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线开始征服欧陆 第64节

　　“他们都是志愿过来见您的”，那少将扶着自己的帽子，好让风不至于把它吹飞：“事实上，还有一大帮的小伙子想要来却没那个机会——因为他们没能修完全部的将校课学分。”

　　雷恩本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决定先闭上嘴。

　　一旁的布林克曼用膝盖碰了一下他的大腿，嘴缝里憋出几个词来：“雨越来越大了。”

　　说完，车停下了。

　　一位明显是教官的中尉给雷恩拉开了车门，而站在一旁的几个老头子——大学的负责人，则是赶忙打着伞，将几张被玻璃板夹住的纸递给了雷恩。

　　雷恩心里一边觉得这帮家伙是真的会折腾人，自己打着伞，却让那些预备军官们给站在雨里，还他妈的贴心的准备了一份演讲稿给自己，明显是忘不了平常给学生上压力的那一套方法。

　　“这是什么？”他没有接过那几张纸。

　　“演讲稿，弗利格上尉。”

　　说话的老头子没穿军装，语气也很是恭敬：“这是总参的几位将军托我们准备的，能鼓舞士气。”

　　雷恩不动声色的接过那纸：“德莱文中将让的？”

　　老头子愣了下：“不是。”

　　“那就没必要了。”

　　雷恩立刻将其推给了一旁的布林克曼，布林克曼则是又顺手将那纸连着防水的玻璃板给丢到了地上，溅起一地的泥水。

　　这一下就让这老头连带着周围的几位高级军官傻了眼。

　　然后他们就看到雷恩径直走上了演讲台。

　　最开始的那位少将立马就冲上前去，想要拉住雷恩，却被布林克曼拦了下来。

　　打上学的时候就看这家伙很不爽的布林克曼很识相的道：“我们有舒伯特公王和黑林根上将的许可。”

　　那少将嘴硬道：“但是……这不合规矩。”

　　“那是你们的事情，穆勒将军。”

　　与此同时。

　　会场里响起了一道震人的拍打声。

　　所有人都本能的闭上了嘴，看向正在测试麦克风的雷恩。

　　雷恩站在演讲台上，他拉了下帽子，并对一旁给自己打伞的中士下了离开的命令。

　　年轻的预备军官们好奇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

　　他们知道雷恩的事迹，也确实是为了想要见到雷恩而站在这里的。

　　在这点上，穆勒少将并没有瞎说。

　　但在雷恩的眼里，这帮小家伙们已经淋了不知道多久的雨，脸上的血色已经有些消失的迹象。

　　越发猛烈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身上，化作一滩滩朦胧的雾水，让整个操场都变得有些发白。

　　些许的雾气从他们身上冒出，和周围的水汽混杂在一起，又立马被风吹散。

　　雷恩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动，声音送入麦克风。

　　“年轻人！你们站在这里等了多久？”

　　扬声器里响起雷恩的声音。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半天。”

　　他将视线投向一侧的队列，扫过每一排，直到最尽头。

　　“在帝国的前线上，我们的将士正躲在他们才挖出来的战壕里，站在和这里一样的大雨之中。”

　　“为了抵抗来自法尔兰侵略者的攻击，保护帝国，保护帝国的人民，还有他们的家人。”

　　“他们要这样的雨里站到法尔兰人发起进攻，直到最后一个法尔兰人倒下。”

　　些许的雨水从帽檐上滑落，打在话筒的上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雷恩顿了一下，才道：“又或者，是自己倒下。”

　　“现在，告诉我，你们能站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说话。

　　不论是站在最前排的人，还是站在最后排的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看着雷恩，又看向一旁的同窗。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比所有人都要矮上一个头的男孩向前迈出了一步，用那刚刚脱离变声期的声音喊了出来。

　　“我们会站最后一刻，站到所有侵略者都被消灭的那一刻！同意这一点的人，出列！”

　　瞬间，没有半点的犹豫，所有人都向前迈出了一步。

　　可雷恩却没有鼓励他们，他声音冰冷：“那你们现在已经死了。”

　　他的话让这些年轻人面面相觑。

　　从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雷恩又道：“你们不应该站在那里。”

　　“我们的士兵们会站在战壕里，会站在雨里，那都是因为他们在服从自己长官的命令。”

　　“你们，身为他们的长官。”

　　“应该站在他们的前面，站在所有部队的最前列。”

　　“你们站在部队的最前列，为的，是让自己的士兵，自己的部队，不用站在那水多到能游泳的战壕里，不用站在冰冷的雨里。”

　　“身为军官，你们要做的，是带领部队消灭敌人的肉体，摧毁敌人的意志！而不是站在那里，站在战壕里，躲在防空洞里，等着敌人冲到自己的面前，做那个两人只能活一个的战争游戏。”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连麦克风都发出刺耳的声音。

　　“帝国总参谋部下令让我来组建一支部队。”

　　“你们当中的一些人会加入我的部队，未来成为部队里的骨干，又或者去往其他的部队。”

　　“或许你们已经从自己的教官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比如部队的规模，部队的性质，又或者是部队的主要任务，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给的消息都是错的。”

　　话音方落。

　　还是先前的那个矮个子准尉：“报告！准尉克莱门汀申请提问！”

　　“说！”雷恩点头。

　　“请问，您的部队是怎么样的？”

　　“好问题。”

　　雷恩收回按着演讲台的双手，挺直腰杆站在雨中：“克莱门汀准尉，你原本的志愿是去哪里？”

　　“报告！第六集团军，侦察兵！”

　　“你左手边那位准尉呢？”

　　“报告！第一集团军，炮兵！”

　　“右边的！”

　　“报告！第四集团军，骑兵！”

　　更多的年轻人报出自己的志向。

　　有要去机枪连的，有想去参谋部，也有想去运输部队的，各种各样。

　　然后雷恩便道：“但在我的部队里，没有这些编制。”

　　“我的部队里，只有一个兵种。”

　　“空降兵。”

　　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年轻人：“报告！克莱门汀准尉想要提问！”

　　“说。”

　　“请问什么是空降兵！”

　　随着他的声音传开，所有的目光都定格到了雷恩的身上。

　　雷恩却早就有了准备。

　　他语气淡然。

　　“你们会被我塞进飞艇和飞机里。”

　　“带着你们自己的步枪，带着子弹，还有一个狗牌。”

　　“然后在数百米的高度，从舱门里跳出去。”

　　“这就是空降兵。”

　　话音落下。

　　一时间，连呼吸声都从雷恩的耳边消失了。

　　那些年轻的准尉们明显是被雷恩的说法吓到了。

　　他甚至能听到有人在暗地里骂娘的声音。

　　更多的人，包括那些军大学的负责人和教官，也是愣在了那里。

　　他们从没听说过这种兵种。

　　甚至在雷恩说出空降兵这个词之前，他们都以为雷恩只是来征招基层军官的。

　　“蠢货。”

　　一个原本还因为雷恩的出现而异常激动的军官摇了摇头，转过了身。

　　更多的军官也和他一样。

　　他们全都认为雷恩在放屁。

　　但克莱门汀却追问了下去：“然后呢？”

　　雷恩看他，顿时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点意思。

　　他笑了笑，语速缓和，却不失锐利。

　　“你们会在落在敌人的主力部队的正后方，你们会落在敌人的炮兵阵地的周围，又或者是落在敌人的司令部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