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404节
凡与厉鬼相关的事,没有巧合。
任何的疏忽大意,可能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曾上了鬼车,被带向四十年前的刘氏宗祠,有没有可能在当时,我就与刘家——”
赵福生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用词并不准确,接着换了个说法:
“与你爷在当时就结下了一种因果。”
换句话说,她在被鬼车标记的那一刹,就已经卷进了这桩麻烦的鬼案中。
她是四十年前刘化成生辰宴席上的被邀者。
虽说因为有了替身纸人的帮助,她侥幸脱离了鬼车的困杀,逃脱生天。
但她始终被鬼车带到过四十年前的刘氏宗祠。
刘家的小厮仆从曾邀请过她,只是那门还没有迈进去时,她便被当日在要饭胡同内巡逻的刘义真发现,继而将她拍醒。
她没有吃到四十年前刘化成的寿宴,但她依旧与刘化成有了一丝联系。
未吃到的生辰席宴——这是她与刘化成之间特殊的渊源,也是她进入夫子庙后,一见到刘化成的鬼躯,便随即着道的原因。
否则赵福生想像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三人同时进入夫子庙,三人同时往停放刘化成鬼躯的棺材靠近,且都看到了刘化成的鬼尸,但刘义真、蒯满周没事,偏偏就她一人出事。
“是有这种可能。”刘义真到了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她先前为什么突然提起厉鬼品阶的原因。
但这种真实的原因说出来时,却不比‘厉鬼品阶不仅五阶’这样的话题轻松,甚至刘义真细想,觉得更惊悚吓人。
无论厉鬼的品阶是不是只有祟、凶、煞、祸、灾五个级别,但显然鬼车、刘化成、无头鬼、鬼戏班等等所有案子卷在一起后,这桩案件已经远超过灾祸的级别,已经是大汉朝有史以来空前绝后的大鬼案。
一旦爆发,后果极其恶劣,几乎现在无人能解决这桩麻烦事。
刘义真除了头疼这桩可怕的惊天鬼案之外,又觉得赵福生再次突破了他的认知:
“福生,你的反应可真是敏锐。”
她被厉鬼拉入了幻境之中。
虽然她说得轻松,可与厉鬼相关,稍有不慎,那可是会死人的。
但她被困入幻境后苏醒,不止没有后怕,却立即利用当时得到的线索,很快联系到两者之间的关联,并确认了鬼戏班就是刚失踪不久的红泉戏班。
赵福生的思维可真活跃,且灵敏得惊人。
仅凭幻境中的邀请声、戏曲音,在刚脱离险境后,她并不是去畏惧、后怕,而是迅速清醒过来,查看红棺内的纸人,并理清脑海里的线索,确认了红泉戏班身份。
这种种一切,都证明赵福生的心性非同一般。
纸人张纵使老谋深算,但他招惹到了赵福生,极有可能赵福生的存在会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阻碍。
刘义真的夸奖出自真心。
蒯满周的发丝飞扬,似是心情很佳的样子。
她仰头去看赵福生的脸,却见赵福生被夸奖后并没有露出羞涩不好意思的神情。
赵福生只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刘义真的恭维,仿佛这样的赞美对她来说是她应得的,她没有半分扭捏推辞。
“我之所以能确认红泉戏班与你爷之间的渊源,可不只是凭借那三十一个纸人化身。”她淡淡的道:
“当日与我鬼车同乘的,还有一个少女,我事后想办法翻阅过驾驭鬼车的厉鬼手中拿的鬼册,上面有个名字——”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柳红红。”
赵福生解释着:
“这是红泉戏班初代百灵的名字。”
她当年被鬼车‘邀请’,且与赵福生同行,就是为了去到四十年前,为刘化成唱戏。
——那一台当年柳春泉的岳父临终时仍念念不忘的,欠的那出戏。
第264章 可怕法则
刘义真一下沉默了。
虽说他晚出生了几十年,没有参与当年的往事,可透过细碎的线索,却能推断出当年发生的事。
无头鬼案件事发前,还是京官的刘化成无意中看到过红泉戏班的搭台演出,出于对戏班子的喜欢,他丢下了一两银子——而这本该代表着肯定与善意的一两银,却成为后来制造了多起鬼案的祸根。
“我爷他——”许久后,刘义真长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爷他肯定不希望这样的。”
一两银子,牵涉如此多人命。
当年无头鬼复苏后,驭使了鬼车的金将因此而死,所以也牵涉进无头鬼案中。
那一两银子的打赏,刘化成忘记了,但张雄五没有忘、厉鬼也没有忘,被写进了因果里。
之后鬼车将戏班标记,每隔五年带走红泉戏班的台柱子。
柳春泉是凡夫俗子,对于女儿、养女的失踪,压根儿不知道卷进了鬼案中,只当是女儿与人私奔。
“一两银子——”
刘义真摇了摇头,一时百感交集:
“真是不公平。”
“这个世道人命不值钱。”提起这个问题,赵福生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结这些问题也无济于事。”
她冷冷的道:
“但是这几桩鬼案早晚都会爆发,我们要在这些事情恶化前提高实力,做好准备。”
“……”
刘义真没有出声。
赵福生与蒯满周都已经是顶级的驭鬼者,各自驭使了灾级的鬼物,要想再提升实力,又谈何容易。
纸人张的存在如同一层阴霾压在刘义真的心头。
但他并没有在此时泼冷水,而是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些纸人的存在应该是为了压制你爷的力量,达成平衡——”
同时纸人兴许是隐藏鬼戏班的载体,赵福生暂时不准备动它们。
“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将无头鬼带走。”
她说完,看向蒯满周:
“满周,你将鬼棺封存。”
“好。”
小丫头点头。
接着夫子庙内开始出现丝丝缕缕的黑气。
这些黑气在半空中拉长,相互交织,顷刻间形织成一条条细长的黑线,捆缠上封印了无头鬼的黑棺。
赵福生虽说为刘义真提前打下了门神鬼印,但为了以防万一,仍让蒯满周出手帮忙。
小女孩的鬼线也有一定的封印之力。
鬼线缠住鬼棺的瞬间,无头鬼的力量也受到了一定的克制,这也是为了将来刘义真背起鬼棺时,尽量减少来自于无头鬼复苏的危机。
赵福生见蒯满周一动手,也同时启动封神榜,准备将门神烙印打在刘化成的鬼棺上。
她与小丫头同时动手,两鬼力量一起被克制,便能不破坏平衡。
但她预想得太好。
蒯满周的黑线一碰到黑棺的刹那,刘化成所在的红棺开始有大量血煞之气涌出。
这一次并非红棺破裂爆炸后发出的响动,而是来自于厉鬼气息的变异。
赵福生站在棺侧,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棺中厉鬼的异动,可令她脸色微变的,是最初的变化并非来自于刘化成。
无头鬼一受压制后,平衡被打破,率先有反应的,竟是棺内那些‘牵着手’的血红纸人。
纸人身上涌出血光。
本来静谧的纸人此时身体内开始吹气似的膨胀,一点红光从纸人体内透出,沉寂的纸人瞬间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活力’。
‘吚吚呀呀’的声音在三人脑海内出现,厉鬼开始复苏。
“糟了!”
赵福生心中一沉,她判断错形式了。
纸人张老奸巨滑。
他并不是以鬼戏班克制刘化成,而是以无头鬼克制了鬼戏班。
此人恐怕早就已经清楚赵福生知道红泉戏班与刘化成之间的前尘往事。
以纸人张的谨慎,从徐雅臣家中留下痕迹,让守门的家仆看到他、包括留下那三十一个在众人面前复苏的替身纸人,都是为了明晃晃‘指引’赵福生,这一切都是他做的,给她提供线索。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误导赵福生,他要让赵福生误解红泉戏班就是用来牵制刘化成的!
赵福生也确实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判断错误。
等她反应过来这一点时,已经迟了。
与厉鬼打交道,稍微的疏忽都足以要命。
她来不及提醒刘义真与蒯满周。
只见棺材内红光大作,纸人手拉着手‘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原本闭着眼睛、一脸安详的刘化成已经睁开了眼。
他已经死了许久,虽说尸身因为厉鬼复苏的缘故没有腐败,但瞳孔扩散,眼珠呈灰褐色,眼瞳占据了整个眼眶。
在闪着红光的鬼戏班纸人载体的照耀下,刘化成的鼻梁、眼窝处被打上漆黑的阴影,而颧骨及额头则布满红光,这使得他本来平静的面容笼罩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森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