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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356节

  三人快速下山,一路上清环冷着脸,不愿意与易寒说上半句话,易寒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望舒,心情不错,却不停的跟清婀搭话,这女子显然性情要温和一点,有问必答,却也不多言。

  易寒问了她的姓氏,才知道她们四人都是姓拓跋,清婀问道:“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笑应道:“易中天”。

  两女有武功底子,步伐比较快捷,半途也不用停歇,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就到达山下,易寒解开上山是栓在树上的马匹,三人一马本来勉强可以共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连出口都没出口。

  易寒问道:“清婀,你知道你们主人去哪里了吗?”

  清婀道:“主人去参加圣兽甄选比赛”。

  易寒点头道:“这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走到那里可是要耗费好长一段工夫”。

  清婀道:“对啊,不如我与清环共乘一马,你在后面跟着”。

  这妮子还真不客气,易寒脸上犹豫不决,清婀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不如我们三人共乘一马”,听到易寒的这句话,清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不已的表情。

  三人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嘹亮的歌声,数百匹马儿在草原上狂奔着,场面热闹,易寒立即骑上马,说道:“我去向人借两匹马?”说着骑马朝那群骑马狂奔的人靠近。

  刚才见过易寒的那几人也在其中,见了易寒就朝他移动过来,边像身边的其他人解释着什么,那些人看着易寒纷纷露出善意的微笑。

  易寒不想耽搁时间,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那些人也爽快,立即牵出两匹骏马给易寒,他们说道:“朋友,送给你”。

  两匹马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易寒却保证会归还,问了马主的住处,就离开。

  牵着两匹借来的马匹返回两女身边,三人骑马朝圣兽甄选比赛的地方赶去。

  来到目的地,易寒一看这人山人海的,顿时傻眼,这场面一点也不比在贺兰山上找一个人简单,说道:“这么多人,如何知道你们的主人在哪里?”

  清婀手指往一处指去,说道:“主人定是在花朝的地方?”

  “你那么肯定?”

  清婀道:“花是主人的朋友”。

  易寒恍然大悟,自己对望舒的了解却还不如她身边的人。

  此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木萌青,百花或含苞或吐绽或盛开,预示着冬去春来。

  来到花朝的地方,只见不少姑娘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带在头上,女子喻花齐集,装束华丽浑如花锦,极为可爱可娇。

  姑娘们围成一个圆圈舞蹈起来,舞蹈的节奏或快或慢,或悠颤跨腿,或趋步辗转,或跨腿踏步蹲,手臂以撩、甩、晃为主变换舞姿,精细靴鞋,诸色巾帽。看起来如盘龙走凤一般。

  圆圈中间插有彩旗,彩旗周围有散开的竹子,姑娘将戴在自己的头上粘有五色彩纸的花枝拆下放在彩旗之上,又在拿起别人放在上面的花枝戴在自己头上,是一种共享也是一种交换。

  整个花朝场地共七宝圆圈,偶尔变换队形图案,所有人似乎经过训练一般,动作熟悉,配合默契。

  易寒看了一会才明白,原来是有曲乐引导。

第八节 蚕丝之舞(二)

  易寒双眼睁得大大的不停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却越看越头疼,因为姑娘脸上都带着精巧面具,掩住自己的容颜,共同的舞姿,不计其数的人,易寒根本看不出谁才是望舒。

  这时曲调一停,七宝圆圈停止转动,散成一个个独立无序的人,易寒突然听到清婀急喘的声音,望去却见清婀有些紧张,问道:“清婀,你怎么了”。

  清婀有些惶恐道:“有好多男子”。

  易寒顺着清婀目光望去,只见不知道从那里涌出来一大群的男子,这些男子也是带着面具,不过面具却是些神鬼威勇。

  瞬间男子与女子对恃两边,各自对歌,歌中多是些歌颂百花的内容,对上眼的男女,便单独对歌,你出一句,我应上一句,迄情深意浓处,男抛头上青枝,女抛头上花枝,两人会脱离大队,彼此靠近,揭开脸上的面具。

  易寒有些紧张,我的望舒要是被人对走了可怎么办,对着身边两女问道:“可见到你们的主人”。

  清婀摇了摇头,清环见易寒表情紧张,感觉怪异,却没有说些什么,一瞥之后继续搜寻狼主的身影。

  易寒匆忙的朝那些男子聚集的地方走去,还没靠近的时候,却被几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推了开来,那几人指了指脸上的面具,说明他没有面具是不可以靠近。

  易寒心中暗骂:“妈的,什么破规矩”,他也不是霸道的人,入乡随俗,没有硬来,返回看向谁借一个面具来用。

  就在他不知道向谁借面具的时候,一个身穿玄裳衣裙的女子却朝他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一个金色面具,面具嘴唇的部分镀上金砂,这个面具的表情看去来似妍丽似和蔼,手里拿着一个面具递给易寒。

  第一反应,易寒以为这个女子是望舒,但是在女子伸出手的一瞬间,他立即就可以肯定这个女子不是望舒。

  易寒低头看着这个面具,有着人的五官却是野兽模样,看起来感觉紧悍威武,又有点凶猛狰狞,他似乎在介绍西夏文化的书籍中看过这面貌,接过面具,说了声“谢谢”,便带了起来,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女子什么话也没说,朝姑娘堆走去过去。

  易寒带着面具,这一次没有人再拦着他,不过他们看见易寒出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用特殊的目光看着他。

  易寒看了各色各样的面具之后,立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瞩目,因为他脸上的面具与其他人相比显得特殊,他们当中大多戴着的是人各种表情的面具,只有极少数人带着的半人半兽的面具,他想起来了这面具的面貌正是西夏中的一个神,而其他极少数半人半兽的面具他也有点印象,大概也是西夏的某个神吧,出乎意料的是这些面具却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重复相同的,每个人都是唯一。

  身边的男子都在忙着对歌,易寒却将注意力集中到对面那些女子,搜寻望舒的影子,他自然只要看到望舒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他一个一个看,却感觉就是一天也看不完。

  这些带着神的面具的人明显受到别人的尊重,在男子当中显得地位超群,他们的注意力不再女子身上,却彼此看着对方,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清婀这边却讶异道:“为什么会有人将往里部落的守护神面具给他”。

  清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带着了这副面具就表示他是往里部落的代表,当然他也是部落出众的人物。

  若是易寒知道这些,他就能立即知道给他面具的女子就是往利嘉绒,至于往利嘉绒为什么会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她认为易寒是个出众的人,至于是不是往利部落的却没有多大关系。

  易寒没有找到望舒,却感觉周围的男子有些激动,放声高歌,这引起了他的主意,望舒是个引人瞩目的女子,狼主的气质自然不是普通女子可比,望去,却是刚才给他送面具的女子。

  优美动听的歌声,立即将这小局部的男子心中激情给点燃了,他们立即回应这女子的歌曲的内容。

  一个唱完接着一个,连续十来个人回应她的歌,但是这个女子却没有回应,直到一个带着神的面具的男子高声歌唱,这女子才回唱一句。

  易寒朝身边这个男子看去,他脸上所戴的面具充满刚烈之美,表情深沉冷静,与世无争的易寒,此刻心头却感觉不爽,假如望舒在场,自己的风头可不想被他抢走了,他破例的也高歌一曲,他学过昆曲,在音曲上面也有很深的造诣,所唱歌声温暖明净,歌词内容润人心头,对于情场才子的他,说出动听的话信手拈来,一点也不困难,这情话配上曲调更是动心动人的很。

  那女子立即回应一曲,“跑来一百匹骏马,里面有没有一只不羁难以驯服的,如果有,我不会认错,它的跑法与众不一般。”

  易寒一听,这不是在赞我与众不同,这让他有点飘飘然,立即唱道:“我不是在看高山,是看美丽的云彩飘荡,我不是在看云彩飞扬,是闻迎面飘来的清香,我不是在看她的衣裳,是看她的心儿到底怎样。”

  女子立即回应,“一百个人,那里面有没有我心爱的人,如果有,不会认错,他看人的眼神与众不一般。”

  易寒唱道:“情歌不要只对我唱,请你唱给蓝天听,只要歌儿能把蓝天唱下来,我俩就钻进彩云去躲藏。”

  这一句可是大胆火辣了许多,那女子沉吟久久不应,带着面具却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易寒心里偷笑,一定羞的脸颊通红了,羞答答的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他后背却突然被人一撞,这一下的力道可不小,易寒没有防备却被撞的趴倒在草地上。

  周围发出哄笑声,易寒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草条,愤怒道:“刚才谁推的我”。

  刚才那戴着神的面具的男子走上前深情对着她唱了起来。

  易寒心中暗骂:“一定是这小子暗中搞的鬼,你越想得到美人,使出这种手段,我偏不让你如愿”,他挺直腰板,也唱了起来,一直眼睛不忘着搜寻望舒的身影。

  女子突然舞蹈起来,柔情如水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美丽极了,一舞之后才唱道:“你是真心的,就伴我跳蚕丝之舞”。

  那个在贺兰山两道山峰之间架起蚕丝,跳起蚕丝之舞的男子是向离开自己的爱人表达自己的深情,他也是唯一一个跳完蚕丝之舞之后还活着的人,那个离开他的女子最后也被他感动了回到他的身边,这个故事一直为西夏人所津津乐道,姑娘们经常会对自己的爱人说:“你若是真心的,就为我跳蚕丝之舞”,这当然只是情人之间的嬉笑,不足当真。

  女子似同时在对着两人而唱,那个带着神的面具的男子,一动不动也不唱歌,似犹豫了一会却依然站着不退。

  易寒这会却忙着搜寻望舒的身影走神了,偏偏没有细听女子的这句话,刚才他在对歌的时候也是一心二用。

  这个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戴着普通面具的男子,先一步在易寒与那个神面具男子之前回答道:“我愿意”。

  易寒回神,“啊”的一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没有看着那个说话的男子,却将目光停留在易寒与那个神面具男子身上,那神面具男子决然道:“我愿意”。

  搞不清状况的易寒觉得自己也不能示弱,随后应道:“我愿意”。

  周围小部分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的人,却感觉很有意思,三个男子同是表示愿意与一个女子跳蚕丝之舞,就算他们因此粉身碎骨,却值得人颂扬。

  女子唱道:“勇敢的男儿,你的真诚让我感动,就让神来决定结果,嘉绒愿与之共舞”。

  “啊!”易寒听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往利嘉绒,她看上我了吗?自己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印象却只停留在她动人的舞姿,至于她刚才所舞与女子之舞大不一样,又以歌代话,易寒却也没有认出来,其实他对往利嘉绒就根本不熟悉,而往利嘉绒却在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一个女子带着面具的女子昙花一般出现在易寒几人的眼幕,那是一副表情温柔的面具,现场有许多女子也带着这样的面具,但是戴在她的脸上却显得那么不一样,一袭白裙,青丝墨染,丝带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她让人体会到什么才是水做的骨肉。

  她轻轻舞蹈着,抬腕垂首,轻舒云手,指尖好似游龙绘丹青,又似指点江山,与山灵水秀共舞,玉袖生风,典雅矫健,她的动作如妙笔如丝弦,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有男子的阳刚也有女子的温柔。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的步伐,体轻如风像鹊鸟夜惊的跳跃,闲婉柔靡的衣裙似翩翩花儿在她周围缓缓散落。

  从她的舞姿中,似乎看到她玉洁冰清的品质,其心志如高山峨眉之势,其幽思如流水柔漾之情。

  易寒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出她是望舒,他从来不知道望舒的舞蹈竟是如此惊艳美丽,然而却没有想到在一个能歌善舞的国度,公主出身的望舒岂是俗辈,易寒的心情激动起伏,他只是痴迷的看着眼前这个舞姿动人的女子,这个他千思百念的心上人,无法动弹,无法言语,什么举动什么言语也无法表达出他内心溢满的喜悦。

  若说有什么人舞的比往利嘉绒还要美丽,还要让人惊艳,那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在人群中看起来平平常常,然而一出场却夺人眼球的女子了。

  就连一早就钟情往利嘉绒的神面具男子也不得不被她的风采所倾倒,到底是心灵如何美丽的女子才能舞蹈出好似天舞一般的舞蹈,没有人知道,他只想揭开她的面具,看看到底是如此的一张脸容。

  往利嘉绒一瞬间似乎从高高的天上掉到了地上,她觉得有点委屈,这个女子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有她所跳的舞,“美人之舞”,表示了她要与自己比舞,能分出胜负的也就只要蚕丝之舞,自古美人配英雄,英雄只有一个,美人也只有一个,她只有胜出才有资格让三位男子为自己跳蚕丝之舞,表达自己的真诚。

  往利嘉绒可以退步的,可是她却不愿意退步,并不为对面那三个男子,而是属于西夏女子的尊严,就像一个女子绝对不容许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抢走一般,生死早已不是思考之中,向美的极致的追求。

  易寒看着望舒,她动,自己的呼吸也倏地莲生随之,这一幕注定是一个永久,这惊艳注定了永久的震撼,这充盈注定是终生的爱恋。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是他所有的神经被摄住,她的舞姿似一根根无形的纱索,将自己捆绑。

  清婀有些震惊,“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难道看上了其中一个吗?”

  清环摇头道:“主人的心思,我们从来就猜不透”。

第九节 蚕丝之舞(三)

  神面具男子眼神透射出炙热的光芒,他原本以为往利嘉绒最美丽的,然而当他看见这个白裙女子仙女一般的舞姿之后,他的心神为之倾倒,这样的女子除了他细封睥睨,谁还有资格得到她,面具之下那双秋水一般的清澈的眼眸是那么平静,不娇不傲,不悲不喜,这是神才拥有的眼神,假如说刚才往利嘉绒让他跳蚕丝之舞表达自己的真心让他稍微犹豫,而这一刻他想都不会想的就会答应下来。

  除了易寒还有细封睥睨,其他带着神面具的男子不无声无息的朝这边走来,他们是想来看热闹还是一样被白裙女子的舞姿所倾倒呢?从她舞蹈一曲那刻开始,她注定就是焦点。

  易寒眼中旁若无人,只有望舒,那双眼睛看了一眼,虽然看起来是那么平静似看着其他人一样,但易寒却能感受到眼睛透露出来的温柔,她不是应该激动飞奔过来,为何她表现的那么平静。

  往利嘉绒见易寒与细封睥睨都将目光停留在她的对手身上,这让她很失落,或许她习惯了胜利者的身份,这一次让她很不习惯,她只是个女子,自然无法到达清静无为的境界,除了一人却依然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往利嘉绒知道这个人一定普珠谷浑,往利嘉绒很感动,但是她无法动心。

  往利嘉绒对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裙女子道:“好,我与你比蚕丝之舞”,这不是生死之比,因为两个人都可能同时活下来,又可能同时粉身碎骨。

  在别人眼中这是两个女子的骄傲之争,也是追求一种信仰的美好。

  易寒听到往利嘉绒的话,失声惊叫道:“什么?”他听过野利都彦讲过蚕丝之舞,自然明白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稍有不甚就会粉身碎骨,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爱并不需要用生命的代价来证明。

  他的声音被浩荡的欢呼声给盖住,但是往利嘉绒与望舒却是同时朝他看来。从望舒的眼睛中能看到她在微笑,从往利嘉绒的眼睛中却能看到她的喜悦。

  望舒并没有对他做任何的举动,她先迈出步伐朝架有蚕丝桥的绚玉锋方向走去,而桥的另一头就是清光锋。

  望舒的行为让易寒很气愤,她身为狼主如何能与一个普通女子比这种有生命危险的舞蹈,她难道没有想过,假如自己死了,她的孩子,她的爱人,她的子民又该怎么办。

  也许望舒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或许她想得到传说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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