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郎 第55节
可徘徊不进的西河羽林不会轻易退让,西河郡是羽林六郡之一,来应募的羽林本身就出自羽林家族。
算起来的话,李傕也出自这个群体,只是隶属于北地郡。
因此整编这伙人,不需要赵彦、徐晃做恶人,世代为汉流血的西河羽林自会阻止北绛士人。
韩述一听赵基的回答,心里顿时舒畅许多。
大家冒着那么大风险拼命,求得不就是出人头地?
真将北绛这些人纳入虎贲,那闻喜、安邑其他县邑的豪强子弟要不要?
开了这个头,就止不住了。
这些人越来越多,抢走的自然是老虎贲的机会。
到这个时候,乡党怎么了?
来抢你的,欺负你的,就是乡党!
不止是韩述,周围虎贲骑士产生的忧虑也就此散去。
赵基也能察觉这些人的情绪变化,老虎贲中没几个孤儿,都是有家人的,有弱点的。
真把胡谦这类人招进来,不提才能、人脉上的压制,胡谦这些人的家族也能在地方上压制、瓦解老虎贲。
到时候再生气再愤怒,也只能承受着。
这些人无法寄生、篡夺虎贲,就有可能转身受点委屈,编入徐晃的河东骑士营。
徐晃寒门、白波出身就是缺陷,压不住这些人。
大概不久之后,河东骑士们就能驱逐徐晃,成为一股单独、拥有自己政治立场的武装力量。
对于这些人,赵基也有些无奈。
不是打不过,实在是缺乏时间。
南下讨平白波诸将后,就要考虑驱逐北面匈奴。
期间需要联合各种力量,而讨平白波之际,河东骑士营必然成型。
朝廷被解救恢复自由后,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生存。
与河东豪强达成媾和,实属正常。
至于虎贲,此前就是河东豪强抛出来的弃子,再当弃子也实属正常。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虎贲们最讨厌的是谁?
绝对不是白波诸将,也不是李傕郭汜,而是县邑一流的豪强子弟。
严格算起来,虎贲只是他们的备胎与打手。
县邑的生态圈里,胡谦这类人才是老虎,虎贲们是狼狗狐狸。
这个层面上来说,除去平阳周围的虎贲,大多数虎贲都与自己存在相同点,那就是对传统认知的叛逆。
太阳渐渐升高,赵基思索分析虎贲的深层次立场。
行军约二十几里,虎贲队伍停歇在一处浅溪边,休缓马力,喂食携带的豆料,放任马匹在溪流附近觅食水草。
守卫驰道隘口的虎贲也来迎接,讲述昨日巡查的经历。
驰道隘口附近的百姓以山民为主,自白波之乱以来已经养成了躲避军兵的习惯。
虎贲巡视隘口,你还敢出门打柴、采药……你说你不是奸细,谁肯轻易相信?
因此昨日基本上就没见过活人。
但这并不能保证消息封锁成功,东面紫金山又不高,易于徒步翻越;好在牵马难行,也会被虎贲营地巡查。
而西面稷山高大,北面山壁陡峭,别说牵马,就是徒步都很难翻越,除非绕远路。
绕了远路,消息自然传递就慢。
可赵基还是不敢大意,召集众人后讲述自己的观点:“过北乡后,我想多派斥候,以免中伏。诸位以为如何?”
其他四个人里,就王琦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赵屯长是要强袭韩暹?”
“嗯,过北乡后,涑水东岸非我军能控制,除非昼伏夜出。这样的话,吏士疲劳,也不利于战事。”
见赵基顾虑泄密,王琦就说:“河东士民苦白波久矣,以仆之见,过北乡后虎贲结大队而进。乡民见我雄壮,自会取舍利害。”
荚童也认同王琦的意见,就说:“赵屯长,我等能诛杀李乐,就在于他吏士离心,懈怠懒散。李乐也知军心不附,也就不敢苛求严密。与李乐相比,韩暹虽强,又能强多少?”
常茂也表态:“我等奉诏讨贼,以顺诛逆,谁能抵挡?”
见周围人士气旺盛,赵基也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朝廷大义的影响力,就点头:“可以,稍后北乡休整后,绕过县邑,直取南乡韩暹!”
“喏!”
第65章 重返北乡
午前,赵基抵达北乡。
旗官高阳龙阔步率先入北乡乡邑,他身后跟着两面战旗。
一面是‘凉州牧’,另一面是‘汉征西将军’。
高阳龙左右观察不见其他人影,只有胡班一人。
胡班看着虎贲鱼贯而入,没有统一军服,铠甲形制也是散乱,铁铠、皮甲样式繁多,衣装也多破旧。
远远瞅着,与此前李乐所部没有多少区别,都是破烂相。
赵基入北乡,也算故地重游,感觉很不一样,颇有新奇感。
他一跃下马就问胡班:“胡兵曹怎么在这里?”
“坐骑丢失,不得已逗留此处。”
胡班苦笑着回应,这也是给卫固的交待。
赵基左右扫一眼又问:“那北乡的乡老、啬夫、亭长和市长何在?”
“俱募集青壮去了,不知何时能归。”
胡班抬手指着乡邑一角:“老弱尚在,可要征来为吏士烹煮饭菜?”
“不必了。”
赵基也上前几步让开道路,让后续虎贲骑士能畅通行进。
跟着胡班进入附近的庭院,赵基就问:“兵曹丢失公马,县里问罪该如何是好?”
胡班是县吏,给他配备了书吏、县兵和公用乘马,书吏和县兵编成了虎贲辅兵,胡班是单骑南下。
胡班想了想就说:“唯今之计,只好另购马匹,以补公家。”
“我名下倒有几匹闲马,兵曹不妨先看看,若是能成,就卖给兵曹。”
赵基随意说着,胡班也做感激之色应下,他的县吏也做不长久。
有裴秀、赵基在上面拉扯,塞一匹马回县里,县里自不会深究。
就凭赵基手里这五百余骑,南下经过县邑时,本地张县君自会慎重考虑,妥善处置。
不多时虎贲给马匹卸下马具,只有这样才能让马匹好好休息。
至于虎贲则依旧披甲,沿着简单街道席地而坐,吃着干粮。
赵基也没有随意征用民房,就在市集空地处休息,生出一堆火烧些热汤喝。
胡班坐在附近,仔细讲解北乡乡吏的去处,自然是带着青壮男女外出躲避乱兵了,此刻可能就躲在附近山野观望这里。
赵基也不觉得意外,这才是乱世生存的正确选择。
当然了,明面上胡班的说法是北乡乡吏们带着青壮外出募集义兵去了,不知何时能归。
闲聊之际,韩述快步而来:“屯长,裴氏有人持法曹手书求见。”
“带他来见我。”
“喏!”
韩述又快步离去,很快带来两个青年,都是赵基的熟人。
一个是裴秀的小跟班傅原,另一个是傅原的表弟,也是自己姐夫的弟弟裴豹。
两个人来的时候就牵着一匹气喘吁吁的马,裴豹快步上前拱手,神情别扭:“赵中郎。”
“还是喊我阿季,这里又无外人。”
赵基忍不住发笑:“许久不见,怎么突然这么生分?”
“是兄长说的,军中要称呼职务,尊卑有序,不得逾越。”
裴豹说着还看一眼傅原,傅原那边快速将马鞍解下,取出半包草料给马喂上。
忙完这些,傅原拍打袖口草屑,脚步轻快来见赵基:“卑职见过赵屯长,不负使命。”
说着取出两封帛书递来,询问:“七哥呢?”
“七哥留守大营,与步曹薛朙一起整编、督训辅兵。”
赵基翻开帛书,是老赵写给他的,百余字内容,着重嘱咐他要孝顺赵彦,不要耍性子,有什么纠纷要听赵彦的话,不要与袍泽结仇。
看着这些文字,赵基就仿佛能听到老赵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尤其是处理纠纷、袍泽关系时,就差明着告诫他不要留手。
上面有赵老头兜着,你还留手,赵老头不在了,家里人怎么办?
乘着现在方便,就抓着机会把事情做绝,免得以后后悔。
这很符合老赵的性子。
最近这两天与赵彦独处时,赵基才弄清楚了老赵当年逃亡避罪的原因。
不是杀了豪强那么简单,杀的是宗室,还是琅琊王近支子弟。
就算朝廷屡次大赦,老赵也不敢返乡,琅琊王一脉还是有报复能力的。
只要回乡,就要面临琅琊王一脉的仇杀。
可黄巾军已经重创琅琊国王室,早已没了早年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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