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千年 第87节
奇怪捏,我是什么时候吸引到心月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现在就生出间隙,害了全城的百姓。”
心月原本以为宋时安是一心为民,但现在,她要打一个问号了。
“好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宋时安抬起手,打断她的开口:“等下,我去见殿下的时候,你也不要有任何的为难和彷徨,免得害了我的名声,以及我在殿下那里的好印象。”
“你什么意思?”心月。
“住口,我跟你先绝交一会儿再说。”
“你到底在说什么?”心月皱起眉头,愈发的困惑,“我怎么听不懂。”
“住口住口住口。”
宋时安不再与心月纠缠,这样说过后,便朝着县衙回返。
心月只好也跟上。
两个人用了一会儿后,便到了魏忤生所在的衙门住所。
“有要事禀报殿下。”宋时安对门口禁军亲卫道。
很快,其中一人就进房禀报:“殿下,宋堂尊求见。”
“……”听到是他,身着军中统一红色衬袍的魏忤生醒来,坐了起来,打了个呵欠后疲倦道,“让宋卿进来。”
接着,宋时安便和心月一起进来。
这时,魏忤生还亲自点灯,将房中照亮。
“殿下,与张公谈过了,所有豪族愿意捐出粮食。”宋时安转述道,“同时,他还拿钱财贿赂我,给城中豪族放行,不过只限亲眷,仆从下人等,一律留在城中。”
他说出来了?
心月见宋时安说的这么果断,有些拿不准刚才他的表情了。
是因为我说他贪,他才改口了?
想到这个,魏忤生陷入了深思:“这样的话,全部粮食归我们,而且没有靠军队去亲自征用。同时,还能搞出不少钱犒军,强化军心。而代价,只是少了些不中用的老骨头守城而已。”
“干得不错啊时安。”想明白后,魏忤生笑着抬起来头,问道,“那你觉得能放吗?”
宋时安说:“能放。”
“那就放。”
魏忤生同意。
“不能放。”
宋时安又开口道。
魏忤生和心月同时愣住:“……”
过了一会儿后,魏忤生有些迷惑的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怎么感觉现在的对话,不是很通畅。”
省流:有人在说梦话。
“能放是因为这是最快的,而且对方主动的把钱粮交出来,我们几乎白赚这一次。”宋时安解释道,“不能放是因为,只走一个张公还好,全部豪族都走,城中必定会滋生一些民怨。守城的积极性,也会大大降低。”
“那到底能不能放?”魏忤生问。
“我能放,殿下不能放。”宋时安认真答。
“我承认我不聪明,你聪明。”魏忤生看着宋时安,请求道,“你来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你能放,我不能放?”
“我以我的名义放。”
随后,宋时安就给他解释了:“再以殿下的名义,抓。”
第83章 七代积累,全部上交
宋时安觉得这话太不要脸了,明说有一些不好意思,所以就稍显支吾,但没想到他俩都没听懂。
而他俩在听懂之后,直接就傻眼了。
气氛,当即凝固。
在沉寂了好久之后,魏忤生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把人放走,我再去把他们抓回来?”
“是。”
宋时安确认道。
“这就是你说的出师有名?”
魏忤生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觉得这有点太不要脸了。
而早就想清楚了的宋时安,说道:“张公等豪族,不可去抢掠,真做了这种事情,我们会被朝堂大臣弹劾死的。那些兵卒也会担心事后受到针对报复,彷徨犹豫。而现在,他们自己把粮食钱财拿出来了,等他们出城后,我们把钱分了,粮收了,等到他们再回城,什么都没了。”
“那你说的体面呢?”魏忤生问,“为何体面?”
“我让张公等豪族,把粮食都搬出来,置于家中庭院。而那些财产,全部的送到城门口的一间城头仓库,交出钱后,他们就能走了。”
详尽的,宋时安说明道:“到时候事发,百姓肯定会有怨言。然后,殿下亲自去查。”
“查出的结果就是……”
陡然反应过来的心月,喃喃道:“张公等豪族,用钱贿赂守城兵士军官出城?”
魏忤生瞬间恍然大悟,站起身兴奋道:“我们便查处一批守城的军官士兵,每人罚俸三年。然后,又以战时不得私自出城,派骑兵将豪族劝返,重新拉回城。”
“皆时,民众皆呼,六殿下真是秉公执法,一视同仁,体恤爱民。”宋时安浮夸道,“有朔风城民言,六殿下来了,朔风的青天就来了。”
“而且,整个过程,以军情记录在案,没有丝毫的偏差。甚至说,是数万军民全部共通见证的。”魏忤生这才理解到这个计划的玄妙,“没有人,可以按着张公的头去贿赂!”
为什么要搞这么一遭呢?
因为在这个时代,谁都不可以一手遮天。
放在阳光下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敏感。
在战时,去强行的抢掠世家,看似说的过去。
可是,以后若军队皆以战备状态去敛财,去敲诈世家,那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
真的不要去小看千年世家。
且宋时安本身就出自世家,没必要当黄巢。
“还有。”宋时安补充道,“那些豪族们在回来后,任何粮食财产都没了。在这时,与普通人无异,他们再想勾结反抗,没有任何威力。只能,老老实实的服徭役。”
还敢哈气?
哈尼玛币。
“他们只会求我们,给他们一口吃的。”
魏忤生露出了笑容。
“今日与张公的聊天,倒是稍微启发了我。”宋时安说道,“他说,这一仗我们只要不得罪世家,那赢了之后,将毫无瑕疵。”
“如何?”
“陛下都要用军屯来敲打世家了,那我觉得只要做的不太过分,自有陛下替我们辩经。”
“什么叫不太过分?”
“不随意要了他们的命,这就是底线。”
宋时安确定的说道。
“好。”魏忤生点了点头,对宋时安说道,“此事,全权交给你去做。需要让我出面的时候,尽快转告。心月也交给你了,你尽情吩咐。”
“谢殿下。”宋时安握拳行军礼。
心月有些在意,他这是在谢哪一句话……
“那快去休息吧,明日干大事。”魏忤生催促道。
“是。”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退出了房间。
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后,心月看向了宋时安,有些微妙的开口道:“你是真的,一点贪念都没有?”
“我家的钱虽然没有这些豪族加起来多,甚至说可能差的远,但钱这东西,对我而言已经只是数字了。”宋时安毫不在意道。
“你不是庶子吗?”
一句话就让宋时安装逼被断,他不爽的摆了下手:“睡去吧,明日见。”
将手扶在剑柄上的心月,缓缓的点了点头。
………
张府,张亭手上提着灯,身旁是拄着拐杖的张公。
乌漆嘛黑的夜里,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去到了府库门口,张亭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在里面,是一大仓的粮食。
其实,这并不占张府的储粮多少。
他家主要的粮食,都在乡下。城中的,不过也就全府近百人,大几年的口粮和薪钱罢了。
田亩,光这一支,也有七八千亩。
但不仅仅是这个。
“小心火,护住灯。”张公说。
“是。”
张亭小心翼翼的提着灯,往里面走。
而后,到深处,那里有个空着,但盖了木盖的大陶缸。
一边提着灯,张亭一边用一只手肘,用力的将陶缸怼开。
接着,地上一块不同的木板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