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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781节

  商道。

  雪竺双目灼灼看着她,很想她再多说一点道长。

  “我隐约记得,当初在道观的时候,我太师父、所有的师伯都疼小师弟,他们是我师父的家人。

  一夜之间,师父失去了他们。你知道意外的可怕在哪里吗?”陈素商问。

  雪竺摇摇头。

  “意外的可怕,在于它的突如其来。父母老去,每个人心里都有准备,等父母去世的时候,悲伤是有限的。

  可意外,是你心里毫无准备。你尚未设防,一场风暴雨就降临了,把什么都冲地一干二净。

  道观的惨案,给我师父留下了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些阴影,已经浸透了他的骨头和血液,你想轻易让他改变,让他定居下来结婚,不可能的。”陈素商缓缓道。

  雪竺脸色有点白。

  陈素商继续道:“我不是吓唬你,而是事实。你跟我差不多的年纪,经历太少了,很多时候不相信‘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可生活里,就是会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雪竺轻轻咬着蛋糕的小勺子。

  她心口被堵得满满的,再也吃不下什么了。

  茫然放下了小勺子,她看着陈素商,眼泪就滚了下来。

  陈素商拿出帕子给她。

  雪竺轻轻拭泪,哑着嗓子道:“我明白了,我随缘,不再强求什么。”

  陈素商这才慢慢舒了口气。

  她们俩闲聊的时候,佣人进来对陈素商道:“小姐,胡先生来了。”

  陈素商下意识站了起来。

  她最近对姓胡的人敏感。

  上次那个姓胡的,被她抓到了之后,霍钺处理完了。听师父说,霍钺已经在留心其他的胡氏。

  “请进来。”陈素商道。

  这次进来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道长的好朋友,那位从胡家逃离的人。

  胡先生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咖啡色西装,黑色大衣,身材挺拔,只是头发几乎全白了。

  他的脸,瞧着还算中年,头发又是雪白,这样就让他有点像洋人了。

  “长青呢?”胡先生好像挺着急,一进门就直接问陈素商。

  陈素商时常和他通话,却只见过他一次。当面说话,她感觉很陌生。

  “师父出去玩了。”陈素商道。

  胡先生道:“我找了他一圈,没找到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阿梨你能不能寻到他?”

  他时常听道长说起他徒弟阿梨,对于陈素商,他比较熟稔,口吻也很随意。

  陈素商苦笑了下:“胡先生,我每次找不到他,都是打电话给您。您都寻不到他,我更加不知道了。”

  胡先生露出个苦恼的表情。

  “我这件事很重要,暂时就不走了,等他回来。阿梨,我叨扰了。”胡先生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陈素商忙道:“您请便。”

  胡先生点点头,自己上楼去了。

  雪竺一愣一愣的。

  见这位胡先生也是个五官俊朗的男人,雪竺想起陈素商说,道长喜欢跟漂亮的人玩,故而试探着问:“他是谁啊?也是道长的......玩伴吗?”

  “不是,他姓胡。”陈素商道,“上次那个人,就是他的族人。”

  雪竺变了脸。

  “没事,他是我师父的朋友。上次我师父说,他救过一位姓胡的,你忘记了?”陈素商笑着安抚她。

  雪竺轻轻捂住了心口。

  她真是被吓了一大跳。

  她最近的心思,都在道长这些风流债上。万一有个人找上门,雪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要起波澜了。

  陈素商则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她师父的去向。

  没找到师父。

  到了晚上九点多,师父却自己回来了。

  他这次是玩腻了。

  陈素商立马把胡先生的事,告诉了师父。

  长青道长略微蹙眉:“他又出什么事了?”

  他一边嫌弃,一边上楼去了。

  片刻之后,他和胡先生同下楼,让佣人准备宵夜。

  陈素商坐在旁边,也要了一份馄饨。

  胡先生跟道长说:“他们让我出任易经协会的主席。”

  长青道长猛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来,然后将一个汤包塞进了嘴巴里:“怎么会找上你?”“还不是你?上次那位罗先生,他的秘书家里风水局出了问题,你让我去处理。谁知道,那秘书在易经协会政府备案的时候,直接推荐了我。”胡先生在陈素商面前还好,

  可到了道长跟前,他说起这件事,手有点发抖。

  陈素商担忧看了眼他。

  道长像饿死鬼投胎,一连吃了四个汤包,再慢慢停下来吸烟。

  他慢条斯理:“你这是暴露了。要不,我安排一下,你换个地方躲躲?”胡先生的表情,突然有点狰狞:“这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想要出任主席,站到前面去。这么多年,我根本没有解脱,我想要报复!”

  

第1809章 颜恺得寸进尺

  

  胡先生本名叫胡凌生,胡氏第四十七任嫡长子,将来要担任族长。

  他被众星捧月的养大,术法大成,前途无量。

  他娶了附近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夫妻俩感情和睦,结婚之后很快有了个儿子。

  儿子出生,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他的祖父、他的父亲——曾经他无比敬仰的人,为了什么狗屁家规,需要把他八字纯阳的儿子制成祭品。

  胡家上一个祭品是二十年前的,至今摆在祭坛上,胡凌生每次去祭祀都看到。

  他从来没想到,那也是活生生的孩子,也有血脉连心的亲生父母。

  他只是和其他族人一样,把那祭品当一个虚脱的信仰,朝它祭拜,冲它祈祷,年复一年。

  那个祭品的父母,从来没人提起过。

  胡凌生后来去打听,才知道他们早就死了。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他的儿子,成了新的祭品。

  那是摆在眼前的折磨,一天天、一时一刻,从不停歇的活剐。

  他妻子疯了,在某个夜晚趁着他不备,跑到了祭坛旁边,剖开了自己的肚子,要把那已经成了人干的孩子再塞回去。

  她说:“你换个时辰出生吧。”

  她死了之后,胡凌生有好几个月的意识是模糊的。

  根据族人和家人的态度,他知道他也疯了很久。

  长青道长将他偷了出来。

  而后的几年,他一直浑浑噩噩。胡家没有找过他,因为开始打仗了。

  炮火连天,胡家需要自保,不会再去寻找一个发疯的嫡长子。

  他好一阵、歹一阵。

  明明还是冬天,可等他有了意识的时候,突然就到了夏天。他根据气候,判断自己到底疯了多久。

  他彻底清醒过来,算一算时间,已经是七八年后了。

  道长将他送到了西医院,他打针吃药,后来到了香港,情绪逐渐稳定。

  最近几年,他一直没有再犯病。

  长青以为他彻底好了。

  不成想,他说犯病又要犯病了。

  “报复谁,报复什么?”道长对胡凌生的激动不以为意,“你知道战争死了多少人?若是死在抗战里了,要跟谁去报复?活下来不容易,好好生活才是正经道理。”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当初我们道观几十口人,难道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哪一个比你儿子的命轻?”道长表情一敛。

  陈素商应该劝架的。

  可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也经历过亲人横死。她母亲陈太太不算,毕竟病了那么久,她早已有了心里准备;而她二哥……

  “不要作死。”道长发完了脾气,又好声好气对胡凌生说,“香港这边的形势有点复杂。我最近天天外出,摸透了不少,总之你不要轻易涉足其中,否则我又要花心思去捞你。”

  胡凌生站起身。

  他气冲冲下山,也不叫道长派汽车送他,就这样徒步冲了出去。

  陈素商没办法,放下了碗筷,急急忙忙喊了司机备车。

  她在半路上追上了胡凌生。

  胡凌生脚步很快,头发略微凌乱。吹了寒风,他脑子里那股邪火也散了七八成。

  陈素商请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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