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838节
袁雪尧的头发和眉毛也全部白了。和道长不同,他肌肤发暗,整个人好像老了二十岁,瞧着比道长还要憔悴。
颜恺看着他,愣了很久。
他非常紧张去看陈素商。
陈素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他,死死咬住了唇。
“别、别伤心。”袁雪尧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暗哑,“不是你。”
他说话比以前更加慢了。
陈素商的双手藏在袖中,死死攥住,才能止住她的颤抖。
她几乎要崩溃。
任谁看到旁人因为自己变成这样,都不会好受的。
道长成天没个正经的,且他的面容瞧着不算太老,陈素商看着他,只是难过,却远远没有瞧见袁雪尧这样震撼。
她知道自己那个阵法,解救了她自己,伤害了师父和袁雪尧,却对伤害的深浅程度有一点误解。
现在,她彻底明白了。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愚蠢,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
陈素商不想背负这样的内疚。
亏欠别人,而且偿还不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假如可以,她宁愿自己是被辜负的那个。
“不要、伤心。”袁雪尧再次道。
道长见状,无所谓笑了笑,对颜恺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和雪尧商量。”
颜恺看了眼陈素商,再看了眼袁雪尧,他知晓陈素商现在的心情。
他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不是自私至此的人。
“道长,你们聊一聊,阿梨很久没有见到雪尧了。我要去看看花鸢和夏先生,等会儿再过来。”颜恺道。
说罢,他轻轻拍了下陈素商的肩膀。
陈素商很感激他此刻的体谅,用力冲他点了下头。
颜恺转身出去了,替他们带好了门。
他轻轻叹了口气,快步去了花鸢和夏南麟的房间。
房间里好似有吵架的声音。
颜恺敲门,半晌夏南麟出来开门,冲颜恺努力微笑:“颜先生?”
“我有话说,你们方便吗?”颜恺的声音很低。
夏南麟看了眼房内。
花鸢带着哭腔未消的声音:“让颜先生进来吧。”
颜恺进了房间,也不管花鸢和夏南麟在闹什么,直接把他和陈素商偷听到的话,告诉了花鸢。
花鸢脸上还带着泪痕,刚刚在跟夏南麟吵架。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脸色一片惨白,整个人都慌了。
“怎么办,那个女人很厉害的,还有胡君元。怎么办?”花鸢手足无措。
夏南麟看着她这样,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道:“就你这样,还想去胡家报仇?亭亭,你能不能想一想我?你万一出事,我怎么办?”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花鸢的声音拔高。
夏南麟撇过脸去,很显然还在生气。
他很想和花鸢去南洋过点小日子,不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
花鸢已经答应了,却又在暗中跃跃欲试想要报仇,她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还在盘算那件事。
夏南麟很生气。
如果他是术士,如果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可以为了花鸢去拼命。但是,他们一点本事也没有,去胡家完全就是送死。
明知不可为,除了放下,还能怎么办?
花鸢不考虑未来,不考虑夏南麟,他非常的伤心,和她吵了起来。
“……我们怎么办?”她问颜恺。
夏南麟又想说话了。
和花鸢相比,颜恺更加普通。她遇到了危险,去求助普通人,就这样还想对付胡家?
简直是痴人说梦。
“饭店来了位客人,是道长和阿梨的朋友,他术法很高深。胡君元和苗女在楼下遇到了他,所以吓得先退了出去。
咱们这一时是安全的,但是你们要当心,不能出饭店,甚至不能出房间,等会儿阿梨他们说完了,道长会想办法先安顿你们的。”颜恺说。
“什么客人?”花鸢问。
夏南麟一瞬间觉得心灰意冷。
他不想再和花鸢吵架了。他从小吃大锅饭长大,父母早就饿死了,是组织培养他的,他不能理解花鸢对父母之仇的执念。
一个人想要复仇,就要准备好两副棺材,一副给自己,一副给仇人。谁能在这其中全身而退?
花鸢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那么夏南麟呢?他能接受失去她吗?
“应该很厉害。”颜恺道。
说罢,他看了眼花鸢。
花鸢懂得了他的表情,回头瞧见了夏南麟,心中抽痛了下。
“南麟,我……”花鸢张口欲解释。
夏南麟转过身,自己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要说。”
他慢慢喝水,不想再聊天了。
颜恺看了看他们俩,道:“别怪我不识趣,我现在不太方便回房间。万一胡君元来了,我们三个人还能彼此帮衬,我身上有枪,花鸢你会一点术法。”
花鸢点点头,没有赶走他。
颜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三个人各有心思,谁也不再开口了。
道长那边,陈素商和袁雪尧也是沉默了很久。
陈素商心里很难过,却哭不出来。一想到袁雪尧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她却一滴眼泪也不能为他掉,她心里更沉。
而袁雪尧,似乎很想要解释,他是有其他的原因,但他说话更加费劲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道长只得在旁边,替他们俩开口:“雪尧,你离开香港的时候,说话还好,怎么又变了?”
第1873章 天地为媒
袁雪尧离开香港之后,遭遇一言难尽。
他最小的妹妹雪菱把持了袁家,雪竺惨死,他无家可归。
又因为身负天咒,他时常会出现幻觉。
跟道长和陈素商分开之后,他半年他过得很糟糕,后来接到了道长的消息,让他往广西来,他就来了。
至于头发和眉毛变白,他都不是很清楚,他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
他看到了也不是很在乎。
得知是陈素商解了天咒,袁雪尧心中顿时一松,更觉得这头发眉毛变白得很有价值。
他想说给陈素商听,但明知陈素商很内疚,再说这样的话,除了让她更加内疚,也不能改变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
道长问他,怎么说话又变得费劲了,他努力解释:“很久、没有说话了。”
他真的是很久没开口了。
这段时间,他离群索居,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好处就是术法大有进展,坏处就是天咒对他的影响更快,他时常脑子会短路。陈素商这边解除了天咒,他和道长相同的承受,他比道长的改变多。
这也是他强行加深术法的后果,不怨任何人。
“你一直一个人啊?”道长又问,“让你跟我去越南,你说自己有事要忙,到底忙什么?”
“不好说。”袁雪尧道。
陈素商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很多,才慢慢对袁雪尧道:“我们会想办法的。宁先生不是说了吗,胡家的护脉法器也许有用?我们是有机会的。”
长青道长也说:“这也就是我叫你来的原因了。”
袁雪尧点点头。
他没说什么。
陈素商坐了片刻,仍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唯一能解除内疚的,就是帮师父和袁雪尧解了天咒。
“阿梨。”袁雪尧叫了声她。
陈素商抬起头。
“别担心。”袁雪尧又道,“我还活着。”
陈素商苦笑了下。
晚夕,他们一起下楼去吃饭。
陈素商心情暂时从袁雪尧身上脱离出来,讲了苗女和胡君元的事。
胡家正当大乱,当前最要紧的,是修复与外界隔膜的屏障,以及得到新的祭品。
陈素商所犯的,虽然罪大恶极,却也不是胡家最重要的,胡家还腾不出手来收拾她,故而他们住在城里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