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34节
两人随着丁管事入内,几个家丁护院将众人挡在外边,大门匆匆紧闭。
第五十四节 豪门大院
李家大宅,内有天地,楼榭亭阁,屋宇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院中假山高下错落,流水萦绕穿流其间,回廊小道,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蹁跹飞舞。
这将军府靠山而建,依水而畔,宅院内有一堂、二山,三潭、四池、五阁,六亭,七园,八院,大大小小的屋子共计一千三百六十六间。
这一堂乃是斋堂是供奉祖先,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之地,这个地方是将军府内最庄重森严的地方,平日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二山乃是真假二山,真山乃是栖霞山,当然这李府虽大却不可能完全将整个栖霞山包围在其中,只是依靠在栖霞山一处峰峦。
假山名叫毅山,乃是用李毅之名命名,此山虽是人工堆建而且,比起寻常富贵人家却是大上许多,占地数亩,高三十多丈,当初建造这座假山就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光工期就长达一年,也是因为这栖霞山就在此地,取材方便,若不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建成,此山虽小,却颇具雄、暗、奇、幽、秀之势,若是不论大小,只看一角却比那栖霞山要胜上几分。
三潭乃是天日潭,地月潭,人星潭,以道家三才命名,这三潭以掎角之形分别位于宅院的西,北,南三个方位,这三潭古朴清静,翠竹掩映,环境极为优雅,由于太过寂静极少有人来到这里,本来这三个地方乃是李家子孙习武之地,但自从李毅七子出征战场,这个地方便渐渐荒废起来,也没下人先前打扫,杂草繁生,成为飞禽走兽,鱼儿虫物的欢乐之地,这李明蒙本来也应按照李家传统,自幼习文学武,只是自他这一代,李家人丁凋零,老夫人如何舍让李家唯一血脉再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四池是风绣池,雨帘池,影落池,华清池,这四个地方倒与寻常大户的池湖没有不同,乃是游玩休闲赏景之处。
五阁,玄观阁,通慧阁,百川阁,紫金阁,幽居阁,这玄观阁正是李家小姐李玄观居住之所,通慧阁内藏书无数,也是平时读书写字的地方,百川阁是李毅读书办公之所,每人都有人前来打扫,紫金阁乃是李明蒙的住处,幽居阁却是李老太太的住处。
六亭,光照亭,驰运亭,和平亭,惠润亭,映朗亭,泽刚亭,此六处于四池用处一般,乃是平时休闲娱乐的去处。
七园是七个栽种花草树木的花园,分别是仁园、礼园、信园、义园、智园、德园、道园,七院之名取自道家七鉴,时刻提醒李家之人游玩享乐之时,莫忘七鉴,此乃立于天地为人处世之根本。
八大院便是李家主子下人的居住之处,惊鸿院、游龙院、皓质院,芳泽院,左倚院,右殷院,扶疏院,鼎立院。
易寒随着那丁管事进入李家宅院,一路走来,只见翠柏苍碧,红亭绿池,假山假石,林竹掩映,树木郁郁,百花葱葱,古朴古香,环境极为幽雅,这么估计,几乎比他居住的小山村还要大上许多,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如此佳居却不知那李明蒙却终日往外面跑。
来到一处,鼻中突然飘来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这才注意,整个园子都是花卉,石子路两旁,牡丹盛开,丁香海棠,红香腻粉,百合茉莉,素面冰心,鸟声聒碎,花影横波,尤其是不远处一个澄清如镜的湖面,荷叶在晨曦的照耀下,荷叶上水滴晶莹闪耀,几根微微绽放的荷花在风中摇弋,湖边几颗桃树,盛开鲜艳红润的桃花,柔软杨柳枝压的都快垂到地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管事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道:“这是道园,小姐时不时突然半夜出现在这里,凭着稀淡的月光,安静的看着这些花朵,所以一到晚上你们千万不可以在这里出现,知道吗?”
易寒心中暗暗记住,小姐,据他所知,这将军府内能称呼为小姐的大概也就是李玄观,而丁管事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不是李玄观那就有待日后证实了。
两人点头,丁管事又指着那个长满荷叶的池子,那池便是华清池,两人这看看那看看,一脸好奇,落在丁管事眼嘴边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三人来到一所大院,只见门口上端写着鼎立院三个大字,走进大门之内,却内有天地,院中有院,一间又一间的小型四合院紧密相连,丁管事带带两人走进其中一件从外表上看与其他没有任何不同的四合院。
四合院内,是一间连着一间由砖墙堆砌而成屋子,略显有些拥挤,屋子前面一条长长的走廊,有人行走,走廊屋檐是用木头制作,平时遮风挡雨之用。
西北方向角落的一间屋子前,几个赤身裸背的男子手里拿着木杵正在舂米,不时有男子抬着从粗麻袋包装的稻谷从屋子走了出来,簸蹂成米之后,一袋一袋的又重新装起来,陆续抬出院子,看来那些就是储存粮食的屋子。
西南方却是有人在砍着柴火,院子中央一口大井,几个粗犷大汉正在宰鸡,旁边还拜访好早已开肠破肚的猪牛羊干,易寒感觉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农家小院。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朝三人走了过来。
丁管事指着易寒对着老者道:“老徐,这个人是新聘用的伙计,就交给你了”。
老者一愣,道:“老丁,我这里可不缺人手,你将他带到别处看看”。
丁管事走近,在老者耳边低声道:“这个人可是墨兰姑娘亲自安排的,你这里的活轻,你是知道”。
老者点了点口,爽快道:“好,那他留下吧”。
丁管事笑了笑,“老徐,没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
一旁的洛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跟着丁管事,刚刚可完全将他忽略了。
丁管事瞪了洛峰一样,“还不快点跟上来,那边堆积了好多天的东西等着你去收拾呢”。
好多天的东西,洛峰一愣,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老者对着易寒道:“我是这院子里的管事,别人都叫我徐管事,你可以叫我徐伯,你叫什么名字”,易寒将自己名字告之。
徐伯问道:“你能干什么?”
“徐伯,你别看我人瘦弱,其实我力气大的很,一次能挑两桶水都没有问题,而且我饭量很少,不会偷懒”,依然是苏姐的台词。
徐伯笑道:“我不是问你如何能干,我是问你有什么专长”,见易寒愣愣无言,于是问道:“宰鸡杀猪你会吗?”
易寒往院子那几个正在拔毛切肉的男子望去,刚好一阵南风吹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顿时就要作呕,连连摇头。
“那你可会舂米?”徐伯又问道,易寒又往远处望去,只见舂米的几个汉子赤身裸背,满头大汗,米壳溅射在肌肤之上,弄得全身满是红点,又摇了摇头。
徐伯连续说了好几种活,易寒均摇头,他本是少爷,这种粗话以前那里做过。
这难道又是一个只会吃只会喝,什么活也干不了的闲人,怎么这种人这么多,前不久这院子刚刚赶走了一位,若是不听老丁说这人背后有墨兰罩着,眼下他早就发飙,哎,混了这么多年,就是对着一个普通的家丁,我也要低声下气的。
徐伯勉强露出笑容,轻道:“那你会干什么呢?”
易寒想了一想,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从小到大整天就是读书写字,自己是来当家丁的,总不能说自己会这些吧,“我也不知道”。
徐伯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顿时控制不住,怒道:“那你总会做饭吧”。
“做饭,我会”,以前易寒在易家的时候吃腻了马大厨做的那几个菜,后来就亲自动手,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菜谱也不用愁,家里面别的没有,书最多,就是这菜谱数数也有数百本之多,久而久着,却练出了一身好厨艺。
听到易寒说会,徐伯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易寒道:“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光荣的成为本院的副主厨”。
既然有副主厨,那就有主厨了,只是这个副字对他的追女大计是个障碍,第一个目标先上位。
洗了个澡,换了身灰色家丁服饰,在李家下人分为四等等级,最高级的就是总管,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由一些在李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头担任,接下来就是管事,像徐伯就是属于管事,这李家有八大院,每个院子都有十来个小型的四合院,算起来这管事也有百来人,再下去的就是小厮,这些人都算有一技之长,厨子就属于这一类,最后还有干粗活的,像刚刚那些宰杀牲畜的大汉,就属于这一类,属于最下等的杂役,没有固定,凡是粗活杂役都得干,是个人就能将他们当牛使唤。
易寒对着厨子一职还是很满意的,他本是少爷,向来心高气傲,若是处处被人使唤,定是忍受不了,最后可坏了大事,想想。一个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厨子要去追求那连面都难见上一面的李家小姐李玄观,心中就觉得可笑,可他还就这么做了,想起宁霜对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易寒一脸苦涩,这身份地位的差异本身就是一道无可跨越的沟壑,不知死缠烂打对这李家小姐有没有效果。
第五十五节 恶厨子
这四合院内最大的屋子就是厨房了,是由洗菜间、生肉间,配菜间、熟菜间、点心间,烹饪间几个屋子组成,刚进屋,便看见右边的小屋内两个男子正在忙碌的清洗蔬菜,却无暇看他一眼,左边小屋内一个汉子正在将早已经清洗干净的内脏,骨头,肉逐一分类。
陆续有人将整理清洗干净的蔬菜生肉送到配菜间,按照今日食谱搭配,然后才送到烹饪间由主厨做成熟菜,主厨炒完之后,蔬菜间的人将菜端到熟菜间,放在食盒之内,匆匆往自己所负责的院子赶去。
易寒已经对这个厨房有几分了解,这里面有详细的分工,每个人负责自己的工作,倒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门口进进出出,众人忙里忙外,只有易寒一人呆呆站在那里,悠闲没事可做,以前他做菜,洗菜,切肉,炒菜都是自己一手包办,这种阵势倒是头一此见。
见众人在忙,易寒觉的也不好空闲着,好久没有做饭,手痒,便来到生肉间,见长桌之上有把刀,拿起来就帮忙切肉,房间之人只顾忙碌,倒完全没有注意到易寒这个新来的下人。
切肉也是一门技巧,羊肉有羊肉的切法,猪肉有猪肉的切法,肥肉有肥肉的切法,瘦肉有瘦肉的切法。
易寒拿起一块羊肉,用刀尖将其中的黏膜去除后,切了起来,只见他手上动作快而不急,一片又一片薄而大小均等的羊肉像柳叶飞絮轻轻飘落在砧板之上,刀刃撞击砧板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厨以刀为先,刀功好不好是关键,光是这一手功,易寒已经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厨子。
怪异的声响终于引起屋内那人的注意,看到易寒神乎其技的刀功,惊讶到忘记切肉,快而不粗,这种速度,难道他的手就不酸吗?
那人停下手上动作,只顾看着易寒,他根本不用动手,这人切肉的速度比起他还要快上许多,横切,细切,斜切,挑,拨,移,螺旋钻,手法繁多,看的他是眼花缭乱,那刀好像不是刀,就像他的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生疏。
不一会功夫,他繁重的活,便被易寒一个人干完,看着桌子上切好的肉,这才醒悟,连忙将肉送到配菜间。
男子回到生肉间,总觉的怪怪的,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做菜的时候可以休息,疑惑的看着易寒这个陌生人。
易寒笑道:“易寒,新来的副厨师”。
男子一愣,“副厨师”,这厨师一位就够,要多一位副厨师干什么。
男子咧咧道:“我叫卢燕,这宰鸡杀猪切肉的是我都干”。
突然听见烹饪间传来一声怒吼,“菜呢,快拿来,都是一群饭桶,十几个人忙活都没我一人吵的快”。
易寒一愣,朝男子问道:“刚刚何人在咆哮”。
卢燕一脸苦涩,“那是王厨师,他嫌我们速度慢,跟不上他”。
易寒哦的一声,“为何脾气这么火爆”。
卢燕回道:“王厨师就是这样,平时如果有半点差错就大发雷霆”。
突然烹饪间又传来一声巨响,“混蛋,你想糟蹋老子做的美食吗?我叫你洗干净,这菜里面为何会有虫子”。
只听一个男子弱弱道:“对不起,王厨师,菜不是我洗的”。
王小余怒道:“还敢狡辩,那你刚刚配菜的时候,为何不看清楚”,说完脚上用力狠狠的往那个送菜的男子身上踹去,男子“哎呀”呻吟一声,却顾不上身上疼痛,跪在地上磕头,“王厨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小心”。
王小余冷道:“你收拾包袱走人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马虎的人”。
男子大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厨师,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赶我走,我家里老婆儿女还靠我养活呢”。
王小余一脸无情,往男子身上又踹了一脚,恶狠狠道:“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地上的那男子虽然一脸不情愿,却不敢在违逆王小余,迈着吃力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来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无奈,这李家也不是想人想来的那么美好。
易寒就要过去搀扶那位男子,卢燕一把将易寒拉了回来,“易副厨师,不要,否则一会连你也遭殃”。
易寒问道:“卢燕,这王厨师有这么大权力吗?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卢燕叹道:“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个院子本来就是负责膳食的,没有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王厨师,若是没有了他谁来做菜,徐管事虽然也看不惯他这种做法,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得罪”。
易寒问道:“那徐管事为何不将这目中无人的王厨师赶走,再找一位厨师来顶替他的活呢”。
卢燕欲言又止,警惕的看着易寒:“你该不会去告我的状吧”。
易寒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
“看起来倒不像,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卢燕一脸犹豫。
易寒脸上泛着淡淡笑容,突然捉住卢燕的手强行让他捉住长桌上的菜刀,抵在自己的胸口之处,笑道:“刚才你的话对我可是侮辱,要不要将我心挖出来瞧瞧”。
卢燕大惊,挣脱开来,惊魂未定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信你就是”。
易寒笑道:“那你可以说了吧”。
卢燕突然压低声音,“是这样的,王厨师做的菜深受芳泽院的夫人喜欢,这四夫人不喜欢别的厨师做的菜,就只吃王厨师所做的菜”。
“哦,原来如此,这四夫人倒是嘴刁的很”,易寒淡淡道,卢燕一脸惊讶,他们身为下人怎么可以对主子如此不尊重,而易寒却淡淡说出口,完全没有担忧之色。
卢燕低声道:“易厨师,这话以后可不能乱说,被别人听到,传到四夫人那里,告你个不敬,可要杖责二十大棍”。
易寒笑道:“好的,下次我只说给你一人听,绝不让别人听到”。
卢燕连忙摆手,一脸仓惶道:“不要,我不要听,知情不报也要杖责二十大棍”。
易寒笑道:“卢燕,你不要害怕,以后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动你分毫”。
卢燕一脸疑惑,“可这里是王厨师罩的啊,若是让你王厨师知道你是来抢他饭碗的,你可在这里呆不了几天”。
“他很坏吗?”,易寒笑道。
卢燕嘘的一声,“易厨师,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小心被别人听见了”,见易寒点头,才低声道:“在王厨师来之前,这院子里的膳食是由一位叫严的厨师负责的,后来不知为何这严厨师突然患了一种怪病,手脚僵硬,说话也不灵活了,炒不了菜了,这王厨师才有机会当上这个主厨的位子”,卢燕朝周围望了望,看没人接近,这才小声道:“我怀疑这是王厨师暗中下的黑手”。
“你为何会怀疑他”,易寒低声问道。
“因为我一次进入他的房间打扫,发现了一样东西”,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只干瘪的香菇,虽已干瘪,依然可见菇面厚实硬板,菇头颜色鲜艳,形状像雨伞,“雨伞菇”,易寒低声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