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小娇娘 第193节
瑶娘紧紧攥着小秋的手，小秋轻声安慰，“娘别怕，这些人不是冲着如卿来的。”
瑶娘怔忪了一下，若不是冲着如卿，那就是……盛家？
“苏大人，卑职要执行公务，还请大人谅解。”
苏如卿神色平静，“你们随意。”
为首的官兵手一挥，带着一队人跟在引路的小厮身后，往盛家人的住处直接过去。
很快，苏府某处喧闹起来，呵斥和求饶声，哭闹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苏如卿的嫡母，我们还有四皇子撑腰！”
盛大夫人被放回来，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她可以继续待在苏家享受，哪怕没银子花用，至少吃喝不愁。
可突如其来的官兵，让她一下子蒙了，迅速击碎了她的奢想。
盛家已经那样了，若是不靠着苏如卿，他们如何还能留在京城？他们往后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样的？
“你们都放开！这些、这些都是我们的！”
盛大夫人拼命想要阻拦，让盛嘉泉赶紧去找苏如卿，“我就不信他真得能看得过眼，他身上流的，可是盛家的血脉。”
盛嘉泉听话地就要出去，被盛莫遇厉声喝止，“不准去！”
盛嘉泉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盛大夫人满心急躁，“为什么不去！他要真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人糟践，他良心都被狗吃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不留情面地抽在了盛大夫人脸上，她嘴角立刻渗出血来，跌落在地上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搬东西驱赶人的官兵都停顿了一下动作，却也并没有太在意，继续执行着自己的公务。
好一会儿，盛大夫人才发出尖利的惊叫，抬起头，半张脸迅速肿起来，隐隐能看到血丝。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她哪里还有曾经高贵的模样，歇斯底里地想要朝着盛莫遇扑过去。
盛莫遇闪身让开，盛大夫人再次扑倒在地上。
盛莫遇用极其陌生和鄙夷地目光看着她，“我为什么不能打你？谁给你的权利残害盛家的子嗣？你这个毒妇，我当初瞎了眼睛才娶了你！”
盛大夫人匍匐在那里，发髻散落下来，她忽然发出瘆人的笑声，抖着双肩。
她缓缓抬头，面目狰狞的犹如恶鬼一般。
“盛莫遇，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成了毒妇！”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却宠妾灭妻，纵容姨娘生出庶长子，你可曾为我想过一丝半点！”
“你专宠一个我买回来的妾室，日日将她生的野种带在身边，我的儿子才是盛家的嫡子，你可有多关心他一点？”
盛莫遇冰寒着面容，“都是盛家的子嗣，你身为嫡母却不能做到一视同仁……”
“我呸！”
盛大夫人唾了一口，“一视同仁？我为何要对那些野种一视同仁？他们只配给我儿子做陪衬！”
盛莫遇冷冷地看着她，“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为何我没早看出你的真面目，让你害了我的儿子。”
“呵呵呵呵呵，你现在又想做慈父了？还不是看着苏如卿有出息了才想巴结？当初他残废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呢？”
“那是我不知道，他的毒居然是你给他下的！”
“那也是你逼我的！我只恨，当初没有毒死他！”
盛大夫人笑容狠毒，盛莫遇不想再看到她，一转头，却看到瑶娘惨白着脸，站在里面不远的地方。
小秋扶着瑶娘，心里恨不得将这群人统统扔到荒郊野外去，都穷途末路了还不让人省心。
瑶娘往前走了半步，目光灼灼地看向盛大夫人，“如卿的毒，是你下的？”
“是又怎么样？这种野种就不该活着，废了他两条腿算是便宜他了。”
盛大夫人恶狠狠地瞪着瑶娘，还以为这种柔柔弱弱的女人好掌控，却没想到让盛莫遇如此迷恋，她不需要一个会威胁到自己棋子。
瑶娘的眼瞳猛地收缩，挣脱开小秋的手，几步上前，“啪！”
盛大夫人又挨了一个耳光，瑶娘力气不大，盛大夫人却半天没反应。
她再也没有想过，瑶娘敢对她动手！
“你敢打我？我杀了你！”
盛大夫人爬起来朝瑶娘冲过去，其风其雨从小秋身后窜出，连瑶娘的衣角都没有让她碰到。
“苏瑶娘！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盛大夫人厉声尖叫着，被官兵架住往外拖。
盛家的所有东西，都被搬了出去，他们带来的下人随从，也统统遣了干净。
“苏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官差走到苏如卿的面前，苏如卿与始终在人后没说过话的盛嘉成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有件事，要劳烦你去办一下。”
“苏大人请吩咐。”
……
盛莫遇离开苏府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瑶娘和苏如卿。
苏如卿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而瑶娘连看都没有看他。
官差很快回来，“苏大人，您与盛家，从此便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如卿点点头，朝着盛嘉成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本已经要跟着一起离开的盛嘉成忽然停住脚步，带着他的随从走到了一边。
“盛家的户籍上，我也已经不是盛家的人了，往后与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青州那里，我会让人尽快将我姨娘接走。”
盛莫遇大吃一惊，“你这是何意？”盛嘉成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他从没有露出的舒心笑容，“意思就是，我终于可以不用做盛家人，不用再装愚笨，屈居盛嘉易这种蠢货之下。”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再无关系
“盛嘉成你说什么？”
盛嘉言抖动着脸颊，盛嘉成却毫不在乎地笑笑，“说你是蠢货，又蠢又毒，我若不是顾忌我姨娘，你以为，你能在盛家得意这么久？”
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也就父亲会被你蒙蔽，不过总算，托苏如卿的福，我也终于自由了。”
他扭头对苏如卿行了个礼，“多些苏大人信守承诺。”
“举手之劳。”
苏如卿并不在意，盛莫遇却像是陡然间老了十几岁，一下子颓丧了许多。
“嘉成，这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盛家待你不薄，如今盛家岌岌可危，你身为长子……”
“长子？父亲可有将我视为长子过？你既然能纵着我姨娘生下我，却根本不知道我跟我姨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都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有了新的挚爱，哪里还在乎过我们？幸好老天有眼，给你得了个蠢笨不堪的嫡子，也算是报应。”
盛嘉成淡淡地说完，脸上的笑意全数收尽，“我从来也没指望过盛家的家底，有或者没有，对我来说都一样，盛家，真以为人人都羡慕吗？”
盛莫遇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败，盛家垮台，他都没有像此刻一样疲累颓丧。
他的孩子，一个一个，都从没有以生在盛家为荣？他活了一把年纪，怎么到头来，竟然这么失败？
“盛嘉成你这个废物，不如我还敢大言不惭，脱离了盛家，你什么都不是！”
盛嘉易气急败坏，盛嘉成却又弯起了嘴角，“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废物吗？”
“你说什么！”
盛嘉易想跳下马车，被盛莫遇给拦住，“走吧。”
马车缓缓驶动，从苏府门前离开，苏如卿站在那里，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终于结束了吧？
盛家此后，是兴是衰，都跟他再无关系。
“我与苏大人，往后若是有缘，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盛嘉成说完，也离开了。
苏府门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秋伸手握住苏如卿的手，朝着他浅笑了一下。
“我们也回家吧。”
苏如卿目光如水，轻轻点了点头，“好，回家。”
……
一切尘埃落定，苏府前所未有的宽敞安宁。
小秋让人将盛家住过的院子好好清扫一番，等小冬回来，让她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随便挑。
“还有客房收拾干净，黄老在京里可有落脚的地方，不如请他来府里小住如何？”
苏如卿笑起来，“已经让人去说了，黄老难得入京，飞尘正陪着他老人家四处闲逛呢。”
小秋点头，嘀嘀咕咕地盘算着，“还有傅大哥的住处，之前的院子太委屈他了，得给他换一个。”
“这个……先不着急。”
苏如卿打断小秋的盘算，“司年可能很快就不住咱们这里，给他留着现在住的地方就成。”
“为什么？傅大哥买了住所？莫非他想成亲了？”
苏如卿：“……”
虽然并不是，但感觉，怎么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宋修文觉得傅司年总住自己这里不妥，他说他正想法子跟傅司年住一块儿去。
苏如卿懒得理他，却也知道若是宋修文执意如此，司年大概是逃不过忽悠的，所以……顺其自然吧。
小秋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太繁杂了，还是等到以后慢慢梳理，你先去安慰一下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