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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第538节

待周楠离开后,背后尤自传来余二愤怒的叫声:“还我娘子,还我娘子,你不得好死,你生孩子没PY。”

周楠:“我的孩子自然要叫阿九生,你这是在咒你的外甥女吗,有你这样做舅公的?”

“我……你这狗官……”

……

周楠摇头:“我哪里去找个娘子来还他。这个余家舅舅,就是个不知礼的,刚才我可是帮他出了一口气的,怎么反怪起本官。”

荀芳语:“老爷真要让余家舅舅做新宅管家,他又那么恨你。”

周楠:“总好过让黄桃来做吧,又如何能放心。”

荀芳语:“只怕人家不肯,见了面就要让你还他娘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把他娘子怎么着了。”

周楠以为荀芳语识破自己和余二前妻有私情,心中突然发虚。

回到道录司,刚吃完药,徐府就来人了,说是少奶奶有请,请他过去商议家务事。

周楠心中冷笑,如果没有想错,应该是黄桃跑去自己那“丈母娘”那里告了刁状,老岳母要替她表弟撑腰。

周楠现在正一身筋骨酸痛,才懒得去见那老娘们儿,只道:“对不起,朝廷有令,命我在衙待诏,没得到旨意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来人趾高气扬道:“大老爷说了,法律不过人情,叫你去且去就是,朝廷那边也不打紧。”

朝廷,朝廷,朝廷还不是内阁说了算。内阁谁说了算,自然是咱们徐相。

周楠听出这其中味道不对,来人口口声声说“大老爷”而不是“老太爷”就说明,这次叫自己过去的是岳父徐藩。

这老头,竟然跳出来替他娘子撑腰了。

到时候,他将岳父的派头一摆,还真要吃憋。

这个时候,吴淼突然插嘴:“周大人既然有急事,所谓事急从权,且去就是了。只要我司有人跟着,也不算违制。”

他是巴不得尽快将辣眼睛的周楠打发了,看这天色已经如此之晚。女婿走丈母娘门户,必然会受到款待。一顿酒肉吃下来,怕是要酩酊大醉,也就回不来了。本官明日就报有司,说周楠夜不归宿,畏罪潜逃。哈哈,只怕周大人又要去天牢走一遭了。

本官真是个天才。

说完话,他立即吩咐两个衙役,不由分说扶着周楠上了轿子。

周楠也没个奈何,岳父的面子不能不给,否则传出去,不敬长辈可是要被全社会谴责的。

进了相府,又进了徐藩的房中,就看到丈人和丈母娘端坐在上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他们今天穿得周正,徐藩穿着一件大红的官袍,胸口补子上绣着的孔雀栩栩如生;至于徐夫人,则满头珠翠,将全套诰命行头都挂到了身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楠正在出席什么重要场合呢!

徐藩以前任过从三品的省参政,任满之后因为严嵩的打压,无缺可补,只能呆在家中侍奉老父。不过,朝廷开恩,该享受的待遇一样不少。

本以为打倒了严嵩之后,他怎么也得调去哪个省任个实质,比如知府什么的。可惜,徐阶正在争首辅之职,也不想因为安置儿一事给了政敌把柄。因此,徐藩做官的事情就这么拖延下来。

前头说过,徐藩是从三品的参政,怎么想着去当正四品的知府。道理很简单,参政品级是高知府半级,可说穿了就是布政使的副手,怎么比得上当知府在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来得痛苦。

况且,布政使司衙门的权柄早就被巡抚给剥夺了,有的省一个不堂堂布政使也只管着一两个府,有的时候权力甚至还比不上大府的知府,这也是明朝政治特有的现象。

周楠平日里从来没有和徐藩这个便宜岳父接触过,第一次见面的是还发生过冲突。

今日见他穿这如此正式,立即知道宴无好宴,就微微一拱手:“见过泰山老大人,见过岳母大人。”

他又偷偷看了徐少奶奶一眼,心中微微点头,五官端正,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儿。可惜啊,就是心肠太歹毒了些。

第四百三十五章 好拙劣的手段

听阿九说,去年她还被这个徐少奶奶用家法打得遍体鳞伤。

不过,她是徐栀名义上的母亲,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母娘,场面上倒是要敷衍一下。

徐少奶奶低低哼哼一声,也不理睬。

徐藩记得上次周楠和自己的冲突,心中痛恨,厉声喝问:“周楠,你把黄桃打了,还把人打得这么重?我们徐家是什么门第,此事若传了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说我等残虐?我徐氏一门的声誉只怕是要毁在你这这种酷吏之手了。”

然后就声色俱厉将周楠从淮安府安东县到淮安府,然后再到京城的劣迹挑重点数落了一遍。大多是诸如对地方上敲诈勒索、在酒楼喝得酩酊大醉,在青楼里一嫖就是两三日,见到寡妇就走不动路,死活和人家促膝畅谈人生和理想的故事。

说到激昂处,他一拍椅子扶手,骂道:“好酒探花乃是小节,是个男人都不能免俗,可老夫听人说你在做官的时候为人残暴。若是有人犯到你手头,非整治得人家生不如死才肯罢休。你现在虽然要被朝廷免去官职,却也是我徐家的女婿。你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我家的名声,休要叫人笑话我家风不正,教出个索元礼、周兴、来俊臣,使得父亲大人面上无光。”

周楠闻言到是抽了一口冷气:我草泥马拉隔壁,俺老周做人做官也是有底限的,从来都不粘人血,怎么就成了酷吏了?

他是衙役出身,平生最恨别人骂他胥吏,老丈人这话是触到周楠的逆鳞了。

如果我不反击,还真要被你当成汤圆任由搓圆捏扁了。

周楠:“泰山老大人教训得是,小婿今日也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岳父原谅则个。”

听他这么说,徐少奶奶以为周楠服软,便借着这个话头,转头对徐藩道:“黄桃今日无故被周楠毒打,伤势沉重,周楠当拿个说法出来,得罚。汤药也就罢了,毕竟上下有别。哪里有主人家给下面的管事赔钱的道理,但倒个谦还是应该的。”

此言一出,周楠额头上有一根青筋突突跳动。给黄桃那小人道歉,开什么玩笑。如此,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家里立足,还有什么颜面管束下人,这不是乾坤颠倒吗?

若如此,只怕那黄桃就要名正言顺地跑过来做管家,并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了。

“不,汤药还是要出些的,无此不足以表达小婿的歉意。”周楠连连摇头,打了黄桃一顿出点钱也无妨,有钱难买爷高兴:“不过……”

徐少奶奶:“不过什么?”

周楠:“不过,方才岳父说小婿一言一行关系到徐家声誉,这话说得差了。周楠可不是入赘徐氏,这是我自己的家事。小婿要请谁做管家,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好象同徐家没有任何相干吧?今日黄桃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跑我宅子里去颐指气使,且不说坏了我周家的规矩,光擅闯民宅这一桩,就可以扭送大兴县衙,以盗窃治罪。”

“什么,你还想送我表弟去衙门?”徐少奶奶大怒:“周楠,你这个不念亲情的小……”大约是觉得骂小畜生有不体面,她又重重哼了一声:“你说那宅子是你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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