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的大明 第303节
他打开给潘筠看。
是一块未被雕琢过的玉料,甚至未被切割和打磨。
潘筠拿着它背着光看了看,又迎着光看了看,赞道:“好玉!但……你不会指望我用这块玉给你开拓空间吧?”
王璁:“不行吗?”
潘筠:“你看我像是会打磨玉,会雕琢玉的人吗?”
王璁点头,“像!”
潘筠:……
她的确是会一点,但她不想干。
毕竟是阵法师,基本的雕刻工作还是会的,但……能让别人和机器完成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去做?
尤其这块玉还是原始玉料,工作只会更多,潘筠很不开心,“工作量太大了,不喜欢干。”
王璁就笑眯眯的道:“小师叔放心,虽然我知道你会,但我不让你做,我来做。到时候小师叔只要帮我开拓空间就行。”
潘筠微讶,“你还会打磨雕琢玉?”
王璁道:“不是十分的精通,但略懂一二。”
不然,他也不会自己买玉料了。
潘筠若有所思的点头,“难怪让你去买玉,这个你看不上,那块你嫌太贵,原来你会呀,行吧,你就自己打磨,自己切吧,我就一个要求,出来的东西不能太薄,造型不能太复杂,其余的随便你。”
只要有地方给她刻录空间法阵就行。
王璁得了认可,一脸高兴的应下,这才想起来问,“小师叔,你们抓到花不柳了?”
潘筠点头。
王璁就兴奋的朝屋里去,“那太好了,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山,今晚回到山上,明天我就开始打磨雕琢玉,三天后给你,最迟一旬我就也有装东西的空间了。”
潘筠和妙真坐在台阶上没动,看着他兴奋的进屋。
王璁察觉到不对,从屋里探出头来问,“小师叔,四师妹,你们怎么不动?”
潘筠道:“我没说要回去。”
妙真:“大师兄,我们还想再抓一个通缉犯。”
“谁呀,面子这么大,”王璁不太高兴道:“他值多少钱?”
妙真伸出一根手指道:“活捉一百两,死的八十两。”
王璁就一脸严肃,从屋里出来,“那一定是个穷凶极恶之人,赏金竟然比花不柳还高,的确不能放任这样的人在民间为非作歹,是要抓!”
他道:“小师叔,我帮你一起。”
潘筠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从灵境空间里拿出八十两的赏银交给妙真,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这是给山神庙赚的钱,记在公账上,回头要拿来做功德的。”
妙真接过钱都塞进玉牌空间,应了一声后道:“小师叔,你应该看着我说,老天爷能听到的。”
潘筠:“我这是强调一下,最近从我身上进出的钱太多了,我怕祂老人家算错。”
万一老天爷打盹了怎么办?
所以还是要着重强调一下。
王璁心中一动,“小师叔,你现在身上的银钱很多吗?”
潘筠瞥了他一眼道:“你给的钱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说炒银子的事不能再做了吗?”
王璁:“府城这里是不能做了,最近回过神来的人越来越多,我已经很难从那些酒楼饭馆换到低价的铜钱,利润有限。”
“但其他地方却可以,我估计,在过年前,甚至正月的一段时间,这笔生意都可以做。”
他道:“以白银兑铜钱,铜钱兑白银来炒,收益会比兑换成银票更高。”
“我之前不做,是因为兑换成真金实银风险太大,也难运输,可小师叔要是能把玉空间给我做出来,我只需一匹马就可以把江南和中原一带的白银铜钱都转成我的商品,不断的进出兑换挣钱。”
潘筠咋舌,“你好奸商啊。”
王璁抱拳,“过奖,过奖。”
他能小小年纪撑起一个家来,靠的不就是聪明吗?
潘筠略一思索道:“那你就留在客栈打磨玉料吧,我现在第一侯了,开拓一个空间成功率高,时间也短,一个晚上足以。”
王璁一听,立即道:“那抓通缉犯的事小师叔自去吧,我先去弄玉了。”
他才不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琢磨呢,他包上玉,顶着夕阳就去找认识的工匠,直接借用他的工具连夜琢磨起来。
工匠把他放进工房,将手里的一串铜钱塞怀里,道:“你还不如把料子给我,工钱也花不了多少。”
王璁:“我心里已经想好要做的东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王璁对有些东西很坚持,不然,他也不会看不上潘筠手里那块原玉,非要自己买一块玉自己雕琢。
潘筠手里那块原玉已经属于不错的行列,至少不差,但比之王璁手里这块还是差远了。
王璁打算把他这块原玉打磨出来做成玉佩和玉环,剩下的边角料还能拿来镶嵌钗子和做耳环,以及玉戒指。
王璁借了工匠的工房就开始熬夜,而潘筠也正在熬夜把常明威案的细节默写下来。
“案卷上说,常明威和被害者沈家是邻居,沈家友善乡邻,家庭和睦,时常帮助邻居,和常明威也没有大的矛盾。”
第331章 运气这东西
潘筠道:“常明威和沈琦年岁差不多,但从未在一起玩过,因为沈琦一直是听话、懂事的读书人,而常明威从小顽劣,招鸡斗狗,虽然也上过几年学,但很快因为殴打同窗,捉弄老师被赶出学堂,后来他就一直是街上的混混。”
“他父母三年前陆续病逝,案卷上记载,乡邻都说是被他气死的,沈家几乎不和常明威发生冲突,说是几乎,是因为沈家在常家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曾几次帮过对方,常明威都很生气,单方面踹过沈家的门。”
“后来沈家就不再上常家帮忙,但路上遇见,还是会帮忙提些东西,推些东西之类的。”
妙真敏锐的道:“是嫉妒和对比?”
潘筠点头,“写此案卷的推官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常明威应该是出于嫉妒才灭了沈家满门。”
“二十多年来,常明威一直在被对比,沈家和常家从前家境差不多,但沈琦和常明威长大之后,两家的境况渐渐拉大。”
“常明威打架斗殴,赌钱招妓,常家每年都要给他填进去大量的银钱,家境越来越差,与之相对的沈家,沈琦为人和善,考中了秀才功名,家里增开了两个铺子,由父母和妻子打理,他还开了一家蒙学馆,一边教孩子读书,一边自己准备乡试。”
“两年前,他和妻子还生了一个儿子,”潘筠顿了顿后道:“案卷上说,沈妻死时,腹中已有五个月身孕,若无意外,他即将儿女双全,可以说,他就算一辈子考不上举人,这一生也会过得富足又平和,会很幸福。”
潘筠面无表情的道:“而常明威,案发前的一个月,他把祖宅和家中仅剩的五亩祖田输掉了,还倒欠赌场五十两银子。”
“这也是官府认为他闯入沈家是为抢劫的原因,他需要钱还债。”
妙真:“倒像是泄愤报复。”
潘筠点头,“不是单纯的抢劫杀人,推官必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发的是甲级通缉令,赏银一百两。”
在一众赏银十两左右的通缉犯中,可以说很显眼了。
妙真沉思:“这样劣迹斑斑的人,会因为杀了人就改掉一身的坏习性吗?”
潘筠挑眉,点头道:“不错,这也是我想的,他或许能忍一时,却一定忍不了一世。”
“人是群居动物,他离不开人群,他也没有能力离开人群生活,”潘筠道:“而在人群之中,以他的心胸,必定还会记恨于人,要是不尽快把人找到,还会死人的。”
潘筠扯出一张纸来,在上面写了几个地点后画圈圈,“常家和沈家的住处,常明威常去的几个赌场,这是常家的祖宅和祖田所在地,还有这个,是常明威母家的地址。”
潘筠道:“案卷上说,常母的父兄早年就往北迁徙,早已经不在本地,留有几块地给常母。”
“常明威胆大妄为,但一定脱离不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我们在这四个地方附近仔细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人。”
妙真:“从哪儿找起?”
“谁也不知道疯子脑子里在想什么,虽然我怀疑他在这一处附近的可能性更大,但我们还是从近往远找。”潘筠点了点常母娘家的圈圈道。
妙真点头。
这个简单,明天他们就能搞定。
而此时,屈乐正在闷头往一个叫白村的地方走去。
天色已黑,只有淡淡的月光,他一边闷头往前走,一边嘀嘀咕咕:“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人,你能赚钱,我也一定可以……”
打,他是打不过潘筠的,速度也比不上。
潘筠现在城里,她一定会先查城里,他抢不过她,所以他决定先查城外,说不定他运气好,就能找到常明威了呢?
屈乐摸着黑走,越走越远,也越走越……偏。
出城之前他问过了,往西走过三个村庄就是白村。
但要知道,中国人指路就跟炒菜放调料一样,全凭感觉。
屈乐运气不佳,就遇到了一个随意指路的人;
而他又似乎运气不错,在他前方二十里不到的一个村子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壮实青年刚把牛赶进牛棚,地主吴老爷正站在不远处呵斥他,“牛牵出去一天了,竟然还只是吃个半饱,放牛都不会放,以后你别来了,明天就给我滚出去,白吃干饭不干活的玩意……”
吴老爷骂骂咧咧,吴太太等他火气散得差不多了才拿出一个馒头要给青年,被吴老爷一把打掉。
馒头滚落在地,沾上了灰尘和草屑,吴太太不由去捡,“作孽啊,怎么能丢粮食?”
却不等蹲下就被吴老爷扯起来,“让他自己捡。”
青年站在牛棚前没动,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来。
吴太太挣脱开吴老爷的手把馒头捡起来,拍了拍上面不干净的地方,递给青年小声道:“脏了一些,你把皮剥掉吃,你回来晚了,厨房就只剩下这一个……”
青年站着没动。
吴老爷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啪的一下又打掉吴太太手里的馒头,喝道:“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回来晚还有理了?是我收留你,也不知打哪儿来的流奴,连户籍页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逃跑的奴婢?”
“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早饿死了,看着壮实,却是中看不中用,干啥啥不行,放个牛牛都吃不饱,要你有什么用?”
吴老爷骂骂咧咧,吴太太不知为何,觉得后脖子有点凉,她有些害怕,连忙拉住吴老爷,劝慰道:“好了,好了,老爷我们回去歇息吧,天也不早了。”
吴太太把吴老爷拉走,她心里有些不安,小声道:“老爷,还是给他一点钱让他走吧,我看着他总觉得心里瘆得慌,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我们还是不要用了。”
吴老爷就横了她一眼道:“妇人之见,上哪儿找这种不要工钱的长工?我们家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他虽然干活不行,好歹是个壮劳力,”吴老爷道:“留下来,明年插秧拉犁都用得上。”
吴太太:“可我看着他就害怕……”
“那你就不要看他,”吴老爷训斥她,“你没事出来看他干什么,在屋里绣你的花,做你的针线就是了,整日的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吴太太:“我不是怕你出事吗?老爷,你以后脾气好一点,就是对长工和短工也要客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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