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535节
柳紫兰突然大声道:“不要跟我说道德伦理,所谓的道德伦理只不过是男子当权的世界给女子强加的规范,他们说对就是对,他们说错这就是错,这就是所谓的世俗的伦理道德,就算男子家中有妻室也可以到烟花之地寻找妓女亵玩一番不是吗?可是又有谁会说这些男子违背世俗伦理道德。”
“对不起,我激动了”,突然间她的情绪又平稳下来,“在我眼中只有善恶,其他的东西规范不了我,我的端庄只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而已”。
说着又走到桌子前,倒酒,酒杯凑到易寒的嘴边,“想不想看到我真实的一面”,说着却嫣然笑了起来,倾倒起酒杯,酒水溢了出来,易寒自然地张开嘴唇,这一杯水酒被柳紫兰缓缓灌下。
拿出手帕擦拭易寒嘴角的水迹,“若不是我以前认识你,还以为你呆愣傻呢,你就不能有情趣一些吗?就像以前一样。”
易寒笑道:“我若像以前一样,你说不定把我当做下流胚子不屑一顾”。
柳紫兰突然惊讶道:“天啊,难道你要让我第一次就表现出对你倾心吗?莫非你不懂得这是风尘女子惯用的欲拒还迎的手段吗?”
易寒笑道:“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柳紫兰取笑道:“枉你跟楚留情厮混在一起,却怎么当的了风流才子这个称谓”。
易寒微微一笑,还是惜字如金。
“算了,算我下贱,我们还是喝酒吧”,说着将酒满上。
柳紫兰举起酒杯,姿态变得宛如男子一般爽朗利落,“这一杯祝我们今日有缘再会”,说着饮个干净,易寒也是饮完,这一次却是他动手将酒斟满。
柳紫兰道:“慢着,要继续喝却要找个话题增加趣味”。
易寒笑道:“莫非你自视才高,想要对诗饮酒”。
柳紫兰道:“我早烦了这些规矩,我们轮流来,说一个必须喝的理由,我先来,今日你贸然登船,没有跟我这个主人打一声招呼,该不该喝酒赔礼”。
易寒也不辩驳,“该喝”,说着一饮而尽,说道:“夫人如此美貌多才,世间少有该不该喝”。
柳紫兰笑道:“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对我说过,可是从你这木头口中说来,却是一字千金,该喝”,说着也豪爽饮完,突然问道:“你在屋内偷窥于我,可曾让你动心”。
易寒点头,柳紫兰欢愉道:“凭着这让你动心的一刻,人生难得几回倾,值不值得让你喝上一杯”,易寒什么话也没说一饮而今,见见柳紫兰也饮了一杯,易寒问道:“我却还没说,你怎么先喝了”。
柳紫兰目光莹莹,脸色桃花溢出春情,“我也动心了,我自然要喝”。
易寒突然伸手触摸柳紫兰的脸颊肌肤,笑道:“这肌肤如凝脂,该不该为自己的娇艳而喝上一杯”。
易寒突然的举动让柳紫兰又惊又喜,“你终于放荡起来了,这酒真是个好东西”。
易寒哈哈大笑:“我只是触摸一下夫人的脸蛋又不算非礼,我可是就事论事,为了点明事实”。
柳紫兰先将酒喝完,这才笑道:“就算非礼,赎你无罪,你早晨在偷窥的时候可有占有别人妻子的冲动”。
这句话却问的邪恶,可不得不承认越是邪恶越能激发男子内心的欲望,易寒沉吟了一会,显然对这个问题慎重非常,过了一会才道:“有过那么一刻的念头,不过这……”
话还没说完却被柳紫兰打断:“有就可以了,你该不该为你大胆放肆的念头喝上一杯”。
易寒却是无法拒绝,本身那就是事实,而自己口中所说的道德伦理在柳紫兰眼中就是狗屁。
喝完轻轻问道:“夫人有个如此好的归宿是不是该喝上一杯?”
柳紫兰举起酒杯的手却放了下来,“这杯我不喝”。
易寒问道:“难道夫人生活中受到什么委屈?”
柳紫兰笑道:“委屈到没有,却是没有什么乐趣”。
易寒问道:“钱老先生才高八斗,夫人爱好诗文,你们夫妻一唱一和,不是乐在其中吗?”
柳紫兰道:“我的心已经飞的很高很高,领略高处的风光,再也无法收回来了,我多么希望我是个男儿身啊”,一语之后叹息道:“身为女子沦落自由皆不由己,似香兰不幸沦落风尘,却洁身自好,为护住清白之身,不惜以死抗争,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
易寒惊讶道:“香君死了?”他对这个女子的品质非常敬佩。
柳紫兰感怀白结愁肠,轻轻道:“死了”。
易寒忆起曾经相处的时光,心头悲苍,站了起来看着滚滚河水,轻轻道:“物是人非,事愿休,残留一丝记忆,难休情思”。
柳紫兰道:“春光无限好,虚度空留恨,只可惜香君灼灼年华虚度,心愿未了,为无情郎守的清白身,却难求回报”,说完轻轻道:“易公子,你该喝上一杯了”。
易寒道:“这一杯为故人离世而饮”,说着举杯欲饮,柳紫兰却挥手打落他手中的杯子,沉声道:“为你做一个无情郎而饮”。
易寒一讶,只听柳紫兰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出李香君对你的情意吗?”
易寒却没有回应,又重新倒了一杯饮完,显得非常的平静。
柳紫兰借着醉酒依偎在易寒怀中,轻声道:“你若惋惜后悔,就把我当做李香君,表达你的柔情蜜意”。
易寒礼貌性的托住她的身子,手上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越礼,“我不惋惜后悔,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柳紫兰咬牙切齿道:“你竟是如此的无情!”
易寒却哈哈大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心痒痒的十分难受,对吗?我曾经也是这样”。
柳紫兰冷声道:“我落拓直率,你却在玩弄我”。
易寒却深深的感叹道:“情爱是毒药啊!我情重,你情薄,如何能比”,这句话却是寓意深长。
柳紫兰不甘道:“还从来没有男子无视我柳紫兰的美色”。
易寒笑道:“就当你今天不小心遇到了一个和尚”,说着强行搀扶柳紫兰回房。
在易寒的拉扯下,她莲步踉跄,身子左摆右晃,全无优雅,却多了一分楚楚动人的情态娇妍。
进了她的闺房,将她扶卧在床上,只听柳紫兰气愤道:“你今天将我侮辱的毫无脸面”。
易寒叹息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非你不动人,只是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那一关”,就算他欲望如何强烈,心里如何冲动,可爱人日夜思念他,他没有担起一个男子应有的责任,又如何能在别处寻欢作乐呢?虽欢乐一时,事后定是心有愧疚。
柳紫兰不屑道:“放屁,有花不采还算得了什么风流才子,定是你房事无力,怕我取笑”。
易寒看着恼怒的柳紫兰,“夫人,说你是个淫娃荡妇,你又不是,说你端庄贞惠,可又对男女之事看的如此随意,也只有刚才的那一番话可以解释,世俗伦理规范不了你,你为自己而活着”,这一番话却不知道是贬是赞。
柳紫兰突然平静道:“你这么对待我,不怕我报复你”。
易寒笑道:“夫人,出了早些时候无心偷窥你,我对你可是处处守礼,这报复一说可是无由来之”。
柳紫兰轻笑道:“你以为我这些年在风尘中白打滚的吗?你们男子嘴上说的好听,一露出本性,却与一只禽兽无异”,说着咯咯笑了起来,“钱谦益在人前一副名士风雅,可你又岂知他癖好女子金莲小脚,就这样跪在我的面前亲吻我的脚背”,说着娇声道:“易公子,请为我拖鞋好吗?”说着撩起一只脚来,裙摆扬起,那裙中的绿色亵裤若隐若现。
易寒捉住她的脚腕,边脱掉那只绣花鞋边说道:“不是有句话叫‘拜倒在石榴裙下’,我看钱先生演的便是这一出,把你当贵妃了”。
柳紫兰欢愉笑道:“裙内春色无边,难道你能忍住诱惑,不想一窥到底吗?你这好偷窥的登徒子。”
易寒笑道:“我更想保留这一份神秘的美好”。
“这鞋也脱了,脚也光了,是不是该让我为夫人宽衣解带了呢?”
柳紫兰笑道:“我自然不会白白便宜于你,将才高八斗的易公子当做下人使唤也是间畅快事”。
易寒丝毫不在意,笑道:“荣幸之极”。
柳紫兰笑道:“你没当过下人吧?”
易寒思索道:“曾经当过”。
柳紫兰道:“那你一定不是个合格的下人”。
易寒问道:“为何这么说?”
柳紫兰道:“因为你刚才应得如此轻松随意”。
“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只要不是让我爬上你的床”,说着却哈哈大笑起来。
柳紫兰眉头露出一竖,有些恼了,嘴边却轻轻道:“那先把帘子内的盂盆洗干净吧”。
易寒一讶,往柳紫兰所指方向望去,那用帘布遮掩起来的地方,很明显就是女子的“更衣”之所,这可是最隐私的东西,甚至比女子的身体还要私密,皱眉道:“夫人,我是个男子,让我干这种事情不太合适吧”。
柳紫兰淡道:“我只是让你干下人该干的时候,你却为何胡思乱想起来,莫非只是因为那盂是我所用之物”。
这么说倒是有理,那一家大户人家的府邸不是这么做的,至于那些挑着尿桶的男下人有没有胡思乱想,他可就不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五节 顺流而下
楚留情说的没错,柳紫兰是个难对付的人,肤如冰雪心更明,一不小心就落入她设置好的圈套,而与他相处的风流才子们虽然不时可以厚颜无耻一番,可却不能似个小人一般抵赖,就像此刻,易寒根本无法辩驳,刚刚可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易寒苦笑道:“好吧,你若不计较,我现在就拿去清洗”,说着朝帘布遮掩的角落走去。
刚要揭起帘布的时候,柳紫兰却出声道:“算了,让你做这些事情有些委屈你,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易寒自然乐得如此,转身笑道:“夫人,还是知情达理,非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件事情实在不太适合,关乎夫人隐私”。
柳紫兰笑道:“我不在乎什么隐私,我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太过难堪”,这话出口气氛又变得暧昧十足。
易寒笑道:“夫人真是个体贴人”。
柳紫兰微笑道:“你可是一点都不体贴”,见易寒不打算再搭话,说道:“静而无趣,不如我抚琴一曲以增致趣可好”。
易寒点头道:“如此甚好”,有些节目,男女共处一室,也少了那方面的联想。
柳紫兰道:“你把琴给我抱过来”,说着盘腿坐了起来。
易寒顺着柳紫兰所指方向抱来一把雅琴,柳紫兰双手按在琴弦上,朝易寒看去,似对易寒说又似自言自语:“弹奏一首什么好呢?”
易寒笑道:“夫人善画通音律,什么曲子弹奏不出来,想弹奏什么边弹奏什么,不必特意挑选”。
柳紫兰笑道:“烟花之地的小曲,相信你听的不少了,虽雅而幽,附和文人名士的口味,却因为投其所好而失去个性特色,看之有色,却食之无味,我弹奏一首新鲜的吧”,说着纤指拨弄琴弦,传来一阵靡靡之音,让人一下子就往男女欢爱那方面想起,柳紫兰琴艺超群,所奏的曲调富有画面性,让人听着调子就似乎能看到一男一女在隐蔽的闺房内相拥宽衣解带,而曲调的清朗又让人感觉而不因为行闺房之乐而避讳,而是视若诗文之好一样,乐在其中,尽情享受。
曲至一半,柳紫兰边弹边吟唱起来,听着曲词,易寒也证实了自己的感觉,这是一首描绘闺房之乐的曲子,词曲中充满女子的柔美、温婉,同时又表达了对男子阳刚阔达的爱慕。
一曲完,将易寒撩拨的痴醉神往,易寒问道:“这曲词是夫人所作?”
柳紫兰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是不是感觉很新奇,你没有想到女子在行闺房之乐的时候是这样的心境,只是碍于男子的强势,女子往往表达的是柔弱的娇啼承欢,女子同样也好色,也爱闺房之乐”。
易寒应道:“食色性也,女子也在六道之中,不过真的让我惊奇,感受到我从不知的意境,我更好奇这首曲词是何人所作,夫人你吗?”
柳紫兰这才笑道:“这曲词却不是我所作,乃是顾眉生手笔,眉生精通音律,工于诗词,这曲词收录在《柳花阁集》,我是她闺中密友,才有机会看到,却从未流传”。
原来是顾眉生,易寒想起与她有过一夕之欢,想到她在床榻上大胆热情,笑道:“原来是眉生所作,这也就难怪了”。
柳紫兰讶异道:“莫非你见过她的闺乐之态?”
易寒莞尔一笑,敷衍道:“似耳闻,又似梦中臆想”。
柳紫兰笑道:“易公子,你倒是狡猾的很,眉生虽然好乐,可要成为她的闺房宾客岂又是一件易事,整个金陵估计没有一个男子不想爬上她的床,只要她愿意,这文人名士,高官富贾也就任她挑选了,看来易公子也是难逃眉生的魅力”。
易寒笑道:“此话怎讲,想当年柳、顾名响金陵,才气纵横,柳弟之才较之眉兄可要更胜一筹,我能抵挡住夫人的魅力又怎么难逃眉生的魅力”。
柳紫兰笑道:“眉生曾向我透露过一件艳事,每当她忆其此事,总有食髓知味的留恋,当时我还取笑道何人有如此能耐,能让阅遍天下才俊的眉生如此另眼相待,我也要会一会”。
看来自己与顾眉生有过一夕之欢的事情,柳紫兰已经知道了,难怪她刚刚屡屡讽刺自己假惺惺,自己接受顾眉生而拒她,却是让她难以接受气愤不已,应道:“今时不比往日,夫人也看见了,易寒已不再风流”。
见柳紫兰沉思,问道:“不知眉生近况如何?”
柳紫兰应道:“眉生嫁于龚鼎做妻,倒也是过的安稳”,一语之后道:“龚鼎现任江南文事总监察,眉生侠骨嶙嶒,接济过许多落魄文人才子,为了龚鼎赢得了很好的名声,人称文人挚友”。
易寒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官职名,既居江南,想必是华东王府的高官,江南之地向来就是在华东王府的控制之中,就算在朝廷还没有覆灭的时候,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