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朕的天命太抽象 第62节
还没到城下,马都八的火炮就发出吼声。
离散的洪沙军更加分散开来。
顶着火炮推进到城下,马都八守军又开始射击,箭铳齐发,和空中的细雨一起落在洪沙兵身上。
一些洪沙兵匆忙举起盾牌,架起火炮。
寥寥数发落在城墙上,也只是打碎几块砖石,一些凹坑。
暹罗兵驱赶着大象冲向城门,也是被城墙上的荷兰人用火枪一一点射击毙。
可能是帕碧罗阇想在朱慈煊面前表现一番,有一支暹罗兵与其他士卒明显不同。
甲胄齐全,举着木盾冲着马都八城墙下。
一半人用弓箭火铳掩护,另一半踩着城墙凸起处,举着盾牌往上攀爬。
五六个暹罗兵身手敏捷,冲上城墙,厮杀一阵后也没了声响。
朱慈煊摆了摆手。
白文选明白,示意退兵。
三声鼓响后,损失过半的洪沙人和暹罗兵迅速后撤至安全地带。
仅仅杀伤了二三十多个守兵。
白文选开口:“殿下,马都八是座巨城,是孟族人发家兴起的第一座王城,足有百年历史,为防战祸,费了重力修防。”
“以前东吁洪沙人是从水路攻下来的,马都八城东面临水,城墙要矮上不少。”
“但我们没有水师,仓促收集了一些怒江上的小船竹筏,也被荷兰人和下洪沙的水师堵着。”
“荷兰人还在海上用舰艏炮掩护马都八城。”
白文选建议道:“殿下平定勃固大光,可用他们的海上战船夺回河道。”
朱慈煊摇头:“洪沙人的战船怎么可能从荷兰人手里夺回制海权。”
白文选也摇头:“也不能围困让他们弹尽粮绝,荷兰人的船一直在通过港口运输辎重支援他们。”
“臣曾想过挖地道,但春季来了,这下洪沙雨水不断,土地太湿润了,根本撑不起坑道。”
几人商议间,小雨转中雨,马都八城门打开,三个骑兵来到朱慈煊跟前。
见到白文选和帕碧罗阇恭敬的待在一个年轻的汉人旁边。
为首者出声询问:“可是大明太子殿下?”
眼见年轻汉人面无表情。
别岱蕴的亲信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我家主人是东吁罪臣别岱蕴。”
“他为实不敢对抗上国的王师。”
“只要太子殿下愿意宽恕他的罪过,他愿意束手就擒,打开城门,放王师入城。”
帕碧罗阇生气的上前踹了其一脚:“别岱蕴真想投降,怎么不立马打开城门。”
别岱蕴亲信重新跪回朱慈煊脚下:
“只要太子殿下放我家大人一条性命,不敢奢求马都八侯的位置,允许他去帕奥禅林修建一座寺院,持戒出家就好。”
朱慈煊一直没说话,皱着眉头望着马都八的城墙。
【建墙】还有这效果?
懂王建墙是基于他能不能翻过来修筑的嘛。
边境墙能拦住年迈的川总,但挡不住年轻体壮的移民人。
这墙,好像我也能轻松翻过去啊。
别岱蕴亲信脑袋抵着湿润的黄土,咬牙道:
“太子殿下,你的仁善传至整个风上之地,若连这小小的请求都不答应,我家主人只能继续坚守,消耗大明的精力,最后乘船去往麻六甲做个富家翁。”
朱慈煊回过神,低头看向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信使:
“告诉别岱蕴,他的团结价值已经被他打出来了。”
别岱蕴亲信刚抬头露出欣喜之色,以为大明太子同意带着家财投降了。
结果就听到令他惊慌的言语。
“但别岱蕴错误的雇佣了荷兰人。”
“他不知道我大明已经和荷兰人开战了吗?”
别岱蕴亲信慌忙道:“我们确实不知,太子殿下……”
朱慈煊摆手打断其的话:“你先回去告诉别岱蕴,等荷兰人撤出洪沙瓦底,再来谈条件。”
说罢,不再管苦苦哀求的信使,转身去往白文选的营寨避雨。
大概一个时辰后。
先前出使大光的荷兰使者带着几个荷兰军官来到朱慈煊休息的营帐。
“大明太子,别岱蕴不会让我们退兵的。”
“他清楚我们一退,他就守不住马都八了。”
荷兰使者看着睡眼惺忪的朱慈煊:
“太子,我们之前的条件不变,还可以每年额外赠送朝贡一万两白银,和十桶火药。”
“火炮我们也能以低价卖给你们。”
“只要交出何斌,同意国姓爷不干涉福摩萨,答应贸易往来。”
“我们立即撤兵,让太子拿下马都八。再无后顾之忧,可以一心北返收复中土失地。”
朱慈煊揉了揉眼角,毫不在意道:
“同古城莽白让我活过今夜,再谈以后。”
“这话也给你们。”
“别岱蕴和城中的荷兰人,能活过今晚的雨夜,我就同意你们的要求。”
“不管是他要留下财产,还是你们的贸易要求。”
荷兰使者露出喜色:“太子此话是真的吗,敢对上帝发誓?”
马都八在暹罗和大明结盟开始,就已经守了快两月。
荷兰使者不信大明能一晚上拿下马都八城。
除非明国太子真是神选,有摩西分海之能。
第56章 暴雨不带伞
朱慈煊当然没有分海的能力。
但他有汉江潜泳的技能。
【汉江潜泳:你在江河中淹不死。】
“上了岸,摸近城门口第一个城垛,那里有城门的外斜凸处。”
“马都八东面临江,城墙矮上半丈,只需助跑两步,踩在凸处就能攀上城沿。”
没有人比我更懂建墙。
我建墙的标准就是能否翻过去。
而马都八的城墙再高一倍,朱慈煊觉得自己也能轻松翻越。
朱慈煊吩咐安排着从洪沙暹罗兵中挑选的一百个善泳之人。
已经劝过几次的白文选再度劝道:“殿下,夜渡登城确是妙计,但怎么能让你亲自上阵。”
马宝同道:“太危险,让我去吧。”
朱慈煊披上油绢雨衣斗篷:“你们两个陕省的旱鸭子,这么大的暴雨,能夜渡吗?”
“好好掩护好我们就是了。”
“危险?能有同古城危险。”
朱慈煊正色看着两人。
邓凯等人在同古城大战后对他心服口服,已经言听计从。
但这些一镇大将不清楚他的外挂,还是以他的安危为首要考虑。
而白文选马宝作为永历帝最信任的大将,更是不想太子冒险。
“国家已经败亡中土,除我等为其死,再也别无他法。”
“隆武帝,绍武帝为他死了。”
“李成栋、瞿式耜、文安之为他死了,高文贵为他死。”
“你们以后或许也会为国家而死,文武众臣如此,君王储君,难道就要避死吗?”
“孤已经十八岁,天下板荡十七年。”
“大明四帝,皆是将死城破君亡。”
朱慈煊环顾周围文武大臣,肃容郑重道:
“我不这样,孤自为先锋,和父皇永历朝,君逃臣奔城陷不同。”
“君在前,君死城破将再亡。”
白文选马宝脸色有些动容,嘴唇翕动,没有再劝进,只是再次俯身表示忠心。
亲眼见过太子冲阵斩将,他们也明白太子不会无的放矢。
生于南方的太子确实比他们更适合夜渡怒江。
一旁的亲卫递上十几块玉笏:“殿下,带着这些东西,怕是要游不起来吧。”
朱慈煊束上专门打造的皮革带,用来插住玉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