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黑科技系统 第350节
不过,来到这里的陆舟,听的并不是什么深奥的讲座,只不过是一堂面向本科生的初等数论。
至于身为柯尔数论奖得主的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花时间去听这些基础的东西,盖因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时,突然回想起在金陵大学图书馆自习时,闲暇之余看过的一本书。
那本书是杨振泞老先生的自传,其中有一整章,是关于一代大师费米的回忆。
在他的自传中提到,费米曾劝告他不要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待太久,因为那里就像修道院。
而杨老先生本人,对费米最大的印象,便是他很喜欢与学生交流,不但热衷于讲课,甚至亲自组织讨论班,甚至因此带出过六个诺贝尔奖。
并且,他不止一次提到,他的理想计划是退休以后到美国东部一个小的常春藤学院教物理,写一本书,其中包含物理学中所有的难点,而这些难点常常被诸如“众所周知”这样的词语掩盖过去。
从薇拉的信件中,陆舟忽然领悟到的,自己在钻研哥德巴赫猜想的时候,忽视了一些“众所周知”的东西。
赫尔夫戈特的论文具有很大的启发性,但其本身的跳跃性太强了。虽然对于陆舟而言,那些被跳过的东西都是“显然”的,但很多细节正是遗漏在了这些“显然”中。
抽象化应该在细致的工作之后,但决不是在解决它之前。
陆舟希望通过回忆一些基本的东西,将那些自己远离太久的东西捡起来从新审视,说不准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启发。
静悄悄地从后门走进了教室,陆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讲课的教授是现任数学系主任查尔斯·费佛曼——传说中12岁学完微积分,20岁已经拿到了普林斯顿博士,22岁任教芝加哥大学正教授的外挂一般的超级天才。
查尔斯抬头看了眼教室,视线在陆舟的脸上停留了两秒,显然是认出了他,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如往常一样,一边在白板上板书,一边用他那慢条斯理的声音讲课。
普林斯顿水平高的不只是教室,学生也是大神辈出,这里聚集着IMO竞赛的强者,以及来自全美乃至世界各地的天才。
给这些天才们讲课,显然不像一般大学讲课那么好糊弄。
尤其是对于那些经常犯马虎的教授。
讲到了素数定理的证明,背对着教室的查尔斯,刚刚写下第二十行算式,教室里便有人举手。
“教授,Φ(s)函数的值应该是2,而不是3!”
显然,有人已经预习过了素数定理的各种证明。
查尔斯转过身来,心平气和地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说的是对的,但你信不信,即便我写错了这一步,我依然能得出同样的结论。”
那位学生愣住了,教室里也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
从那小声讨论的声音中,陆舟便能感觉到这些学生们的难以置信。
不只是这些学生,陆舟自己也有点这种感觉。
他对计算严谨的苛求是最高的,哪怕有时候思路走进了死胡同,也一定不会在计算上出错。
不过陆舟没有吭声,而是等待着这位教授把所有过程写完。
查尔斯也不说话,转过身去,背对着教室继续板书。
十五分钟过去,当他写下了最后一行算式的时候,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个站起来指出错误的学生,满脸都是怀疑人生的表情。
那个错误明明就在摆在那里,可最终……
还真被他给算出来了!
“素数定理的证明方法,就我自己研究过的,大概便有十种以上。对计算的严谨非常重要,但当我们对前沿领域进行探索的时候,更重要的是逻辑上的自洽,这一点不只是数学的基础,而是所有科学的基础。至于为什么我能得出同样的结论,因为我在尝试过许多方法之后,发现很多方法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说着,查尔斯笑了笑,轻轻擦掉了那个Φ(s)等号后面的那个3,将它改成了2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我对错误的诡辩。我们的史密斯同学说的是对的,这里的计算结果确实是2。只不过无论是2还是3,都满足我们通过函数ζ(x)定义的区间。”
很明显,这位教授对于过程的熟悉已经到了了然于心的程度。
陆舟甚至怀疑,他是故意写错的,拿这些小菜鸟们寻开心。
当然,值得关注的点并不在这里。
“殊途同归吗……”
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陆舟陷入了沉思。
渐渐地,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
隐隐约约之中,陆舟忽然感觉到。
他寻找的那块拼图,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中……
第234章 令人惊讶的评价
如果说群构法中对模素数的最小二次非剩余估计的核心思路是来自于大筛法,那么赫尔夫戈特论文中对圆周上的函数进行傅里叶分析的那一部分思路,便为他的理论丰满了枝叶。
这段“属于99%”的工作,从他去年去加州听那场讲座之前便已经开始,而到现在已经结束。剩下那1%的部分,便是将大多数人挡在真理大门之外的灵感。
而现在,这块拼图,已经被陆舟握在了手中。
没有等到查尔斯·费佛曼将这堂课讲完,陆舟安静地收拾东西,正如他悄悄的来,也悄悄地走了。
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只是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然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用那慢条斯理的声音,讲他的数论课。
回到了公寓,陆舟拿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涌现的思路如同尿崩一般,挡都挡不住!
洋洋洒洒地写完了第五页纸,然后是第六页、第七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