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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走偏锋的大明 第44节

  王费隐收手,石头还连在一起,似乎一点痕迹也没有,但他拿起来一掰,功德石沿着潘筠画出来的线分开,分毫不差。

  潘筠“哇”的一声,竖起大拇指道:“师兄厉害,这个怎么练?”

  “等你丹田内的炁多一点再来找我要方法吧。”王费隐骄傲的哼了一声,也终于想明白了她的话,语重心长的道:“师妹啊,你那话听着没错,但修道重在修心,修身,不然,光长修为不长心,最后还是修不成道啊。”

  潘筠道:“我知道,待我渡过此难关,我就认真修心。”

  这口气就和“等我忙完这个工作,我就开始早睡”一样轻易且不让人相信。

  王费隐看了看她,摇摇头走了。

  算了,孩子不听话,将来有的她后悔,他已经提醒过了。

  潘筠带着分割好的两块石头回屋,把那块大的依旧丢到灵境空间里,然后她开始调息打坐。

  等她的身体状况,精神状况都达到最佳时,她睁开眼睛,注视着手上的小功德石,它慢慢上浮于她眼前。

  左手丢出一张火符,在接触到功德石时,腾的一阵火起,将功德石包裹在中间。

  这是她上过课后特意画的,大师兄说,符是借神之力,她要相信世上有神,她能通过灵力将神力请来固于符上。

  潘筠这几日一直在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她曾经以为由灵力生成的符,其实是由灵力请来的神力生成的。

  她现在已经可以坚定的相信,火神冥冥之中就在注视着她,帮助她,现在她拿出符启用,用的就是神力。

  火符在她的注视下腾腾而燃,功德石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烧融,变成一团圆形的黏状物。

  神识被大量消耗,散发着白色光晕的三玉灵境咻的一下从她的额间飞出,静静地悬浮于她眼前。

  念头一起,两团东西合成一体,潘筠右手拇指指甲在中指指腹上狠狠一划,血沁出,将灵力聚于指尖,开始在三玉灵境上刻画下她早已烂熟于心的阵法。

  潘小黑在她划破指尖时猛的一下站起,琉璃大眼睛里全是愤怒,她竟然用自己的血来刻画阵法,进一步加强了和灵境的联系。

  偏偏它还不敢打扰她,以潘筠现在的修为,刻这一个阵法都勉强,要不是她神识比一般人强大,根本就刻不成这阵法。

  所以短期内,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潘小黑在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出声打搅她。

  最后一抹线条被画上,潘筠收指之时,一道灵光顺着她画下的阵线闪过,另外两条隐藏起来的阵法瞬间散发出光华,与它一起,灵光笼罩,三条阵法瞬间连接在一起。

  三玉灵境金光一闪,玉白色的玉片上闪过一抹金光,玉片边沿好似镶了一层金线一般,玉身也隐有金色,更加漂亮了。

  潘筠很满意的看着它,将它纳入泥丸宫,让它继续在老地方扎根。

  潘筠呼出一口气,无视掉隐隐作痛的额角,看向潘小黑。

  潘小黑冷笑连连,“我希望你记住,灵境是我的身体,就算我现在灵在外,它偶尔会将你认做我,但外来的,就是外来的,就好比,借尸还魂的魂与尸体再贴合,也难以百分百贴合。”

  潘筠:“就跟你现在用的这具黑猫身体一样吗?”

  潘小黑被潘筠噎住,说不出话来。

  潘筠道:“放心吧,我当人当得好好的,不想做灵境,以血为引,不过是想我们两个更亲密一点。”

  潘小黑也不知信没信,反正没回应她。

  此时,潘筠已经将潘小黑隐藏阵法的法术去掉,三条阵法都被启动,此时三玉灵境上就挂着三条线,一条金色,一条红色,一条蓝色。

  金色代表功德值,红色是灵力值,蓝色则是三玉灵境的封印解印进度条。

  她勾了勾嘴角,对此很满意,“你回头在玉片存储那里建个表格,就专门做三条线的变化记录,以后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统计一次,看看怎样做才能更高效的解印。”

  潘小黑:“这不是你们研究员的工作吗,你让我来做?”

  “现在没有研究员了,你是境灵,这就是一个念头的事,随时记录,又不耽误功夫。”潘筠道:“我时间比你紧迫,不是说要加快修炼速度,尽快解开封印吗?”

  潘小黑想了想,应下了。

  “对嘛,一切为了变强,一切为了解开封印。”

  潘小黑哼了一声不说话。

  第二天,潘筠就热衷于帮道观里的人做好事。

  比如帮王费隐烧火炼丹,帮妙和揉面做包子,帮玄妙端了一盆洗脸水,帮妙真扫地,可金色线条一动不动。

  潘筠觉得估计是这些小事都太小,于是差点忍不住要给妙真妙和写作业,哦,不是,是看她们不会做作业,想教他们。

  结果她费了两刻钟教完他们星宿,金色线条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教她们这么有用的知识不算做好事吗?知识的传播,多伟大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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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治病犹如杀匪

  潘筠坐在山门前叹气,黑猫蹲在她身侧,也叹气。

  山上人太少了,想赚功德都没处赚。

  潘筠是个务实的人,功德没有,那就赚钱!

  她第二天就背上小背篓和妙真妙和一起跟在王费隐的屁股后面去挖草药。

  “大师兄,山里最贵的药材是哪种?”

  “紫灵芝,”王费隐道:“贵重的东西都不易得,它多生于栎树的树根或者枯干上,芝盖和芝柄都是黑色坚硬木质,芝肉是褐色。”

  正好一行人走到山崖边上,隔着十来丈远的地方有一斜向上的峭壁岩山,王费隐就指着它道:“看到没有,在斜峰那里就有一棵。”

  潘筠激动的走上前两步,“哪儿呢,哪儿呢?”

  “那儿!”

  在王费隐的指点下,潘筠终于看到似乎嵌在山峰里的一块黑褐色灵芝,她眨眨眼,“怎么跟石头似的?”

  “所以它又叫石灵芝。”

  王费隐挥挥手走了,“走吧,多看无益,你又采不到。”

  潘筠不服气,收回视线正要说话,猛的看见脚边深不可见底的悬崖,吓得往后一缩,一时生理学脚软。

  妙和:“小师叔,你惧高。”

  “没有,”潘筠道:“我上过千米的高空,还御空飞过,怎么可能惧高?”

  妙和一脸不信,妙真直接问:“是在梦里吗?”

  潘筠没回答,跑去追王费隐,“师兄,我们这些小的采不到,你为什么不采?”

  那岩壁就好像被一刀平滑的削下来一片般,平整得很,爬都没处爬,但她觉得,以王费隐的修为,就算不能御物飞行,借力飞上去应该也不难。

  王费隐:“我又不缺钱,何苦去冒这个险,费这个力?”

  潘筠声音都劈了,“伱不缺钱?”

  王费隐肯定的道:“我不缺钱啊。”

  潘筠心里哼哼,这就和她说不恐高一样不可信。

  采药并不只是为了赚钱,在三清观,山中采药也是必备课程,王费隐熟练的带她们到一片稍显平缓的坡上,指着这一片树木道:“这都是药材,剥吧。”

  妙和妙真熟练的放下背篓,拿出刀来,在树干上割一圈,再在那一圈上四五十厘米的地方又割一圈,然后垂直一刀,再掏出小刀来仔细从垂直割开的口子里挑开,然后用手一剥,一圈四五十厘米的树皮就被完整的割下来了。

  潘筠看过一次就会了,她也拿出自己背篓里的两把刀,一边学着俩人割皮剥皮,一边问道:“这是厚朴?”

  “对,师妹聪慧,还没学呢就认识了,那你来说说,它有何效用?”

  潘筠摇头,她认识厚朴树,但不知道它是药。

  王费隐也不闲着,就在她们旁边剥,点名道:“妙和,告诉你小师叔。”

  妙和:“它有温中下气,化湿行滞的功效,归脾、胃、肺、大肠经,可治胸腹胀痛、消化不良、肠梗阻、痢疾和痰饮喘满。”

  王费隐听着很满意,点头道:“不错,你看它的花已经开过了,但现在还能闻到香气,花也可入药,等到秋季结果,果也可入药。”

  他们就这样在王费隐的絮絮叨叨里剥了一上午的树皮,把目之所及的厚朴树全都剥皮,四个背篓被压得满满的,王费隐还掏出两个麻布袋来装。

  一边剥树皮,一边背药方,现在潘筠满脑子都是《金匮要略》的“厚朴、大黄、枳实”,《和剂局方》的“厚朴、紫苏子、陈皮、半夏”和《伤寒论》里的“厚朴、大黄、芒硝、枳实”。

  然后他们换了一条路回去,路上还停下来捡了药方里的枳实。

  王费隐不仅背一个大背篓,手上还一左一右的拎着两个麻布袋,身上看着空荡荡的只有一身衣裳了,结果他在后腰上一摸,又抽出一个折叠得极小的麻布袋。

  一展开,那麻布袋还挺大,能装下两个潘筠。

  他把袋子递给她们,“把看得见的都捡了吧。”

  潘筠接过袋子,和妙真妙和一起蹲地上把落下的枳实都丢袋子里,一边丢一边道:“师兄,这枳实多少钱一斤?”

  王费隐看了她一眼后道:“不同的炮制方法,有不同的药效,价格自也不一样。

  药材嘛,价格也都是随市场变的,我上次出山卖枳实还是上次,所以我也不知价格几何。”

  潘筠:……

  王费隐掏出水和干粮,看了眼三个孩子,笑眯眯的招手,“先停手吧,过来用午饭,我看这片地上枳实不少,我们估计要捡到下午。”

  三人也的确又渴又饿,丢下袋子就一溜烟坐过去。

  潘筠对于赚钱这种事很执着,也很认真,她主动问道:“大师兄,这枳实的方子要怎么配?”

  王费隐对她这种好学的态度非常满意,一边给她们水,一边道:“那就不得不提一句你们祖师爷葛仙翁的《肘后救卒方》了,其他的还罢,回去以后你们要把《肘后救卒方》全背下来。”

  妙和立即举手,“大师伯,我已经背到第三卷了。”

  “好好好,”王费隐赞许的道:“潘筠,妙真,你们虽不主修丹道,但该学的也要学,回头我教妙和针灸和药剂时,你们也要旁听,练一练手。”

  潘筠表示自己可以精修此道:“我很聪明,符箓阵法一道,虽然我学的和师门有些出入,但我相信自己很快能融会贯通,我有很多时间,可以与妙和一样精学丹道医术。”

  王费隐就先和妙真说,“你不要学她,一来,她的确天赋异于常人,二来,她自大,你既然决定要专精天文和巫祝之术,那就只专精此道,不要分心。”

  有些心思浮动的妙真立即坚定了想法,点头应下。

  王费隐这才和潘筠道:“行,我会认真教你的。”

  他没感觉到潘筠有多喜爱丹道医术,她怕是还是为了赚钱。

  不过他不阻拦,孩子好学,又有能力去学,还是应该鼓励的。

  “葛仙翁的《肘后救卒方》,顾名思义,就是救急病的方剂和方法,病例都是各种突而猝死的例子。所用之方包含方药、针灸和各种外治方法。”

  王费隐见她们都有点困了,干脆挑有趣的案例给她们说,比如,“知道被狗咬了怎么治吗?”

  潘筠吃了些干粮和水,此时被树叶间的漏阳照着有点昏昏欲睡,道:“打狂犬疫苗。”

  王费隐不理她,对瞪大了眼睛的妙和妙真道:“将那咬人的狂犬打死,用它的脑涂抹伤口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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