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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9节

  裴秀也是笑笑,他当什长,是因为胡班临时只能给他这个职务。

  等更多应募虎贲抵达营地,进行屯、队一级整编时,裴秀可以当屯长。

  需要更高单位编制时,裴秀可以当军侯曲长。

  这些都是行军赶路时的临时编制,抵达河内郡后,才会有真正官职降下。

  裴秀,是不可能当中级军吏的;甚至军司马一职,都是对裴氏的羞辱。

  王植算什么?胡班又算什么?

  能忍住不喊七哥,已经是胡班最大的矜持了。

  见王植一行人走远,胡班才将令牌交给赵基:“芮丹是阿季的人,阿季你带人去埋葬。”

  “喏。”

  赵基双手接住令牌,扭头去看本队,目光落在杨吉、吕春脸上:“杨吉你选三个人随我出营,吕春留守,配合兵曹做事。”

  吕春神情低落,拱手低声应答,杨吉则直接选了三个关系好的。

  虽说是出去埋人,但能出营转一转,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很快将芮丹驮在马背上,赵基牵着自己的马,引人出小营区。

  营门处只有五名士兵当值,这些士兵是绛邑驻军借调来的,用狐疑眼神打量马背上的死人。

  夜里防的盗马贼,就是防这群郡兵。

  营兵放行,出营门后赵基翻身上马,杨吉也有马,紧跟着上马。

  随行三个虎贲只能步行,其中一个人牵着驮尸马匹,另外两个人各提着工具。

  赵基调整坐姿,左手挽着缰绳,右手提铁戟,左右观察远近。

  营地位于绛邑东南近郊十里处,贴近紫金山。

  本就是临时启用的备用军营,外围没有巡哨的骑士,就连岗哨也无。

  杨吉也装模作样观察,驱马追上赵基,突然低声说:“阿季,我听人说芮丹盗靴,是跟人角抵时……”

  “我也猜到了,是被人鼓动,这才偷穿我的皮靴?”

  赵基语气淡漠:“芮丹自幼丧父,他母亲又舍不得管教,年岁渐长,为求乡人瞩目,这才行举乖张,恣意浪荡,又喜欢说大话。他觉得我不会计较这件事情,这才不告而取。”

  说着扭头看杨吉:“我不在乎这靴子,也不在乎芮丹的生死。离家千里,我们这些人有求大名的,有求大义的,也有求大利的。注定许多人要死在外面,想少死一些,就要注重军律。对芮丹来说,不过是早死、晚死之别,没人在乎真相,你也不要再说。”

  “是。”

  杨吉应下,稍稍沉默,就说:“阿季你变化颇大。”

  “经历死亡能让人发生大变。”

  赵基目视前方平缓山势走向:“你没发现么?芮丹死了,营中气氛也不同了,更像是兵卒。”

  “是啊,不一样了。”

  杨吉点着头,想继续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意义。

  就像营里熟悉的伙伴,之前还有说不完的话。

  不管是争吵、辩论,都有无数的精力去争执;而现在仿佛霜打。

第10章 赛道不同

  山湾,地势较高处。

  新旧坟包相连,不乏掘开的坟茔,视线内随处可见骸骨。

  赵基亲自动手,握着铁耜掘土。

  ‘披荆斩棘’激活,似乎就连掘土的动作都趋于标准,掘土时也有那24%的增幅。

  也怕一拳没打死,也怕附近山民来挖坟取衣服时毁坏尸体。

  这个坟坑挖了五尺深,赵基亲自将芮丹放到坟坑,还不忘为他整理衣袍服饰。

  杨吉伸手一拉,赵基从坑里出来。

  拍拍身上的土,转身蹲在坑边,见几个人都累的喘息。

  就说:“他还能下土安葬,我们拱卫天子,若是与关中兵厮杀,尸首难全,更别说下土安葬。这样算起来,这小儿也不亏。”

  杨吉咧嘴一笑:“是啊,我若死了,阿季也要给我挖个这么深的坑,也别给陪葬。就怕死了再被人挖出来,就跟这些尸骨一样暴晒荒野,受野狗乌鸦啃食。”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或许你我也能带着官爵,骑着骏马,衣锦还乡。”

  赵基抓了一把土撒到坑里,起身:“你们填土吧。”

  两个握着铁耜的青年顾不得休息,起身就往坑里铲土。

  杨吉跟着赵基来到上风口,看向坟坑的目光有些留恋:“阿季,我给阿爷挖坟时也没这么深,真是便宜了这竖子。”

  “要不你躺进去?”

  “阿季说笑了,我还没活够呢。就是死,也要立一番功名再死!”

  杨吉给自己鼓气,反问赵基:“阿季,如果是我取你的靴子,会怎样?”

  赵基沉默,认真思索一番:“我不会心疼,我有了新靴子,这双靴子你尽管拿去,但也不希望你做这种不告而取的事。军中不比乡里,一些事情容不得情面。越有情面,反而越能坏事。”

  顿了顿,就说:“例如你与吕春犯下一样的过失,你我旧交,我一定会严惩你。”

  至于芮丹之死会引发什么不好的思绪?

  基本上是多虑了。

  说的好像乡党之间亲密如似兄弟,就没有争水、械斗一样,赵基记忆里,同年龄段时不时就有夭亡横死的青年。

  所谓乡党,是跟外人竞争时,才显得亲近、可信。

  去了外面,大家相互没有依靠,只能抱团互助,彼此拉扯,谋求更好的发展。

  如果没有这场应募,芮丹不死在这里,以后也会死在其他斗殴或别的事情里。

  芮丹这样没有兄弟的小姓,群殴混战时,别人绝不会留手。

  械斗、打群架,是大姓、豪右子弟的特权;打的凶狠了,县里还得派人来慰问。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芮丹这种小姓该参与的。

  赵基也不喜欢参与这种群架活动,被重点围攻也就算了,重伤对方后,也不好收拾尾巴。

  也就他有凶名在外,又能看似轻易的击败申屠兰,否则裴秀眼中,他勉强就是个伍长、亲随之流。

  杨吉神情悻悻,见一个伙伴累了,也就上前接过铁耜,奋力铲土。

  坟茔堆好,杨吉拍土修饰时,就见赵基捡来一块木牌,陈旧朽烂,隐约可见最初刻下的字迹。

  就见赵基蹲坐,拿出短匕在背面重新凿刻。

  不多时,赵基清理木屑,将这个最后的体面给芮丹补上。

  雕刻的字迹潦草,隐约能认出是‘闻喜南乡芮君之墓’八个字。

  扎好这简陋墓碑后,五个人再无言语,同乘三匹马返回营地。

  回营时又有一支应募队伍抵达,正搬运干草,铺埋屋舍。

  杨吉牵马去厩里,赵基带着通行木牌来见胡班。

  屋舍内,关尚正整理一包钱币,起身对赵基说:“阿季,队里凑了一万一千六百钱。”

  “嗯,谁出的多?”

  “兵曹出了一千,七哥也是一千,魏子昂五百,余下或三百,或二百。”

  胡班说着递出一叠刚编扎好的竹简,上面是凑钱的名单。

  赵基看一眼,就说:“我出五百,杨吉几个人也会出钱,一会儿你随我去拿。”

  这时候边上书写竹简的胡班放下笔,揉着右手腕:“阿季,你说这值得么?”

  “或早或晚而已,现在问值得不值得,已经晚了。”

  赵基上前递交令牌,也是一叹。

  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偷他的靴子,被他打死,什么解释都无意义。

  边上第七个负责运输、管理粮秣的伍长毌丘兴开口:“胡兵曹,赵阿季说的有理,再追究什么已迟了。只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最好等胡兵曹回来,我等一起决议。”

  “我宁肯不知情。”

  胡班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看着赵基:“终究是乡里人,出门在外,能宽恕就让一步。你们倒是痛快了,我还得给县里写文书说明前后。县里若问,我还得再写。芮丹母亲是县里有名的烈妇,你也不要走漏口风,免得他母亲难过。”

  死于王事,应募喂马时被惊马踹死,虽然有些窝囊,但也好过因罪受诛,或别的原因横死。

  虽然这年头没有死亡指标这么明确的事情,但一定程度的意外损耗,也是可以承受和理解的。

  “是,我会告诫队里人。”

  赵基稍稍沉默,就故作低声询问:“大兄,这回虎贲只取五百人,还是多多益善?”

  胡班敛容,正色问:“阿季你想举荐?”

  根据常理推断,赵基与稷山盗匪有关系是正常的。

  若能从中招募一批好手,胡班也不会拒绝。

  不见赵基回应,胡班就随意回答:“社稷动荡天子蒙尘,忠义之士自然是越多越好。最初定下五百之数,是因郡里只能提供五百人的器械、粮秣。这也是朝廷方面给的数额……其中细节不便细说,但机会就在眼前,我等去了,谁又能驱逐我等?”

  赵基大概明白了,这是要偷鸡,以造成既定事实的方式将这么多人塞到天子身边。

  去的人越多,护卫天子的各路军阀越不敢轻易撕破脸。

  天子呀,这可是天下至宝。

  胡班见赵基神情变化,就嘱咐说:“营中不宜讨论,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王司马要以比武竞技的方式选拔两位屯长,阿季定要努力,为本县扬名。”

  闻言,赵基笑容灿烂起来:“是!大兄安心。”

  毌丘兴也凑近,放低声音说:“比试时,阿季别手软。王家是外人,该是咱们的,绝不能轻易让出。”

  勇冠三军,可以靠砍头获取这样的威名;也可以靠竞技比武。

  毌丘兴与裴秀一样,对军职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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