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798节
范无救只顾笑。
“……”谢先生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福生。
她带的这一群人实在古怪。
张传世来历复杂。
像他这样的人,一生命运多舛,生活坎坷,本身为人防备心重,可偏偏赵福生能打破他的心防,令他真心维护。
双胞胎兄弟年轻,但身上煞气莫名很重,有压制厉鬼的本事——谢先生说不出来缘由,可莫名对二人有些不喜。
偏偏这两人好像也对赵福生很是维护。
更别提她身边的刘义真、武少春及孟婆、蒯满周还有陈多子,这些人各个都有不凡之处,却愿意以她马首是瞻。
上阳郡这样危险的境地,她一要留下来,其他人竟然都不肯走,不知是对她有信心,还是因为愿意随她同生共死的缘故。
“我能说出来的事,这些人未必知道,对你将来也大有益助,这桩交易你确实不做?”谢先生不死心问了一句。
赵福生坚定摇头:
“不做。”
刘义真松了口气,眼中隐隐露出动容之色。
“为什么——”谢先生疑惑不解。
赵福生索性说清楚:
“你既然知道58年前无头鬼复苏一案,你也不是什么局外人,这个事情我不瞒你,义真姓刘,出身万安县,我这样一说,想必你能猜出他的身份来历了。”
谢先生笑意一僵:
“刘化成?!”
赵福生松了口气:
“不错。刘化成是他的祖父,他们刘家世代镇守鬼棺,我没有资格代替义真做下这门交易,也不可能答应你这样的交易,这鬼棺就不是我的——”
她话锋一转,眼里露出促狭之色:
“要不我给你画个鬼棺,这个你要能接受,我们交易倒是能成的。”
“……”谢先生一脸无语的看她:
“你当我傻子呢。”
赵福生双手一拍,接着掌心摊开:
“那不结了?你不是傻子,我蒙不到你呢。”
她说完,看向张传世:
“老张,你接着说你三叔的案子。”
张传世心中莫名热血沸腾,闻言便大声的答了一句:
“好!”
答完之后,又心中一凛,陪着笑道:
“大人,是我族叔、族三叔——”
赵福生似笑非笑看他,他目光闪烁的低下头。
“其实谢先生提到的事,我也知道一些——”
提起臧雄山的过往,他陷入回忆,情绪又有些低落。
“我三叔被押往镇魔司后,帝京的人审查很严,但是他身上并没有感应到厉鬼的存在,反正许多驭鬼者出手,都没察觉到鬼物,不久之后,经过我爹多方奔走,镇魔司的人最终认为我三叔灌江县一案证据不足,将他暂时放出。”
赵福生听到这话,也并不意外。
显然镇魔司的人这样做,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的。
从案件本身来说,灌江县的血案并不复杂,是人为的参与、干扰,妄图制造冤假错案,才导致案情进一步复杂化。
其次后来县里发生‘鬼案’,导致县中镇魔司驭鬼者死亡,究竟是不是臧雄山所为,也有待商榷。
臧雄山身上没有鬼,可不代表着这真正排除了他的嫌疑——毕竟据许多人亲眼目睹,在血案发生当日,确实有个‘臧雄山’出现在死者的家附近,这意味着如果此案是鬼祸,那么鬼定然是与臧雄山有瓜葛的。
这也与赵福生刚刚的猜测不谋而合。
再者凶案已经发生。
从现实角度来说,死者已逝,往事不可追,镇魔司已经损失了一个驭鬼者,自然不希望以另一个‘驭鬼者’赔命——哪怕当时的臧雄山没有发现驭鬼的征兆,但只要有一点机会,镇魔司依然是宁放过,不错杀的。
还有就是臧家祖上,恐怕真是大有来头的驭鬼者。
赵福生这几点猜测一说出口,张传世便点了点头:
“大人说得半分不错,后来我爹也是这样说的。”
一旁谢先生冷不妨开口:
“我知道臧家祖宗的身份,福生,交易不?”
他眼珠青幽幽的,一缕若隐似无的戏谑夹杂着冷漠隐藏在他温和的表象下。
赵福生理都不想理他,扭头看向张传世:
“后来呢?”
“后来——”
张传世的脸颊肌肉微微的抽搐,他的眼中逐渐浮现出水光,低声的道:
“我爹生性豪爽,为人仗义,结交的朋友三教九流,各门行业都有。我三叔出狱当天,他请我娘割了肉、打了酒,整治席面,又邀请了几个朋友,想为我三叔接风洗尘。”
“这些人与我爹都有过命的交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那天酒席上,我跟我娘没有上桌,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喝到半夜,我一位叔叔拍案而起,大喊‘欺人太甚’,说完不顾我爹、三叔的阻止,提刀离去——”
他说到这里,赵福生的心开始‘怦怦’跳动。
她想起了自己在敕封阴差马面时,封神榜的提示:此鬼身前乃是执法役差。
一念及时,她问张传世:
“你这叔叔姓甚名谁?是什么来历?”
第513章 你爹是谁
赵福生的问话并没有令张传世生疑。
臧雄山一案牵连甚广,赵福生问的问题旁人听来恐怕是摸不着头绪,可对于身处局中的人来说,却能明白她问的问题恰找准了要害之处。
她随口一问,却令得张传世心惊肉跳,仿佛她已经对无头鬼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了。
张传世冷汗一下透体而出。
他不由自省:大人如此精明,我以前怎么会觉得有些事情可以瞒她一世呢?
张传世手作捧状,以掌边沿顺着脑门用力一刮,将汗水刮进掌心后奋力一甩向别处,这才道:
“大人,我的这位叔父姓罗名刹。”
赵福生点头,再问:
“你跟我详细说一说他。”
她话音一落,谢先生脸上露出遗憾之色:
“真聪明,看来这条线索你是找到了。”
刘义真听得分明,连忙问:
“福生,莫非这罗刹是——”
赵福生道:
“我猜,他就是你爷审理的这桩案子中,那位犯下了大案,继而被砍头的存在了。”
刘义真其实在她与张传世的对话中,隐隐猜到了这样的可能,但真的听她确认这一事实时,他心中依旧生出激荡之情。
他出生的年代太晚,属于刘化成的辉煌时代早就过去了。
刘家镇守了鬼棺、无头鬼数十年的时间,在这漫长的时间岁月长河中,作为镇棺者的命运,早已经深入刘义真的骨髓、血脉之中。
此时听到无头鬼的来历往事,并且可以追溯它的生平,无疑是一件极令人精神振作的大事。
张传世垂下眼眸,避开刘义真的视线。
他的脸皮微微的抽搐,内心并不能平静下来。
“事隔多年,我只记得这位叔叔命途多舛,他早年丧母,由父亲一手带大,为人性情坦荡,很是仗义。”
他短短几句话,便将阴差马面的形象勾勒了出来。
“罗叔的父亲早年在衙门任差,直至罗叔十七八岁,他得罪了人,被人打折了腿。”
这个时代缺医少药。
罗刹的父亲腿一断,便意味着离死不远。
骨头很快感染,他父亲撒手人寰。
“他爹的丧事是我爹出钱办的,我家也不富裕,我爹开个纸扎灯笼铺,仅能糊口,但为罗爷下葬,我爹却出面向当地的保人,以高额利息为代价,借了三吊钱!”
张传世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三’的数字:
“这三吊钱将罗爷风光下葬。我爹借钱时没有成婚,直到我妹妹出生那一年,这三吊钱连本带息才还完。”
也因为这一桩往事,罗刹与张传世的父亲之间结下深厚的不解之缘。
二人关系亲密,彼此互助,此后如亲兄弟一般。
范无救听到此处,心潮澎湃,一拍大腿,喊了一声:
“好老张!没想到你这鼠胆儿子竟有个英雄父亲,真仗义、真了不起!”
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话全凭一己冲动,这会儿听得张传世父亲为友两肋插刀的举动,只觉得对方具有侠者风范,一时心情激荡,便大声的将叫好声喊出了口来。
“……”
范必死比他心思深,听到这会儿,哪里还不知道张传世身世复杂,他与纸人张之间恐怕并非外界所传的‘远房叔侄’那么简单。
细想之下,张传世的身世竟与数桩赵福生在追查的大鬼案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