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千年 第96节
忽然的,想到什么的魏忤生,有些在意的开口问道:“倘若我的信去到了盛安,到了陛下的手里,他会怎么样?”
“应该会很生气吧。”宋时安笑着说道。
“那当然,可能都有点后悔,怎么没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掐死。”魏忤生自嘲。
而这个笑话,宋时安可不敢笑。
不是什么,都是能够当做笑谈的。
当然,这真的有点好笑。
六十岁的老皇帝气得手发抖,在宫里咆哮:他妈的魏忤生,我掐死你个剑宗!
“除了生气以外,还会做什么呢?”魏忤生问。
“嗯……”宋时安不太确定,但说了一个很大致的可能性,“我想,应该会增兵来助阵吧。”
其实,整个世界都可以说是一个大的股市。
人类历史的发展,就他妈是炒股。
现在朔风的股价,已经跌到了冰点,但是信心比黄金更重要,不能就说让它烂了,所以老皇帝放出了一些所谓利好的公告,就是为了拉一拉股价好找机会抛了。
但这个时候,魏忤生这个逆子挪用了他的卡,还拿了一大堆钱投到了里面。
哪怕朔风还在跌。
已经陷进去的老皇帝能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啊,但我只能加仓啊!
玩杠杆的,都特么活该!
“那这样的话,就好多了。”魏忤生喜欢这个。
“是啊,姬渊虽强,但北齐比我大虞稍弱。哪怕这些军队不直接来参战,在四方要扼,囤守着,也能为我们牵制不少的军队,让围城的压力稍微小一些。”宋时安道。
“那姬渊应该也会压榨后方,尽可能的增兵。”魏忤生猜测道。
“那是肯定的。”宋时安倒不怕这一点,“我们的东北,他的正东方还有个辽东,他强行增兵,顾虑就比我们还要多了。”
“朔风,竟变成了国运之战。”
这是魏忤生没想到的。
对此,宋时安‘恭维’道:“你这才符合您的身份嘛,殿下。”
“我喜欢你这个笑话。”
魏忤生原本还很担心,但现在已经完全的放松了。
情况,已然变得十分简单。
赢了就是国柱,输了就国蠹。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贼,应当怎么办。”
回归到沙盘上,魏忤生用剑,指向了那一个个小堡垒。
这些,都是城外宗贼们的‘城堡’。
并非是只有国家才拥有城池,一些势力强大的边境世家,也会修建规模更小,功能单一的坞垒堡壁。
在东晋时,好多世家都会搞这种事情。
战时,便龟缩在城中,既不听命国家,也不听命敌国。
将所有的财宝,粮食,族人全部聚集一起。大虞称这些人为‘宗贼’。
平时还好,还算是大虞的臣民。
一打仗,你就再管不了他了。
而且别指望武力镇压。
攻城消耗是最大的。
在北凉的赤水河流域,土壤肥沃的平原粮仓,这些坞垒堡壁有足足十几个。
其它的百姓,县城,都能够做到坚壁清野。唯独这些人,是撤不走的。
坞垒就是他们全部的财富,走了什么都没有了。
到时候姬渊来了,也不会一个个费尽心思的攻。
为了统战并战损最小化,他会承诺所有的坞垒主人,土地和城堡战后也属于他们。
但战时,要借给我驻军,你的所有粮食和民夫,要全部为我所用。
这些坞垒要是到了姬渊的手里,那就很棘手了。
相当于他在赤水河南,拥有了十几个坚实的营寨,萧群将军的援军,也没有太大的办法震慑他们。
比起宗族,宗贼才是最他妈可恨的。
因为他们手上,还有兵。
“得想个办法,让宗贼的所有人,全部都撤走。然后,把坞垒全部焚毁,不给姬渊一间房能用。”魏忤生十分的纠结。
而宋时安,却相当的从容。
在杀过人之后,他已经进化了。
更加的,果决了。
“看样子,你是有计?”
魏忤生问。
“计算不上,但是有几句话,来解决这些宗贼。”
“什么话?”
“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
将手指做出脑瓜崩的将坞垒中,最大最重要的一座,轻轻弹飞:“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第90章 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这八个字,让魏忤生感到了一丝的玄妙。
虽然道理很简单,但这概括的,也太精炼了。
而接着,宋时安便说道:“殿下这几日,邀请各个宗贼,让他们各出一个能说上话的人,到朔风城外的山庄一聚。”
“这能来吗?”魏忤生没有把握。
“家主自然是来不了,什么儿子女婿,估计也不会来。但出个管事的人,应该都会的。”宋时安微微一笑,“咱们虽然没精力,也没有任何的时间,把这些坞垒全都打下来。但在姬渊来之前,倾尽全力灭一座,应当是没问题的。”
“诚然,还是有这个力量的。而且,我觉得全力的话,灭一到两座没有问题。”
你如何用一把只有两颗子弹的枪,管住十个人?
先开枪随机打死一个就够了。
“那首恶,该以何种方式剿灭呢?”魏忤生说道,“这些宗贼里,势力最强的,对朝廷最无视的,也就是祁县的王家了吧?对,就是刚才你弹飞的那一个。”
谈及于此,宋时安有些抱歉的说道:“在进城的时候,我在赤水河做了一些很小的布置,动用人数也就十几个,那个时候殿下比较忙,我就没有通报。”
“无妨。”魏忤生抬起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说过,内政方面你不需要任何的汇报,只管做就是了。”
“谢殿下信赖。”
“那这些布置,起效了吗?”
魏忤生在意的是这个。
对此,宋时安较为从容的回应道:“钓鱼的话,是要做好空…空手而归的准备。但是,只要知道那个地方绝对有鱼,时间够长,就一定能够钓到。”
………
祁县,赤水河渡口。
两个身着灰衣,包着头巾的人骑着马抵达此处。
将马匹拴在树上后,二人下了坡,看到河岸边站着一个戴着蓑笠的老头,而他旁边就是一叶小船,便赶紧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即将到船边时,突然的,芦苇丛中四个持刀的大汉冲了出来,直接就将两个人围住。
而那名蓑笠老头,也是连忙的抬起手来,大叫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
因为出来的猝不及防,两个人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腰间的小刀掏出来,只是慌张的背对背,冷汗直冒。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道:“你们作甚?我,我们是六殿下的人!”
“六殿下?”持刀人听到这个,陡然间变脸,旋即对同伴说,“是虞贼,快杀了他!”
二人听到‘虞贼’这两个字,都楞了一下,但其中一个人反应迅速,连忙的摆手,殷勤的笑着道:“是大齐圣君的军爷吗?我们不是虞贼,我们是王公的人啊!”
“哪个王公?”
持刀的人反问。
“祁县王深老爷啊,他一直都和陛下有书信往来!”害怕对方突然把自己刀了,他语速极快。
而持刀人保持怀疑的问道:“此话当真?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效忠大齐圣君!”
说着,他连忙就将一个信筒拿了出来,伸出手,递向对方:“军爷您看,这就是要送的信。到了那边,会有您那边的人军爷与我对接。所以这个信……还是不要最好拆开。”
持刀人将刀收了回去,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拿下了信筒。
而就在王深的人还乐呵之际,突然两个人闪过去,趁着他们疏于防备,直接就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饶命!饶命啊!”那人都要吓尿了,“我们真的效忠大齐圣君陛下!”
“跪下,绑了。”
为首的持刀人下达了命令。
而在这两人都跪在地上后,他到了那个一直交涉的人面前,一巴掌就甩了上去:“还大齐圣君陛下?姬渊是你爹还是你妈呀?这么孝顺。”
一下子,就把他打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