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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红楼 第433节

  计议停当,探春又坐了一会子方才告辞。来时满腹心思、郁郁寡欢,走时满面欢喜只觉天清气朗。出得清堂茅舍,探春走出去几步,兀自回首朝着陈斯远摆了摆手,这才深吸一口气快步往秋爽斋行去。

  一旁随行的翠墨、侍书对视一眼,纷纷掩口而笑。

  探春笑着问:“你们两个又嘀咕什么呢?”

  翠墨就道:“方才姑娘还愁眉不展的,真真儿叫人担心,谁知远大爷三言两语一说,姑娘竟又高兴了起来。”

  探春道:“那如何能一样?远大哥人品、才干都是一等一的,我看不分明的,他定能瞧个分明。”

  侍书眼见探春眼中满是仰慕,心下不禁惋惜。可惜这位远大爷早早定了亲事,如若不然,岂不是与自家姑娘是天生的一对儿?

  思量间迎面便有角门的婆子急急而来,避让过了探春一行,又匆匆赶往清堂茅舍。

  探春回头瞧了一眼,侍书紧忙道:“是私巷角门处的婆子,不是东跨院的,想来是外头有事儿寻远大爷。”

  探春应了一声儿,也就不再理会。

  却说陈斯远方才回了房,便有婆子来寻,说是那单聘仁请见。

  陈斯远暗忖,莫不是单家姑娘的事儿有了音信?

  当即起身便走,一径到得私巷处角门左近,遥遥便见那单聘仁果然候在门前。

  陈斯远见其愁眉不展,顿时心下咯噔一声儿。二人彼此厮见过,单聘仁便苦笑着道:“远大爷可害苦了我啊。”

  陈斯远故作纳罕道:“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远大爷果然不知?”单聘仁愁眉苦脸道:“我这两日往族兄家中走动了两回,头一回还好,我那族兄听闻我有意撮合二姐儿与梅家子,自是不胜欢喜;谁知转天就变了脸色,劈头盖脸将我臭骂一通,只说那梅冲姻缘早定,让我别白费心思了。”

  “原来如此。”陈斯远暗忖,这问题只怕又出在梅翰林身上。当下扯了单聘仁到私巷里,陈斯远压低声音道:“先生不知,此事另有隐情。一则,梅冲相中了先生族兄家中二姐儿,二则……薛家二房姑娘如今还不及豆蔻,想要成婚总要等个三五年,梅冲又哪里等得了?”

  “这——”

  “先生莫急,我只问一桩事……先生族兄家中二姐儿听闻此事,不知是何反应啊?”

  单聘仁捻须思量一番,道:“二姐儿……大抵是欢喜的吧?”

  “着啊!”陈斯远笑道:“你看,薛家姑娘不愿早嫁,梅兄一心想着二姐儿,二姐儿又欢喜不已,如此一来,咱们何不来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是说……啊?”单聘仁连连摆手,推脱道:“不可不可,我那族兄昨儿个就恼了,我哪里敢再登门?”

  “诶?”陈斯远从袖笼里抽出二百两银票来,一把塞进单聘仁袖笼里,语重心长道:“先生族兄责怪先生,只是因着梅家早有婚约。若是梅冲与二姐儿成了,先生那族兄还会责怪先生?只怕欢喜还来不及呢。

  我与梅兄朋友一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成与不成的,还请先生多多帮衬啊。”

  单聘仁含糊道:“罢了,那我再思量思量?”

  “也好。”

  二人就此别过,那单聘仁行出私巷,趁着四下无人才将袖笼里的银票抽出来。扫量一眼,眼见是二百两,顿时胡子一翘!面上顿时绽出笑意来,自个儿嘟囔道:“这……佛祖都说过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第312章 天上掉下来远哥哥

  别过单聘仁,陈斯远心下暗忖,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了,几百两银钱砸过去,还换不来玉成好事。

  因此处角门毗邻东北上小院儿,陈斯远返身便到了东北上小院儿角门处。略略叩门,便有同喜来迎。

  也是赶巧,这会子薛姨妈正在后房里。陈斯远入内与薛姨妈嘀咕一番,那薛姨妈不大放心,却知事已至此,只能指望那单聘仁见钱眼开了。

  倏忽两日,陈斯远一直闷头读书。只因湘云如今住在蘅芜苑,加之天气寒凉,他如今连宝姐姐都不大好找寻了。只隔三差五的宝姐姐过来小坐一番,说些体己话话儿,趁着丫鬟避出去略略温存。

  这日宝姐姐又来,丫鬟等自是都避了出去。宝钗朝着香菱的背影呶呶嘴,待其出了门儿方才说道:“香菱这两日古怪,你可瞧出来了?”

  陈斯远略略回想,便道:“可不是?这两日我便是招呼她,也要好几声儿才会回神。一副挖心搜胆,耳不旁听,目不别视的模样,想来是在作诗?”

  宝姐姐顿时掩口笑道:“可不是?前儿个办诗社,香菱到底做了一首,奈何林妹妹一语点破错了韵,又过于穿凿,香菱便闷闷不乐起来。谁知转头儿她便来了我那蘅芜苑,寻了湘云请教起来没完。”

  顿了顿,宝姐姐笑着嗔怪道:“你是不知,湘云本就是个极爱说话儿的,香菱这一请教,真真是叽叽呱呱没完没了。满口子都是劳什子:怎么是‘杜工部之沉郁,韦苏州之淡雅’,又怎么是‘温八叉之绮靡,李义山之隐僻’。

  聒噪得让人受不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扯了宝姐姐丰润的手儿道:“可见香菱是爱煞了诗词啊。”

  宝姐姐瘪嘴道:“要我说,守着你这个大词人不请教,提那些故人作甚?”

  陈斯远说道:“湘云也来了月余,可说了何时回侯府?”

  宝姐姐面上一滞,凑过来低声说道:“怕是不回去了……她二叔放了外省的官,不日便要启程,老太太问过湘云,她说不想去三叔家,老太太便干脆将她留了下来。”

  陈斯远笑道:“这倒好,免得你那蘅芜苑太过孤寂了些。”

  宝姐姐立时故作愁眉苦脸道:“我如今巴不得清净些呢,这两个说起来好似一群老鸹吵,真真儿吵得人头疼。”

  陈斯远揉了揉那丰润的手儿,没言语。宝姐姐随即又问起单家情形来,奈何那单聘仁一去不归,陈斯远又如何得知?

  宝姐姐听了略略忧心,最后只说了嘴‘好事多磨’,便将此事揭过。

  陈斯远心下以为,那皇商差事不过是鸡肋,莫不如给了薛蝌呢。偏生薛姨妈认死理,将那皇商差事当做传家宝一般看待,便是宝姐姐也不知如何劝说。

  坐了两盏茶光景,约定好了来日一并去处置膠乳账目,宝姐姐方才红着脸儿告辞而去。

  陈斯远返身回了屋里,又见香菱一副神魂出窍的模样,情知她是在想诗,便也不曾搅扰。

  谁知到得下晌时,便见香菱喜滋滋捧了一张纸笺来,凑到近前说道:“大爷快瞧瞧,我这诗做得如何?”

  陈斯远得了纸笺也不急着看,说道:“怎么不拿去给宝姐姐、林妹妹看?”

  香菱瘪嘴笑道:“我怕做得不好,再惹得姑娘们笑话呢。”

  陈斯远哈哈一笑,低头扫量一眼,便见纸笺上写道: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蛾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陈斯远撂下纸笺,笑吟吟的看着香菱也不放声。香菱蹙眉顿时急了,顿足道:“大爷啊,这诗到底如何?”

  “好,不但好,还新巧有意趣。”

  “果真?”

  眼见陈斯远郑重颔首,香菱顿时喜形于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方才还想着呢,若使得,我便还学;若还不好,我就死了这作诗的心了。既然大爷都说好,那想来是过关了。”

  探手飞快将纸笺夺了去,扭身便快步而去:“我拿去给宝姑娘、林姑娘瞧瞧去。”

  香菱才走,红玉便纳罕着入内道:“大爷,香菱欢喜得什么的也似,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陈斯远笑道:“她做了一首好诗,可不就要欢天喜地?”

  “真的?”红玉笑着道:“大爷早说香菱姐姐能作出诗来,如今才作出来,可算是晚了。”

  五儿也凑趣道:“可见‘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陈斯远情知五儿心下泛酸,便说道:“你也不用急,等过几年你也能作诗了,咱们干脆在家里起个社就是了。”

  五儿谦逊几句,也不禁希冀起来。

  过得一个时辰,眼见临近未时,陈斯远想着几日不曾往东跨院去,再不去只怕邢夫人便要生怨,于是拾掇停当便往东跨院而来。

  谁知才从角门出了后宅,遥遥便见贾菖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而来。自有小厮上前牵马,贾菖翻身下马,随手便丢了一角银子过去,于是惹得四下仆役纷纷口称‘三爷’。

  陈斯远略略一怔,这才想起妙玉此前交代。心下暗忖,看贾菖这个模样,定然是生发了的……说不得便是盗了妙玉的财货。

  心下暗自思量,陈斯远面色不动,那贾菖已笑吟吟行了过来。瞥见陈斯远,贾菖赶忙笑着拱手:“远叔这是往哪儿去?”

  陈斯远道:“几日不去东跨院,这会子过去瞧瞧。”

  贾菖哈哈一笑,道:“无怪大太太说远叔孝顺,侄儿真真敬佩啊。”

  说罢二人彼此拱手,错身而过。陈斯远行至角门前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见那贾菖挺胸叠肚而行,模样十分得意,顿时冷笑一声儿。心思转了转,顿时计上心头。

  须臾进得黑油大门里,也是赶巧,正撞见贾赦打后头而来。

  二人相见,贾赦便蹙眉道:“哥儿又来瞧你姨妈?”

  “正是,”陈斯远拱手回了一声儿,悄然凑近道:“姨夫,那菖哥儿……瞧着怎么生发了?”

  “哦?”贾赦看向身旁小厮,小厮紧忙道:“回老爷,听说三爷打自家老宅里挖出来个物件儿,转手发卖出去便得了几千两银子。”

  贾赦如今正为银钱发愁呢,闻言不禁蹙眉道:“菖哥儿哪儿来的狗屎运?”

  陈斯远说道:“姨夫,还请借一步说话。”

  贾赦瞧了其一眼,这才摆摆手,示意陈斯远随着其进了外书房。

  入得内中,陈斯远凑上前道:“外甥起先还不大信,如今见了菖哥儿模样,心下只怕也要信了八成。”

  “到底是何事啊?”

  陈斯远道:“姨夫也知园子里的栊翠庵先前住了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名叫妙玉的。”

  “唔。”贾赦点了点头。

  陈斯远道:“后来那女尼与人私会,为太太得知,便将其赶出了府去。这机缘巧合之下,妙玉便落在了外甥手里。”

  “嗯?”贾赦顿时眉毛一挑,心下暗骂陈斯远好运道。那妙玉生得眉目如画,比他房里几个妾室加起来还要美,怎地就落在了陈斯远手里?又想起鸳鸯旧事,贾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哥儿是要跟老夫显摆?”

  “哪里?”陈斯远低声道:“那妙玉前几日与外甥说了一桩事,说是其原本有几万财货傍身,谁知借住三圣庵时,夜里走了水,贼人趁其救火之时将财货尽数盗了去。”

  “哦,竟有此事。”

  陈斯远道:“待转过天来,那贾菖便登了门,说了些有的没的,妙玉打发人将其赶出去,贾菖怒急,便说妙玉如今财货全无,不若随他去做一房妾室。”

  “嘶——”贾赦抚须倒吸了口凉气,看着陈斯远道:“远哥儿是说——”

  陈斯远又道:“究竟如何,外甥也不好说。不过那贾菖素来听二房太太吩咐。”

  陈斯远点到即止,待贾赦思量了一会子,这才道:‘姨夫且忙着,外甥去后头瞧瞧姨妈去。’

  “唔唔……也好,哥儿快去吧。”

  陈斯远拱手作别,匆匆离了外书房。待行至三层仪门前,扭头便见东跨院的几个管事儿一溜烟的进了外书房。

  陈斯远暗自冷笑,心下暗忖,以贾赦贪鄙无状的德行,这等俏钱儿又怎会放过?说不得贾菖这货便要倒霉了。

  苗儿引着陈斯远到了后头,陈斯远进得正房里,便见四哥儿一身夹衣,头戴虎头帽,摇着拨浪鼓四下乱跑。

  奶嬷嬷与丫鬟、婆子四下拦着,生怕其磕了碰了去。

  那四哥儿瞧见陈斯远,立时张开双手笑着叫嚷道:“爹爹爹……”

  奶嬷嬷唬得变了脸色,赶忙道:“可不是爹爹,哥儿须得叫表兄。”

  后头歪坐的邢夫人咯咯咯笑了一阵,这才浑不在意道:“四哥儿才刚冒话儿,上个月只会叫妈,这好不容易学会了叫爹,可不就逮谁都叫?”

  陈斯远心下雀跃不已,只恨手无傍身之物,转念便拿定心思,回头儿定给四哥儿打个大大的长命金锁才好。

  瞧着四哥儿嬉闹了一阵,邢夫人这才打发奶嬷嬷将其领了下去。

  内中只余二人,陈斯远便趁机将贾菖的事儿说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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