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第196节
刘远一下打断他的话说:“下有刚出世的孩子要养,对吧?”
“是,是,小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只要小郎君放我一马,我陈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这套说辞我都听得耳朵出油了,现在说还有人信?再说做牛做马就算了,把敲诈我那三十两还我,这事就算结了。”
“是,是,是,我还……”陈二连连点头,连忙答应,只要不把自己投进大牢就行,可是醒过神来,一下子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什么?三十两?那个,那个我只收了三两啊,三十两,我哪有那么多啊,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一个月辛辛苦苦赚那么三四两,除去孝敬、家庭的开销,所剩的也就不多了,三十两,就是很顺风顺水,陈二最起码也得攒个一二年,敲诈了刘远三两,扣去成本等,也就是黑了二两多一点,还要分点给一众手下,落在陈二手里的,也就是一两多,现在一下子拿出三十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割肉。
“三十两是不是很多?”刘远一脸关切地问道。
“是,是,小的不比小郎君,实在凑不出三十两啊。”
刘远根本不吃这一招,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凑不出,那就不凑了……”
异常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
刘远一走,一旁跪着的陈二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本想压压价,没想到正主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和讲价,那脸色马上就变得惨白,刘远说不凑了的意思不是这事就这样算了,而是打算不把这事私了,真接把他往大牢里整,要不就把他流放什么的,这对陈二来说,绝对是一个恶梦。
有时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就怕有些事情,就是用钱也搞不好。
三十两也不算多,辛苦过一二年就能攒起,自己做驿拯多年,也算是微有薄产,就是一下子给出三十两,也不用倾家荡产、卖田卖儿那般凄惨,一看到刘远要走,陈二一下子急了,连忙叫道:
“三十两,三十两,小郎君,我认了,我认了。”
刘远这才扭头冷笑道:“早说不就行了,磨叽。”
“是,是,是,是小人不对,是小的犯浑。”陈二说完,啪啪打了自己两巴。
二刻钟后,老忠奴经过清算了,向刘远汇报道:“少爷,三十两银银子没错,齐了。”
“嗯~~”刘远应了一声,不由看看地上那个一脸献媚地陈二,心想这个家伙还真算有点本事,二刻钟不到,那银子就准备好,虽说有碎金、有碎银,连铜钱也有一堆,但是,一个小小的驿拯,应是前驿拯还有这能力,倒真让刘远刮目相看了。
“不错,不错,挺有能耐的吧”刘远拍拍了跪在地下那个陈二,一脸戏谑地说。
陈二额上都出了大汗,生怕刘远以为自己凑三十两容易,以后自己家底很丰厚,向自己勒索更多,连忙叫解释道:“小郎君,这是,这是我跟好几个人借的,光是借据都写了好些张,小的现在己经是山穷水尽,欠债累累,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了。”
刘远双眼一睁,看到陈二的脖子上那项链不错,吊着那块玉好像还是古玉来的,不动声色朝他脖子上指了指,陈二一时不明白,刘远还是不说话,再次用手指了指他的脖子。
“小郎君,这是,这是小人的传家之宝……”陈二终于明白刘远这是看中那戴着的那块古石了,不由哭丧着脸说。
刘远不说话,把头仰起来,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
陈二没有办法,现在形势比人强,咬着牙把脖子上那块的传家宝解了下来,在刘远的暗示下,把项链轻轻放到地上。
刚放下项链,刘远又指着他腰间,那块刚用十两银子买来的和田美玉,很明显,又看中了。
晕死,这是,蝗虫啊,一点也不留,他说要三十两,自己都凑给他他,他说要自己那条家传之宝,自己也给了,没想到那小贼眼尖,转眼又看中了自己的和田美玉,这,这可都是自己的命根子啊。
看到刘远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陈二的心都碎了,双手都点颤抖地把腰间悬挂的和田美玉解下,一脸肉痛的把它和那条项链一起放在地上,虽说他有点不解,那个刘远为什么要自己把东西放在地上。
“咦,赵老,你看,怎么地上有好东西,不知谁不要了扔掉的,快点捡起来。”刘远突然“夸张”的叫了起来。
“是啊,少爷,地上真有东西啊。”赵安心领意会捡起,递到刘远面前说:“少爷,怎么办?”
刘远扭头问李阿旺还有陈二:“两位,你们说,这,怎么办?”
“既然是无主之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这是小郎君的运气,收下吧。”东西不自己的,慷他人之慨,李阿旺自然没什么问题。
陈二都想吐血了,这些东西明明是自己刚刚解下的,还是在刘远的威胁下解下来的,那和田美玉是托了很大的人情才花十两银子盘过来的,自己异常喜爱,而那带着古玉的项链,更是自己的家传宝物,曾经有人也二十两,自己也没舍得卖,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刘远的了,睁着眼说瞎话,说什么是有人不要扔在地上的,是无主之物。
有谁把传家宝扔在地上的?有谁把价值不菲和田美玉扔在地上的?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傻子才这么干,明明是敲诈,可是偏偏说成是捡到的,睁着眼说瞎话,还真够无耻的,最无耻的,还是当着自己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说还给我,你肯吗?
陈二都欲哭无泪了。
“对,李驿拯说得对,无主之物,有缘人得之。”陈二把银牙都咬碎了,不过还是满脸堆笑地说。
刘远这才点点头,对赵安说:“既然二位都这样说了,那就留下吧,以后拿来做点善事,也算是积一下福吧。”
“是,少爷。”在陈二那杀死人的目光下,赵安把那两件饰品塞进怀里。
等东西收好,刘远扭头一脸戏谑地对陈二说:“陈二,你欠我的银子,什么还?”
“银子?什么银子?”陈二一头雾水地问道。
“三十两啊。”
“那个”陈二小心翼翼地说:“小郎君,刚刚,不是己经交割清楚了吗?就是您管家清点的,你不会忘了吧?”
刘远点点头:“没错,是收了三十两银子。”
“那,为什么还说我欠银子呢?”
“没错,我是说三十两,不过,我说的是三十两黄金,没说过三十两银子啊。”刘远扳着指头算道:“三十两黄金,折算成三百两银子,你刚才交割了三十两,三百两减去三十两,那你还得欠我二百七十两。”
什么?还欠二百七十两?陈二双眼瞪得老大,激动之下血一充满,头一歪,一下子昏倒在地。
硬生生让刘远气昏的。
赵安吓了一跳,连忙摸了一下陈二的口鼻还有脉搏,然后松了一口气:“少爷,他没事,只是背气昏过去了。”
“哈哈……”刘远哈哈大笑了起来,扭头往外走了,一边走一边说:“解气,解气,好玩,好玩。”
……
飞来驿只是一个小插曲,那个陈二只能说运气不好,流年不利,第二天一早,刘远一行又踏着晨曦出发,前往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