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65节
“纸人张是不是驭鬼之人?”
她这话一说出口,镇魔司内三人俱都大吃了一惊。
“不、不是吧!”
张传世脱口而出:
“我自小——”他语气顿了一瞬,接着道:
“我们是亲戚,我认识他几十年了,他没有驭鬼。”
范必死也解释道:
“驭鬼的人脾气反复无常,而且厉鬼对人的影响很大,驭鬼的人不可能活得了这么长时间的。”
“那也未必。”
赵福生笑了一声。
她敏锐的捕捉到张传世先前震惊之下的失言——‘自小’,赵福生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他身上有若隐似无的鬼息,我开始以为是他制造鬼奴的缘故。”
张传世连忙点头,想要说话,赵福生却没给他机会,又道:
“我当日火烧他时,发现他身体竟似是纸张裁制而成,却保存了人的意识,受了火焰焚烧竟也不死,事后飞空而走,这哪里是人的能力?分明是驭使了厉鬼。”
她这样一说,范必死顿时也不敢再肯定。
近来发生的许多事接二连三的超出了他原有的认知:纸人张可能是驭鬼者、赵福生死而重生之后如同换了个人、本不该同时厉鬼复苏的赵氏夫妇竟成了气候——以及最可怕的,夫子庙内竟然隐藏了三个大鬼。
赵福生将三人反应尽收眼底。
从几人神情看来,纸人张驭鬼在身一事,万安县中的人恐怕都不知道。
若非这一场大火将他逼出原形,人人都要被他蒙在鼓里。
他有意隐瞒,赵福生猜测以往万安县中曾与他合作的数任令司主事恐怕都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可是人如果驭使了厉鬼,怎么可能会不死?”范必死不明就里,喃喃自语。
赵福生想了想,道:
“可能是因为棺材盖的缘故。”
鬼棺材有压制无头厉鬼的能力,按照刘义真的说法,无头鬼被放入鬼棺之中封印,便如陷入沉睡,从此再没有生过事非。
“我猜测,兴许张雄五借此找到了压制厉鬼的契机,因此他冒险驭鬼在身,继而想法拿到棺材,迫使自己驭使的厉鬼‘沉睡’,进入一种封印状态,使驭鬼的人可以驭鬼在身而不死?”
她说到这里,眼睛不由一亮,似是终于找到了一条不仅只是靠封神榜对付自己驭使鬼物的道路。
从这一点看,张雄五可真是个人才。
但她刚生出的希望之火很快被范必死的话泼熄:
“可能很难行通。”他说道:
“万物相生相克,鬼有凶物,必是与它相配才会发挥更有力的作用。例如你说的无头鬼寻找脑袋,虽说中间也曾杀人,但对它来说,肯定是原本自己的脑袋是最适合的。”
所以没有寻找到它本身的头颅之前,它的鬼身并不完整,自身力量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而这封印它的鬼棺材虽说作用玄妙,但必定是与它最是相生相配,换了其他的厉鬼,未必鬼棺材的压制力会有这样惊人。”
范必死的话说得直白简单,赵福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又陷入了沉思。
第56章 再接鬼案
“算了。”一时之间既然想不通前因后果,赵福生索性不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纸人张的目标在鬼棺材。”
如今要饭胡同鬼祸已经解决,而要饭鬼并没有被彻底的封印,若是纸人张真是像赵福生猜测的一样是驭鬼之人,他贸然进入夫子庙,极有可能会令厉鬼复苏,继而使他自身陷入危机之中。
驭使厉鬼的人始终没有办法与真正不死的厉鬼相提并论,以此人性格,他定会潜伏在左右,再寻找适合的时机动手。
“反正他不会走,总有一天会沉不住气露出端倪,到时逮到他,一切就真相大白。”
赵福生挥了挥手,其他几人也点头应了一声。
跪倒在赵福生身侧的张传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赵福生眼角余光觑见这一幕,不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嘴唇一抿,似是没注意到张传世异样般,又看着范必死问:
“你们去宝知县可还顺利?”
范氏兄弟神色一凛。
范必死踢了弟弟一脚,范无救连忙起身,回道:
“顺利。”
范必死也点头:
“你镇压了两鬼后,中间并没有出现怪异,我们一路快行,只求速度办完事回来,没有惊动‘旁人’。”他口中所说的‘旁人’自然是指宝知县的镇魔司郑副令。
但范必死的神情并不见欢喜,他欲言又止:
“不过福生……”
他只提了个开头,赵福生却猜到了他未了之语:
“你是担忧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我爹娘尸首会再度复苏?”
范必死将头低垂了下去,没有出声,但态度却无疑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不用担忧。”赵福生摇了摇头,又摇了两下椅子: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她这样一说,范氏兄弟紧绷的神情一松。
不知为何,范必死现在对她既是忌惮又有些畏惧。
她死而复生后,整个人气势大变,如同脱胎换骨般。
要饭胡同的鬼案办好后,更是增添了她的威信,让范必死此时再听她说提及鬼祸时,心中竟对她能力并没有生出半分怀疑。
“厉鬼复苏只是暂时被我打断,如今鬼雾出现,这种封印并不久远,过段时间等万安县的情况稍稳定一些,我们再去想办法解决这桩鬼案。”
赵福生的话令得范必死两兄弟都不由自主露出笑意。
当日两人迫于无奈做了选择,将赵氏夫妇尸体偷偷掩埋到了宝知县的地盘上。
若是这件事情曝光,郑副令必定不会饶了两人。
两兄弟并没有驭使厉鬼,如今靠山又死了,要是得罪强大的驭鬼人,未来也会很头疼。
赵福生要是愿意出面收拾善后,对兄弟二人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赵福生将兄弟二人的细微神情变化看在眼中,笑了笑,接着吩咐:
“从明天起,宣告万安县,我之后会接鬼案,各地若有案子,由当地乡镇上报,不得延误。”
说完,又看向范必死:
“你是镇魔司的旧人,按照以往规矩,招揽一些杂役、仆人,打理庶务,将所有的厢房收拾出来,尤其是卷宗档案室,最好是找个能识字数的人来,将打乱的卷宗分门别类收好。”
她如今办完了要饭胡同的鬼案,暂时有了空闲,在接下一桩鬼案的空隙也会看些卷宗,增加自己对这个世界以及对厉鬼的了解。
范必死听她这样一说,心中大石落下,连忙点头应是。
“乡绅们送来的银子——”他正欲开口,赵福生便打断了他的话:
“归入库中,用来发放杂役、仆从的工钱。”她说完,又随后叮嘱了一句:
“但账要记得细。”
她的话令范必死吃了一惊,道:
“可是这些是你的私产——”
大汉朝各地镇魔司都不贫穷,但富的并不是府库,而是衙中的令司、令使等。
当地乡绅、豪强都有向令司缴钱、上贡的习俗,这是‘保护费’,是大家都默认的事。
至于府衙额外开支,只要当地令司实力强悍,杂役等事多得是人愿意进入受强者庇护。
“这些也不用给钱。”范无救道:
“到时镇魔司若重新恢复运转,不止不发工钱,他们还得给你上贡!不如高价招些令使,也有大用。”
范必死、张传世都点了点头,二人显然并没有觉得范无救的话哪里有错。
“……”
赵福生突然反省了片刻。
她目前小有资产,盘算了请人干活要如何压制工钱,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心狠手黑,却没料到身边这些人比她还要会盘剥。
但范无救的话却并没有令赵福生心动。
银子不会凭空生出,照众人所言,如果招揽杂役不给工钱,反倒要他们上贡,这些‘上贡’的钱从何而来,自然可以想像得出来的。
“镇魔司暂时不添加令使。”赵福生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随后一锤定音:
“就照我说的话做。”
范必死虽说不解,但赵福生如今实力最强,自然众人就听她的。
这两兄弟分到事做,赵福生的目光落到了张传世身上,他隐约感到不安,连忙主动开口:
“那我也可以分担一些做账工作——”
他右眼跳个不停,深怕说得慢了,便有大祸临头:
“我开店多年,擅长算账——”
“这个用不着你做。”
他不说话,赵福生也不会遗忘了他:
“你的账算得不清楚。”
张传世想起两人初次打交道的情景,有些心虚,听赵福生这样一说,正欲辩解之时,赵福生看着他笑:
“而且你还有其他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