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的大明 第136节
他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玄妙就把话咽了回去,罢了,不知道也挺好的,大师兄此刻高兴就行。
她道:“我们得多带点钱。”
王费隐:“带那么多钱做什么?有我跟着你们,万一丢了怎么办?还是应该少带一点。”
玄妙:“多带一点吧,把钱袋子交给三师兄拿着,丢不了。”
王费隐就眉头紧皱,“难道这次出门我会破财?”
玄妙:“破财就是消灾,能消掉灾难也没什么不好的。”
三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下山,把陶岩柏留下照顾王璁。
“你们师兄弟自己在山上,每天要记得给祖师爷们添香油,每天都要下山在山神庙里值守半日,知道吗?”
陶岩柏和王璁应下,目送他们离开。
等大人们的背影消失,师兄弟两个对视一眼,立即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互相抱了一下。
陶岩柏问王璁,“大师兄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王璁:“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想辟谷。”
陶岩柏道:“我也想辟谷。”
于是俩人就决定辟谷。
大人们离开的第二天,俩人一起下山,也没做饭,直接在王小井家的摊子上吃了一碗面,晚上辟谷……
第三天,在王小井家的摊子上吃了一碗饭和炒菜,晚上辟谷……
而此刻,王费隐他们已经赶到了学宫,张子望亲自到山门前接三人。
王费隐都惊呆了,问张子望,“张子望,你们学宫怎么欺负我家三个孩子了,你竟然抱歉到来山门接我了。”
张子望脸上的笑容就消失,面无表情道:“王师兄说笑了,学宫里谁能欺负潘筠?我是因为久不见费隐兄,所以知道你……”
“行了,行了,我们之间说什么客套话?你们没犯大错欺负我家小孩,那就是有求于我了,难道是张真人身体不好了?还是张留贞的病情恶化了?”
张子望沉默。
王费隐:“哦,还真是有求于我啊,是张留贞的病情恶化了?走走走,你先带我去看我家的三个孩子,我再跟你去看一看张留贞。”
张子望便转身给他们领路,直接往刑法堂去,“他们刚去了刑法堂。”
王费隐三人一听就知道潘筠一定是闯祸了,等靠近刑法堂,看到刑法堂小广场上挤挤挨挨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三人便知她闯的祸还不小,不然不可能在小广场上受审。
一定是大祸,且影响恶劣。
王费隐看向玄妙。
玄妙也看了王费隐一眼,而后抿了抿嘴,快步走去。
学生们给张子望让出一条路来,还没走到前面,他们就听到了哀泣的哭声。
戴庸的家人来了,他们家倒是离这里不远,在六十多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来得这样快。
听说,戴庸和家里一年就联系四五次,每一次联系,都要把自己攒的钱交给家里,所以他很不喜欢联系家人。
崔怀公也醒了,不过他伤得很重,此时正和农知一一起躺在一个木板上,妙和见他想看热闹,就贴心的给他把枕头垫高,让他可以和大家一起看。
刑法堂安静,全场只有戴家父母和兄嫂的大哭声,林靖乐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喝止他们就看到跟在张子望身后上来的王费隐和玄妙。
林靖乐沉默了一瞬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肃静,今日刑法堂审理学宫五三围殴一案。”
“崔怀公,你是最先的受害者,你来说。”
戴母大哭道:“凭什么让他先说?明明是我家二狗子受伤最重。”
第151章 一猜就准
“那是你儿子技不如人,你儿子先动的手,当然要先问最无辜的受害人了。”王费隐越过张子望怼回去。
王费隐不知内情如何,但一看潘筠几个盘膝坐在崔怀公身边,便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再听到林靖乐说崔怀公是最先的受害者,他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反正不管谁的错,以他对自家孩子的了解,就算是潘筠,也不可能主动去欺负人。
现在躺着的人看上去伤势很重,那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特别惹怒潘筠的事,不然她怎会下这么重的手?
戴父抬头瞪他,“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是受害者师长,你又是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是二狗子的爹!”
王费隐:“他现在不叫二狗子,叫戴庸,他出家当道士了,知道什么是出家吗?就是割断凡缘,从你们家把孩子送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是你们儿子了。”
“何况,看他的面相,父母亲缘淡薄,亲眷刻薄寡恩,诸缘皆浅,你们能有什么感情?”王费隐道:“所以这事跟你们关系不大,有关系的是我,我是他们出家后的师长,我才是正经的家属。”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别哭得好像你们多疼这个儿子似的,若是你们能抚养他,尽心照料他醒来,我就信你们是真心疼这个儿子的。”
“孩子都被你们打得昏迷不醒,脑子都坏了,我们要给他讨公道,你们竟然说我们不是真心疼他……”
林靖乐生气了,这是刑法堂,不是菜市场吵架,才要打断他们这些没意义的争议,就听到王费隐道:“你们是为了钱吧?”
林靖乐就把话给憋了回去,继续忍着怒气听着。
“你他么放屁,多少钱也换不回来我们儿子的性命,你们要是能把人救活,我们愿意倾家荡产!”
“好!”王费隐一声大喝道:“这可是你们说的。”
他上前围着戴庸看了一圈,扒拉他的眼皮看了看,又在他的脑袋和身体上摸了摸。
戴家人看不出来什么,但在场所有学过丹道的人都能隐约看到一层薄薄的气在围绕着戴庸转,他们知道,王费隐是在内观。
先贤是怎么知道穴道,经脉这些东西的?
便是因为先贤可内观之。
而道医,不仅可观自己体内的情况,也能观察病人体内的情况,当然,能做到这一点的道医需要高深的修为。
王费隐将戴庸全身都检查了一遍,沉吟片刻后冲戴家人笑道:“救活他的性命,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不过的确花费巨大,我能救活他,不过他醒来后会像个七八岁的幼儿一般永远长不大。”
戴家人瞪大了眼睛,“这还能救?你别是吹牛皮吧,道长们都说了,二狗子成了活死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了。这活死人不就是死人了吗?”
“他们不行,但我行,”王费隐道:“不信你问问他们,我说我行,他们信不信?”
戴家人就连忙去看林靖乐,林靖乐颔首道:“别人说这话或许是吹牛,但王道长是有真才实学的,他说能救醒,那就可以救醒。”
戴家人心一沉,戴大哥就拉了拉他爹的袖子,小声叫道:“爹……”
戴父回神,大声喊道:“我好好的孩子被你们打成这样,醒来以后就要变成傻子,不行,我不答应,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戴大哥立即道:“对,他成了傻子还得我们家人伺候,你们学宫双手一推就不管事了?休想!”
“七八岁的孩子可以自理,能听话,会懂事,除了不够聪明没别的毛病,怎么就不行了?难道不比死了强吗?”王费隐道:“你们要是嫌弃,就把他留在学宫,以后学宫替你们一辈子照顾着,反正他出家了,本来也跟你们没关系。”
戴家人就跟被踩了猫尾巴一样跳起来,“怎么就跟我们没关系了,这是我们戴家生的孩子。”
“闭嘴!”一直旁观的林靖乐终于忍不住,内力灌于声音之中,震得人耳朵嗡嗡的,小心脏也颤颤巍巍,哭闹不止的戴家人立即安静。
王费隐可会看人脸色了,见林靖乐发火,立即站起来走到一旁,安静的看戏。
反正他底线已经给出去了,他可以把人救醒,还能把人安排好一辈子。
想到治伤要给出去的钱,王费隐瞥眼看向潘筠。
潘筠早等着他的眼神了,一见他看过来,眼底立刻溢满泪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妙真妙和也泪眼汪汪和激动的看着师父和师叔伯们。
她们没想到真的把师长们给请来了,只有天知道,今天潘筠和崔怀公被带到刑法堂时她们有多慌,差点忍不住又去求大师兄帮忙了。
王费隐暗暗瞪了潘筠一眼,然后安抚的看一眼妙真妙和,就看林靖乐审案子。
林靖乐沉声道:“这是刑法堂,一切自有规矩,进了刑法堂就要守刑法堂的规矩,所有人都一样,你们要是不想听,现在就离开。”
戴家人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只时不时的抽泣一声,显得很可怜。
但刚才王费隐点出戴庸与父母家人缘浅,加上认识戴庸的人都知道,戴家隔上几个月就会来人问戴庸要钱。
戴庸赚的那点钱基本都被戴家人掏去了,为此没少耽误修炼。
他会跟着农知一四处欺负人,暗地里收受钱财,也是因为他没有资源修炼,身后又有吸血一家人。
修道之人,理智回笼还是很快的,此刻大家都冷眼看着戴家人哭泣,并没有被触动一点。
就连不远处躺着的农知一都麻木着一张脸,一点不为此感动。
戴家人哭了一阵,发现一点效果也没有,就渐渐收了声音。
林靖乐依旧让崔怀公先叙述。
崔怀公是昨天醒过来的,期间没见过任何人,直到今天才见到潘筠几个,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此时都是一脸懵呢,“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我把课业做完就要回宿舍睡觉,结果走在路上呢,他们就突然冲出来,直接就打我。”
林靖乐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崔怀公立即摇头,“我不认识,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甚至连宿舍都不在一处,怎么会认识呢?”
“你可还记得谁用了什么招式?”
崔怀公道:“我不记得了,他们五个打我一个,修为武功都比我高,我到后面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潘筠后道:“我当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就朦胧中看到潘师妹冲我飞来,后来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林靖乐就看向潘筠,“出事之前你在干什么?”
“天要黑了,我正要回凤栖院休息,”潘筠道:“在此之前我在和周望道师兄聊天。”
一旁站着的周望道立即道:“是,出事前的两刻钟我们刚分开。”
林靖乐眯了眯眼,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周望道:“潘师妹在请教我学宫内的规章制度。”
林靖乐:“那你没告诉她,学宫内禁止同学互殴,私斗吗?”
周望道低下头去。
潘筠立即道:“这个不用周师兄说,我入学宫第一日就知道了,林堂主,我可没有与他们互殴,我出手是为了救崔怀公。”
她眼中慢慢盛满眼泪,在众人的注视下,眼泪一颗一颗的溢出,跟珠子一样一颗颗砸在手背上,不多会儿,脸上就全是泪水了,“当时我都吓坏了,我看到崔怀公躺在地上,手脚摊开,一个人坐在他身上不停捶打他的脑袋,其余四人则往他身上踢,而他手脚皆软,竟一点不反抗,我,我以为他要死了,娄院主,我是真的以为他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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