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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1447节

  “我不觉得。”

  郭业撇撇嘴,连连摇着头拒绝道:“不不不,我不行。论资历,论辈分,论威望,小子怎么跟你们两位比呀?”

  孔颖达见着郭业耍滑头,不由挖苦道:“这个时候你小子知道自己资历浅薄,辈分不够了?你小子不是挺能能耐的吗?不是事事儿都喜欢擅作主张吗?这次我同意李卫公的提议,游说房大人的重任就交托给你了。”

  郭业怪叫一声:“凭什么啊?”

  孔颖达回道:“就因为房玄龄的次子房遗爱,是你小子的狐朋狗友。这一点,我跟李卫公都无法与你并肩。”

  “然也!”

  李靖点着头附和道:“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游说,都不如从房玄龄之子房遗爱这里进行突破。我知道房玄龄,平生不恋栈官位,对女色和钱财更是没有欲望。抛开各自阵营不讲,房玄龄是不可多得清廉如水克己守礼的干吏。但唯独他那两个儿子是他的心病。你只要跟房玄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加上房遗爱自打跟你交往之后的确有了很大的长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游说了吧?”

  郭业好像听明白了,略微点了一下头,道:“老帅是说让我从遗爱这里作为突破点,对房玄龄进行游说?”

  李靖嗯了一声,貌似不愿在此多做逗留,说道:“好了,此事宜早不宜晚,一定要在銮驾回京之前办妥。兴许在扬州的黑甲玄兵已经有了你那下属关鸠鸠的消息,我且先回府了。”

  说罢,冲孔颖达眨巴了一下眼睛之后,便拔腿走出了勤政殿。

  孔颖达会意,讶异地叫了一声:“对啊,长安这边既然大局已定,那老夫就先回府草拟奏折,派人早点送到江南御驾行营那边,也好让陛下安心不是?郭小子,老夫恭候你的佳音啊。”

  言毕,老家伙直接将郭业撂在了空空荡荡无一人的大殿之中,追随着李靖的脚步,矫健如脱兔般窜出了勤政殿。

  尼玛,两个老滑头!

  郭业目送着两人疾旋如风的身影,暗暗骂了一嘴,敢情儿又被他俩当枪使了。

  待得两人离去良久,他在殿中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也缓缓离开了勤政殿,直奔宫门外。

  离了皇宫,出了皇城,他径直取道位于崇仁坊的房玄龄府邸的方向。

  ……

  ……

  今日早朝,风云变幻,顷刻间,朝堂巨变。

  太上皇、太子承乾被关押监禁,鲁王三兄弟伏法,长孙无忌被下了天牢,天策府系大部分官员更是受了牵连,官帽不保,性命堪忧。

  虽然房玄龄最后没有随波逐流与长孙无忌附议投诚叛党,避免了当堂被郭业等人拿下的下场。

  但即便如此,早朝的这次动荡对于天策府一系而言,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史无前例的。

  房玄龄俨然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神情落寞地离开皇宫之后便回到了家中,妻子卢氏和长子房遗直见他面色极差,有心问他发生何事皆被他用一问三不知的沉默给敷衍了过去。

  随后,他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久久都没有出来过。

  良久,长子房遗直在书房外敲门,知会他平阳郡公郭业前来拜访,书房中的房玄龄这才有了动静。

  他很疑惑郭业的突然到访,心中暗暗琢磨,难道郭业是想利用长孙无忌来借题发挥,趁机也将自己牵扯进去,赶尽杀绝?还是说,他是故意登门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耀武扬威?

  房遗直见着父亲面色古怪,不禁询问道:“父亲,见还是不见?不如我跟郭郡公说一声,就说您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房玄龄悠悠叹息一声:“罢了,该来的终究要来,避而不见反倒失了风度,落了下乘。大郎,去将郭郡公请来书房,父亲在这儿会他。”

  “喏!”

  房遗直应声离去。

  不大一会儿,房遗直便去而复返,身后正跟着郭业。

  房玄龄就站在书房门口,冲房遗直挥挥手,吩咐道:“大郎,父亲要和郭郡公有要事详谈,你去将院里的小人驱走。”

  房遗直不像房遗爱,他虽然没什么才华甚至平庸的很,但胜在乖顺,从来都不会忤逆他爹房玄龄的意思。

  他看父亲今天古古怪怪,却没有多做刨根问底,嗯了一声之后,便自顾忙活去了。

  房玄龄抬眼淡淡地扫了郭业一眼,拱手轻轻问道:“郭郡公,早朝刚刚分开没多久,你便亲自上门来寻房某。莫非是兴师问罪来了?”

  郭业笑了笑,摇头道:“房大人言重了,你何罪之有?郭某又有何资格跟您兴师问罪?不过这书房之外倒不是说话的地方,房大人,我们进屋再叙,如何?”

  房玄龄怔了一下,也是,来者是客,将人挡在屋外可不是他房玄龄的待客之道。

  旋即,他侧过了身子,伸手请道:“郭郡公,屋里请!”

  郭业微微颔首,抬脚与房玄龄擦肩而过,大大方方地进了书房。

  来到书房之后,房玄龄正要询问郭业此番的来意,却听郭业抢先说道:“房大人,想想当日第一次在长孙府与您见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至今已有小两个年头了吧?”

  房玄龄闻言又是一怔,郭业竟跟他忆往昔,顿时摸不清对方的路数了。

  只听郭业又道:“郭业,字子仪,子仪二字还是当初房大人相赠的呢。至始至终,小子都没忘记当初您对我的爱护和栽培。”

  房玄龄一听郭业忆起往昔来,瞬间也将思绪回到了以前,想着想着,不仅摇头叹道:“是啊,当初你还是一个愣头青,谁能料想到你会有今时今日?翻云覆雨间,逆转乾坤,定鼎大势。呵呵,真是时移世易啊,郭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郭子仪了。”

  郭业笑道:“房大人所说的时移世易,小子认同。不过我郭业还是当初那个郭业,赤胆忠心未变,赤子情怀依旧还在。我只是顺应时势,做我该做之事。房大人,也许变得不是我郭业,而是人心,还有野心。房大人您扪心自问,您还是当年那个青袍提剑报国心的轻狂儒生吗?还是那个人虽轻狂,却又一颗拳拳报国之心的儒生吗?”

  “不,我没变!”

  房玄龄当即摇起头来,沉声说道:“房玄龄也仍旧还是那个房玄龄!”

  “不,你变了!”

  “我没变!”

  这一次,房玄龄的声音陡然增高,近乎歇斯底里地叫着。

  郭业微微笑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房大人,遗爱这小子好像离开长安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吗?这小子现如今在地方混得怎么样?有没有时常给你来家书啊?要说这小子,回头等他回来,我还真要好好说道说道他,不讲义气竟然这么久也不给我来封信,太不把当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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