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争霸：泰伦帝国 第443节

　　只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哪怕埃蒙已经坐拥星灵、异虫和混合体大军，但他的军队也只是执着于在进攻科普卢星区的道路上消灭沿途的每一个星球，真正屠尽所有生命，鸡犬不留。

　　但是，这必然会使得埃蒙大军的进攻速度大幅放缓，他们花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在翻来覆去地夷平每一个星球之上，有的星球甚至只有泰伦帝国或者是达拉姆星灵的一座哨站，而另一些遭到攻击的星球甚至只是具备相对原始的生命形式。

　　很显然，埃蒙是要在灭世的过程中顺手解决人类，而不是以率先重创泰伦帝国并迫使他们退出接下来的战争。

　　从战术层面上来说，他们应该优先打击帝国拥有最多人口或是拥有最多资源和工业区的重要世界，黄金舰队应该长驱直入直取克哈，而没有任何一支帝国舰队能够阻挡得了它们。

　　虽然埃蒙的确对克哈发起了攻击，但目前来看也仅此而已。奥古斯都火急火燎地返回克哈一部分原因是示敌以弱，另一部分也是因为他真的怕埃蒙不顾一切地把克哈给扬了。

　　目前来说，埃蒙似乎认定他能够如拿下萨古拉斯那样通过一次来自于虚空的侵袭拿下克哈，而不必再动用星灵和异虫的军队。

　　但埃蒙显然失败了，他未必会觉得气恼，可能只是觉得有趣。

　　阿拉纳克曾经在升格之链中策动了一场由数千升格者参与的拉克希尔仪式，致使大量强大的塔达林军队领袖战死，而自己却坐收渔翁之力。

　　高层如此大规模的死伤在塔达林军队引发了大规模的混乱，舰队群龙无首，让埃蒙的计划由此延宕，但埃蒙却并不在乎。

　　埃蒙瞧不起人类，这早有定论。同时他也过度的自信，乃至于狂妄，否则就不会告诉阿塔尼斯说我在艾尔搞了个邪神宿体哟，马上就要降临现实了，你可快来打吧。

　　作为一个萨尔那加，埃蒙并不愚蠢，他只是从一开始就以为胜券在握，以造物主和俯视者的心态俯瞰众生。他自诩为神，可并不是全知全能，也许久而久之也把自己给骗了。

　　事实证明，奥古斯都不断扩张帝国版图的举措从现在来看是无比正确的。泰伦帝国可能只是在一个极为偏僻的荒芜星球或者是小行星带上建立了几个采矿站，这些采矿站可能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连串数字编号，但依旧算作帝国的版图范围。

　　埃蒙大军花了不少时间把这些采矿站连同周围的世界都夷为平地，但里面的人其实早就撤离了，或者是根本就没人。

　　这样的地区在泰伦帝国的扩张阶段非常的多，它们本身就是奥古斯都为迷惑埃蒙而准备的。当然，如果你决定毁灭萨尔那加的所有劣等造物，那么为什么不赶尽杀绝，烧光一堆虫子或许很花时间，但这与在虚空之中蛰伏的无数岁月相比，又有什么可比性呢？

　　即使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这在泰伦帝国疆域星图上可见一斑，密密麻麻的红点几乎堵住了整个边境线，一个个象征帝国领地的光点不断熄灭。

　　回到奥古斯特格勒的短短时间里，奥古斯都又任命了一大批被授予自主作战决定权的帝国前线指挥官，命令他们率领能够在星区间实现快速反应机动的部队，在泰伦帝国边缘世界的外围用尽一切手段拖慢星灵黄金舰队和主宰虫群推进的速度，为主力舰队在帝国中完成防御圈争取时间。

　　另一方面，原始虫群之主虫祖祖尔温已经与泰伦帝国结盟，在帝国西境与大举入侵的塔达林死亡舰队打得难解难分。

　　奥古斯都原本计划要是祖尔温因畏惧埃蒙的力量而拒绝结盟，他不得不将原始异虫当成潜在的敌人，帮助德哈卡统一原始虫群，因为它们并非没有倒戈的可能。

　　不得不说，祖尔温哪怕只是一只原始异虫，也是活出年份，老成精的原始异虫。事实证明，原始异虫对失去自由的恐惧是多于对埃蒙的。

　　正如德哈卡所说，如果埃蒙要是毁灭整个宇宙，那它们也再没有精华可以掠夺。

　　原始异虫是一个相当特殊的族群，对精华的追求驱使它们捕食搜集，而越是强大如祖尔温的古代原始异虫，就越是担心会像主宰那样为埃蒙所奴役。

　　阿克图尔斯一直在跟奥古斯都吐槽他向原始虫群派遣外交官，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那位被委以重任的帝国外交官只是在一位传奇帝国幽灵特工的保护下前往原始异虫如今落脚的一颗星球，在该星球原始的沼泽中面见了虫族祖尔温。

　　其传奇程度几乎能够与格列佛游记里的巨人国之行相提并论，没有任何外交礼仪和待遇，没有好酒好肉把酒言欢，只有一堆把你当肉看的、狂暴的原始生物。对面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原始异虫，得扬着脖子冲着天空说话才能够看得到它从云端俯视地面的巨大眼睛。

　　好在这名外交官也是能人志士，说起奥古斯都合纵连横，远交近攻的那招也是一套套的。祖尔温到底是智慧生物，懂得审时度势，当然也不在乎他这二两肉。

　　不过原始异虫之内也是派系林立，即使是祖尔温也无法统御所有的部族。抛开这些不谈，祖尔温也迟早是心腹大患，奥古斯都迟早要干掉它。

　　阿拉纳克也是危险人物，但奥古斯都不介意暂时跟他们合作。哪怕是地球人的太阳系帝国，奥古斯都也愿意不计前嫌，但猎户座悬臂的那个方向上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新的消息了。

　　“我知道埃蒙一定不会放过克哈，就像他对达拉姆星灵的萨古拉斯所做的那样。”

　　奥古斯都不久以前还在奥古斯特格勒皇宫的王座厅里接受帝国大臣们的觐见，他有太多的事情要这些人汇报清楚，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而这些事情并不能总是丢给其他人。

　　当然安格斯、阿克图尔斯和他们的幕僚此前一直做的很好，他们做了很多工作，做了很多的努力来维持一个高效的官僚政府。要是没有他们，奥古斯都就不能无所顾忌地离开奥古斯特格勒，不必担心克哈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乱套。

　　“但是，埃蒙一定过高地估计了虚空造物的力量，低估了我们在克哈的防卫力量。”奥古斯都走向王座，对下面的阿克图尔斯跟凯瑞甘说到。

　　“不管埃蒙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帝国上上下下都开始担心埃蒙会发起针对克哈和奥古斯特格勒的第二次进攻。不止是克哈，其他的世界有可能也在埃蒙的进攻目标之列。”阿克图尔斯说：“我不关心人们是怎么想的，但我想我们的军队之中也会有这样的顾虑，因为他们的家人和财产可能正被置于危险之下。”

　　“我们本该掌握更多的再社会化部队，因为混合体能够用精神力量控制普通人，却对‘机器人’束手无策。”

　　“如果埃蒙要来，那就让他来吧，我们会用更多的炮火去迎接他。”奥古斯都看着阿克图尔斯说：“这是泰伦人的待客之道。”

　　“伱是知道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公之于众。接下来我们真正要做的可不是防守，而是进攻。我们得先夺回黄金舰队，然后一口气打到虚空去。”

　　“疯狂的作战计划。”阿克图尔斯说：“但要是不够疯狂，怎么能打破规则，反败为胜。”

　　“凯拉克斯说他对萨尔那加神器的研究已经取得了突破，如果那真的可以被用来短暂地容纳埃蒙的意志，从而将他驱逐出卡拉。”

　　“而在那之后我们再说服星灵们剪去神经束。”奥古斯都说：“在体会过被腐化的痛苦以后，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那么艰难了。再者，我们会找阿塔尼斯说服他的同胞。”

　　“告诉凯拉克斯，他真是个天才。”

　　“我说的。”

　　“我记得，这难道不是你提醒他的吗？”凯瑞甘说：“你当时还在心里想他可真是够笨的。”

　　“你的记性太好了。”奥古斯都说。

　　“陛下，纳鲁德博士已经到皇宫外了。”这时，一名皇家卫队士兵走了进来，对奥古斯都说。

　　埃米尔·纳鲁德博士同时也是奥古斯都皇帝的科技顾问，在他不负众望地修好萨尔那加世界舰以后，也需要已经再没有任何功绩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奥古斯都不可能不做出任何的表示。

　　照行公事般地，奥古斯都先表彰了埃米尔·纳鲁德博士对泰伦帝国所做出的卓越贡献，接着又请他到皇宫来，说有要事相商。

　　但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奥古斯都跟沃拉尊和阿塔尼斯要了三个暗影卫队，其中的黑暗圣堂武士在奈拉齐姆族内也是顶尖高手，他们还被允许在最危急的关头融合成为禁忌的黑暗执政官，以不变应万变。

　　只等奥古斯都摔杯为号，暗影卫队就会立即从现身，捉拿反叛分子。

　　纳鲁德可能是埃蒙手下唯一一个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实现其主人的宏伟大业，一门心思地给奥古斯都挖坑的人了。

　　过去泰伦帝国在纳鲁德的身上得到了太多的好处，以至于奥古斯都在不得不除掉他的时候还有点惋惜，想着是不是能够找个低温舱把纳鲁德装罐保存，再榨干价值。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纳鲁德意图反叛的。”阿克图尔斯说：“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一定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有没有证据并不重要。”奥古斯都说：“重要的是我认为他背叛了我。”

　　“如果以后有人说你是个暴君。”阿克图尔斯说：“那我不会感到意外。”

　　“我就是。”奥古斯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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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 互飙演技

　　奥古斯特格勒皇宫接见宾客的青春女神大厅里，帝国皇帝奥古斯都正与纳鲁德博士热情地拥抱着，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好像是多年未见再次相逢的老朋友。

　　纳鲁德穿着他那身量身剪裁的黑色无燕尾礼服，言语间的姿态活像是只骄傲的鹦鹉：

　　奥古斯都放开纳鲁德，心说这话放在你的主人埃蒙身上更适用得多，你就是在嘲讽我。

　　太过了，吹的太过了。

　　莎拉·凯瑞甘皇后正站在皇帝的身后，她并不钟爱那些华美的礼服，只是在奥古斯特格勒遇袭以后为悼念死难者披着黑纱。

　　听着奥古斯都与纳鲁德互诉衷肠，成排成排的高落地窗倒映着他们眼眉带笑的面庞，确是真情可鉴。

　　另一边的泰凯斯则小声地滴滴咕咕说。

　　雷诺说：

　　正人君子泰凯斯，不欠薪水吉姆雷诺。

　　要说这时候，雷诺和泰凯斯也只知道纳鲁德是个背叛帝国投靠了黑暗之神埃蒙的邪恶科学家。

　　这事儿其实不难理解，对于人类而言，萨尔那加的科技可以说已经处于这个世界上的最顶点。纳鲁德这人看上去就很古怪，为追求科学的顶点而剑走偏锋堕入黑暗也不是不可能，这还蛮符合人设的。

　　奥古斯都没告诉雷诺跟泰凯斯，纳鲁德实际上是个邪恶的、能力莫测的萨尔那加变形生物。这是因为在面对这样强大的、具备读心能力的虚空灵能生物面前，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一言一行的疏漏都有可能引起他的警觉。

　　但如果他们知道奥古斯都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敢跟纳鲁德这么亲密无间，恐怕也要为他的胆量而惊叹。

　　没人知道纳鲁德这副人皮之下到底是一幅怎样的怪物面孔，但一定令人作呕，他可能是个类人生物，也可能是只鼻涕虫。在进入虚空一睹纳鲁德真容以前，谁也说不准。

　　真诚、谦逊、尽职尽责，如此种种，都是伪装，皆是谎言。

　　用不着竖起耳朵听，纳鲁德就知道泰凯斯和雷诺在背后都滴滴咕咕些什么，但在他心里压根就瞧不上这些人，也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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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喘的时候，纳鲁德还要再削弱人类和星灵的力量，以便他主人埃蒙的计划能够更加顺利地实施。

　　作为埃蒙最忠实的仆人，纳鲁德无数年如一日地谋划着其主人的回归，哪怕纳鲁德知道埃蒙根本不在意他所做的这一切。

　　既然大局已定，如此细枝末节实在无足轻重。

　　埃蒙享受这场灭世之战，享受以俯视者的姿态见证萨尔那加造物们可悲的灭亡，如此才能展现他的伟力。

　　你很难从埃蒙的部署中看到高明的战略，但如果他已经拥有一支能够摧毁宇宙中所有抵抗力量的大军，坐拥星灵帝国有史以来最庞大的一支舰队和处于全盛时期的主宰虫群，那么根本不必多动什么脑筋。

　　而要是有一种超乎预料的力量能够逆转这场战争，那只能是来自于东方的神秘力量。

　　奥古斯都转过身去，看向窗外，小角度抬头望天，神情忧郁。

　　这是一个阴雨天，仿佛也印证着这位皇帝内心的忧虑。奥古斯特格勒的上空乌云密布，雨水隆隆地打在高耸的玻璃幕墙上，窗檐边升腾着朦朦胧胧的雾气。

　　奥古斯都的侧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话：打不了啊，根本打不了。

　　纳鲁德啊，爱卿啊，你怎么看？

　　奥古斯都一幅我把你当自己人，这些话只对你说的样子。虽然在外面我还得保持信心十足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的苦跟谁说啊。

　　纳鲁德又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虚空这么厉害，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虚空生物随随便便入侵现实世界，萨尔那加还费尽心力地搞化身干什么。

　　就和虚空造物一样，要是没有虚空能量的补充，就是萨尔那加的化身也会不断衰弱。纳鲁德在现实宇宙能够苟延残喘那么多年，靠的也是萨尔那加神庙的能量供给。

　　当年神降艾尔的埃蒙因为屡现与维持化身的存在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以至于他不得不使用凯达林水晶以某种类似于献祭的方式直接抽干星灵的能量以补充自身。

　　纳鲁德心里想着难不成你的泰伦帝国皇帝才是必败论调的最大支持者，早说啊，我现在就带你投降埃蒙，到时也不失荣华富贵。

　　这事情真怪，现在我怎么还得劝你要抵抗到底。

　　不过这也想来也是理所当然，越是站得高的人，就越是看得远，也许再没人比这位皇帝更能够感受得真正的绝望。

　　过去虫群之所以不能击败泰伦帝国，是二代主宰必须顾及达拉姆星灵介入战争，不能放开手脚。但现在，泰伦帝国要面对的可是银河系中最强大的两个种族，而更可怕的敌人还在后边。

　　纳鲁德笔画了几下：

　　看得出来，纳鲁德这一次也显得底

　　气不足，过去泰伦帝国跟虫群爆发战争的时候，他可一直叫嚷着要殊死抗争，帝国必将胜利。

　　现在，你连这都不愿意说了。

　　奥古斯都能够注意到纳鲁德这些年是瘦削了不少，大概是他这具身体现在真的不太行了，也许他干的活实在是太多了，真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可怎么办，咱们本来就没把你当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