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老婆又跑了 第1925节
康画柔视若无睹,继续拿着水晶果叉吃了块香橙。
她只得正视了母亲关切的目光,摇头答道:“妈,没有的事,你别听大哥胡诌。”
“书弘说亲眼见你从男人的车上下来,怎么会是胡诌?”叶妩满脸费解,朝楼梯处找寻长子的身影。
康书弘正好换了衣服下楼,边系着袖扣边开口:“妈,二妹害羞,她既不肯承认您就别追问了。左右都是熟人,您就放心吧!”
他一脸知情的走过来,瞥了眼康琴心又说道:“二妹素有主张,等时机到了必定会告诉我们的。您和爸平日里总替她的将来操心,殊不知二妹心里啊,早就有了主意。”
“怎么能不操心?妈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阿柔都出生了。唉,如果不是早些年战火连天没个安生,心儿的婚事也不会被耽搁。”叶妩忧心忡忡的望向两个女儿。
康画柔神色稍不自然,放下了果叉。
“妈,如今时代不同了,您当还是那旧时期呢?英国那边女子二三十岁成家的多了去。”康琴心满是不在意。
叶妩理解她这种想法,只是固守的礼规总不是说否定就否定的,心里总是着急,故而再看向儿子,问他道:“书弘,妈怎么听着你的语气你知道是谁?”
“我是没看见人,不过就认识送二妹回来的那辆车而已。”
康书弘说着看了眼康琴心,一副故意替她隐瞒情况的好兄长模样,改走向门口:“妈,我还有个饭局,先出去了。”
“书弘!”叶妩呼唤。
康书弘已然出了门。
叶妩又看向康琴心。康琴心有些后悔自己赌气抢车的行为了,加上康书弘刚刚的言辞,若是不说实话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了,于是轻描淡写的回道:“没什么,就是路上碰见了司家二少,他派车
送我回来而已。大哥瞧见是司家的车,可能浮想联翩去了吧。”
“就这样?”叶妩满脸不信。
康琴心朝楼上走,轻声轻气的“嗯”了下。
等她身影不见了,叶妩看向康画柔,蹙眉道:“阿柔,你知道你妹妹的事吗?”
康画柔笑了笑,直言道:“妈,您怕是多想了。依着二妹的性子,断没有交了男朋友还藏着掖着不告诉家里的,多半是书宏误会了。”话落起身,“我上楼去看看她。”菲佣已将她从百货公司买的东西都送了上来,康琴心也无心拆拾。在美容院的时候她给郭南打了个电话,伤势不重但赌馆里损失不小,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司雀舫未免
太欺负人了。
想起他那副嚣张猖狂的德行,正想去书房翻本新加坡的政令书,见阿姐倚在门边,她收起不服的表情唤了声。
“今日在外面吃亏了?”康画柔穿着旗袍,面露关切的走进来。
康琴心倔强:“哪有,谁能让我吃亏?阿姐没见我满载而归吗,还做了新发型!”
康画柔了然的笑了笑,“你啊,凡事太好强。书宏有句话说的不是没道理,你趁早定下终身大事,爸妈都能安心。”
“阿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讲?”康琴心语气气恼。
康画柔拍了拍她,“阿姐与你开玩笑呢。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姐妹感情好,康琴心也不隐瞒,言简意赅的将永华巷里发生的事告知对方。康画柔虽极少外出,但对人对事都颇有见解,想了想道:“能让司二少亲自追捕的人必定涉事严重,又发生在永华巷。既然他们都公然不顾叶家的颜面冲进去搜了,又怎会
卖你人情?你与他对峙本就占不了便宜。”
“那是我今日没带人!”康琴心嘟哝。
康画柔瞧她那倔强的表情,忍笑道:“即便是带了人,你还要和司家动手不成?”
“本就是他们不讲理在先,我就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你啊,过去在英国不明情况。二少说的司家可代政府行事的权力并非子虚乌有,前些年新加坡处境不好,内有反政之党夺权,外有日本侵犯,真可谓是内忧外患,若非司
家帮着总督府处理,可没如今的太平。”
康琴心支着下巴思索,“那也都是司伯父的本事,仗着父兄的功绩逞威风,我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呢!”
康画柔笑容柔煦,拉她起身道:“好了,别总念着外边的事情。舅舅让你照看场子不过是随口一说,谁还真让你去掺和了?”
“我不过问,难道就由着哥哥只手遮天吗?阿姐,你别看舅舅从没说过什么,但哥哥在叶家场子里的所为,姐姐心里都清楚的,只不过是看着爸妈的情分不提而已。”
康画柔面色为难,“书弘其实是很疼你的,不过是怕你……”
“怕我和姑奶奶那样,做了康家第二个女主人?”康琴心是个直肠子,没好脸的气道:“天天巴不得我早些嫁出去,早不是从前的哥哥了。”
康画柔默了会道:“不说这些了。你若得空,明儿陪我去姑姑那帮忙。”
康琴心颔首,“姑姑的孤儿院里孩子越发多了,我瞧着早该扩建了。”
康画柔叹息,“是啊,多是随着父母逃难来这里,大人路上出了事便只能在异乡流浪了,晌午姑姑打电话来就是和我商量这个的。”
康琴心想着要去孤儿院帮忙,本准备早些休息,没想到九点多的时候叶家伙计打电话过来,声称白日里司家的人去而复返,把郭主管带走了不说,还封了叶家的赌馆。康琴心本来心里就憋着气,挂上电话下楼开了车就想去永华巷,结果刚出庄园铁门就碰上了司家侯在门口的兵,声称是来请她大哥康书弘的。
第1975章 彪悍女子
就知道是康书弘在外面惹的事!
康琴心暗骂了声,回了句“等着”转身就想把康书弘揪着一道过去,回屋却发现他饭局还没回来,倒是惊动了旁边小栋里的康英茂。
康英茂是管家康叔的儿子,世代都在康家服侍,很得康老爷子的信任,哪怕当分初避难迁徙英国时都带着他们一家。
他由康老爷子资助授了学,这些年帮着料理银行里的事情,很得器重。
康琴心欣赏有能力的人,对他也颇为敬重,喊了声“英茂哥”。
“二小姐,这么晚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康英茂面露关切,又遥遥望了眼铁门外的人影,低声道:“遇着麻烦了?”问完不及答话,再添道:“我陪小姐一道去。”
康琴心平时出行都与叶岫一起,不然就是郭南陪着,现在舅舅不在市内,被抓的人是郭南,是以也没有拒绝,将手中的车钥匙朝他一甩,“边走边说。”
司雀舫的人没有见到康书弘,改去其他地方寻人。
康琴心知道去赌馆无用,但追问郭南被带去了何处,那两人又不说话,只得让康英茂驱车跟着。
康琴心怒其不争道:“说他做事不够稳重还不服气,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得罪了司家不说还连累舅舅的场子。我看下午那些人去赌馆闹事,就是他惹的祸!”
康英茂看了她眼,宽慰道:“二小姐看似与少爷不睦,但心里还是担心的。”
“谁担心他啊,我是怕祸及家里和舅舅。先前我知道他总去永华巷就觉得有猫腻,现在果然出事了,他还总说阿舅偏心,信任我多于他。
他如果做事踏实些也不会有今日了。司家的人办事可不手软,如果落在他们手里,可没他好果子吃。”
康琴心嘴上如是说着,但想起石板缝隙里的腥红和那个男人擦手枪时慢条斯理的动作到底还是心惊。
她转头问:“英茂哥,你知道去哪里找司雀舫吗?”康英茂思索着摇头,“司家的生意都是司大少在处理,若说找他可能还方便些,总有个行程可查。至于二少,常年在军队里,这两年才帮着大少在市里行走,行踪难寻,也
不好探查。”
那样的人物,事关军事,行踪机密,自然不是轻易可查。
康琴心摆了摆手:“绕过去。”
像是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康英茂皱眉道:“二小姐?”
康琴心目视着前方,认真道:“事情既然发生在叶氏的赌馆里,我想我有资格过问。”
“小姐虽然常跟着舅爷谈生意,但您从没有真正接触过赌场里的营生,何必去蹚这趟浑水?
司家即便派人来请少爷,但徘徊在庄园外许久也没有进去,想来是顾着两家关系的,就算真有情况,应当也不会太为难少爷。”康英茂车速不增,柔声相劝。
这语气……康琴心侧首,“你知道是什么事?”
康英茂犹豫片刻,为难了脸色道:“赌馆里,赌桌上的其实都只是小事。”
康琴心眸珠微转:“那是暗地里的事?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做什么?”
康英茂知道她是真担心康书弘,丧着脸坦白道:“可能和吗啡有关。”
康琴心满脸不可思议:“他疯了,做这种生意?还在阿舅的场子里?”
想到以前国内因为鸦片害了无数同胞,康琴心简直想把康书弘逮过来一顿狂揍:“好好的银行行长不坐,他去捞这种钱?”“二小姐别动怒,我想少爷他不至于这么糊涂。这只是个猜测,永华巷那边见不得人的生意无非是枪支和吗啡,近来行里有几笔账的转入转出透着蹊跷,但少爷不让我深查
。”
牵扯进了违禁品,康琴心急弄清情况,改言道:“你派两个人来跟着他们看能否找到司雀舫的下落,我们去香海馆。”
香海馆是康书弘的私人公寓,康琴心平时看不惯兄长作风,却也不信他有那么大胆子去倒卖鸦片,还在自家的银行里周转黑钱。
“香海馆那应该也有司家的人。”康英茂苦笑了声,靠边停车,进旁边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待他调转车头朝香海馆而去,康琴心再问:“银行账目的蹊跷,你与我爸提过没有?”
康英茂点头,“提过,老爷曾找少爷谈过话。”
瞧刚刚司家兵的态度,也应是如此。康琴心心中稍定:“枪支他是没胆子涉足的,多半是被人蒙骗了帮着洗钱。爸既然知道了,情况不会太坏,只是,如果他们真的在叶家的场子里做这种交接,郭南怕是要受
罪。”
她皱着眉又骂:“本事没多大,还偏要逞能耐,像是别人不知道他是康家少东家一样。”
“少爷心思不坏,就是有时候做事鲁莽些,被有心人利用了也不一定。”康英茂不方便议论康家主子,语气委婉。
到了香海馆,也不见康书弘的人影。侯了一会,康琴心想起傍晚他说过的有饭局,便问康英茂是否知情。
“平时银行里的应酬虽多,但少爷最近不喜这些都是能推掉就推掉的,没听说今晚和哪位老板有饭局。”康英茂话落又“对了”一声。
康琴心忙问:“怎么?”
“少爷这阵子和江泰酒楼的江老板来往密切,江老板也常常来银行找少爷,听说还一起去过赌馆,可能是与他去吃饭了。”
“那个小眼睛的胖子?”
这个形容,康英茂面色微尬:“小姐见过江老板?”
康琴心重新上车,不耐道:“银行门前碰见过一次,贼眉鼠眼的。走,我们去江泰酒楼。”
江泰酒楼是华人街有名的娱乐场所,延用了旧式舞厅的格局又融入了洋人的新潮,因着里面的小姐性格独特各异,生意红火。
康琴心望着那酒楼门匾周围的霓虹彩灯,实在冷不住哼笑了声,听着像个正经饭店,结果是这种地方?
恕她孤陋寡闻,还真没来过。
康英茂将车钥匙给了泊车的门侍,不自然的说道:“小姐,不如咱回了吧?或者您在外稍等,我进去找找少爷。”
可巧有男人搂着女人从旋转门里出来,满身酒气,两人勾肩搭背的嬉笑亲热着。
康琴心嫌弃的绕过他们,冷声道:“不必。”
酒楼里歌舞交错,笑声四起,光线忽暗忽明,还有不长眼的人出言冒犯,实在不便找人。
绕了半圈,康琴心走到吧台前,道:“找你们江老板,让他出来。”吧台前的侍从只顾着给客人拿酒,随便睨了眼她以为是一如以往来纠缠老板的女人,照常的答话:“老板的规矩小姐该知道,纠缠也没用,如果以后还想在这圈子里混,我
劝你赶紧走……”
他话还没说完,挥手驱赶的胳膊直接就被康琴心制住,一扯一带将人连其手中的酒瓶都从吧台后甩了出来,只听他“哎哟”了声,倒在地上还不忘喊“有人砸场子”。不顾周遭被吓到的人,康琴心活动下手腕,骂道:“什么玩意儿嘴里这样不干不净,姑奶奶今儿就是来砸场子的怎么了!”