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寻道者 第268节
果然是道德宗……
“在下白术,法号虚明,师承丰山寺无怀禅师。”白术面上不显露分毫,他合十问讯,洒然笑道:
“现任炬龙卫三府,正五品折冲都尉。”
丰山寺?
和尚?
闻言,那叫顾芊芊的女子在白术头上好奇瞄了几眼,满是狐疑,待白术撞见她的目光,顾芊芊又连忙低下脑袋,装作什么都没有看的模样。
“师叔请……请白将军入山。”
她狠狠纠结了一下称呼,最终还是如此这般开口。
“师叔?”
“我们道德宗宗主,六境的人仙。”顾芊芊点点头:“请白将军跟我进去吧。”
“虽然你们和尚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白将军所在的丰山寺里,虚岩那个大胖子最是可恨不过,他屡屡污垢我道门清誉,乱泼脏水,理应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瞥见白术脸上的迟疑之色,顾芊芊认真开口劝说:
“但金刚寺与道德宗两家的千年交情,白将军还请宽心,无须顾忌。”
“我们不会打你的。”顾芊芊注目白术,一字一句恳切开口道。
“……”白术无奈叹了口气,勉强朝顾芊芊拱手笑道:“有劳师妹了,请师妹前方带路,好让小将去拜会宗主。”
两人便纵起遁光,来到三十里外,那座寂静悬停虚冥的飞来大峰前。
只见顾芊芊双袖一展,眼中法文密密闪动,飞来峰外悬挂的九九八十一道飞瀑都齐齐震出一声大响,让出条道路来。
千余座金阙玉宫错落在峰中,沿路所见,着实是一派钟灵毓秀,菁藻俱集之景,烟岚云岫、云兴霞蔚,更兼种种琪花瑶草、林籁泉韵。
在顾芊芊带领下,白术越过无数楼牌玉阶,宫阙水观,终于,在一座十二层的玉宫面前停下。
“师叔就在其中,白将军自去吧。”
顾芊芊转过脑袋,对白术笑道:
“请。”
“请。”白术无奈笑了笑,咬牙走近玉宫中。
六境人仙,除了神足僧外,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等人物。
道德宗宗主,道门中的执牛耳者,这样一位女仙,为何要见自己?
金刚寺和道德宗的关联,竟深到了如此地步吗?
云光缥缈,霞炁阵阵,及膝深的寒雾在玉宫之中氤氲流动,像是典籍里仙人居住的广寒宫阙。
白术举目望去,见璎珞垂挂成帘,点缀以明珠和砗磲,处处流岚溢彩,光影朦胧。
几个足足有人高的青螺嵌在玉壁上,无人吹奏,却兀自发出缥缈精微的乐声,鼻尖嗅到了轻柔而缱绻的香味,萦绕心神,久久不散。
宝光瑞气纷涌,鼻尖芳香阵阵,耳畔的邈邈清音不绝。
道德宗……
白术心头感慨。
道德宗,真是有钱啊!
终于,他再向前缓缓行了几步,忽得止步不前。
面前,是十二层的白玉阶,鲛珠编制的宝帘遮住了阶后的无穷景象,光彩熠熠。
“丰山寺虚明。”
白术组织着措辞,小心翼翼开口:
“见过道德宗主。”
“丰山寺?”帘后传出清冷的女子声音。
“正是。”
“抬起头。”
“……好。”
白术懵懂抬起脑袋,却见一只纤纤素手正拨开宝帘,明净如天光的翦水秋瞳,对上了他那灿金的眸子。
二十许年华,犹如碧玉妆成,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仙微微一笑,她身后三十三重幽幽清光沉浮无定,每一重清光中,都有一方小洞天在其中衍化天机数术。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像是天地间所有灵秀,都汇集在她身上,眉目柔美若画,顾盼之间,都摄人心魄。
“你俗家姓名呢?”
“姓白,单名一个术。”白术老老实实开口。
“我是姜湄,道德宗宗主。”
在白术出声后,玉宫里忽得静默了许久。
良久,女仙声音顿了顿,轻声开口道: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旧友……”
第四百四十四章 微萤有光终非火
珠光烨烨之中,白术有些木然抬起头,竟是一时无言。
鲛珠编制的宝帘轻轻撞击在一起,叮咚作响,声音清脆。
姿容明秀的女仙站在身前不远处,面上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我才刚证金刚……”
白术有些绝望低下头:
“这要怎么打???”
无明,你他妈是有毒吧!
我哪来什么镇妖塔?什么镇妖塔能炼一个六境的女仙?
白术又小心翼翼抬起头,一脸欲言又止。
“宗主那位旧友,是什么人物?”
“和尚,一个很油滑的和尚。”
明秀的女仙淡淡开口: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金刚寺的武院里,他当时吹嘘自己一双铁拳打遍天下道门无敌手,脚踩太微山,掌压道德宗,大道主见了他的拳脚,都要从坟里跳出来,狠狠夸一句好。
金刚寺一群傻和尚,被他的大话哄得团团乱转,个个深信不疑,真是可笑,他当时明明连金刚寺都未曾出去过,又见了几个人物?
我当时气不住,就从后面偷袭,用金铃打了他一下。”
“然后……”
女仙轻声开口:“差点被他用镇妖塔活活炼死。”
白术没有说话,他沉默不语。
老哥这么喜欢口嗨啊?
真是看不出来。
“我可不记得……”
白术在心中默默开口:
“我可不记得,自己是那么喜欢口嗨的人……”
女仙的声音仍在继续,她似乎是笑了起来,她一笑,就像明净小湖上,被熏风微微搅动的细碎涟漪。
“我和他打了好多次,每一次,我都没有赢过,被他打得很惨,每一次,他都没有让我。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木头脑袋的东西,不懂女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女人。”
姜湄声音很轻,像四月轻柔的杨花,缓慢落入春天的溪水里。
“我去看他诵经,看他坐在山上,闭上眼睛打坐,风就落在他的肩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直都不清楚他是谁。
是要整合南北佛脉的大禅子,还是那个夸口的无耻和尚?一直以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他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了解的机会。”
白术突得有些心悸,他偏过金瞳,莫名畏惧与姜湄对视。
“我看着他在千佛殿诵经,满殿的月光都熄了,天是黑漆漆一片,伸出手,连衣袖都看不清。”
姜湄沉默了很久:
“我很怕黑,又不敢说出来,千佛殿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我害怕,但又讨厌向他示弱。
我是道德宗的道子,不能怕黑的,那样大家都会笑话我……”
姜湄声音忽得停住,戛然而止。
记忆里,在那个漆黑的千佛殿里,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白衣的僧人一脸嫌弃,却还是转身拉起了自己。
“你打我的时候倒挺横,怎么,再给贫僧横一个?”
僧人的声音像苍蝇,嗡嗡嗡嗡传过来:
“贫僧当年拳毙关西王,箭射九头虫,这些福泽后辈的丰功伟绩,哪一项不是去摸黑干的?小同志你这么贪生怕死,怕是干不了革命啊!”
姜湄没听说过关西王,更不知道什么九头虫,可扯着僧人的衣袍,听着他在面前嗡嗡嗡嗡,自己就莫名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姜湄抿了抿唇,对僧人的恶感,也突兀淡去了几丝。
她暗暗用力,揪住僧人衣角的小手,更紧了一些。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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