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走偏锋的大明 第410节
潘筠点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这次不做,下次不知要等到何时。”
“即便你会被问欺君之罪和藏匿之过?”
潘筠嘴角微翘,“我问过薛韶差不多的问题。”
“他说他不会后悔,即便会被革除功名,流放到偏远之地。”
潘筠道:“我也不会后悔,我比他更年轻,修为更高,放弃的也更少。”
“我是修道之人,天下任何地方都可以坐下修炼,以我一人可平所有人的冤屈,有何不可?”
尹松大笑起来,连着说了三声“好”,“我现在就进宫去,你在家里等消息吧。”
潘筠笑着应“是”。
尹松领着尹清俊大步进宫去。
潘小黑咻的一下跳来,潘筠伸手抱住它,一脸的嫌弃。
潘小黑哼哼:“也就我陪着你了,等你进去蹲大牢,还是我陪着你,你嫌弃什么?”
潘筠捏住它的后脖子道:“监牢能有多大?你不进去也可以,只不过在牢里你还有遮风挡雨的瓦片,在外面,你可要风餐露宿了。”
潘小黑:“我是傻子吗?不会自己找住的地方?”
潘筠:“听说大牢里的老鼠特别肥美……”
潘小黑打了一个抖,愤怒的冲潘筠叫了一声。
潘筠啧啧道:“一只猫,竟然怕老鼠,说出去我都丢人!”
“我不是怕,是恶心,恶心!”
潘筠不听它的解释,拎着它就转身回屋。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牢狱生活,潘筠撸起袖子开始做馒头和包子,打算蒸熟了多带点进去。
尹松只是六品官,并不是说想见皇帝了立刻就能见到。
他得先通报,然后安心等待。
比他晚来的黔国公却是一到就直接进去了。
黔国公看见皇帝眼眶就先红了,还伸手揉了揉眼睛,更红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朱祁镇见了也伤心起来,安抚他道:“黔国公是因为沐僖的伤病忧虑吗?朕已经另外派太医南下了,是李太医,他在这些疑难杂症上有些研究。”
黔国公先跪下谢过皇帝,然后才道:“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李太医肯定也从几位太医那里听过这等奇症,若有办法,早献出来了。”
朱祁镇叹息:“天命如此……”
“是,臣等已经不敢奢望能治愈,只是想让僖弟临走前能舒坦安稳些,但尸虫啃噬五脏六腑,实在痛苦,沐府遍寻异人,目前只有一人有办法能让僖弟减轻些痛苦。”
“哦?是谁?”
黔国公道:“是三清山一个叫潘筠的道士。”
朱祁镇眼睛噌的一下亮了,“是她?朕认得她!”
黔国公一听,立即又跪下了,抱拳道:“如此,还请陛下下令,请潘道长去往云南为沐僖诊治,不求治愈伤病,只求使沐僖少些痛苦……”
一旁的王振听得额头青筋跳动,他本来是想等沐僖死了再捅破潘筠身份的,万万没想到,黔国公还能认识潘筠。
这潘筠何时与沐府勾连在一起的?
她是真对沐僖有用,还是假的,只是早做准备?
这一刻,王振是真的怀疑起来,难道潘筠真是潘洪之女,而不是他栽赃的?
眼见着皇帝就要下旨,王振再顾不得其他,上前两步,凑到皇帝耳边道:“陛下不妥,这潘筠来历不明,可不能让他靠近沐僖公子。”
朱祁镇微微皱眉,“什么来历不明?”
王振道:“南镇抚司查过此人,她是罪臣之女,欺君罔上,藏匿于野,这样的人,怎敢让她接近沐僖公子?”
晚安
第448章 诏狱
朱祁镇脸色一肃,问道:“她是哪个罪臣之女?”
王振回道:“是都察院前御史潘洪之女。”
“潘洪?”
王振:“是薛瑄案中助他收受贿赂,制造冤案的朋党。”
朱祁镇脑海里就猛的闪出潘筠当初的那句“我与王振有仇”的话来。
他当时只以为她是在玩笑,是站在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上对一个传说中位高权重的宦官的偏见。
实没料到,还真是有仇啊!
朱祁镇嘴巴微张,半天没说出话来。
曹吉祥也在殿中,见状,壮着胆子上前道:“陛下,钦天监夏官正尹松求见,已在殿外等半个时辰了。”
王振目光冰冷的扫向曹吉祥。
曹吉祥低头,只当没看见。
朱祁镇也收敛了表情,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来,“让他进来吧。”
殿外,尹松听到叫,终于动手将刚刚滴落的茶水扫去,敛眸走进殿里。
跨过门槛前,他还特意停顿了一下,先抬起右脚。
早上出门他占卜了,右为吉。
尹松低眉垂目的走到大殿正中,从容的撩起袍子跪下行礼,“陛下,臣来请罪。”
朱祁镇:……
今天的臣子都好直接啊,他喜欢!
朱祁镇身体微倾,问道:“尹卿何罪之有?”
尹松道:“臣代师妹潘筠请罪,她实际上是罪臣潘洪之女,她犯了欺君之罪。”
朱祁镇&王振&黔国公:她还真是潘洪之女啊,还以为王振(我)冤枉了她呢。
黔国公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尹松。
王振则很得意,大声道:“陛下,您看臣没说错,这潘筠就是潘洪之女,她接近陛下另有所图,居心叵测……”
“她接近陛下的确另有所图,”尹松一脸懊悔道:“臣这小师妹修道时间虽短,天赋却极高,小小年纪便在卜算上有造诣,她早算出陛下会出宫,所以特意大街小巷的乱晃,谁知竟真叫她碰见了陛下。”
朱祁镇一脸怀疑,“不是尹卿帮忙?”
尹松直接摇头否认,一脸严肃道:“臣之前并不知她的身份,更不知她的打算,又怎么会帮忙呢?”
朱祁镇只是笑笑,不说自己信,也不说自己不信。
尹松见状,连忙给他解释,“我这小师妹流落在外,偶然被我三师弟和四师妹碰见,带回山中清修。”
“她自诉被家人卖身为奴,已经偿还生养之恩,于我们修道之人而言,既已入道,这些凡尘俗事便了,实没料到她是罪臣之女。”
王振就尖声道:“既然她骗了道长,三清观何不将她逐出门墙?”
尹松就笑道:“孩子是撒谎了,也不听话,平日还调皮捣蛋,可恶得很,但既然入了三清观的门,就是三清观的人了,她闯了祸,臣等虽恼,却还是得替她承担,请陛下降罪于三清观,以惩我等不察之罪。”
王振:“这么大的事,你们三清观就只有一个不察之罪?”
朱祁镇叫住激动的王振,“王伴伴,潘筠是有心算无心,算起来,三年前她也才八岁,谁能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孩能撒那么大的谎呢?三清观收留她的确情有可原。”
尹松立即磕头:“谢陛下体恤。”
王振忍不住低声劝诫,“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尹松:“陛下,臣昨夜方知她的身份,她说,她这次进京是为了告御状,当年她父亲实在冤枉,还请陛下再查潘洪朋党一案,还潘洪一个清白。”
“大胆,陛下不追究你们三清观窝藏人犯的罪责已是网开一面,你竟敢得寸进尺!”
朱祁镇也皱眉。
黔国公见了立即抱拳道:“陛下,沐僖还在云南等着潘道长呢,请陛下赦免潘道长,让她戴罪立功。”
尹松眉眼一跳,不知道潘筠怎么又跟云南沐府扯上关系了。
沐僖他知道,当初还是他把他救出来的呢,只是当时尸虫已入体,他也束手无策,只能交给太医处理。
就潘筠那三脚猫的医术能管什么用?
可如果不是用医术……
尹松眉峰跳了跳,怀疑潘筠是用了符箓。
这些孩子每次讲自己的历练时,能不能事无巨细的交代一遍?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王振已经和黔国公来回交锋两次,没有输赢,因为皇帝一直不开口。
朱祁镇垂下眼眸道:“此事不小,潘筠果真能缓解沐僖的病症吗?”
黔国公立即道:“沐璘信中来说,他在南下时偶遇潘筠,得潘筠赠符,沐僖就是靠着那些符箓才舒缓一二的,陛下,尸虫啃噬五脏六腑实在痛苦,求陛下开恩。”
朱祁镇道:“来人,去将潘筠拿来,朕要亲自问她!”
云晏亲自领着北镇抚司的人去尹宅拿人。
潘筠刚刚把两笼的包子馒头收好放进灵境空间里,手里拿着一个滚烫的馒头撕着吃,云晏就到了。
潘筠就跟他走。
路上,云晏看了她好几眼,见她一点也不怕的样子,就问道:“你早有准备?”
潘筠:“南镇抚司的动静那么大,就生怕我不知道一样,我能没有准备吗?”
云晏:“你当面与我说这些,就不怕我禀报陛下?”
“我对皇帝从不欺骗,只有说与不说的区别。”意思是,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没打算隐瞒的意思。
云晏哼了一声,“我倒成了你的传话筒。”
潘筠笑了笑,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左右看了看问:“不是要面圣吗?这路看着不太对啊。”
“这是去诏狱的路,你先在里面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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