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155节
庄庸凡道:“王爷问的好,皇上既然将庸凡调离回京,我又何故如此,试问庸凡一个人的性命是否能重过雁门关十万将士,庸凡一个人的性命是否能重过国家安危,只要能保雁门关不破,只是能保与我情同手足的将士,只要能保我大东国土地不会沦为夷虏,庸凡没有一点后悔”。
十一王爷却是一讶,听庄老这番话,像是他做了一个英明的抉择,“庄老,可这事实在是太荒唐了,就算要向皇上求情,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庄庸凡笑道:“王爷,庸凡此举是错是对,日后自有人评述,庸凡来见王爷不是替自己求情的,而是替我大东国未来一代帅才求情的”。
十一王爷问道:“你是说那个假冒之人,你不说我倒还真忘记了,现在我还反应不过来,心中一直认定那个打了胜仗,守住城关的统帅是你,现在想来,他还真是能为人之所不能为,以五万守军生生抵挡住了西夏十五万大军的进攻,非但如此还解决缺粮,让西王府出兵增援二个难题,我还一直好奇你是用什么法子让我皇兄出兵,我对这个皇兄是最清楚不过了,目光短浅不说,偏偏还以为自己是一世英才,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庄庸凡笑道:“他是如何让西王爷出兵我也不知,但是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他做的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不,应该是这样说,他做的比我更好,倘若但是去的是我而不是他,现在雁门关早破了,如何还能等到援兵到来”。
十一王爷震惊,庄庸凡何等人物他岂能不清楚,竟然认为那个假冒的人居然比他做的要好,失声问道:“到底是何方奇人,竟有如此能耐”。
“莫不成是茗山王师”,在他想来大东国只有王师这个不出世的奇人才能做到,也就这个人能让庄庸凡放心。
庄庸凡摇了摇头,“王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见到他,却是另有其人,王爷忘记了吗?我国还有一个归隐山林,名气比老臣还要响亮的名将”。
十一王爷脱口而出:“易老”。
庄庸凡点了点头,十一王爷松了口气道:“即是易老,庄老此举就不能说是有失妥当,先皇虽有赦令,易元帅永生不得录用,但他终究民心还在,想必皇上知晓此事,必定假装大怒,心中却定是暗暗欣喜,甚至就算文武百官有人反对,他也可用雁门关军情危机,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为由为其推脱罪名,庄老你大可放心,我敢向你保证,易老绝无性命之危,也许这是一件好事,说不定皇上会利用这次机会力排众议让易元帅重掌军权”。
庄庸凡却一脸苦笑,他话还没有说完,那里知道十一王爷听到易天涯三个字,就口吐连珠说了一大通话来安抚他的忧心,“王爷,那个人不是易天涯”。
十一王爷刚落下石头的心情闻言又紧绷起来,急道:“庄老,你就不要绕了,本王的心情都被你弄得七上八下的,到底是何人”。
“易天涯之孙易寒”。
“易寒?”十一王爷一边思索一边回忆着,一会之后出声道:“易元帅的孙子,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拂樱那小丫头有一次去了将军府就喜欢腻在那里,后来我与皇兄聊天才获悉,她喜欢缠着易元帅的孙子,见皇兄当时表情,我还以为这小子以后定成驸马爷呢,只是后来物是人非”。
庄庸凡笑道:“拂樱公主已经长大成人,王爷你怎么还用小丫头来称呼她”。
十一王爷哈哈大笑,“在众多侄女侄儿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了,不管再过多少年,她在我心中依然是个小丫头”。
说起拂樱十一王爷露出微笑,“说来也怪,我这侄女从小骄傲,却被一个小孩子管的服服帖帖的,皇兄跟我说起此事时,我还不敢相信,前些日子她修道归来却变了个人似的,连见了我这个皇叔都一脸冷冰冰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特意落下老脸想逗她一笑,这个妮子居然吝啬一笑,长大了变得更骄傲了,俨然就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冰美人”。
“修道?”庄庸凡二十年未归,却对这些俗事不是很清楚,难道拂樱公主出家了。
十一王爷明白庄庸凡的疑惑,笑道:“她修的是武道,至于武道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王府禁卫重重,她却能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你说可怕不可怕,幸亏是自家侄女,若是刺客我哪里还有命在”,说起拂樱,十一王爷竟然忘记正事,反常的与庄庸凡唠叨起家常话来,对她的喜爱可见一斑。
庄庸凡提醒道:“王爷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对对对,正事要紧”。
因为中途莫名聊起拂樱,紧张压抑的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你说那个假冒你的人就是易元帅的孙子,据我所知此子并没有什么名气,再说他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如何有能耐当此重任”,十一王爷这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这还是看在易寒在雁门关的一番完美表现。
庄庸凡道:“此刻若让我来形容他只需四个字‘重剑无锋’,锋芒毕露,少年成名不一定就是好事,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也只是惊艳于他的才能,认为他只是与孤龙一般的人物,现在我才知道,我太小看他了,他有孤龙所没有的稳重与大气”。
对于庄庸凡给他如此高的评价,十一王爷确实惊讶万分,刚刚他就说过易寒要胜于他自己,当时他还以为这是庄老的谦虚之语,或者说是为了挽救此人性命而夸大其词,此刻看来庄老却是在据实而言,孤龙什么人物,已经被无数人认定为大东国未来第一将才,他日必定在军界稳重第一把交椅,而庄老却认为他还要胜于孤龙,那也就是说易寒在庄老心中已经与在世七大名将一般地位,小心翼翼问道:“庄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庄庸凡认真道:“实不相瞒,当时我到达金陵时,此子就亲绘一副雁门关的地图,坚定的告诉我一个在当时属于惊天动地的消息,就是西夏必率军来犯,雁门关必起兵祸,而他也陈述了无数理由让我相信,而也就在那里时候我下决定让他假冒于我前去雁门关,事后想来,我还一阵后怕,若我看错了他,误了国家大事,就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幸好他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也幸好我这么决定才免雁门关之危”。
十一王爷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却也是一个不得不犯的错误,只是这事我们却需要从长计议,如何让皇上接受,又如何来堵住文武百官的嘴巴”。
庄庸凡讶道:“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十一王爷摇了摇头,“不够,除非能大胜西夏军,让天下人大吃一惊,让文武百官无话可说,而如此大功之下,功罪相抵,可这又怎么可能,西夏领兵之人乃是西夏国有名的良将,素以稳健著称的苍狼,说句实话,以八万兵力面对西夏十来万的兵力,且对方拥有在平地以一敌三的强大铁骑,我们就先别说能不能打赢,而是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蠢到在正面战场与这样一只兵种配备优良的军队决一雌雄,庄老,试问你能不能打赢”。
庄庸凡认真道:“要完全歼灭对方,我需要五万精锐骑兵,二十万精锐步兵,能保全胜”。
十一王爷苦笑一声,“雁门关若有这强大兵力,西夏大军又如何敢来侵犯,只可惜经过损兵折将,援兵到来,也只不过勉强凑了个八万之数,若是一个庸才为帅,苍狼根本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便在两人叹息之时,有下人来禀说皇上要立即召见王爷,有重大要事相议。
两人顿时变色,莫不成雁门关已破,若真是如此,非但兵刃纵横,社稷阽危,且会有许多人因此人头落地,庄老与易寒两人必首当其冲。
第四十四节 功成名就
十一王爷驻思片刻之后道:“庄老,你先秘密回府,由我在宫中探听虚实,再根据局势而定是否将此事说出来,若是坏消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庄庸凡点了点头,“眼下只好如此”,他倒不惧怕自己的安危,大不了皇上大怒之下砍了他的头,至于庄家皇上不管如何还是会留几分情面的,他担心的是无权无势的易寒,这件事情是自己拜托他去做的,倘若不能保住他的姓名,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他。
十一王爷派人护送庄庸凡回将军府,而自己让下人备轿火速进宫去,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他算也是经过风雨的人,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他的身份在宫中通行无阻,一会之后便来到御书房,太监总管已等候多时了,领着他进入书房,这时才发现书房中,除坐在大炕的皇上一人,再无其他忠臣,心中暗忖,“难道他来的最早,其他大臣还没有到来”,皇上低着头看着文书,表情怪异的很,看上去龙颜大悦,双眉紧锁又似乎疑惑重重,刚刚总管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禀报,悄悄的来悄悄的去,所以此刻皇帝还不知道十一王爷已到。
十一王爷行臣子之礼,“皇上,微臣来了,不知火速召见微臣进宫有何要事?”
皇帝抬头喜道:“皇叔,你来了”,话毕站了起来,走到十一王爷身边,挽住他手,“刚刚看了从雁门关发送过来的文书我是又喜又惑,至上次召见皇叔,已经有四五天没有雁门关的文书送到朕的手中,这些天想起皇叔当日所说的话,又加上不知道雁门关的军情,朕是吃不好睡不好,心中总担心雁门关方面出了什么差错,是否已经城破,全军覆没而来不及给朕发送文书”。
十一王爷道:“皇上你刚刚不是说雁门关方面已经给你发送来文书吗?内容到底说些什么”。
皇帝大悦道:“皇叔,镇西守军大败西夏军,苍狼所率二十万兵力仅剩不到万人仓惶逃回西夏”。
十一王爷失声道:“怎么可能!”一时之间惊讶的再也说不出话来,脑袋被惊喜震的无法言语。
皇帝脸带笑容,给十一王爷一个反应的时间,刚开始他看到这份文书也是愣愣发呆,心中充盈的喜悦让周身舒坦,只感觉幸福来的太快了。
过了一会,十一王爷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种大事没有人敢来欺骗皇上,既然文书已经送到,自然也不是捕风捉影,心中惊颤,“莫非这是易寒的功劳”。
皇帝见十一王爷愣愣发呆,问道:“皇叔,你难道不高兴吗?”
这时十一王爷已经平静激动的心情,露出笑容道:“如此大喜事,我又怎么会不高兴,微臣是惊讶,感觉是在做梦,我军是如何胜的”。
皇帝哈哈大笑,“皇叔你也有这种感觉,朕当时就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十一王爷又问道:“皇上,为何其他大臣还未到来”。
皇帝神秘道:“眼下这事,只有皇叔与朕两人得知,朕并未有召见其他人”。
十一王爷又问:“如此喜事,皇上为何不立即召见文武百官告之,并布告天下,安抚百姓惶心”。
“这就是朕立即召见皇叔来的原因,这份文书之中还有许多让朕感觉不可思议,又一头雾水的地方,朕想与皇叔商议,先弄清个中原委”。
“皇上,那份文书可否容微臣过目”。
“朕正有此意”。
十一王爷接过文书,却有三份,由不同将领所写,先朝那份乃是骑兵大将军任建辉所写的文书看去,这份文书洋洋洒洒足足有几千来字,文中陈述了元帅布署筹谋一番,准备与西夏大军在正面战场决一死战,而听了这个计划,镇西军将领一心求战,没有人反对,看到这里十一王爷一讶,到底是如何完美的计划才能让众将一心求战呢,而至于这个计划到底是如何进行,在文书中并没有赘述。
十一王爷继续看下去,却是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似乎感觉此刻就身处战场之中,拿住文书的手指有些僵硬紧绷,这一段内容是陈述了这一场生死大战的每个细节,从派五千兵士攻打峭山吸引敌军八千骑兵出动,再攻其粮仓逼迫对方不得不救,而在对付兀南努所率领的骑兵时,兀南努不为所诱,最后元帅不得不以身冒险,终诱得兀南努追击而去,至此西夏方面三万骑兵全部被调离主战场,而林副帅出动大军,迫使苍狼在没有骑兵优势之下与我军决战,面对苍狼的正形拐子阵,镇西军猛攻而不胜,时间急迫,在元帅所授锦囊中获得破正形拐子阵之法,终破对方阵型,将西夏军杀的这一落荒而逃。
十一王爷感慨一声,“天纵之才啊,如此运营筹谋,天下何人能出其之右”,任建辉这份文书虽然洋洋洒洒几千来字,尽述细节,可是依然无法面面俱到,便光说破正形拐子阵这一段,正形拐子阵乃席清所创,一直以来都是对付西夏、北敖、安卑的利器,阵法一旦成型还从来没有被破过,任建辉只用了短短几十字表述,但他可以想象其中是如何艰辛,时间急迫,若是无法速战速决,只要再拖上一会,大胜之势瞬间便会转成大败之势。
看来这里,却依然还有一半未看,十一王爷心中讶异,最终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苍狼仅剩不到万人仓惶逃回西夏,这后面还有什么变故不成,再看下去的时候,却再也停不下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紧张,还要严肃,但看到元帅重伤而亡这一句时,十一王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悲呼出声:“贤之学术,汪洋恣肆,纵然蒙祸,盖又如此”。
后面这一段皇上看的糊涂,他却早已知易寒身份,条条序序了然于胸,至于后来所述,在众目睽睽之下,麒麟面具下面不是庄庸凡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战死了,他只需向皇上道明事情,皇上立即便能恍然大悟。
皇帝轻声问道:“皇叔,你看完了吗?”
十一王爷平抚自己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淡道:“皇上之疑惑,微臣能解,可惜啊,我大东国却损失一盖世将才!”
皇帝道:“皇叔知道什么隐情,三份文书中的内容在明白他是假冒之后,依然尊称他为元帅,且为了解救这个假冒元帅之人,处处受西夏军牵制,而自始至终庄元帅都没有提及过”,他仍然认为,庄庸凡依然是庄庸凡,只不过在出兵诱兀南努追击的时候才由别人假冒顶替的。
十一王爷道:“皇上还不明白吗?自始至终庄元帅都是由他假冒的,而自始至终所有的命令都是这个假冒之人下达的。”
皇帝大吃一惊:“你是说带领镇西军大败西夏军,一直都是此人,皇叔你为何如此自信”。
十一王爷沉声道:“因为庄元帅从大战开始之日就没有在雁门关,而现在庄元帅已经回到京城,微臣刚刚才与他见面”。
皇帝闻言越是糊涂,急道:“朕是一头雾水,请皇叔快将事情细细说来”。
十一王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此刻朕云开雾散便再没有疑惑了,易元帅的孙子竟是此等贤才,爷孙二人皆乃将门虎将,先皇赦令让易元帅一家有心报国,却报效无门,朕心里有亏啊”,却丝毫不提易寒假冒之罪,庄庸凡瞒骗之罪,反而感慨一番。
十一王爷听皇上的口气,似乎丝毫不将欺君之罪放在心中,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庄元帅,易元帅一家是否也要定罪”。
皇帝笑了笑:“皇叔,你放心,庄元帅忠耿爱国,他之所以出此下策,更是因为朕的疏忽大意,实乃无奈之举,若是文武百官依依不饶,朕就将罪名揽到身上,看还有人是否敢定朕的罪”。
“皇上英明”,这个结果早在十一王爷的意料之中,一场大胜,永解雁门关之危,凡事都变得好说,而西方忧患一解,眼下就能专心对付南北两面。
皇帝一脸思索,突然似乎有顿悟,“我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我却从来没有往哪方面去想”,停顿片刻之后道:“皇叔,这一役易寒已获了镇西军众将士的拥戴,你看我是否方便将他身份公诸于世”。
提起易寒,十一王爷一脸黯然,往者已逝,有名无名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皇上,纸是包不住火的,镇西军众将士其实早就心中有数,这件事情迟早会传播开来,皇上何不追封他一个名号,安抚镇西军众将士的悲戚”。
皇帝道:“皇叔,我正有此意,好,鉴于易寒此次率镇西军大败西夏军功于社稷,功大于过恕其假冒元帅之罪,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
十一王爷点了点头,并没有很高兴,大东国刚刚损失了一位千年难得的将才,这一战役必将流芳千古,而易寒之名也必将永存万民心中,至少给易元帅一个安慰,给易家一代将门一个安慰。
皇帝安慰道:“皇叔,我明白你的感受,朕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往者已逝,我们也只能惜叹英才早逝”。
第四十五节 民心所向
隔日早朝,皇帝将镇西守军大胜西夏军的消息告之文武百官,百官惊喜之余,纷纷盛赞庄庸凡天之英才,其德其才大东国无人能出其之右,对其赞扬甚至盖过了在世七大名将,刘太师静静无语,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只要开口无疑就是抽自己一个嘴巴。
大东国西面之危已解,别说二十年,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役,西夏元气大伤,十年之内无力东侵,至此就可以将人力物力投放在南北两面,对于国力日益空虚的大东国,无疑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这一场大胜的战略意义断然不只是胜利这么简单,他给大东国所带了方方面面的好处不可估量,一座高塔坠与立往往只是一丝之间的力道,非但大东国可以卸下雁门关这个重担,如今局势大好,百官心里知道,内乱即发的局势暂时也可以稳上一稳。
接下来就是商议雁门关的后续安排,此刻虽不再用重兵把守,但终究是一个城关还有需有兵来守,百官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皇帝就道:“林副帅在所送来的文书中说了,他已经放了那帮征战多年的士兵归乡”。
堂下立即有人就要发表意见,皇帝抬手让他先听自己说完,“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并免了他先行后禀之罪,这帮士兵为国征战多年,是应该让他们与亲人团圆,享受天伦之乐,可痛啊,还是有许多将士战死而身埋黄沙,朕对不住大东国千千万万的母亲,朕征用了大东国的儿郎,却最终不能把亲人还给她们,这千千万万的将士都是无名的英雄。”说到最后皇帝已是眼眶红润,一边轻掩龙颜,突然却慷慨激扬道:“朕决定以身作则节食省用,皇亲贵族一律不准铺张浪费,所有四品以上官员扣除半年俸禄,将这批银子送到那些战死士兵亲人的手中”。
文武百官齐呼:“皇上英明”。
十一王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管皇上此举是真情有感,还是故意而为,却是非常英明的决定,民心所向,民心所导,大东国才能长盛不衰,如此那些藩王再想鼓动民心造乱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帝让百官安静下来,“诸位卿家,我这里还有一件匪夷所思,却又千真万确的事情要告诉众卿家”。
皇帝朝十一王爷看了看,只见十一王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此举百官倒不觉的反常,皇上乃是十一王爷力鉴扶上王位的,而十一王爷忠耿之心,又天下皆知,两人表面关系是叔侄,君臣,暗地里却情同父子,皇上有大事一般都要先征求十一王爷的意见,十一王爷贤王之名可不是徒有虚名,与军界各元老均乃莫逆之交,与朝中多位文官重臣也交情不浅,就是权倾朝野的刘太师见了他也莫名的惧上三分,若不是刘太师的女儿乃是皇上宠爱的贵妃,贤王早就不留情面了,官场有一话,得贤王赏识者,立可平步青云,可见他的影响力。
皇帝用淡淡的口吻,将易寒假冒庄元帅的事说三言两语的说出来,他刚刚说匪夷所思,此刻的语气又似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小事。
文武百官自然目瞪口呆,似在听天荒夜谈,庄元帅被人假冒,而且是一个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率领打赢这场艰辛的战役,若说那个假冒之人已年过七旬,相信他们心里会感觉真实一点,此刻却雾里云里,游弋于真实与梦境之中。
朝廷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所有人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话是从皇上口中说出,金口玉言岂能有假,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的臣子岂能不懂察言观色,皇上语气清淡,且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他们又岂不知皇上已经在心里赦免易寒无罪,再说了与他天大的功劳相比,这罪还真不算什么,再者,往者以逝且是为国捐躯,他的形象已经被高尚化了,谁又会去惦记他那点小罪名。
老丞相丁制禀道:“微臣以为,易家儿郎报效国家虽方式有点唐突,但难掩他一颗忠耿之心,臣斗胆请皇上赦他无罪功过相抵”。
文武百官齐声附和:“请皇上赦易家儿郎无罪”,此乃大势所趋,此举只不过是顺皇上的意,没有人傻得站出来强烈要定一个死人的罪名,最重要的是此子立此大功,造福社稷,他日必将受万民尊敬,为国捐躯,形象已经被高尚化,谁不站好队,谁就必将玷上奸臣的恶名,受万民臭骂。
皇帝龙颜大悦,“众卿家与朕所想一般,我非但要赦易家儿郎无罪,且要表彰易家一门忠烈,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永享俸禄,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众卿家可有异议”。
百官齐呼:“皇上英明”。
※※※
在雁门关战事一了,士兵陆续归乡,镇西军大败西夏军的消息已经渐渐在某些州县传播开来,他们一边将信将疑,一边在等待管家的布告,而此刻那些归家的士兵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率领镇西军以劣势兵力大胜西夏军的,其实并不是庄元帅,也不是林副帅,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假冒的,市井之人向来崇拜英雄,更习惯将英雄神圣化,一时之间人们议论话题,这个年轻人假冒元帅比镇西军打了胜仗还要多,真假先不管,大东国太需要有一个可以崇拜的英雄,他们需要有一个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的英雄。
易天涯?席清?李毅?还是庄庸凡?不不不,他们都太老了,他们需要一个未来之星,本来孤龙是他们心中的那个未来的英雄,可是孤龙十年军旅生涯,虽有将才却未能立下奇功,他们等得太久了,而这样一个青年才俊的凭空冒出,更是一下子走进他们的心中,在他们心中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人物已经盖过了孤龙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