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军工科研系统 第884节
只有张维永,不声不响地跟在众人最后面,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总?”
跟陈达直等一众熟人聊了些家常之后,常浩南很快注意到了身后那個略显孤零零的身影。
一直叫了三声,对方才总算反应过来:
“哦……常总”
张维永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刚才在想事情,有点溜号了,没听见。”
“还在考虑海洋监视系统的问题?”
常浩南自己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一心二用,所以外在表现一切如常而已。
“啊……没错。”
张维永点点头:
“或者严格来说,是在考虑你最后提到的,关于卫星中继通信的事情。”
“从我们现有的发射能力上来讲,要想往地球同步轨道上打一颗像是锁眼那样的大型侦察卫星确实有难度,但如果只是通信中继卫星的话,大概只需要3-4颗,就可以满足低轨卫星之间,以及低轨卫星与地面之间的通信联络要求了。”
“如果能建成这样一套中继星座,那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可以不再追求全能的单一卫星,而是把不同功能拆分到大量低成本的小卫星上面,更符合我们当前的运载能力水平……”
“……”
听过对方的解释之后,常浩南在内心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
这个“以量换质”的思路,哪怕搁在十几年之后,都算是相当先进的概念。
虽然日后这一指导思想下最出名的东西可能是星链,但其实早在2014年空X画饼之前,华夏方面就已经在遥感卫星领域引入了相同的思路。
拿出来产品则是“吉林一号”光学遥感卫星星座,最终计划部署超过300颗卫星,实现对全球任意一点重访周期小于30分钟的目标。
几乎接近于实时侦察。
而张维永的思路,甚至更加狂野。
不仅要追求信息获取层面的效率,还要追求信息传递层面的效率。
例如一颗卫星在地球另一边获取到了一条有效的图像信息。
然后无需储存起来等待短则90分钟,长则几小时之后的通讯窗口,而是马上通过2-3次中继通信,将信息传回到地面的控制中心。
将卫星侦察的时效性彻底压低到理论极限(也就是重访周期)附近。
“通信中继星……”
常浩南低头思索了片刻:
“我记得921工程里面,为了解决我国测控站和测量船覆盖率不够的问题,好像就有一个数据中继卫星的研发计划?”
听到这个问题,张维永带着些许震惊的神色看向常浩南:
“想不到常总您连这个都知道?”
“呃……”
常浩南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
他自然不可能说自己这是二十年后知道的,只好随便搪塞过去:
“你知道,我跟科工委那边的关系不错,之前给一个项目申请神舟二号载荷空间的时候,看过栾主任那边的一些资料……”
这句话里面没有一个标点符号是假的,因此张维永倒也没再深究下去:
“没错,确实是有。”
他回答道:
“而且就是今年年初才立项的,内部计划叫做天链一号。”
“我刚刚就是在想,能不能依托921项目的这几颗卫星,把我的想法给具体验证一下。”
对于几乎相当于白手起家,在过去几十年当中一直省吃俭用的华夏航天人来说,充分利用现有资源,提高项目效费比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但另一方面,效费比高,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意味着效果本身其实一般——
因为减少分母的效果比提高分子明显得多。
常浩南听后皱了皱眉:
“天链一号只是为了解决航天测控空窗期的问题而已,数据带宽相当一般,恐怕不太好满足低轨卫星群之间又是图像又是语音的信息流需求吧……”
“没办法……其实我现在也是在纠结这件事情。”
张维永轻轻叹了口气:
“同步轨道距离低地球轨道太远,从物理层面上就把带宽和延迟给限制死了……”
而常浩南则直接打开思路:
“有没有考虑让中继卫星也在低轨道运行?”
“啊?”
这个办法对于张维永来说确实有些离经叛道了:
“先不说这样需要多少颗卫星……就算数量足够,那通信网络中也会出现很多个数据中继节点,每个节点都会导致都会导致信号衰减和数据传输错误……”
“在地面倒是好说,一般通过多次重复转发数据就能解决问题,但如果是卫星的话……会对网络吞吐量和传输效率带来更严重的负担啊……最后的传输效果还未必有少量同步轨道卫星来得好。”
一边说,张维永一边还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常浩南。
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不自信了。
在他看来,后者作为在控制和数学等多个领域都有巨大建树的大佬,似乎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才对。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可操作的地方?
而对方的反应,则正如张维永所料:
“如果是一般的通信中继方式,那确实存在你说的这些问题……”
一行人这会其实已经走进了举办庆祝会的小食堂,常浩南说话间还没忘了从旁边拎起一瓶低度数的红酒,给俩人分别倒上一点。
张维永接过酒杯,结果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了常浩南的后半句话:
“但张总或许听过一种去年才完全提出来新技术,叫网络编码?”
“有点印象。”
他把已经端到嘴边上的酒杯放到一旁:
“但我记得好像是用在路由设备上的?”
“没错,但本质上对任何信息传输节点都有效。”
常浩南拉着张维永坐到旁边,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刚刚用了一半的那张纸:
“简单来说,就是在通讯中继结点引入各异信息的广义编码技术,把原有意义中对网络中特殊数据的传送改变成网络数据流的传送,可以大大降低信息传递时对网络带宽的占用,还能顺便提高信息的破译成本。”
“听上去……更接近一种概念。”
张维永显然对此颇有兴趣,但并没有马上表现得特别兴奋:
“虽然没有深入研究过,但我觉得……整个通信效果,恐怕跟那个被引入的广义编码高度相关吧?”
“那当然。”
常浩南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这个正好是我比较擅长的部分……”
第1006章 最大秩距离码
实际上,张维永最早的专业出身就是通信技术。
只不过,在90年代中后期开始担任卫星总师之后,他的主要精力就放在工程总体这方面了。
当然,就算他依旧专精于原始专业,也未必就会提前注意到那篇提出网络编码的论文——
21世纪初这会,正赶上网络通信技术大爆发的年代,不说每天,至少每个月都有新概念新技术被提出来,而且几乎每个提出者都声称自己的研究能改变世界。
即便是资源再怎么丰富的研究团队,也不可能对其中每个成果都给予足够的注意力。
更不用说华夏的航天领域研究历来以求稳为主,在新技术的应用上相对保守。
但如果是在其他行业中已经被验证过的技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此,在听到刚刚常浩南的回答之后,张维永登时就坐直了身子:
“常总对信息论还有研究?”
数据传输和数据压缩,都是信息论的范畴。
而常浩南此前并没有过这方面的研究成果。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常浩南再拓展出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倒也不是很让人感到意外……
“虽然网络编码确实属于信息论,不过我接触到这個领域倒是单纯从数学角度……”
常浩南笑着解释道:
“你知道,我对拓扑学和拓扑结构算是有些研究……”
“咳咳咳——”
这会张维永刚重新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结果直接被常浩南这句话给呛到。
一个解决庞加莱猜想,还创造出流形学习算法的人。
说自己对拓扑学“有些研究”?
那可真是太有研究了。
好一会之后,总算缓过来些的张维永才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妨,并示意常浩南继续表演……呃……继续说下去。
“总之就是……前段时间,有人找到我给一篇有关非线性编码算法的论文审稿,我发现他论文里面有几处很基础的理论问题,肯定是没法过稿的,但提出的思路确实很新颖,就顺便去了解了一下研究背景。”
常浩南喝了一小杯红酒之后就没有继续,而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暖壶,改为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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