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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异世封神 第869节

  朱光岭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大汉朝数百年时光中,许许多多驭鬼者的常规操作。

  百姓的性命如草芥,有时为了大局着想,有些特殊是在所难免的。

  驭鬼的时间越长,驭使的厉鬼越凶恶,作为人的情感便会越受消磨。

  可赵福生会厌憎朱光岭的选择,偏偏她又好似能理解朱光岭的性格,这种矛盾的表现令谢景升此时在提及世间鬼祸时,想听一听赵福生的感受。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听她说这个事——有可能他熬了数十年,作为‘人’的意志力已经在松动,厉鬼杀戮、阴森的一面在复苏。

  “我们这样做有意义吗?”他问:

  “一个又一个的死去,当时护下来的百姓,后来终会死的,我们这么拼命,有意义吗?”

  他越说越激动:

  “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谁不比百姓的性命珍贵呢?”就连死去的张传世,也曾办过鬼案,为鬼祸出力过。

  可是这些人一茬接一茬的死去,百姓不会感激驭鬼者。

  他们死后,依旧臭名昭著。

  这一切值得么?

  谢景升说到此处,眼珠开始泛红。

  一条条细黑的鬼线开始在他惨白的皮肤下穿梭,鬼线又分出无数细得几乎令肉眼难以捕捉的纹路,似花蕾绽放般,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密盖向他身体的每一处。

  鬼煞之气翻涌。

  暗黑、阴森、厌憎化为恶意,开始在鬼船上翻涌。

  刘义真等人难免受他情绪感染,也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孟婆的手抖了抖,竟生出一股凶戾的念头:她想将手伸出船,去触摸船边的鬼流,舀一盆水熬制鬼汤,喂给船上每一个她喜欢的人喝。

  蒯满周紧紧的抓住了赵福生的手。

  小丫头的心愿就简单多了,她不害怕厉鬼复苏,可如果她真的有一天死了,她想要将自己最喜欢的人和物全部带走。

  这阴暗的念头一生起,令她有些恐惧。

  她害怕被赵福生发现了她黑暗、残忍的念头,她不想赵福生对她心生防备,可一想到就是做鬼也能有喜欢的人作陪,小孩依旧难以避免的生出愉悦至极的感觉。

  范必死、范无救心里则生出不安之感:如今看来,赵福生父母虽说是受纸人张阴谋所害,但也算是间接折于二人之手。

  赵福生当日有言在先,说是兄弟二人将功折过,过往的一切恩怨便既往不咎。

  可随着赵福生驭鬼越多,力量越强,她难免有一天会受厉鬼影响,到时她想起当日的恩怨,会不会向兄弟二人下手?

  每个人心中都无法遏止的生出恶意,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平日不能轻易告知于人的话,便化为种种阴影,蚕食众人的理智。

  ……

  大家心照不宣的保持了默契,彼此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封都敏锐的察觉到了鬼域内传递的恶念,他脸色微微一变,看向谢景升,正欲提醒他小心受厉鬼反噬时,赵福生开口了:

  “无头鬼真是厉害。”

  她敕封了无头鬼,将其请封为阴差,使用阴差力量时,大多是用来镇压鬼物。

  可是阴差的妙用显然在于克制驭鬼者。

  它一旦失控,形成鬼域,能勾起人心里的恶念,打压人的善念,驭鬼者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死于自身厉鬼反噬的机率大了。

  赵福生一提醒,众人身体一震。

  谢景升愣了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是受到鬼物影响了,他的眼神立即清澈了许多。

  可是这短暂的清醒并不能令谢景升心安。

  他已经有了魔障,如果心中的疑惑没有解除,将来仍会重复,直至意志失控——再死于厉鬼复苏。

  “我失控了,对不住了。”谢景升想到最坏的结果,心中阴戾丛生,接着这些念头被他一一强忍压制,他神情平静的道歉。

  封都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露出老好人般的笑容。

  赵福生则道:

  “失控就失控。”

  她坐在船头,看向远处的朱光岭:

  “谢先生,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要求特别高啊?”

  “什么意思?”谢景升本来心情十分恶劣,听她这好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不由露出怔愕之色。

  “人的善恶本来就在一念之间,有时心里有些不能见光的阴暗念头是很正常的,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赵福生意有所指,“你活仍是在干,只是嘴上骂骂咧咧两句,已经很好了。”

  “……”

  谢景升被她一夸赞,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

  但他刚一笑,随即又意识到不对劲儿,及时将上扬嘴角抿住:

  “我没明白你话中的意思,我们说的是大汉朝的鬼祸——”

  “是啊,大汉朝的鬼祸断不了。”

  赵福生叹息:

  “但鬼祸断不了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希望断了。”

  她笑了笑:

  “前汉消亡了,有后汉接顶。初代的帝级将领死了,有无数后来的驭鬼者顶着。”

  正如她先前所说,张传世只是先行一步,生活在这样的世道,与鬼打交道,又有几个人能得善终?

  代代传承,每个人都背负着压力前行。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谢景升不明就里:“吃喝玩乐?我早享受够了。”

  其实到了他这样的地步,对于吃喝玩乐的需求已经大幅降低,反倒时常会感到空虚寂寞。

  精神的匮乏令他时常陷入阴暗的意念中,周而复始,不得解脱。

  “是享受够了,你总归享受过。”

  对许多百姓来说,谢景升这一生所经历的生活,恐怕连想像的余地也没有。

  赵福生话锋一转:

  “我倒觉得,这个问题义真是最有资格回答你的。”

  “我?”本来在一旁倾听的刘义真冷不妨听到她这话,吃惊的反手指了一下自己。

  “他?!”

  谢景升也有些意外。

  他对刘义真留下的印象就是:刘化成之孙、曾经的鬼棺持有者、万安县赵福生的手下令使——除此之外,就是他身上有些门道,颇为忠勇,不过实力不如万安县其他人。

  在谢景升心里,并不认为刘义真够资格回答他的问题。

  他神色有些不以为然:

  “这小子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赵福生笑了笑:

  “你活的年岁大,但这方面你不如义真呢。”

  她道:

  “你也别瞧不起人,义真自小跟刘化成长大,与鬼相伴的时间也二十来年了。”

  赵福生说到这里,谢景升心中一动,这才看了刘义真一眼,隐约明白赵福生话中之意了。

  二人都是与鬼相伴者。

  一个是驭鬼,一个是镇守鬼物,困隅于夫子庙,在要饭胡同出事之前,从不踏出城南半步。

  “你不会烦闷?”

  谢景升一领悟,当即便明白自己该问什么话了。

  他这话音一落,刘义真便道:

  “我只知道,我爷临终前交待过,要看好无头鬼,守住鬼棺——”

  说到这里,刘义真大感不妙。

  他发现自己好像被赵福生步步忽悠了。

  一开始他被赵福生的话哄得飘飘然,也是昏了头了,真当自己意志坚定——可如果真要这么坚定,他爷交待的任务他又完成了哪个?

  夫子庙事件不久,他背着鬼棺以及连带着鬼棺内的无头鬼离开了夫子庙。

  这个时候就已经意味着刘义真踏出了禁区。

  之后他本该与鬼棺寸步不离,可十里坡鬼案中,他再次打破原则,答应了赵福生放出无头鬼的请求。

  “……”

  刘义真越想越不对劲儿,额头出现一颗汗珠。

  而这原则一被打破,他则丢失了无头鬼。

  事情到此时,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无头鬼不算完全失控,毕竟它被赵福生驭使,刘化成生前的遗愿也算完成了大半。

  且无头鬼虽说丢失,好歹鬼棺还在他手上——算是聊以慰籍。

  只是上阳郡鬼案一发生,他又大方借出鬼棺,鬼棺被厉鬼复苏的臧雄山夺走,如今落到赵福生手上,刘义真手里竟空空落落的。

  细想他爷交待的两桩事情,他竟一个也没守住,无论是无头鬼还是鬼棺,都落到了赵福生手中。

  谢景升眼里露出促狭之色。

  “无头鬼?鬼棺?”他故作不解,探出脑袋往刘义真身边左右看:

  “在哪呢?”

  “……”刘义真装着没听出他言外之意,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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