韩暹,并突击打的杨奉、胡才措手不及……那还要安邑大姓、豪强做什么?
现在只是稳着卫固,别让这家伙坏事。
卫家、范家再强,比侯氏强的有限。
真强的话,又怎么会让杨奉这些人长期挟持天子?
谁都有野心,这要量力而行。
卫家、范家对局势的沉默,本身就是实力不济的表现。
杀李乐后,赵彦就帮他们吞掉郡司马范铮的三百郡兵,这本身就是朝廷公卿态度的体现。
裴秀也不好把自己的猜测说的太明白,就拍胡班臂膀:“再拖延一些时间,我与阿季是不会害你的。”
“好。”
胡班应下,当即解开背囊,取出竹简公文:“公文有误,待我誊抄一份。”
如裴秀所说,胡班对卫固的能力也不是那么的信赖。
搞不好真的冒死前往,反而会惊动韩暹。
游说韩暹,成功后,有韩暹做担保,有一定把握平稳解决杨奉。
可李乐与杨奉这些人的关系更亲近,李乐都被杀了,韩暹的誓言恐怕很难在杨奉这里起到作用。
再说了,这帮家伙都是州牧、重号将军,已经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
就连杨奉的厨子都能挂个议郎、侍郎的官职,亲兵更是人人俱配校尉职务。
见胡班找了个拖延的理由,裴秀也就出门。
校场内,又有三匹伤马被屠宰。
见裴秀走来,卫固也转身,待走近了就对裴秀说:“已找到一匹白马,待阿季返回,我们就去绛邑,与众人杀白马盟誓。”
“吏士疲敝,何不在虎贲营中盟誓?”
“我担忧郡兵、豪强反复无状,昨日你我拒绝赴宴,已恶了他们。今日又分侯氏资产,虽然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不可不防。”
卫固以己度人,言辞凿凿的样子,就问:“胡兵曹如何了?”
“我检查他的公文,见有不妥之处,正让他誊抄。”
裴秀转而说:“仲坚兄你是不知,闻喜张县君素来怕事。若是察觉一二,恐会坏事。”
“还是阿秀机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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