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小娇娘 第517节
是……厉天涧?他照顾自己一个晚上?
这话听着就有些不真实,可溯溪是不会骗她的。
小秋懵逼地一口一口喝着米汤,等喝完之后,溯溪将碗拿过去,重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小秋越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听溯溪说,妾身喝醉了是王爷照顾的我,妾身惭愧,让王爷受累了。”
小秋硬着头皮道谢,厉天涧浅笑,“不过举手之劳,也是我不好,没有告诉你这里的酒有多厉害。”
“怎么是王爷的错呢,是妾身太过莽撞,以至于险些出了丑。”
她观察了一下,厉天涧的神情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诧异,所以自己昨个儿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吧?
那就好,她心里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觉得没能让厉天涧厌弃又有些可惜。
就在她有些矛盾的时候,小秋忽然听见厉天涧问,“如卿是谁?”
他的话宛若一个炸雷,炸得小秋天灵盖上窜起一阵痉挛,灵魂都游离了出去。
她的嘴巴张开,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你说……什么?”
小秋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那音色竟然如此陌生。
厉天涧于是又说了一遍,“如卿,他是谁?你昨个儿一直在叫这个名字,莫非,他就是你的心上人?”
小秋胸口猛烈地起伏,心脏砰砰砰地跳。
她立刻滑下了床,想也不想地在厉天涧面前跪下,“王爷,妾身酒后失仪,请王爷责罚。”
“你先起来,本王也只是问问。”
厉天涧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怒意,甚至亲自将小秋扶起来。
“本王还真想见一见,这一位让你一直惦记的如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秋脑袋发懵地站起身,她简直不敢相信,厉天涧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他怎么会那么平静?
“如卿”两个字从厉天涧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小秋就像是被人一棍子敲在了后脑勺上,她觉得九华的目的还是达成了,自己还是如她所愿地惹怒了厉天涧。
可她没有想到,厉天涧竟然是这样一种温和的态度,仿佛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王爷……”
“好了,你如今需要多休息,九华那边我让人去传话,明日再继续交接事务,往后府里所有的宴请,都必须由你同意了之后再操办,你今日就好好养一养吧。”
厉天涧将她按坐在床上,目光深邃,“你也不必担心,你嫁入王府之后,一直安分守己,本王不会因为这些而对你生出嫌隙,本王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那我先走了,你再睡会儿,醉酒的感觉很难受。”
他轻轻拍了拍小秋的肩膀,出去后让溯溪进来伺候她。
小秋在床沿呆呆地坐着,就……这样?
她以为天都要塌了,结果厉天涧只是这么轻轻地提了提,还说什么,不会对她生出嫌隙?
这可真是……让小秋又是有些感动,又是失望。
“姑娘,您头又疼了?还是躺下再休息一会儿吧。”
溯溪见小秋始终皱着眉,有些担心。
小秋木然地摇摇头,她得坐一会儿清醒清醒。
门被挤开,团子毛茸茸的脑袋露出来,小秋见着了唤了它一声,团子立刻跑过来,一头扑进小秋的怀里哼唧。
小秋抱着它靠在床边发呆,北定王与传闻里的完全不像啊,传闻究竟是怎么传的?还能不能信了!
……
北定王的院子,府里任何人都是禁止入内的,便是扫洒也只能由北定王身边的心腹去完成。
偌大的院子里,此刻正回荡着哀鸣。
“尊上,尊上您手下留情啊,属下哪里是您的对手?”
邢凡要哭了,尊上这一回来就抓了自己跟他练手,说是练手,他完全是被单方面凌虐,有他这么凄惨的吗?
厉天涧充耳不闻,他的脸紧紧地绷着,出手毫不留情,直到邢凡躺在地上装模作样爬不起来了,他才冷哼一声。
“功力如此颓废,我看你是活回去了!”
邢凡厚着脸皮瘫在地上,骂就骂吧,他认了,尊上即便此刻是凡人,功夫也比自己好太多,被骂一顿总比当做沙袋挨揍好。
厉天涧去一旁喝了一盏茶,瞧着怒气消得差不多,邢凡才爬起来,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狗腿地挨过去。
“尊上,您这又是哪里不舒坦?您不是在小秋姑娘的屋子里待了一整夜吗?属下还以为您得偿所愿,神清气爽呢。”
第八百一十二章 应该的
厉天涧听到邢凡的话,刚消下去的怒意腾的一下又窜了起来,他咣的一声将手边的茶盏砸碎,“抱着个虚幻的影子就那么开心吗?啊?”
邢凡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小秋姑娘莫不是醉酒之后又提起那个苏如卿了吧?
“本尊就在她眼前,她是有多瞎才看不见?为了一个影子又哭又闹,她以为本尊会一直有耐心陪她浪费吗?”
“尊、尊上!您将小秋姑娘如何了?您千万别冲动,小秋姑娘再怎么样那也是天帝天后跟前儿的小仙,您可别因为这事儿落了把柄……”
“你觉得本尊会做那么愚蠢的事?”
邢凡立刻闭上了嘴,也对,尊上怎么会如此疏忽呢?
“那尊上,您对小秋姑娘……”
“我想到一个有趣的法子。”
厉天涧慢慢地眯起了眼睛,眼角闪动着恶意的光芒。
“她那么喜欢那个幻影,我还真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喜欢……”
邢凡本能地觉得不好,尊上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他就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让小秋姑娘知道尊上便是苏如卿,事情就会变得易如反掌,尊上非要弄得那么复杂。
他图什么呀?
在邢凡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置气的赌注,尊上身份高贵,多的是重要的事情和抉择要做,却将时间花费在这种无足轻重的赌注上。
这也就算了,那就赶紧赢下来也好啊,但尊上又偏不,非要将人小秋姑娘的心也赢到手。
邢凡实在弄不清楚尊上究竟是好胜心太强盛,还是单纯的,只是想要那颗心?
……
小秋因为厉天涧的关系,这一日根本没办法安下心来休息,她干脆让溯溪给她换了衣衫,要去莺歌那里瞧瞧。
小秋彻底醉倒前的记忆,是莺歌站在了她的面前,自己如今没有被算计到,大抵也是因为这姑娘的关系。
到了莺歌的院子,小秋发现若柳也在。
“王妃,您是来看望莺歌的吗?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若柳声音细细的,表情有些激动。
“莺歌怎么了吗?”
“她……她到这会儿还没醒,许是三杯转后劲太足,酒意还未消散。”
“三杯转?”
若柳轻声解释,“九华姐姐宴请上备的酒便是三杯转,那是北疆特有的烈酒,寻常人撑不过三杯,王妃醉了之后,莺歌挡下了十数杯,昨个儿回来之后便呕吐不止,灌了醒酒的汤药也不管用……”
她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小秋心惊,立刻吩咐溯溪,“快去请大夫,如此醉下去会出事的。”
溯溪去让人寻大夫,小秋皱着眉往屋里走,“我进去瞧瞧她。”
若柳跟在她身后,表情愈发柔弱可怜,只是她的眼里却闪过某种异样的光泽。
她已经给莺歌服了一些药,以保她性命无忧,但再多的,就没有了。
她特意没有去请大夫,就是想让王妃知道,莺歌为了让她看清自己的诚意,做了多大的牺牲。
只要是莺歌想要做到的事情,她都愿意帮她完成,无论是什么。
屋子里酒气弥漫,便是开着窗户也久久不散。
莺歌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小秋今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难受了,她只喝了三杯,而莺歌喝了十数杯?
小秋去抓莺歌的手,一片冰凉,这人不会有事吧?
若柳在一旁默默地掉眼泪,“莺歌说,府里总算有人能压住九华的气焰,她不能让九华得逞,她最是脾气执拗,决定是事儿不计后果也要达到目的……”
她抽了抽鼻子,“她为人仗义,府里只有她不愿意屈服,还每次都护着我,是我太没用了,总是拖累莺歌……”
小秋看着莺歌紧闭的双眼,心里感慨万千,自己并未许诺她任何好处,她却豁出命一样的来帮她,自己在她眼里,真的如此重要?”
过了一会儿大夫来了,给莺歌诊断之后,大夫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摇了摇头,“姑娘家怎的喝了这么许多酒?这是要送命的呀!”
“大夫,当真如此严重?”
“那可不是,饮酒伤身,何况又是烈酒,伤及肺腑,年纪轻轻的怎能如此糟践?”
小秋吓了一跳,让大夫赶紧救人,大夫也不含糊,开了方子让人去煎药,他则给莺歌施针。
费了好一番功夫,莺歌的脸色总算微微有些好转,但仍旧没有醒过来。
大夫摸着胡子,“这身子往后需要好生调养才能缓得过来,如今用药也不可马虎。”
小秋一一应下,转头吩咐人让厨房这几日给莺歌额外送些温补的膳食过来,又让人去库房取药,要品相上乘的。
若柳在一旁千恩万谢,态度十分谦卑恭敬,一遍遍替莺歌感谢小秋。
“不用谢我,应该的。”
小秋离开莺歌的院子,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九华身边的人,“王妃,九华姑娘病了需要请大夫,可他们说需要您同意才能去请,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啊。”
小秋也没说什么,刚好方才那个大夫这会儿还未出府,便又让人去相请。
结果小丫头还不愿意,“九华姑娘瞧病都只请相熟的大夫,这是惯例,寻常的大夫姑娘不信任。”
“请个大夫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府里其他姑娘看得,九华姑娘看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