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860节
丁索梁督促道:“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去。”
琳儿应道:“小姐昨夜呕吐不止,多亏了那易先生在场,否则小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着忙道:“小姐,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去准备。”
丁索梁闻言惊讶道:“琳儿,慢着,易先生呢?”
琳儿应道:“大概走了吧。”
丁索梁想起他昨夜说过今日一早就要离开京城,心想这一分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遇到,连忙起身,“我要去送他一程。”
琳儿好奇道:“小姐你不沐浴更衣啦?”
丁索梁急道:“来不及了。”说着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匆匆走出房间。
琳儿心中一阵怪异,还有比清除身上污秽更紧要的事情吗?对于小姐来说,满身污秽简直比要了她的命更严重。
突然想到什么,追了出去,喊道:“小姐,你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出府去啊。”
丁索梁步儿匆匆,却已经走远,此刻她洁白的衣裙染上了秽物,披头散发的并未梳理妆容,活脱脱一个优雅端庄的大家闺秀顿时成了一个乞妇。
易寒这边已经更换了衣衫,只是身上还透着酒气,却并没有沐浴,此去南疆倒什么都没有准备,就一个人,席夜阑会安排好一切,席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芷文传话让他等上一等。
易寒等了一会之后,看见席夜阑一身干练劲装打扮,挽着个包袱就走了出来。
易寒看着她,她却避过易寒的目光,靠近易寒身边时,冷淡道:“可以走了。”
突然闻到易寒身的酒味,露出不悦之色,冷声道:“你喝酒了?”
易寒点头微笑:“喝了一点。”
席夜阑不悦道:“你不好好休息,却跑去喝酒。”
这会倒轮到易寒冷淡了,淡淡应道:“走吧。”却不想多做解释。
易寒转身要上马车,席夜阑喊道:“包袱你拿着。”
易寒接过她扔过来的包袱,感觉沉甸甸的,估计里面应该是虎符和银两,问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上车?”
这个时候,一个府内的下人却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走了过来。
席夜阑跃上骏马,一副英姿飒爽的姿态,应道:“路上由我来护卫你的周全。”
易寒莞尔一笑,自己是男子,她是个女子,却在自己面前处处要强,处处表现自己的强势,也不打算拂她的意思,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突然听到远远的传来呼喊声,“大人!大人!”
却是丁索梁的声音,易寒连忙喊道:“停车!”
丁索梁远远的看见马车启动,心中着急,脚下奔跑起来,并喊的更大声一点。
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奔跑是一件十分不雅的事情,亦是一件十分不习惯的事情,丁索梁没跑几步,脚下一绊,便狠狠摔了一跤,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站了起来,见马车离开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着急,眼泪竟涌出眼眶来。
突然看见马车停了下来,旋即露出惊喜,破涕为笑,连忙举袖擦拭刚才情急之下涌出几点眼眶的泪水,生怕被易寒看见她的丑态。
易寒连忙下了马车,见丁索梁在离自己二十来丈远的地方,有些踉跄的朝自己走来边挥动着手高声喊道:“大人。”
这份热烈的情态立即把易寒给感染到了,易寒立即对着骑在马上的席夜阑道:“夜阑,你等一会,我与丁小姐说会话,马上就回来。”
席夜阑点了点头,心中却惊讶无比,索梁!
易寒快步朝丁索梁靠近过去,看着她一只左脚有些拐,关切道:“丁小姐,你受伤了?”
丁索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刚才有些着急,摔了一跤。”
易寒连忙蹲了下来,将她的裙子撩起,查看她腿上的伤势,发现她的小腿部位有几道鲜艳的血痕。
丁索梁羞愧不堪道:“大人,这是在大街之上,莫要让人给看见了。”
易寒却轻轻的在她小腿上的伤口处吹了几口气,柔声问道:“疼不疼?”
丁索梁羞的满脸通红,忙道:“大人,你快起来,我很不好意思。”说着身体往后躲了一躲。
易寒笑道:“我刚才看了,没什么大碍,不过回去之后要抹些伤药,若是在这么光洁的小腿上留下伤疤,那可真是作孽咯。”
丁索梁听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嗔道:“大人你怎么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小腿部位没有火辣辣的疼痛,却一阵酥麻难受,就好像他的话也能够轻薄到自己的身体。
易寒笑道:“好了,丁小姐,不开你的玩笑了,只是你怎么这个模样就出来了。”
丁索梁突然恍悟,惊呼出声,忙伸手扶正倾斜的钗玉,整理一下凌乱的鬓云,只听易寒笑道:“来不及了,我已经看见了。”
丁索梁也干脆不倒弄了,“大人,失礼了,我担心赶不上,所以就匆匆出府了,请大人莫要见怪。”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丁小姐无论什么时候在我心中都是美丽无瑕的。”
他可真会安慰人,说着轻声道:“大人,我来送你一程,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再相见。”
淡淡一语却透着深厚的情意。
易寒心头一颤,他从丁索梁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情意。
这一次丁索梁勇敢的凝视着易寒,竟不躲避,她要好好的记住他的模样。
第四百一十七节 人和
易寒微笑道:“好了,我要走了,夜阑等很久了。”
丁索梁拔掉头上的钗玉递给易寒道:“大人,无以为赠,这支钗玉就送给大人留作纪念吧,望多珍重!”对于丁索梁来说,这却是不一样的道别,她年纪不小了,早就过了婚娶的年纪,或许下一次与他再见面,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已经没有再一次十年的青春来等待他了。
易寒这一次不再叫她丁小姐,却直呼她的名字,“索梁,珍重!”
易寒转身返回,却没有回头,丁索梁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露出美丽的微笑,心中却伤感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易寒经过席夜阑的身边,淡道:“夜阑,走吧。”
席夜阑却骑马奔赴到丁索梁的跟前,下马看着丁索梁。
丁索梁压抑心中的伤感,勉强露出微笑,却没有言语。
席夜阑突然捉住丁索梁的手,丁索梁惊的“啊”的一声,席夜阑却用少用的温柔道:“索梁,等他回来,千万不要嫁人。”
丁索梁轻轻道:“夜阑。”
席夜阑却转身上马离开。
一骑一车离开京城,往南方向赶路。
这一整天的过程就是单调的赶路,席夜阑和易寒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的关系似乎陌生到彼此没有任何的关系。
傍晚时分,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用过晚饭之后,赶了一天的路,席夜阑打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正要上床休息。
门外却传来的敲门声,“夜阑,你睡了吗?”
席夜阑应道:“没有,什么事情?”
易寒道:“我想找你谈谈。”
席夜阑应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我要休息了。”
易寒道:“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有一些疑惑想向你请教。”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席夜阑表情依然冷漠,淡道:“进来吧。”
两人坐了下来,席夜阑问道:“什么事情?”
易寒刚要开口,却突然被席夜阑打断道:“我先警告你,不要提关于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
易寒笑了笑,心中暗忖:“任你如何躲避,已是跑不了我的掌心。”嘴边问道:“我想问一问,索梁是怎么回事?”
席夜阑冷冷道:“你会看不出来吗?”
易寒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我的愚钝,但是我确实看不出来。”
席夜阑道:“那我就告诉你,索梁对你一片痴心。”
易寒听完,站了起来打算要走,“好了,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席夜阑却喝道:“站住!”
易寒停了下来,转身道:“我已经没有疑惑了。”
席夜阑冷声道:“你若敢辜负索梁,我绝对饶不了你。”
易寒露出微笑凝视着席夜阑,“你自己的事情一点不关心,为何别人的事情反而如此在意关心呢?”
席夜阑冷声道:“你可以滚了。”
易寒哈哈一笑,转身走出房间,刚走出门口,心中却暗暗道:“索梁啊索梁,你让我如何是好。”其实他并不愚钝,只是和席夜阑一样一直在躲避,不想去面对,想着她匆匆来送自己一程的一幕,心中将索梁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从南到北,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南王府的封地范围,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大东国的疆域辽阔。
进入南疆界地,易寒才渐渐发现南疆人烟稀少,繁荣比起江南,京城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看着那些拿着扁担,挑着箩筐,头缠土布,穿着草鞋,大襟长衫,直筒长裤,挽起裤腿,晒的黝黑的普通百姓,易寒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南疆地域的人较中原地区的人显得矮了一些,不过却四肢健壮,不知道为什么,易寒从这些人身上总感觉到一种蛮劲韧性,但是却不是愚钝,简单点说就是韧而不钝,一路上很少看见平民百姓使用马匹之类的生畜,运送物品大多是靠人力,例如靠着一根扁担就可以挑起几百斤重的东西,又例如一些特制的单轮木车,双手扶着车头上的扶手,不必靠着马匹,就可以运输大量的东西。
路上所见所闻,让易寒感觉十分新鲜,这让易寒认为,南疆文化和中原文化还是有一些差异的。
突降暴雨,行走在荒外道路上的易寒和席夜阑措不及防,却躲都躲不及,马车只能遮阳,却不能够遮雨,这场大雨将易寒和席夜阑浇的十分狼狈之后,天空又突然变得晴朗无云,这让易寒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种天气多变的环境下若想故作风雅,却只能自讨苦吃,看来席夜阑舍弃裙装,一身干练劲装是明智的选择。
易寒掀开车帘,探出车头喊道:“夜阑。”
席夜阑骑马靠近,“什么事情?”
易寒问道:“今日,我们能够抵达南王府吗?”
席夜阑应道:“不能,这一场大雨怕是让前方道路变得泥泞。”
易寒道:“那我们在天黑之前找个村庄求宿,明日一早再启程吧。”
席夜阑点头道:“前方不远处便有村落。”
过了一会之后,便看见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南疆多以栽种水田,种植果树为生,当然也有以打猎圈养家禽家畜为生计的。
穿过这一大片绿油油,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座村落,屋顶炊烟袅袅,不时还可以看见头缠土布,赤脚归家的农夫。
抵达村口,易寒突然看见有一大帮人正在对峙,双方人数大约几十人之多,这些人基本都是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人和中年人,手里拿着扁担农具一类的家伙,甚至有人拿着砍柴的砍刀,双方大声叫骂着似在争执着什么,气氛十分敏感。
易寒还从没有看见这种上百人群殴干架的场景,一时感觉新鲜好奇。
席夜阑淡道:“南疆地方的人争强好胜,一言不合就动棍动刀的,无论最后谁胜谁负,谁也不服谁,问题依然解决不了。”
易寒感兴趣道:“我们靠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