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寻道者 第377节
“你在神屋山呆了这么多年,却是愈发不可理喻了!你可知佛子是何等地位?”中年文士皱眉:“再说了,玉儿如今相貌——”
“老周,你哪来那么屁话!”
见中年文士仍是絮絮叨叨,美妇一脚踹飞他,叉腰怒道:“当年我修行《蚩牛飞熊真经》时,比玉儿还要更丑几分呢!男人嘛,睡上一顿就服帖了,如果不服帖,那就再睡个几顿!”
说到此处,美妇戏谑瞥了眼中年文士,笑道:
“你当年被我抢过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中年文士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遥想当初,他堂堂敇神宗圣子,第一次下山,就被人摸黑打了个闷棍。
当到醒转过来时,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饭,天下皆知,敇神宗那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令他成了亲。
“《蚩牛飞熊真经》,炼到人仙境界,就能挣脱肉身桎梏了。”见中年文士脸上仍是有些犹疑,美妇赶忙趁热打铁:
“老娘现在的模样,不比那些胭脂评上的小贱人好看?等玉儿到了人仙,她只会更美!再说了,你我联起手来,敇神宗和神屋山合力,便是金刚寺,也不好轻易得罪的!”
“所以——”美妇的声音斩钉截铁:“你到底要不要帮玉儿?!”
敇神宗宗主,神屋山山尊。
中年文士与美妇,赫然分别是两家圣地之主,而玉夫人,则是这两尊人仙唯一的子嗣!
“我只管把他带出南土,剩下的,就看玉儿自己造化了!”
中年文士皱眉思索了半响,终还是长叹一声:“你也一样,我绝不容许你插手太深!若真惹得神足震怒,你我两家,明日就得灭门了!”
“唔……”美妇撇了撇嘴,终还是应了下来。
“现在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玉儿已经催我好几次了。”中年文士双目陡然亮起,他眉心缓缓裂开,一只暗红色的天眼,陡然跳出!
……
另一面。
摩丘山的竹林中。
“小白。”玉夫人笑了笑:“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你是我的——
怎么可能把你让出去——
只有你,只有你是不一样的——
玉夫人缓缓摊开手心,在她掌心处裂开了条细缝,一只暗红色的天眼静静躺在其中。
“小白,对不起。”玉夫人对错愕的白术柔声笑了笑:“我果然还是离不开你的啊。”
……
……
……
同一时刻。
在千万里之外,另一处地界。
一条清江如白炼,在群山间隙曲折盘绕,它绕过二十四峰的山头,卷走无数碎石残砾,一路奔流,奔流,直至最远处。
二十四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头长满了白色的茅草,也因此,得名为白茅山。
白茅山——
它曾是天下正统儒学一脉的源地,夫子在此开讲经义,教化众生,而现在,在儒脉三分的如今,这里也变成了杜绍之,这位大郑梁柱的居所。
此刻。
在白茅山山腰处,一个女孩正抱着大包,她鬼鬼祟祟朝峰头望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又心虚低下头,继续吭吭哧哧往下跑。
看这模样,似乎是要偷偷溜走。
“胖胖,胖胖。”
女孩子闷头跑了半响,直到快到了山脚,她才敢悄悄回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山径野道,小小声喊了一句:
“胖胖,你跟上来没有?”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扶龙或争龙
如野蛇般曲折的山间小径冷清异常,并无半个人影,带着湿润水气的江风遥遥拂过,把齐腰深的杂草打得摇摆不定,都簌簌发响。
从峰头到山脚,几条小径盘旋绕转,又极狭极窄,险峻无比。
扛着大包的谢梵镜心虚望峰头瞥了眼,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又悄悄蹲下来,像一只小鸵鸟,把脑袋深深低了下去。
“胖胖?”
谢梵镜从大包里拿出一个馒头,用力咬了一口。
她鼓着腮帮子,口齿含糊不清:“胖胖,你快点啊。”
在峰顶——
白茅草沙沙摇曳,几座小茅屋坐落有致,沐浴在绚目的日光下,被勾勒出一圈浅浅的金边。
万籁俱寂,并无半个人声,一切都处在静默声中,一切都一声不响。
在谢梵镜百无聊赖,顺手吃完了今天第三个馒头后,几步外的草叶忽然微微晃了晃,碎石震开,泥土向上翻涌,一个硕大的猫头登时便破土而出!
“胖胖?”谢梵镜鼓着腮帮子,又惊又喜:“你找到了吗?”
大猫头卡在地面,有气无力喵了一声,它费劲蹬了蹬小短腿,一个鲤鱼突刺,剩下的半截身子便都破土而出。
日新月异,早已改头换面的大肥橘抖了抖屁股,把身上沾着的细碎草叶和灰埃都抖落在地,它骄傲走了几步,用力蹭了蹭谢梵镜小腿,嘴里喵喵几声。
“胖胖你拿到了吗?”谢梵镜费力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拍了拍手:“我的玉圭?”
“喵嗷!”
肥橘摇了摇尾巴,不知从何时,它尾巴竟缠住了一块传信玉圭,浑黄色的质地,在婴孩巴掌大小的玉面上,有无数细密的符光正如春末鲤鱼跳动,密密麻麻。
“好多,我都没看见……”
谢梵镜刚一打开,整个人就垮了下去。
她苦着小脸,焦躁在原地蹦了蹦,急得团团乱转:“白术给我的传讯,我一条都没看见啊!可老师和爷爷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又不让我用玉圭的!我,我……”
谢梵镜忽得一声不吭,暗自生闷气。
早已长成橘座的胖胖翻了几个滚,四脚朝天,惬意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眯起眼睛。
“喂,我刚刚给他传讯了,他没有理我……”
谢梵镜蹲下身,她揉了揉橘猫的肚皮,小心翼翼开口:
“他会不会生我气了?”
“……”
橘猫无奈喵了一声,它舔了舔爪子,撅着屁股,忽得就开始在地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谢梵镜好奇把脑袋凑过去,只见地上刻着一行字。
“这个东西我没法跟你解释,因为我只是一只猫。”
谢梵镜楞了楞,转瞬破涕而笑,她刚笑了两声,就意识到不对,连忙用双手掩住嘴,朝峰头悄悄瞥了一眼。
见依旧没有丝毫动静,谢梵镜和橘猫才松了口气,定下心来。
“走吧。”
谢梵镜费劲扛起大包,小小声传音开口:“快一些,别被捉住了。”
橘猫摇摇尾巴,扑呲跳到谢梵镜肩头,谢梵镜被重量压得一歪,脚底也踉跄了几步。
她转过脑袋,橘猫无辜地与她对视一眼,又舔了舔爪子。
“大包里面是什么?”
经过密密的,齐腰深的蒿草,橘猫突然用力蹭了蹭谢梵镜脑袋,用真炁拼出一组文字:“是钱吗?”
“是伙房里的东西,馒头、花卷、牛肉包子、鱼干、马蹄糕、春卷……”
扛大包的谢梵镜拨开丛生的杂草,传音道:
“都是吃的!”
“你要吃吗?”谢梵镜眨眨眼睛:“我拿了好多的。”
“来条鱼干!”橘猫又拼出一组文字:“鱼干都是我的!”
一人一猫的身影鬼鬼祟祟,走出了白茅山,离开了二十四峰,不过少顷,在如炼的清江底,便有一艘飞舟跃出,剖开了水波。
飞舟也同样鬼鬼祟祟,不敢高扬起遁光,它先是贴地行了数十里,无声无息,才兀得一飞冲天,高高撞破层云,不见了踪迹。
而这一切。
都被峰头的人平静看在眼中……
褒衣宽带的杜绍之立在一颗苍苍古松下,大袖飘摇,他平静看着飞舟剖开江面,尔后鬼鬼祟祟遁走,从始至终,他的神情都平淡非常,看不出丝毫喜怒来。
“小师妹她的心思也太好猜了,真以为我们都不知晓吗?只是暗中瞒着,不被她发觉罢了!”
轻笑声从背后传来,在杜绍之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他们垂手侍立在杜绍之身后,嘴角都带着笑意。
发出笑声的,是一个头戴葛冠,身穿月白色轻袍的年轻男子,他眯起眼,轻声笑了笑:“她居然会以为老师不在,就想着要下药把我们都迷倒吗?天晓得我为了忍住笑,使了多大功夫!”
“别说了,就连那艘飞舟,还是我偷偷给她修缮过的,不然哪能飞起来。”
三人中,另一个身穿黄衫的年轻人苦笑一声:
“在江底泡了那么久,又没个法阵护住,辕架都蚀坏了,可怜我给她修个飞舟,都得深更半夜爬起来,浑像做贼一般。”
两人相对一眼,都有些啼笑皆非。
早上吃的粥,是谢梵镜特别加料过的,足以迷倒一匹高头大马。
这场轰轰烈烈的奔逃,被谢梵镜暗中预谋了近半年,而整座白茅山,也陪着她足足演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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