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476节
她的目光落到了孙三娘身上,细细打量这位妇人。
先前第一次见她时,这个女人目光躲闪,看向赵福生与蒯满周二人时带着精明,给人以极不好的感觉。
此时赵福生再细细打量她。
虽说这女人看得出来上了年纪,但她头发茂密,少有白发,且肤色算白皙,还涂抹了劣质的脂粉。
她穿了碎花的厚衣裳,不像罗六邋遢破旧,收拾得算齐整。
用村里人的审美来看,抛开她上了年纪这一点,肤白、整齐、干净,光是这三点,便已经算是个比较出众的女人。
“……”孙三娘一被打量,顿时暴躁。
她像是浑身被蚂蚁蛰咬一样不对劲儿,恶狠狠的看向赵福生:
“你看我作甚?”
“看你好看——”赵福生回了一句。
但她这话却像是戳中了孙三娘内心的隐痛,这个徐娘半老还颇有姿色的女人突然破口大骂:
“看你麻痹的,给老娘滚——”
她突然发怒,罗六一见此景,连忙又压住她,不停的喊:
“三娘子,三娘子——”
赵福生被骂完,神色不变。
从孙三娘的表现看,她已经猜出了一些事。
罗六站起身来。
他的身高仅达坐在地上的孙三娘肩头,试图将孙三娘环抱在怀内。
但他人矮手短,抱得也颇吃力。
孙三娘被他揽住,像是找到了救命的浮萍,双手紧紧抓着他的细胳膊,抖个不停。
半晌后,她平静了下来,罗六这才歉疚的看向赵福生:
“对不住了——”
“没事。”赵福生摇了摇头,没将孙三娘的异状放在心上。
她这个反应倒令罗六有些吃惊。
赵福生一行衣着体面,而她表现得也像是天真单纯却又有些胆气的大户人家小姐,这样的人娇生惯养,最是体面,但刚刚却因为一句话被孙三娘破口大骂。
若是一般面皮薄些的小姑娘早该掩面哭泣,她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罗六隐隐有些警惕。
“发现香料的是哪个人?”赵福生可不管这两人心中的想法。
她此时已经找到了关于梦中厉鬼的线索,也用不着与这两人绕多大弯子。
反正大不了将这两人杀死再度被滞留鬼梦中,一切场景重新还原就是。
“是——”罗六已经有了防备,不像先前一样说话痛快。
他说了一个字后,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客人,你家早前做香料生意的,不如稍后去我们村子坐坐,说不定能谈一谈往后买卖香料的事哩。”
赵福生微笑着点头:
“可以。”
她承诺得太过痛快,又引起罗六怀疑。
但贪婪的念头从他心中一闪而过,他暗忖:只要将人带回村中,就算这一行人里刘义真看起来孔武有力,可村子人多势众,也不怕收拾不了这一行人。
这样一想,罗六又将心中的杂念压下。
他打定了主意要将这行人拐走,便有意要说些话来引起这些人注意。
见赵福生再追问香料的情况,也不再吝啬言语,说道:“其实是乔越生,这是我们村里的一个人。”
“乔越生?”赵福生喃喃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
‘噗嗤’,火堆里的火花突然爆了一下,火光暗淡了片刻,庙里暗了一瞬,随即重新亮起。
“他年纪与我相仿,小时我们一起长大的,但他又比我大一辈,从辈份来说,我该叫他表叔才对。”
罗六大概说了一下乔越生与他之间的关系,末了才道:
“这个人有些小聪明,”他说到此处,撇了下嘴:
“他那爹也是个棒槌,喜欢喝酒,爱吹牛,喝醉了满口胡言说大话,讲他儿子将来是栋梁之材。”
‘嘁。’罗六冷笑了一声:
“村子里的人哪个到了年纪不跟着父母挑水砍柴,下地干活儿的?就他乔家独一份,他爹拿着钱送乔越生去读书,读到十四五了,别人家同年的小子都帮着家里种地,是个劳动力了,那小子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他似是十分看不起乔越生,言语间对他多有鄙视。
赵福生初时见火光异象,心中还有些警惕,以为‘乔越生’这个名字象征着某种忌讳,提及这三个字时,也许会有诡异的事发生。
涉及鬼案,虽说行事需要谨慎、细心,但也不能太过谨慎。
不犯错误,不引发厉鬼出动,那么便永远都无法弄清真正的厉鬼法则,自然也找不到生路,只有被动等死。
基于这个缘由,她虽说意识到罗六提出‘乔越生’三个字火光出现怪异时,她并没有阻止。
但罗六说了多遍,还吐槽了半天,却并没有异象发生,仿佛先前火焰的怪象只是巧合而已。
赵福生心中闪过一丝遗憾。
可她很快将这丝情绪压制下去,问道:
“他发现了制作龙血香的妙用?”
罗六翻了个怪眼:
“巧合而已。”
“这家伙读书高不成、低不就,一天到晚净想着瞎折腾。”
第307章 村子世仇
罗六对乔越生的敌意可不小,一连骂了好几句,接着才不甘不愿的道:
“但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人人都说神龙树的血不吉利,他却唯独不怕,说是谣言而已,不可尽信。”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
“别人都怕,就他不怕,显着他厉害呢。”
赵福生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之后呢?”她已经听出罗六态度,却不知这乔越生得罪罗六,是因为龙血香的原因,还是其他缘故。
但她不想听这些无谓的废话,便索性开口问道:
“他是怎么发现这香料的?”
罗六还想骂上几句,但见赵福生发问,他惦记着将人哄回村里,便压下心中的情绪,笑着道:
“他爹好酒。”说完,又表情不屑的补了一句:
“老酒鬼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终于找到优越感了:
“在龙血香之前,他家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户,比我家还不如,这乔越生正事儿不干,说是要孝顺他爹,便一天瞎折腾,说是从书里看到的,树汁如血是什么、什么的缘故,反正说了些啥我也不懂。”
他摇头:
“总之就是他割了树汁,然后异想天空,将其镇定一夜后,那红粉便与水汁分离,后来他添加了些中药粉末进去,本来是想调酒,结果酒没调成,变成一种香料了。”
“这乔越生倒是个人物。”赵福生赞。
罗六听了这话心里不舒服。
他脸色有些扭曲,但忌惮的看了刘义真一眼,最终不服的嘀咕:
“只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后来呢?”赵福生再问。
罗六不想说。
赵福生眉梢一抖,拳头一握,正忍无可忍之际,孙三娘开口了:
“后来他在村里四处号召,说是发现了一种异香,村里人如果有人愿意与他一起合伙干的,到时定会赚钱。”
她的话让赵福生有些意外了。
罗六对他恶感很差,且从这两人只言片语音,像是对乔越生颇有怨恨的样子。
再加上十里坡如今情况大变,她还以为乔越生此人性情古怪难处,所以得罪了人的缘故。
但这会儿孙三娘却说乔越生发现了香料,竟然第一反应不是藏私,而是广邀村民同享,这就难得了。
“可那会儿谁信他啊?”孙三娘摇头:
“后来他见村里人不干,又去找野猪寨子的人干,他姐姐嫁到了那边,他便去寻他姐夫,他姐夫哥也把他奚落了一顿,劝他不要再看没用的闲书,还是好好下地挖土。”
乔越生一连吃了好几个闭门羹,却并没有因此气馁。
实际上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便没有后来的龙血香这回事了。
别人不干,他一个人干。
他爹认定儿子生来不凡,也愿意举债支持他。
罗六道:
“他家找黄岗村的吴老财借了二十吊钱,谈好月息六分——”他嘴角噙着冷笑:
“那吴老财可非善类,每个月光靠利钱就腰缠万贯了,他乔旺春还敢去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乔家能供得起儿子读书,在村里也算日子过得去的。
“他家有良田几亩,如今就算田地卖不起价,一亩几百钱是要的,若是乔越生这一折腾亏了,一家人都得去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