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领主：我有生存栏 第248节

能像楚源的华夏一样，内部搭建起完整的产业链的领地还是少数，哪怕他们现在建造起来的产业链也大多基础的可怕，比如说什么烧砖厂，烧陶厂，木匠铺，铁匠铺，织造部一类的，但基本上能够实现内部领民的自给自足，不太需要外部的供给，但别的领地可没有华夏那么好的条件。

他们不是不可以发展这些产业，这都是些非常基础原理也很简单，基本上没什么门槛不说，区域频道里的众多领主也乐得提供帮助甚至无偿咨询的产业，问题是领地想发展，就不能既要也要，人手只有那么多，又想要快速发展起来，必须做出抉择，将宝贵的劳动力，投入到价值更高的生产劳动当中。

由于粮城开始产粮，甚至对外出售——许多领主甚至放弃了自己种植食物，转为向华夏采购。

这世界的土地实在肥沃，作物的产量也高的可怕，不然那些以采集为生的部落民们，也不可能活的那么自在，就是因为只要别遇到极端的天气和强大的敌人，想要在这片森林里活下去真的很容易，随处都能找得到食物。

部落民在森林中生活多年，经验丰富，也不像人类领主那样这不敢吃那不敢吃的，所以也难怪他们一直没有发展起来像样的农耕文明，甚至没有任何农耕的迹象，唯一和农耕有关的，就是知道将吃过的食物种子集中起来扔，这样来年种子长出来的作物必定连成一片，既方便他们采集，也可以吸引一些小型的动物，供他们捕猎。

精耕细作之下，带来的粮食产量更是惊人，楚源虽然有仓鼠癖，但也不是无脑囤积的人，在储备的粮食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之后，很快就下达了对外出售食物的命令，他倒也没有将价格定得特别高，反正在扣除成本之后，有得赚就行，虽然在价格上比不过那些做无本买卖——即出生地就有丰富的野生食物资源可以出售的领主，但他出售的粮食胜在数量繁多，且品质稳定，还有楚源这么大一个招牌做保，因此销量一直很是不错。

人类从历史当中学到的教训，大概就是人类永远学不会教训，楚源并未廉价售卖粮食，他定得价格虽然不算高，但也没有低到谁都买得起的程度，怕的就是自己制造出前世某金字塔古国一般的粮食危机——外国便宜的粮食市场，扰乱了本国的粮食市场，于是国家管理者脑子一热，选择大量从国外进口粮食，本国由农转工，大力发展工商业，结果他国一道禁令，本国立即发生大饥荒，粮食价格飞涨，大量百姓被饿死。

如果领地商城能一直存在，楚源当然很希望这样的现象继续下去，这样那些一条腿走路的领地，就会为华夏提供许多额外的工业补充，尤其是那些污染太大，对人体伤害太高的工业——这样做也许有些不太道德，但是没办法，苦一苦外人，总好过苦自己人，不过若是领地商城早晚有一天会消失，像是他们这样非常快捷方便的跨区域交易会无法再进行，那他就必须为其他人的领地考虑——

和圣不圣母无关，纯粹就是不想削弱自己这方的有生力量。

往小了看，他和其他领主是竞争者，可站在高处，他们在竞争者之前，先是人类同胞。

除此以外，区域频道的作用也很大，作为一个有着上下五千年历史的华国人，他可是太了解信息传递不畅会造成怎样的危机了，古代社会，那些雄图霸业的帝王，拼了命的开疆扩土，为什么取得的功绩总是寥寥，还不就是因为运输和信息传递跟不上吗！即使将一块领地打下来了，也只能掠夺一番，就因为距离自己的大本营太远，不得不放弃，没有便捷的通讯工具之下，皇权不下乡，县官不如现管，真以为是跟你开玩笑的呢！

这还是领地层面上的可能会产生的影响，没有谈及个人心理方面……

即使是楚源，每天也会刷刷区域频道里的消息，看看大家聊天，甚至是吵架。

许多心理问题严重的领主，就靠着这个区域频道吊着命呢！

更别提，如果区域频道，系统商城，甚至是领主面板都消失了……

那么之前宣誓效忠的效忠，还算效忠吗？

现在那些效忠与被效忠的领主之间，最大的钳制手段，其实就是系统。

被效忠的人，可以一键选择开启还是关闭对方在系统商城，领地商城，甚至是区域频道里的权限。

虽然大部分领主都不会这样做，但不做，和不能做，是两码子事，就连楚源的华夏体系里，也有舆论监管系统呢，防的就是有些领主假意效忠，实则早已被他人蛊惑，进来打探军情，然后将华夏领地上的一些关键信息泄露出去——华夏发生这样的事情概率不高，实在是很难想象会有人体验过在夏城甚至于粮城哪怕是聚宝盆领地里的日常生活之后，还会想着拿了华夏的机密信息出去单干，没得那个道理啊，哪有人偷了黄金只为换两个馍馍的，喜欢吃亏也不是这个喜欢法，但其他领主的领地，的确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勾心斗角，卧薪尝胆……只能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故事发生。

楚源虽不太觉得类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领地上，但防人之心确实不可无。

而且有这样的防范心理，那些心里完全没鬼的领主，反倒是会觉得更安心。

就跟上班似的，如果去到一个工作环境非常放松的公司，老板只给钱不让干活，管理也十分宽松，可能头一两个月还会觉得自己真幸运，再多待一段时间，就会反思老板是不是对自己有更大的图谋，比如说试图将自己的腰子嘎掉什么的，又或者是公司已经快不行了，就算公司表现的蒸蒸日上，但就这人人摸鱼的局面，不行也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大家虽然日常说摸鱼，但真正的摸鱼是忙里偷闲，不是闲的连个屁都没得放！

一进公司，如果看到严格的规章制度，奖惩机制，虽然心里会一哆嗦，但真把活干完了，领钱的时候也心安理得，甚至还有底气骂老板两句，因此大家对于有领主提议的舆情监管机制，毫无疑义，至于隐私？拜托，前世大家泄露的隐私还不够多吗？只要大家别当面说出来，就当彼此都不知道好啦！

而且众人对于楚源，都有一种蜜汁信任，觉得他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爱八卦，会把他人的秘密到处传的人，不是说他看起来保密意识就很强的样子，而是大家伙儿总觉得，他这人似乎追求很高，完全不在乎他们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再劲爆的八卦，只要无关领地兴衰，又或者是人类生死，对他来说都有如过眼云烟一般不在乎。

楚源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领主会这么想自己，但偶尔触发舆情警报时他去检查这些领主的聊天记录，的确会吃到不少一手的瓜，只是他虽然没到看过了就忘的地步，却也的确没什么和人闲聊的谈兴，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好聊的，和他们八卦谁谁谁喜欢谁，谁谁谁又把谁怎么样了，还不如在这狮鹫的栖息的山崖之上，烧一锅热水，听狮鹫一族的记录者，讲述那些与世界有关的隐秘。

今天的对话对于楚源来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狮鹫此时说出来的消息，系统是有时间限制的使用产物，并非终身伴侣，这样的猜测虽然有不少有“远见之明”的领主提出来过，但是一来人的依赖心理和惯性一旦养成，就很难摆脱，哪怕这些领主理由充足，担忧有理，但对于大部分已经习惯了享受系统带来的福利的领主来说，那就是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好似只要他们不听，系统就会永远跟着他们似的。

二来嘛，系统虽然坑过大家不少次，但随叫随出的系统面板，已经快成为了各个领主生命的一部分，他们是宁愿相信自己会死，也不肯相信系统会消失的，楚源如果贸贸然地跳出来，咱们的系统是有使用时间限制的，到点了就会消失，大家要提前做好准备，众人的生活不会变得更好，只会在忧心忡忡当中变得更乱。

当然，关于领地的诸多计划，肯定要做出更改……

比如说某些异地才有的材料，一定要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也就是系统消失之前，尽可能的采购，囤积足够的货物，反正他有捆绑包装这个功能，倒也不必担心时常日久变质的功能，就算货没有那么多，也要想想法子，能不能把北方的作物，在南方种活，又或者是找到尽可能多的替代品……

还有就是，在系统消失之前，一定要尽可能多的收拢领主，哪怕不将他们带回夏城粮城又或者是华夏的任何一座城市，就近建立起飞地也可以，当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将尽可能多的领主和他们治下的领民集中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真不是开玩笑，至少在这个世界，人多就可以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说产业链细分，比如说尽可能地搭建起一个完备的产业结构，又比如说……

楚源倒不是一定要获得这些领地的管辖权，那些太远，又没有太多重要资源的城池，在系统商城消失之后，最后会成为谁的领地，他现在也说不准，也没有那么在乎，他要做的不过是将小领主集中起来，尽可能地让他们活下去，也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的人类领主够多，三年以后，通过锚点传送到这个世界的人类也才会够多，如果可以的话，楚源当然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像他一样，能够传送足够多的亲朋好友，阖家团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他建立的领地倒是够大，但他的世界还好好的呢，真到了传送门打开那天，他就属于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那种人，明明有权限，却没有可用的对象……说来都要笑死个人。

种种想法在楚源的心头盘桓，想了很多，但换成现实中的时间，其实也不过是一瞬。

他抬起头，对老狮鹫非常诚恳地道谢道：“感谢您的指导。”

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狮鹫的一席话，何止是让他少读了十年书！

许多事情，他内心之中虽然有着猜测，但猜测只要不被转化为现实，就有猜错的可能。

但现在得到了老狮鹫的提醒，很多事情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不用担心对资源和人员造成浪费。

老狮鹫品尝着他为自己准备的皇竹草水——装在一个大木桶里的皇竹草水，清亮亮的，闻着就有一股草木的芬芳，狮鹫虽然主要以食肉为生，倒也吃一些素菜，皇竹草水提振精神的能力，显然对它也有着不错的作用。

“我可不敢说对你有任何的指导，我只是一个记录者，讲了一些我的前辈们记录下来的事情而已。”

它眨眨眼睛，很是狡黠地说道，“至于具体怎么做怎么安排，那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第244章 NO.242：命？

楚源听懂了老狮鹫话里的暗示，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老东西，鬼的很。

单看对方的说法，老狮鹫似乎就像它狮鹫族群里的身份一样。

记录者，只记录，不干涉，就像历史上那些在史书上记载了大量历史却没能被人记住甚至留下名字的史官，但它要是真的有那么老实，就不会有它今天和楚源的一通对话，也不会有那么多关于神明这种层级的劲爆消息——

别以为老狮鹫刻意做了掩饰楚源就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绝大部分消息来源都是一手的。

换言之，就是老狮鹫自己去获取的消息。

狮鹫身体虽老，但心显然不老，一颗搞事的心杠杠的。

也就是现在身体素质不行了，生活的环境也比较单纯，不然楚源怀疑，它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前世那些幕后黑手流小说里的主角，和它一比，走苟道流猥琐发育的自己可真是太天真太单纯了。

尽管心里吐槽，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楚源表示自己会回去细细思考一番，再做决定。

亚历克斯很满意他的谨慎，它表示话说到这儿，楚源其实应该已经明白了魔渊的由来，又或者说魔神的由来。

结合老狮鹫泄露的一些信息，楚源的确有所思考，而且隐约有了猜测的方向，但由于关键细节的缺失，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老狮鹫搞事的心虽然表现的很强烈，但本身不是什么谜语人，见楚源诚恳地求它指点，还是点明了关键，“我猜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普通的生物如何才能获得超凡之力。”

楚源点头，将自己和领地上众人总结出来的“职业法”向亚历克斯陈述了一遍。

后者咂咂嘴，“这的确是个可用的办法，不过大概只有你们人类能用。”

楚源眼睛一亮，显然这头老狮鹫老成精了，知道许多一般的狮鹫不知道的消息。

毕竟当初华夏领地总结出“职业法”这个有望走上超凡之路的方法后，同为超凡生物的巨鹿尤利，给出的评价也不过是“一个有望触及超凡之力的仪式“罢了，但要它说出个所以然来，它说不出来。

老狮鹫谈兴正高，因此也就畅快地和楚源聊起了超凡之力这个东西，“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思索过，超凡之力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有的生物一生平凡，只能任人宰割沦为他人案板上的鱼肉，为什么有的存在就可以掌控毁天灭地的力量，塑造属于自己的传奇，除了狮鹫和巨鹿，为什么没有其他稳定传承着超凡之力的种族……

“我在游历过许多地方，与不同的超凡之力掌控者接触过后发现，超凡之力，其实本质上是一种渴望，是世界对渴望的反馈，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你突然被扔进了一个极端寒冷的地方，那么你很有可能就会觉醒与火焰相关的能力，因为你本能地渴望火焰来带给你温暖。

“但如果你是长期的，甚至是一出生，就在一个极端寒冷的地方，那你觉醒的超凡之力作用可能就更倾向于提高自身的体质，减少寒冷对你的影响，而非直接制造出一团火焰，因为你是见识过这种环境下火焰有多么的无助，你内心并不相信你有可能制造出来的火焰，能与极端的寒冷环境进行对抗，你的本能会恐惧这种战斗。

“你见过巨鹿和狮鹫，就应该知道，即使是在我们的族群里，每一个单一的个体，觉醒的力量也是不一样的，有的渴望更高的防御，因此它的身体可能会变得更加强大，有的希望能够更加敏捷，因此它的速度会大大增加甚至获得掌控风的能力，有的希望自己的攻击变得更强，于是它的翅膀或者角会变得更加尖锐，甚至从喉咙里喷出火来，又或者是放出闪电的力量……

“但说实话，正常情况下，普通的个体，很难拥有强大到得到世界反馈的渴望。

“你们研究出来的职业法，在我看来，其实就是在从事自己职业的过程中，不断强化这种渴望。”

楚源懂了，如果说正常生物觉醒超凡之力的流程，是“我在极端忿怒的情况下能够……”，那他们研究出来的那个“职业法”，就是疯狂给世界意志发电报，“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把对方烦的半死，对方没办法只好说“给给给拿出吧你要的超凡之力”，具体情况可能有点偏差，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其实仔细说起来，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一些更强大的超凡者。

“只是我们的超凡之力诞生于我们的渴望，而祂们所掌控的力量，却是来自世界的渴望。

“一开始的神明其实是很纯粹的，祂们诞生于世界对秩序的渴望……”

秩序催生规则，规则维护秩序。

越来越复杂的世界会诞生越来越复杂的规则，越来越复杂的规则，也会建立起越来越强烈的秩序。

这些由世界对秩序的渴望中诞生的神明，力量也会随之越来越强大，但它们也越来越不像一开始那样纯粹。

如果将最初诞生的神明比作一张白纸，那么之后任何的在纸上着墨的行为，都是在染黑，神明虽不像人类那样，有着基因的限制，即所谓的“人性本恶”或者“人性本善”，但环境对祂们的影响，却比普通人类大得多。

在文明出现在这片大地之前，即“智慧的生物为了族群更好的发展，建立起诸如道德和法律等一系列规则彼此约束从而减少内耗”之前，神明甚至严格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祂们没有礼仪，自然不受到道德的约束。

以至于后世的人如果穿越到以前的世界，一定会觉得恐怖，因为那时的神明表现的与野兽并无太大差别。

楚源听着听着，突然反应过来，“神明的力量来自秩序，而秩序的尽头……或者说一切的尽头，是魔渊？”

亚历克斯轻轻点头，楚源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所以神明会坠入魔渊，不是因为祂们变得好了或者坏了，而是祂们认为，一切终会走向终焉。”

“是的，只要建立起这个认知，神明就会无可挽回的坠入魔渊，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要问你那个问题。”

楚源想起那个老狮鹫看似随意的提问：“你信命吗？”

如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结局早已无法更改。

你待如何？

点燃的篝火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从黑暗中伸出了几只狰狞的手爪，与此同时，绝望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

眼看火光将要熄灭的楚源，本应该拿出木炭或者柴火，为营火补充材料，然而他的心脏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地，仿佛连供给血液的速度都变得缓慢，一种名叫绝望的感觉好似潮水将他包裹，一层一层，在那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窒息当中，楚源听到了一道又一道，宛如泣血一般的悲鸣。

“没有意义，没有意义……”

“都会死的，一切都会终结！”

“努力无用！”

“命中注定！”

……

“去你们喵的！”

楚源狠狠地骂了一句。

就算大家都是砧板上的鱼，我特喵也要用尾巴狠狠甩宰我的人一巴掌！

大梦初醒，楚源落下一身的冷汗，汗如雨下，真不夸张。

他抬起头，眼睛里没有焦点，手却是顺着身体记忆，习惯性地抛出一根木炭，扔进了面前已经熄灭的石头营火里，伴随着“轰”的一下火焰升腾而起，楚源也重新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

“这就是魔渊？”

老狮鹫回答他，“这才是魔渊。”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楚源好奇。

“emm……”老狮鹫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

“我既不想着改变这个世界，也没想过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反正我只需要完成我的任务，记录。

“至于我记录的这些东西，我刻录在狮鹫血脉的里的东西，能够留存多久，留存多远，那并不重要。

“只要下一个接任我的狮鹫，能够看到这些东西，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我就满足了。”

楚源笑了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