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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76节

  李明蒙也是半个棋痴,正看的入神呢。

  这才十几手,还看不出什么,这秦慕容应的不错,步步稳健。

  突然大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原本飘逸出尘的一身装扮却因为额头渗着汗水而大减风采。

  “明公子,你今天又来了——”

  “明公子,你来的真是时候——”

  “明兄,这女先生正与秦慕容在对弈呢——”

  这人明显人缘不错,一进院子就有几人与他打招呼,那些没有打招呼的不是入神看着棋局,就是与他不太相熟。

  易寒朝他望去,失声喊道:“明修!”

  明修望来,一脸喜悦:“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朝身边几位围着他的人道:“几位请让过,让我与好友叙叙旧”。

  几人朝易寒看去,却也是一位风采不亚于明修的男子,从明修热切的表情可以看出在明修心中对他极为重视。

  多日不见,两人相视而笑,明修有些激动紧紧握住易寒的手。

  沉默半响,明修笑道:“易兄,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与于兄多次去寻你,你府内的人也说不清道不明你在何处”。

  易寒笑道:“一言难尽啊,办点私事,让几位挂念了,对了,明兄,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明修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轻轻说道:“你也知道,我一痴书法,二痴围棋,这书院的女先生棋下的很好”。

  “是吗?”,易寒盯着明修,刚才见他虽淡淡往屋子一瞥,眼神却充满热切兴奋的光芒,这种眼神出现在淡定的明修身上可是极为少见。

  旁边一人笑道:“明公子是专程来看女先生的吧”。

  明修少见的露出一丝尴尬,笑道:“算是吧”。

  易寒盯着明修,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明修被他看的不舒服,问道:“易兄,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有这方面兴趣的人”。

  易寒哈哈一笑,“可疑,明修也会开这种玩笑,实在可疑的很”。

  明修似被道破心思,白皙的脸涨的厉害,低道:“易寒,我也不瞒你了,我喜欢上她了,我明修生平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女子,想她时让我心情激动澎湃,偏偏在与她相处的时候却清静、恬澹如云”。

  易寒一讶,能让明修如此痴狂的定是不同寻常的女子,依他性子,普通的美女根本无法让他如此推崇,问道:“她是谁”。

  明修脸上露出笑容,“就是这书院的女先生”。

  易寒笑道:“能让明兄如此赞赏的,这女先生定是美貌天仙”。

  明笑道:“易兄,你没见过她不会明白我的那种感觉,这跟容貌无关,而是她的一举一动均透露出独有的内涵韵味,她用温柔的手圆了普通人家孩子一个读书梦,用成熟温婉的韵致妆点着她朴素的容颜,用淡薄的心态来阅读生活的风雨雷电,用睿智的思绪面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我看来,无论什么艰辛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会报予嫣然一笑。”

  易寒笑道:“明兄我相信你的眼光,这种地方你不常来吧,为何你会识得她呢”。

  明修笑容满面道:“说来也巧,那天我无意间经过此地,看见院子吊着一对纸制龙凤灯笼,这种灯笼样式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当时只觉的玉宇澄清,月华散尽,挂在这破旧的大门上方好看极了”。

  易寒道:“哦,我刚刚却没注意”。

  明修笑道:“当时我经过的时候是晚上,四周幽暗,独有此处光明,所有一眼便瞧见”。

  易寒讪笑道:“明兄依你的性子自然不会深夜拜访,你隔日前来的吧”。

  明修道:“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女的,只是想夜深不太方便,后来相处些时日,才知道她还是一个手巧的能家,一双妙手能制天下万物,易兄请看,你能想象屋檐下挂着的蝴蝶与紫薇花是用纸做的吗?”

  易寒朝明修所指方向望去,那些染上颜色的纸花静静在挂在屋檐之下,像晚霞跳动的火焰,蝶儿无风而动,薄翅轻扇空迷津渡,没有铃铛,却能让人感觉一曲美妙的乐章萦绕耳畔,这个场景是如何熟悉,易寒苦笑一声:“苏洛”,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能制作出如此巧妙,死物生音的东西。

  明修失声道:“易兄,你认识她”。

  易寒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她是我的老师啊!”

第十四节 苏洛

  苏洛这是一个他从心底佩服而尊敬的女子,明修说的对,她身上有一种韵味吸引着你忍不住与她亲近,想她是心情澎湃,见时却宁静致远,想起自己有一次色胆包天潜入她的房中偷她的内衣亵裤,刚好苏洛推门进来,被她发现,易寒当时尴尬万分,这可是每天都要见面的老师,那知苏洛却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要帮我洗衣服”,尴尬的气氛顿消,易寒低着头不言一语拿着她的内衣往门口走去,清脆淡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得洗干净送回来”。

  “易兄,易兄”,明修连喊两声,“什么”,易寒才从记忆回到现实。

  明修道:“易兄,你刚刚说,苏洛是你老师”。

  易寒道:“不错,严格来说她是我的棋师”。

  明修惊讶道:“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易兄的老师呢?”

  易寒解释道:“她只不过年长我几岁而已”。

  明修继续问道:“她是怎么成为易兄的棋师”。

  “当年她云游四处,偶然经过我家,讨口水喝,刚好我爷爷与村里的老头闲着无事在院子里下棋,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最后与我爷爷下了一盘,将我爷爷折服,爷爷见她棋艺高超就请她做我的棋师,那年我才十六岁,可惜她却只做了我一年老师便离开了”,说到最后惋惜之态显形于表,其实却因为易寒给她写了一封情书,隔日之后,苏洛便不告而别,茫茫人海,能再次偶遇,心中却是异常激动,他有一股冲动想冲进屋子见见那记忆中儒雅的模样。

  闲聊了几句,易寒突然问道:“明兄,你有向她表白吗?”,这其实是他心里最关心的问题,面对苏洛,他有一种无力感,从来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虏获她的芳心,明修这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子她会喜欢吗?

  明修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声道:“在她面前我竟没有勇气开口,我感觉她会拒绝我!”

  易寒心中宽慰,至少连明修都不能让她动心,自己还不算太丢脸,却真诚道:“明兄,努力吧,时机一到,勇敢向她表白”,他心中虽有不愿,却是真心话,他已经打算弥补多年之前的遗憾,从话出的那一刻开始,明修就已经是他的情敌。

  明修笑道:“那是自然”。

  易寒道:“明兄,我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明修笑道:“易寒所认识的人定是雅士高才”,易寒听完哈哈大笑,“来,见了他,你就知道他是不是雅士高才”。

  两人走到正在入神看着棋局的李明蒙身边,易寒拍了他的肩膀,李明蒙猛一回头,脸上带着不悦,见是易寒这才脸色软了下来,怨道:“易兄,我正看的入神,被你这么一拍,思路都断了”。

  易寒哈哈笑道:“明蒙,我来跟你介绍我的一位朋友,这位是明修”。

  李明蒙朝明修露出微笑抱拳道:“在下李明蒙”。

  明修微一错愕,他却是认识金陵三大才狼之一的李明蒙,旋即恢复淡定,笑道:“明修久仰李兄大名”。

  李明蒙哈哈大笑,“明兄定是久闻我的臭名,该不会不屑与我交往吧”。

  明修爽朗一笑,“今天见李兄风采顾盼不凡,这传言也不可足信也”。

  李明蒙这人爽快,你对他尊重,他便会对你更尊重,往日里那些才子无不闻才狼之名而闻风丧胆,岂能表现的如明修这般泰然自若,坦坦荡荡,好感顿生,再加上易寒这一层关系,顿有结交之意,笑道:“明兄,我们三大才狼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好色了点,粗俗了点”。

  明修笑道:“风流方为才子本色”。

  李明蒙喜道:“明兄真乃知己也,当初易寒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三大才狼是一见倾心,改天我介绍楚兄与赵兄给你认识,他们定会喜欢的紧”。

  明修微笑点头,李明蒙续道:“他们两人爱好风花雪月,不知道合不合明兄口味,兄弟我却是从良了,哎,对了明兄你喜不喜欢下围棋”。

  “略懂一二”。

  李明蒙指着棋局道:“明兄,你看,这算不算是一手妙招呢”。

  “入界宜缓,算的上是一妙手”。

  两人初见便熟络的聊了起来,却将易寒冷落在一旁,易寒却无心看棋,一颗心思飘向小屋之内那个多年不见,又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苏洛,你是否温婉依旧”。

  这种应彩的棋局都是有时间限制,两人又是擅长下快棋,一炷香还没燃完,对弈就结束,只听到有人大声宣布,“女先生一子胜出”,那惊讶声,欢呼声,叹息声,议论声,塞斥耳边。

  秦慕容一脸丧气的从屋子走了出来,一言不发,闷着头走出院子,骑着白马带着随从离开,有人陆续离开,也有人守在门口想向女先生道喜,在他们看来这可为金陵棋坛大大争了一口气。

  妇人走了出来大声道:“天色已晚,请大家离开,女先生累了”。

  诸人也颇为体谅,络绎离开,高手对弈极为耗费心神,女子天生体弱,更易体力不支。

  却有三人没有离开,便是明修三人。

  妇人朝明修笑道:“明公子你也来了,今天女先生累了,不见客,请明日再来”。

  明修彬彬有礼道:“陈婶,烦你告之一声,我来过”,妇人微笑点头。

  李明蒙道:“易寒,我们也回去吧,天色已晚”。

  易寒一言不发,大步朝小屋迈去,他已经等不到明天了,见不到她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若是又不告而别,他定会终身悔恨。

  李明蒙目瞪口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妇人大声喊着,朝易寒追了上去。

  明修微笑道:“李兄,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叙叙师生之情”。

  这话说的李明蒙一头雾水。

  “路上我再给你细说”。

  易寒踏入小屋,眼中再无其它,朝那个盘坐在坐墩之上的人望去,美妙的一瞬,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中,如昙花一现的幻影,又似那纯洁的仙女,多年过去,我依然记得你温柔的声音和天仙似的神态,心狂喜的跳跃着,灵魂开始觉醒。

  一身白色儒服,头扎灰色纶巾,易寒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的凝视着她,苏洛听到声音抬头望来,那是一张素雅如秋菊披霜脸蛋,额头渗出几点汗水,神色有些疲惫。

  苏洛错愕,眼眸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片刻恢复平静微笑道:“你长大了,也变得俊俏了许多”。

  四目对视,在空气擦出无数道火花,半响,苏洛稍有不敌,怕了他炙热的眼神,眼睑垂落,低头淡道:“你的眼神锐利了许多,以前你从来不敢与我对视”。

  那妇人奔跑进来,诧异的看着两人,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赶他还是该留他。

  苏洛朝妇人道:“陈婶,他是我的学生”,妇人哦的一声便走了出去。

  易寒冷笑道:“那是以前,我早已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

  苏洛笑了笑:“在我眼中你从来就不是小孩子”。

  易寒错愕,尴尬一笑,“那倒也是”,那知苏洛又道:“你是个大孩子”。

  易寒忍不住苦笑,“这就是你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

  苏洛朝他看了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语气道:“傻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又没罚你站着”。

  易寒愣了愣,想说些什么反驳,却说不出口,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凝视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抬手擦拭垂挂在她额头的汗水,平静道:“当年我做死活题的时候,你替我擦拭汗水,现在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手指慢慢伸入她的发丝之中,朝女子敏感的耳朵移动,苏洛双眼大睁,眸子中透出山峦般的威严,易寒不知觉的乖乖缩回手去。

  苏洛这才嫣然一笑,“一次就想把我的辛苦都抵消掉,你依然这么爱占便宜”,自然的伸出手,像一个持重的长者整理着易寒额头上有些蓬乱的发丝,“你都这般英俊了,有没有女子喜欢你”。

  易寒笑道:“你依然这么絮絮叨叨”,情不自禁就要往那只纤长的手捉去。

  “别动!”,苏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易寒犹豫刹那,神情坚决,用力的将她手腕捉住,深情道:“苏洛姐姐”。

  易寒能感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错觉吗?因为自己这句深情的姐姐,她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与慌张。

  苏洛抽回手,淡道:“我依然是你的老师,这姐姐两字太过亲昵,以后不许再叫,若敢再犯,罚你站上一天”。

  苏洛用这种半责备半教导的语气,易寒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感觉一种温馨的关切,笑道:“苏洛姐姐若是舍得,那就罚好了”。

  苏洛轻轻摇头,“你翅膀硬了,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以后不理睬你就是了”。

  易寒一脸慌张,急道:“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若是天底下轻声细语就能将易寒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苏洛再无一人。

  苏洛展颜微笑,“小寒,天黑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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