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第517节
“谢教坊使美言,这顿虽说请不了,不过有空,刘某一定给教坊使补上。”
“好说,好说,嘿嘿”
看到事情差不多了,刘远也不想和这不阴不阳的太监胡扯了,于是点点头说:“这人己经挑好,不知到哪里交纳款项呢?”
“哈哈,钱银好说,前院看座,到时自有专人和你交割,送上卖身契。”
“那好,教坊使大人请。”
“还刘将军先请”
刘远点点头,率先走在面前,而黄教坊使点头哈腰跟在后面。
虽说这是教坊司,黄公公的地盘,但刘远和他比较,优势实在太多,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客套那只是礼仪,实际上,并不需要对他客气。
“大人,大人,你一定要买下我,买下我你绝不后悔。”就在刘远刚想走这特别关押的牢房时,突然一个人大声地叫着。
刘远扭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头发散乱,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一双如鹰爪模样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木栅栏,唯一的亮点就是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此刻,他的眼睛里带在有期待的目光。
“大胆,竟敢在教坊司大声喧哗,来人,掌嘴。”刚才还笑成一张菊花脸的教坊使黄公公,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眼里露出残忍的目光,大声喝道。
教坊司,重在一个“教”字,教,即是教化,教才艺、教礼仪,这是官奴和普通奴隶不同之处,官奴通常都调教一番,然后再推出市面,在奴市拍卖,能来教坊司先行挑人,都是达官贵人,惊吓到他们就罪大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不知刘远怎么样,反正黄教坊使都吓了一跳,失仪之下,有点气羞成怒了。
这样大呼小叫,不是显得自己教导无方吗?
“是,教坊使大人”两个衙役不由分说,一脸凶狠地走过去,看样子就要惩罚他。
“慢!”刘远挥手止住那两个衙役,走近两步,看着那个形如疯子的中年人,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你说说,为什么我买下你,不会后悔。”
那中年人犹豫一下,然后大声说:“小的会点石成金术,一块金子可以变成二块,将军大人,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点石成金?”刘远好奇地说:“这般神奇?”
“刘将军,千别不要听他胡扯”黄教坊使走近刘远解释道:
“此人名为唐金,原是一名方士,会一些小戏法,骗得蜀王信任后,说自己能点石成金,哄得蜀王把大量的黄金白银等物交给他,就等着他以钱生钱,一本万利,不和他怎么弄的,那么多黄金和白银,最后弄成一块什么都不是金属块,那金和银都炼不回来了,一气之下,就把他和那块金属关在一起,每天只给他一顿饭,他什么时候把金银炼回来,就什么时候放了,现在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十有八九得了失心疯,你可千别信他,咱家己经想好了,这样人也卖不上银子,反而有失教坊司之名声,准备明天就送他去挖矿。”
刘远心中一动,方士,不就古代化学家吗?这人会一些戏法,估计是一些化学反应,能把金银等物融为一体,说明他对金属很了解,而他被误认为失心疯,送去挖矿,那是九死一生的活计,关健时刻,还会向成自己求救,说明他的脑子还正常,就抓住最后机遇来说,应说他还是挺聪明的。
此人,绝对不是失心疯,很有可能,是一个有才华,而且很有想法的一个人才。
“不,不,将军大人,小的绝对没有失心疯,我,我……”唐金一时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刘远盯着他说:“本官问你,你炼金时,有人帮助还是你独自完成?”
“有,有一个童子帮忙烧火,可以说是独立完成。”
刘远点点头,转身对黄教坊使说:“加上他。”
第460章 收买人心
刘远不顾黄教坊使的劝告,坚持把唐金也购下。
“此人就是失心疯也好,刘某要了,还请教坊使开个价码。”刘远翻了翻那名册,那唐金的名字下面用朱笔画了一条线,并没有标上价钱,只好向他询问道。
黄教坊使摇了摇说:“刘将军,此人有失心疯,放着也是一个累赘,难得今天你这么慷慨,咱家也不能吝啬不是?此人就当添头算了。”
现在刘远可是长安新贵,自己得了清河崔氏的吩咐,还收了刘远一笔价值上百两的首饰,刘远出手大方,买奴时并没有压价,让他做帐时,帐面可以富得流油,正无以为报呢,一个疯疯颠颠,留着浪费钱粮的家伙,哪里还收什么银子,送出去算了。
反正也是慷教坊司之慨。
“那就谢黄教坊使了。”刘远也不客气,大方收下。
挑好了人,一切也就得容易了,在前院一间雅室内,在优美的歌舞声中,刘远付出一千两银子后,很快就有人奉上了有教坊司印记的十一张卖身契,包括那唐金的卖身契,收到卖身契的那一刻,那十一人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刘远手中了。
办完了正事,刘远心里总算落了一块石头,一边休闲地看着室中几个正跳得欢快的舞姬在乐声中翩翩起舞,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黄教坊使,刘某想问个事,不知方便不?”
这[黄教坊使]叫起来还真有点呦口,不过刘远可不想跟这种不阴不阳的太监称兄道道,二人都是官,也只能唤他的官名了,那黄公公也一直有自知知明,叫刘远都是刘将军,不敢随意攀附。
“刘将军直言无妨。”
刘远笑着说:“此次我提前购买了这些官奴,教坊司就不能到奴市拍卖,有可能少收了银子,黄教坊使怎么处置,难办吗?”
“此事好办,把他们改成同一牢室,然后集体感染了不知名病症,给他们办一个病售,这些官奴,给他们医治,徒费钱银,而有些药材,也是很昂贵的,还不如把他们早早出售,说不定,还可以到得嘉奖呢。”
厉害啊,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原来违法之事,一下子变成了功绩,华夏人最擅长的就是玩文字游戏,刘远不由想起一个故事:
平江人李次青字元度,本来是一介书生,根本不懂领兵作战。曾国藩命令他领兵作战,每打一次仗便败一次。曾国藩很生气,准备写奏折弹劾他,在他的奏折上便有“屡战屡败”这样的词语。后来曾国藩的幕僚中有为李次青说情的人,将那几个字改为“屡败屡战”,这样意思便很不一样了,李元度因此才没有获罪。
都是人精啊。
刘远欣赏完一首名为《暗香》坊曲,然后就携着那买的十一个奴隶走了,那黄公公也很会做人,派了两辆马车护送。
对于这些人的安置,刘远一早就作了安排,那墨韵后面有一个后院,后院的后面,是一条护城河,因为长安报馆的设成,两者互通有无,调了不少人员去报馆,空出了几间房舍,正好安置这十一人,这象和坊位于长安城边,影响的人也有限,正好用来做实验。
重要的一点是,墨韵因为有活字印刷的秘密,一向护卫森严,就是坊长和武候铺之人,也知道这里背景很深,不敢轻易打扰,可以很好的保守秘密。
既是奴隶,也就没那么多要求,这些人本是蜀王府的人,察颜观色的本领很高,不少人还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人,把他们的原主子蜀王李愔都弄得流放了,深得皇上的信任和器重,人家弄一个皇子,都手到擒来,就更别说自己这些奴隶,刘远几句话就他把他们安置在三间房内,然后把他们召集起来,开会。
谭二牛、唐金、赵大年、金顺等一行十一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准备静候新主人的训示。
“你们干什么?怎么都跪着?坐下啊?”刘远奇怪问道。
赵大年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解释道:“主人,以前我们在蜀王府时,都要这样说话的,所以……”
没想到那蜀王李愔小小年纪,这般自大,说个话都要别人跪着说,以示自己高高在上,难怪平日那般目中无人。
刘远一脸严肃地说:“都起来坐着,以前你们是蜀王府的人,现在是我的人,我让你们坐就坐,还有,别叫什么主人了,叫我少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