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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2104节

在他的印象中,所谓「贼军」,大多都是一些或好吃懒做、或被逼造反的人,按理来说是不从事生产的。

然而,赵弘润口中的北亳军,好似是一群有自己田地、并且平日也从事农作生产的平民,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披上甲胄、携带武器,摇身一变成为反贼。

这让介子鸱感到很不可思议。

“这是曲梁侯司马颂的一面之词。”还没等赵弘润开口,宗卫长卫骄便代为纠正介子鸱的说法:“据曲梁侯司马颂所言,「金乡」乃是北亳军的一个据点,在那里,北亳军士卒就像一般宋郡平民那样按户居住,每户人家也有老幼妻儿,并且,男人平日里也从事生产,与一般民众无二,只有当「渠将」下令集结时,那些男人才会放下锄头,带上兵器、甲胄,摇身一变成为北亳军反卒。”

“那……那那些反卒的父母妻儿,是否知晓?”介子鸱好奇问道。

“应该是知晓的吧?”卫骄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据曲梁侯司马颂与匡城侯季雁所言,当地民众,老弱妇孺,皆为那些北亳军反卒隐瞒,甚至提供帮助……”

“真是不可思议。”介子鸱闻言后大感意外,啧啧有声地说道:“一支反贼,居然得到了当地民众的支持与拥护……这还是贼军么?还是说……是义军?”

“咳。”宗卫长卫骄连忙提醒道:“先生慎言。”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介子鸱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在下这不是只在府里说说嘛,到外头是绝对不会妄言的。”

北亳军究竟是义军还是反贼,这个问题根本不必多问——单单看北亳军在宋郡的民众基础,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支为祸乡邻的贼军。

否则,宋郡之民为何还会那般支持与拥护北亳军?

但问题是,既然大梁朝廷已认定北亳军是反贼,那么北亳军就是反贼。

就这么简单。

“先生明白就好。”

听了介子鸱的话,卫骄也是松了口气,毕竟有些事烂在心底就好,确实不好传到大庭广众。

一回头,卫骄见赵弘润仍微皱着眉头,露出一副沉思之色,遂好奇问道:“殿下,您还在想曲梁侯的事?”

“唔。”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反复思量许久,始终认为,南梁王与曲梁侯,不至于会在本王面前逢场作戏,演那一场……除非,庆王党决定牺牲曲梁侯,将这件事嫁祸给雍王。”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可我看曲梁侯司马颂,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自我牺牲的人。”

记得在回来肃王府的途中,赵弘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南梁王赵元佐质问曲梁侯司马颂,这件事也有正反两面。

倘若曲梁侯司马颂其实并非是雍王弘誉的暗棋,那么很有可能,是庆王党的贵族们在发现「金乡屠民」这件事在大梁引起了强烈反应后,商议出一个办法,即牺牲曲梁侯司马颂,让后者假称是雍王弘誉打入庆王党的「暗棋」,借此反诬雍王弘誉一把。

如此一来,庆王党非但可以摆脱掉屠戳宋郡平民的恶名,还能将这个重大过错推到雍王弘誉身上,指证是雍王弘誉在其中耍阴谋。

在这个可能性下,南梁王赵元佐故意找曲梁侯司马颂到一旁谈话,这纯粹就是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可话说回来,倘若曲梁侯司马颂果真是雍王弘誉的暗棋,那么,「金乡屠民」,就很有可能是雍王弘誉在幕后操纵,为的就是借此打压庆王弘信。

对此,赵弘润也无从分辨,因为,在这种事上,雍王弘誉那可是有过‘前科’的——想当初「北一军营啸」事件中,就是雍王弘誉故意在幕后搅事,借此一举扳倒了前东宫太子赵弘礼,难保这回他不会故技重施。

暗中指使曲梁侯司马颂这颗打入庆王党内部的暗棋,让后者寻找机会,让庆王党犯下无可避免的过错,这与当年「北一军营啸」之事,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着实很像是周昪、张启功的手段。

“介子,你怎么看?”赵弘润询问介子鸱道。

介子鸱沉思了片刻,说道:“殿下,在下更倾向于「曲梁侯司马颂乃雍王暗棋」这个猜测。……原因很简单,因为曲梁侯司马颂并未直接牵扯到金乡县的屠戳之事中,此人只不过是传递了一个消息罢了,过错并不大,倘若庆王一党企图反诬雍王,为何要牺牲一个过错并不大的曲梁侯呢?反过来说,过错并不大的曲梁侯,又何以会答应这件事?按照常理来说,除了不可能会背弃庆王的户牖侯孙牟外,似苑陵侯酆叔、万隆侯赵建、高阳侯姜丹等几人直接涉及「金乡屠民」一事的君侯,不是比曲梁侯司马颂更适合作为牺牲么?”

赵弘润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确实,以曲梁侯司马颂的些许过错,的确不太可能被庆王党推出来作为牺牲品——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被推出来作为牺牲品的对象,按理来说应该是那些无法推卸责任的人。

就比如平城侯李阳,这位君侯在这次事件中的责任最大,很有可能被朝廷一撸到底,直接削去爵位,这样的人被推出来作为反诬雍王弘誉的牺牲品,这才符合常理。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说平城侯李阳就是反诬雍王弘誉的最合适人选。

否则仔细想想,若平城侯李阳果真是雍王弘誉的暗棋,为了协助雍王弘誉打压庆王弘信,非但牺牲了家将步婴,还牺牲了自己的次子李平,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按照这个思路想想,曲梁侯司马颂,或许还真有可能会是雍王弘誉安插在庆王党当中的暗棋——毕竟,既然曲梁侯司马颂不适合作为反诬雍王弘誉的牺牲者,南梁王赵元佐也不至于会强行将前者推出来。

这毫无意义。

『难道……当真是雍王在背后教唆?』

赵弘润不禁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当年「北一军营啸」之事,他就对雍王弘誉的一些手段感到有些不满,只是看在雍王弘誉有成为贤君的潜力,因此勉强淡忘了这件事。

可倘若雍王弘誉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弄这种阴谋,甚至于为了打压异己,不惜挑唆「金乡屠民」事件,破坏魏国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那么,就像南梁王赵元佐今日所说的那样,就连赵弘润也会忍不住在心中深思一个问题:雍王弘誉,果真适合作为他大魏的新君么?

而与此同时,曲梁侯司马颂在宗府写完了供词后,亦乘坐马车回到了入主的驿馆。

待回到驿馆,当曲梁侯司马颂回到自己的住房时,他意外地看到,房间内坐在一名身穿儒衫的男子,该男子面容阴鸷、鼻似鹰钩,一看就知是面恶心狠之辈。

此人,正是雍王弘誉的幕僚,张启功。

“曲梁侯,你为何擅做主张?”

将端在手中的茶盏放回了身边的案几,张启功淡淡说道:“殿下只是叫你暗中收集庆王党的罪证,并未让你教唆平城侯等人下令屠戳金乡之民,你可知道,这件事在朝野的反应是何等的恶劣么?”

“这并不能怪我。”曲梁侯司马颂走到了张启功对面的座椅上坐下,无奈地说道:“我只是履行了作为「庆王党一员」的职责,追查了那伙北亳军的踪迹,将查证的结果告诉了平城侯等人,谁曾想到,平城侯等人会下令屠城呢?”

“……”张启功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随即睁眼问道:“你可有证据,能证明那些平民是「北亳军反卒」?”

“有确凿的证据。”曲梁侯司马颂信誓旦旦地说道。

“唔,那就好。”张启功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说道:“接下来,无论是我,还是殿下的人,都不会再与你联系,请君侯多加小心,据在下所知,南梁王已经盯上君侯了。”

“……”曲梁侯司马颂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送别张启功时,正巧曲梁侯的一名护卫从外面走入进来,与张启功插肩而过时,向后者低了低头作为行礼。

张启功也没有在意,粗略瞥了一眼,便急匆匆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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