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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738节

  和陈素商不同,陈皓月是长头发、大眼睛,瓜子脸,很精致漂亮,她又特别白,脸上一点瑕疵也没有,眼神也很冷静,更显得像玉。

  总之,美得没什么活气。

  玉人好像瞥了颜恺几次。

  颜恺反思了下:“她是在看我,还是我多心了?”

  他就看了回去。

  他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故而盯了陈皓月片刻,约莫有四五十秒了。

  旁边的陈素商突然踢了他一脚。

  颜恺扭头。

  陈素商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有说话。颜恺什么也没看明白,反而被陈素商误会,心里更烦了。

  他不再开口。

  晚膳之后,他和陈定等人在客厅闲聊,陈定特意留下了自己的儿子,而陈皓月居然也坐了下来,并不起身离开。

  陈素商却不在。

  她和师父去了外面,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聊。

  “......师父,你发现没有?”陈素商问他,“颜恺的面相很奇怪,我看不出来。你的道行比我高,他这是什么情况?你以前跟我说,还有一种情况,是什么情况?”

  术士看不出一个人的面相,通常有两种情况,第一个很好解释,就是天选之人,将来要成大事的;第二个更好解释。

  长青道长原本打算告诉陈素商的。

  可他转念一想,就改变了主意:“我也忘记了,大概是他命格很贵。”

  “.......这是第一种情况。师父,你骗傻丫头呢?”

  长青道长笑了笑:“素商,你突然决定结婚,师父挺意外的。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为了我妈。”陈素商坦坦荡荡。

  颜家知道,颜恺也知道,她自己更是知道。这门婚事,陈素商是为了陈太太放心,颜恺是为了徐歧贞放心。

  “陈太太想让你嫁人?”长青道长问,“为什么,怕等她死后,陈定剥夺你的继承权,把你赶出去,然后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陈太太想要留一笔合法财产给陈素商,只能作为陪嫁。

  如果她去世了,哪怕她留下遗嘱,想要把钱留下陈素商,新加坡的律法也不认。

  新加坡的律法不承认什么“过继”的女儿,没有血脉亲缘,就没有继承权。

  陈太太担心自己一觉睡死,陈素商会一无所有。到时候,她也许会被赶出去,也许会被陈定的外室和孩子们欺负。

  “这是主要的。”陈素商道,“她更担心我将来一个人,会重新跟你去漂泊流浪。”

  长青道长:“......”

  道长很委屈,自由自在浪迹江湖到底哪里不好?

  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不会闷得慌吗?

  如果让道长闲下来,和一群人成年累月一起过无聊的生活,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捂住胸口,很心痛的说:“哎,天下无知己啊!”陈素商:“......”

  

第1757章 暗恋也是甜的

  

  颜太太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

  素商的婚姻有了着落,她也拿到了一笔丰厚陪嫁,将来有人保护她,哪怕她和颜恺离婚,也有钱用。

  心中最大的担忧去世,颜太太整夜的做梦。

  她一会儿梦到自己年幼时,站在自家二楼的阳台上,高声喊:“徐培!”

  徐培是个温柔又腼腆的男孩子,最懂女孩子家的心思。他站在树下,斑驳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头发和睫毛都被阳光渡上了金芒,呈现淡淡的金黄色。

  他微笑起来,整个人都在闪光。

  那是她一生魂牵梦萦的人。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女孩子,也知道他的痛苦,可她就是爱上了他,一头扎了进去,死不肯回头。

  后来她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嫁给了陈定。

  梦里的陈定,像只黑影浓重的怪物,还带着血腥气,将她扑倒。

  她那样绝望痛苦。

  她怀了长子,以为都结束了,可凌迟从未消失过。

  陈定在结婚之初的那几年,真是爱极了和她亲热。她拒绝,他还以为她是害羞,只会更坚决。

  等到次子陈故月满了周岁,陈定再次到了她房间时,她用剪刀刺伤了他。

  从那之后,陈定一看到她就憎恨,羞辱她,甚至打她。

  她之所以身体不好,是因为挨了很多的打,有次陈定狠狠踢她,肋骨断了之后,刺伤了她的肺叶。

  次子陈故月慢慢长大,既会讨好陈定,又懂得维护母亲,她的日子才恢复了平静。陈定不再对她拳脚相加了,也不怎么看她。

  后来她的兄长升官了。

  那年,陈故月八岁,陈太太有了底气,跟陈定闹了几次,再次捅了陈定一刀。陈定却不敢捅回来,陈太太知道他是个欺软怕硬的。

  从那之后,她和陈定的关系更加糟糕,陈定却畏惧她了,也学会了对她忍让和尊敬,甚至不敢反驳她的决定。

  因为她哥哥是陈定的顶头上司。

  抗战时,她哥哥做了日本人的俘虏。在被俘的半个月后,他被残忍杀害了。陈故月也是为了给舅舅报仇,才拼死攻击日军,最后被大炮击中。

  虽然没了儿子和兄长,可她十来年和陈定相互制衡起了作用,陈定不太敢轻易作贱她了,畏惧她成了种习惯。

  她这一生很苦。

  所幸后来有了素商。

  素商是个小棉袄,自从到了她身边,就好像渴久的人看见了水。对于陈太太的疼爱,素商接受又感激,也让陈太太觉得自己的感情没有白白浪费。

  特别是故月去世之后,素商成了她的唯一。

  她的一生太苦了,熬到了如今,多次经历战乱逃亡,她的身体机能熬到了极致,已经熬不下去了。

  安顿好了素商,她别无所求,精神一日日恍惚。

  刚到六月,陈太太就不太认识人了。

  这段时间,陈素商和颜恺一直住在陈家。有次颜恺回来,身上带着很浓重的香味,那是陈皓月惯用的。

  陈素商闻到了,很麻木不仁。

  徐歧贞也来看过陈太太数次。陈太太清醒着,不知徐歧贞是谁,也不知素商是谁,只是拉着陈素商的手,一遍遍问“歧贞,徐培什么时候放学?”

  到了六月十五,陈太太突然回光返照,人也清醒过来。

  那是傍晚,夕阳满天。

  她对陈素商道:“外面挺暖和的,是不是?”

  “不止是暖和,热得很。”陈素商道。

  “你扶我去院子里坐坐。”

  陈素商喊了颜恺,让他拿一块垫子,她亲自搀扶着陈太太,将她扶到了院子里。

  陈太太坐在树下,看着天际如烈火般的晚霞,深吸了一口气:“我好像闻到了花香。”

  颜恺忙道:“妈,那是香灰莉。”

  “真好闻,南京没有这样的花。”陈太太道。

  她已经没力气去交代什么,或者叮嘱什么。她也没看陈素商和颜恺,也没让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只是望着天边,痴痴迷迷了很久,突然对陈素商道:“我昨晚又梦到徐培了,还有你大哥和二哥。他们很多人在那边,假如我去了,他们会照顾我。”

  陈素商嗯了声:“肯定会的。”“......徐培是我遇到过最细心的人,他总是关怀别人。你想什么、怕什么、盼什么,他全知道。他天生比旁人敏锐,所以心里藏了很多的苦,是旁人都体会不到的。”陈太太又

  道。

  颜恺知道徐培就是他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二舅舅,心中唏嘘。

  阮燕峰半生独善其身,因为谁也取代不了徐培。没有了徐培,其他人再也走不进自己的心了。

  陈太太也是如此。

  她更惨,因为徐培不曾爱过她,不曾拥抱过她,也不曾亲吻过她。她的爱情,是一腔苦涩的单相思。

  “素商,你不要难过。”陈太太回眸看了眼女儿,“你瞧,晚霞多美。妈什么都见过,无憾了。”

  “是。”陈素商道,“我不难过的,妈。你活得很苦,我知道。走了是好事,解脱了,也能和大哥、二哥团聚。我还有颜恺,还有师父呢,您别担心我。”

  颜恺看了眼她。

  他被她这句话说得心中一酸,莫名不是滋味起来。

  她有点可怜。

  陈太太则是欣慰点点头:“好。”

  这天夜里,陈素商一直睁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流。

  颜恺和她同床而卧,感觉到了,就把她抱到了自己怀里。

  早上天刚刚亮,陈素商爬起来去了陈太太的房间。

  陈太太双目紧阖,唇角带着淡笑,已经走了。

  陈素商跌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好像憋了一口气,好半晌这口气才透出来,她嚎啕大哭。

  那哭声凄厉。

  颜恺被她哭得眼眶发热,怎么也扶不起她,只得将她抱起来。

  陈太太去世到出殡,三天完成。

  陈家将她埋在了新加坡郊外的一处公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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