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187节

看来袁领袖已经豢养这些丧尸有一段时间了，对它们都非常了解。而这头丧尸或者以前和袁领袖有什么特殊关系？

那智囊则兴奋地笑着，声音尖锐高亢，像是变了个人：“它会出来的。”

果然，那丧尸躲藏了片刻，再次贴着车库门边探出了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围在铁栅栏外的人们。当程子介接触到它的目光时，一时间竟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不，它不是人类的眼神，是丧尸，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它的眼神似乎有着自己的个性。

当然，它的性格也的确有个性。它打量着围观的人们，显得非常害怕。丧尸会害怕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情景。

但它的同类们都在热火朝天地围着那叛徒的尸体，吃得不亦乐乎。食物的诱惑终于还是让这头丧尸采取了行动。它犹豫了片刻，才贴着铁栅栏，慢慢地溜向大快朵颐的同类们，走几步还停下来张望一番，一副胆小怕事，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随时逃走的样子。如果丧尸也会欺负同类的话，这家伙必定是受气包无疑。

当它终于来到同类们身边，又花了很久观望同类们的大餐，才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小心翼翼地摸到两头丧尸身后，从它们中间伸出爪子，飞快地抓起一段同类们没有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那叛徒血淋淋的手臂，然后立即头也不回地逃开了。它一直逃到铁栅栏的一角，才回头看了一眼同类们。见没有同类追逐自己，又看了看围观的人类们，也没有谁要攻击自己，才放心地缩在那角落里，埋头啃食起叛徒的手臂来。

“这胆小的家伙总算吃到了。”袁领袖笑呵呵地看着那丧尸，显得放心了不少。程子介看着这一幕，却只感到毛骨悚然。毕竟这丧尸还保持着一位美丽女子的面容，现在却在捧着一段人类的肢体，吭哧吭哧地啃着。

每啃几口，还会小心地抬头张望一下周围，防范着危险。这时它满脸都是鲜血，如同地狱中的厉鬼。

第四百四十五章 搏斗

虽然情景恐怖凄惨，但这头丧尸的行为也让程子介感到惊讶而且好奇。它的行为和这儿的其他丧尸，和程子介以前见过的无数丧尸都不同。难道丧尸也有各自的性格？

或许是的。十六也是病毒形成的集体意识，也有着自己的个性。这头丧尸也有自己的个性应该不是什么不能解释的事。

“亲爱的战友，怎么样？用这样的办法处理叛徒，很有威慑力吧？”袁领袖突然转向程子介，得意地笑道。

程子介呆了呆，赶紧道：“确实很有视觉冲击力，令人震撼。”

“要的就是令人震撼的效果。”袁领袖笑道：“这也是小蒋想出来的法子。”

程子介看向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而是鼻翼微微张开，兴奋得直喷着气的智囊。他似乎对着样的场景有着独特的爱好和狂热。于是笑道：“普通人很难想到这样的点子。”

“嗯。小蒋确实主意多，哈哈。”袁领袖赞许地哈哈大笑起来。

“那头丧尸好像很胆小，有趣。”程子介看着那头独自缩在一角的丧尸，笑道。

“是啊，这家伙不但从来不敢主动咬人，看到人还害怕的要命，总是躲躲藏藏的。”袁领袖笑道：“也是难得一见。”

“你还给它起了名字啊？”程子介好奇地问道。

袁首领只是笑了笑，随口回答道：“是啊，起个名字，方便认。”

于是程子介也就随口问道：“你养着它们是为了做研究？”

“不是。”袁领袖摇头道：“我们暂时缺乏研究丧尸的能力。养着它们单纯只是为了震慑犯罪而已。”

“哦。”程子介心中不以为然，却也不多说什么。这时丧尸们已经将那叛徒分食殆尽，刚才还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已经彻底消失在丧尸们的肚子里。地上除了几摊新鲜的血迹，再也没有曾经有个人的痕迹。

他的妻女浑身瘫软地被卫兵拖走了。 程子介忍着没有去看她们，而是看着那些丧尸满足地起身。那头胆小的丧尸啃完一段手臂，看了看铁栅栏外围观的人群，自己先无声无息地溜回车库里去了。其他丧尸则摇摇晃晃地慢慢走进车库，接着车库门缓缓落下，一切归于平静。

袁领袖这才意犹未尽地向程子介笑道：“亲爱的战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午餐，下午开始庆典活动。”

程子介也想早点离开这个令人不适的地方。于是也不客套，爽快地随着袁领袖一起，离开车库。众人来到政府大楼的宴会厅，精致丰盛的午餐已经准备妥当了。

袁领袖作为主人，先招待程子介坐下，然后才自己坐在程子介旁边，吩咐着服务员上菜。其他人也是各按顺序入座，程子介的护卫们则由猛将在邻桌招待。

“这汤必须刚出锅的香味才不会散。倒了重做。”袁领袖看着服务员端上的一份程子介认不出来的材料熬成的金黄清亮，香气四溢的汤，皱眉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挺香的，不必那么浪费吧？别麻烦了。”程子介看着那汤色香味俱全，赶紧笑道。

“亲爱的战友有所不知。这汤中放了几味名贵大补的药材，必须刚熬好的时候马上饮用，才能滋补。要是放置的时间超过一刻钟，就没有滋补效果了。”袁领袖笑眯眯地说道，突然转向服务员：“既然亲密战友说不必浪费，那你们就喝了吧。 ”

“多谢伟大领袖！多谢亲密战友！”那服务员顿时喜出望外，大声道着谢，推着汤下去了。

于是袁领袖审视着陆续端上的菜肴，时而满意地点点头，时而皱起眉头，却没有再说什么。等菜全部上齐以后，袁领袖才开口问道：“亲爱的战友，可要来一杯？”

程子介赶紧摆手：“我不饮酒，伟大领袖请自便。”

袁领袖呵呵一笑：“下午还有活动，不饮酒也好。中午的菜也比较随意，亲爱的战友请多担待。等会晚餐的时候，我再好好招待亲爱的战友，我们好好喝一杯。”

程子介哭笑不得：“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不喝酒。”

袁领袖却只是哈哈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招呼服务员上主食了。

至少午餐时他没有勉强自己喝酒，所以程子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众人一起吃起饭来，饭菜都做得非常细致精美，程子介即使灾难以前也几乎从没吃过如此之多的名贵材料烹调而成的美味。于是也懒得客气，毫不留情地吃光了自己那一桌几乎所有的饭菜。

袁领袖吃的倒是不多，半碗饭后就放下了碗筷。众人小憩片刻，袁领袖又处理了一些事务，就有人来报，天昌的平民已经全部离家聚集在了街上，等着庆祝袁领袖的生日。

虽然此时是午后不久，窗外骄阳似火，但大家兴致都很高。——或者说，表面上兴致都很高。袁领袖还装模作样地客套了一番，但在各位部下们劝说之下，终于站起身来，邀请程子介一起去参加庆典。

程子介自然也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接受了邀请。于是众人再度出门，政府大楼门外已经有一辆专门改造过的豪华轿车在静静等待着了。

在袁领袖不容置疑的盛情邀请下，程子介只得与他一起登上了这辆车。这车已经拆掉了顶棚，改装成了一辆敞篷车。虽然在这样的大日头底下乘坐敞篷车并不是什么享受，但程子介自然不能挑剔，而是诚恳地感谢袁领袖的邀请，两人并排坐在后座。

张耀煌和袁领袖的部下们一起登上了一辆改装过的敞篷中巴车，然后两辆车就先后发动了。刚刚驶离政府大楼门口，路边就有十来个衣着鲜明的卫兵，骑着一模一样的摩托车围到了敞篷车周围。这些卫兵们都是荷枪实弹，面露骄傲之色，显然对自己能被挑选出来，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保护领袖的安全感到无上的光荣。

于是车队顺着公路缓缓向前。一路上程子介并没有看到任何天昌人，正有些奇怪地想要询问时，却马上发现公路前方的尽头，自己来时经过的那个小广场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群。 原来，天昌得平民是集中到这儿，等待活动开始。

这些平民大多是面黄肌瘦，气色不佳。但身上都穿着笔挺的新衣服。虽然他们的神情大多是困顿、萎靡、疲倦，以及在酷热的烈日下暴晒的痛苦，但绝大部分人脸上也都带着热烈的期待。

到底是为什么，使得这些平民会对袁领袖如此忠诚？程子介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乘坐的敞篷车缓缓驶近广场入口，人群也缓慢地迎了上来。看来万余人都集中到了这儿。但人虽多，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广场入口边的人无声地围了上来，纷纷举起手臂，激动地想要离袁领袖更近一点，想伸手触摸他一下。

这样的情景让程子介难以抑制地想起了自己被丧尸举着手臂团团围住的那些画面。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激动狂热的人群，恍惚间已经分不清人和丧尸的区别了。

袁领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人群挥手致意。程子介也赶紧站了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强迫自己在脸上挂着微笑，学着袁领袖的样子向人群挥手致意。。

突然，人群那诡异的安静终于被打破了。不知哪个角落爆出一声激动得带着颤音的口号：“伟大领袖万岁——”

一瞬间，广场上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喊了起来：“伟大领袖万岁——”

袁领袖满意地点点头，有力地挥动着手臂，环顾着已经挤到敞篷车旁边的人群：“天昌人民万岁。请大家欢迎从双河远道而来的英明领导人，我的亲密战友程先生。”

“亲密战友万岁——”人群又齐声呼喊了起来。一万余道目光集中在程子介身上，而这样的口号让他浑身不自在。但也只能学着袁领袖的样子，对着人群慢慢地挥动着手臂，大声答应道：“天昌人民万岁。感谢伟大领袖的盛情邀请。感谢天昌人民的热情款待。”

伴随着热烈的呼喊，人群中纷纷举起了旗帜，打出了标语。上面写着：“祝伟大领袖万寿无疆”

“祝亲密战友身体健康”

“祝双河人民与天昌人民兄弟般的情谊如松柏万古长青”……诸如此类。

人群挥动着彩旗和标语，而离敞篷车最近的那些人也终于扒到了车身边。已经有人终于摸到了袁领袖，激动得热泪盈眶。而一些摸不到袁领袖的人退而求其次，将手伸向程子介。仿佛只要摸到他一下，便可以脱胎换骨，白日飞升。

这些林立的手臂让程子介毛骨悚然。

但幸好的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敞篷车分开人流驶向广场中央，眼看就要接近那儿的主席台时，广场一角突然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混乱。两批人不知为了什么打了起来，一时间双方互相拳腿交加，有的甚至用嘴互相撕咬。但令人纳闷的是，他们双方一边激烈地搏斗着，一边喊着同样的口号：“保卫伟大领袖和他的亲密战友。”

第四百四十六章 提倡

广场上的万余人迅速分成了数个团体，各自喊着口号，支持着搏斗的双方。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两群人打得更加起劲了。一时间小小的广场上尘土飞扬，笼罩在其下的是呼喊声，惨叫声，以及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双方开始动用棍棒互相殴打，并且向对方投掷砖头石块，不少人已经受伤流血。程子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袁领袖生日庆典上打起来，于是看向袁领袖。

袁领袖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部下们打成一团，却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显得非常满意。

这一切都很是反常。程子介按捺着性子又看了一会，见双方的混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少人滚在地上头破血流地哀嚎着，终于忍不住好奇和惊讶，问道：“伟大领袖为什么不阻止部下互相攻击？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也没关系吗？都快出人命了。 ”

袁领袖呵呵一笑，满脸得意之色，凑向程子介，压低声音笑道：“亲爱的战友，难道你不觉得，把自己的部下们划分成不同的群体，鼓励他们互相之间激烈斗争，对我们的统治是有好处的吗？”

“嗯？”程子介闻言，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作为领导人竟然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团结一心，而是鼓动大家互相斗争，甚至互相殴打混战，怎么说都是让他非常难以理解的行为。

袁领袖呵呵一笑，见混战的场面愈演愈烈，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对混战双方慢条斯理地喊道：“亲爱的战士们，不要打了。”

领袖既然出口阻止，交战双方自然是马上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袁领袖，只不过大多还保持着战斗姿势。

袁领袖的目光威严地扫过交战双方，一时间除了还在地下挣扎惨叫的受伤人员，其他人都不知不觉地退回了自己的群体中。但双方仍然保持着对峙状态，互相怒目而视。

“你们都是忠诚的战士，为什么要互相打斗？”袁领袖站在敞篷车中，一只手扶着车门，声音平缓而不容置疑。

于是参与混战的一方中，有一个年轻人首先提着棍子走出人群，远远地对着袁领袖鞠了一躬，大声道：“报告敬爱的领袖和导师，”又看了看程子介：“和伟大领袖的亲密战友。今天是领袖诞辰的伟大时刻，我们精心准备了标语，想要向伟大领袖表达我们的爱戴和敬意。但是，我们的标语却被新城镇的那些坏分子夺走撕毁了！这是对伟大领袖的不敬！是最严重的反叛行为！”那年轻人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必须严惩！伟大领袖请看。 ”说着一挥手，他身后就有几个人一起，拿着一幅巨型标语走上前，向着袁领袖和程子介的敞篷车展开。

标语看来的确是被人为地从正中央撕成了两截，上面缝着的口号也被撕掉不少。程子介只能看到“最忠诚”“学生”之类的字样。那年轻人看着标语，不由得热泪纵横，哽咽道：“我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的标语，却被新城的凶手们利用我们对他们的信任，夺走撕毁了。这不是对我们的攻击，这是对伟大领袖的悍然攻击。作为伟大领袖最忠诚的学生和战士，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誓死要斗争到底。”

这时，参与混战的另一方人群中也走出一个年轻人。后来者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也是先向袁领袖和程子介致意过后，才大声对着先前说话的那个愤怒地喊道：“你们有什么资格自称最忠诚！我们新城镇是病毒刚爆发的时候，就开始跟随伟大领袖出生入死，和丧尸作斗争，和敌人作斗争。你们周和县城的是最后才得到伟大领袖的关爱，才脱离苦难生活。你们实际上根本没有为重建事业做出过实质性的贡献！这幅标语，你们没有资格打出来！”

先前那个不甘示弱，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棍棒，冷冷地回应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忠诚与否，和资历无关。 任何人都可能发生动摇，成为叛徒。任何人也可能为了伟大领袖献出一切。你这是在质疑伟大领袖的教诲吗！”

这顶大帽子显然让后开口的那个有些吃不消，有些着急地提高了声音，看着袁领袖解释道：“我绝没有质疑伟大领袖的意思。而是你们的口号违背了伟大领袖的教导！伟大领袖曾经说过：没有最忠诚，只有更忠诚！而且，你们打出这样的标语，自称为最，意思就是我们新城人民，以及天昌其他地方的人民都不如你们忠诚了？简直是居心叵测！”

这样的反击充满了力度，而且，一下子把对方推到了其他人的对立面上。果然，围观的其他群体发出哄的一声，接着纷纷低声私下里讨论起来。不少人看着标语被撕毁的那个群体，目光已经带上了不满甚至是愤恨。

先前那名年轻人见自己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有些惊慌了起来。正在他试图寻找反击的途径时，袁领袖终于慢条斯理地说话了。他脸上带着温和而不失威严的笑容，举起一只手臂向着人群缓缓地挥动几下，然后平缓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把标语拿给我。”

拿着标语的几个人闻言，赶紧拿着标语走到敞篷车边，小心翼翼而又毕恭毕敬地高高举了起来。袁领袖俯身接过，展开端详抚摸了一番，转向大家，面带微笑宣布道：“这条标语，我就收下了。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我会小心保管的。这条标语代表着一部分人对我的忠诚，而这道撕毁的伤痕，代表着另一部分人对我的忠诚，它使得这份标语更完美更珍贵了。你们都是我忠诚的战士，谢谢你们。”

此话一出，程子介顿时在心中感叹，这位袁领袖说话确实有水平。于是抢着带头鼓起掌来。一时之间，广场上万多人一起鼓掌欢呼，声势真是惊天动地。

刚才混战的双方虽然还各自有些不满，但既然都得到了袁领袖的夸奖和感谢，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事了。两位争辩的领头人都是热泪盈眶，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呼喊着伟大领袖万岁，几乎就差趴在地上。

掌声持续了足足五分钟，直到袁领袖举起双臂做了一个下压的姿势，示意大家停止，才逐渐安静了下来。袁领袖将标语在自己的座位上放好，环顾人群，最后又看向混战双方，温和地说道：“虽然是一场误会，但是这样的斗争是必要的，是我一直鼓励提倡的。大家都知道，现在还有许多人居心叵测，试图寻找机会破坏重建工作。还有些人，特别是一部分干部，因为生活暂时稳定下来而失去了进取心，开始贪图生活享受。这样的行为也非常恶劣。大家必须要更警惕，更细心，要保持斗争精神，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不但要小心身边的个人，也要互相监督其他的团体。才能保持重建工作的顺利进行，争取最后的胜利，重建我们的生活。”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程子介一边鼓掌，一边终于明白，原来天昌内部的小团体之间互相争斗，的确是袁领袖刻意鼓励，甚至说得上有意挑动的。只是他还不明白，这样和上下团结一心相比，有什么益处。在这个丧尸横行，到处都是危险的世界里，大家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不是更好吗？

难道这也是那位智囊的主意？想到这儿，程子介不由得转身，回头看了身后那辆中巴车上的智囊一眼。结果正遇到智囊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意味深长，带着许多程子介一时看不透的含义，却已经不再像刚见面时那种被审视的感觉了。

而且，这目光深处，像是带着某种奇怪的期待。

这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程子介略感尴尬，只得笑着向智囊点了点头，然后将注意力放回袁领袖身上。袁领袖正在一边示意大家安静，一边朗声宣布道：“今天庆典活动结束以后，新城和周和的战士们请每人去领五斤大米，一瓶油，算是我对你们礼物的小小谢意。双方勇敢斗争并因此受伤的忠诚战士们，每人另外发放十个鸡蛋，帮助你们恢复伤势。”

于是人群再度欢呼起领袖来，刚才争斗的双方都因此而满脸骄傲，其他人则是一脸羡慕。

但程子介注意到，自始至终，袁领袖都没有让双方握手言和，不再互相敌对。

这段小插曲总算在欢呼声中告一段落。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们各自按照自己的团体整齐有序地归位站立。敞篷车再次开动，缓缓驶近主席台。在一批服务人员的迎接和一批卫兵的保护下，袁领袖带着程子介一起下车，缓步登上主席台，从容地居中落座。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义

这几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一段时间，而现在这样的午后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小广场上毫无遮蔽，白花花的太阳直接炙烤着聚集的人群。所有人都被烤得油光满面，张着嘴巴不停地喘气，像极了某些动物。

主席台上搭建了凉棚遮阴，而且为各位领导人准备了几台电扇，但电扇吹出来的风也都是滚烫的，还带着一种黏糊糊的感觉。程子介坐在袁领袖身边，当然不用被直接暴晒，还有电扇茶水和水果消暑，但仍然觉得呼吸困难，难以忍受。

可以想象，广场上的那些普通民众是怎么样的煎熬。

为什么要在这么个时间召开庆典？当然，这可能是因为自己上午十点才赶到的原因。但是这样的话，把庆典放在晚上，太阳落山以后不那么热的时间不是更好么？

程子介想不明白。但进入天昌以来，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太多了，自然不必询问这么一件小事。也就按捺着性子，忍着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庆典开始。

但显然，对这一点感到不满的不只是他。有资格上主席台的人各自落座不久，就有两名卫兵，带着两个人来到主席台前，请示袁领袖该如何处理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